《小城妖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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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妖孽多-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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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旭苦笑摇头,“她不肯见我。”

  头一次当圣母的屈可可,双手抱膝,淡然道:“你能循着她的脚步找到这里,自然也能一路回去找到她。”

  接下来,就是狼狈为奸的大合唱,他和她,为了引出刘小梦这只小狐狸,凑合了一场虚假的订婚宴。刘小梦的骄傲,要靠这最后一击来撕破。关旭冒着被祖父抽死的风险,全力配合。

  整出戏,最投入的却是乐意,为了屈可可抱不平,和关旭杠上了。

  最后,她不得不亲自去表明,自己急切想当一个世人称颂的圣母。

  就如乐意所言,即使没有了全世界,屈可可这个无敌女金刚也能原地满血复活。

  事后,屈可可问过关旭,“要是刘小梦撑死了不来怎么办?”

  关旭淡定的说,我就去缠着她,天涯海角都死缠着。

  那你早干嘛去了?屈可可不满的嘀咕。

  关旭拍拍她的肩膀,“情之所至,金玉为开,你会明白的。”

  “我一直很明白!”屈可可甩开他的手,一脸鄙夷。

  关旭却只是笑,温雅至极,不见彼时丝毫的风流邪魅。

  再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吕老师的儿子出生了。有同学神通广大得弄到了老师的电话,大伙打过去凑趣。

  吕老师在一堆人里认出了屈可可的声音,温润的音色透过扩音器流淌到包厢每个角落,“可可,什么时候请老师吃你的喜糖啊?”

  众人哄然大笑,屈可可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头。抹了一把额际并不存在的汗,半真半假道:“老师,我心里眼里一直是你,实在嫁不出去了。”

  老师在那头笑,笑声清越,“哦,那我真是罪过了。”

  这么多年的时光流泻,屈可可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年站在高一四班讲台上说话的吕老师,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红色,黄色还是黑色?

  记忆的年轮滚滚碾过,她想不起这些。或许,印象里最深的东西就是那副眼镜。到了后来的关旭也是这样,因为那样相似的脸部装饰,她便有些一根筋得沉了下去。

  在那些个灰暗的年岁,镜片上炫目的反光是唯一明亮的岁月。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File。61 。。。

  题记——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

  冬至的鼎天酒会结束后,方博然对董事局现状已经明了。一方面是年岁已大力所不及,另一方面也是私心想让儿子自己解决,遂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考虑到方博然的身体状况,过年的时候,乐父接受了方起歌的安排,带了乐母一道过来,两家人聚在一起过年。

  除夕夜,合家团聚的日子。

  因为年关,整个老宅子的佣人都放假,司机也休息了。方起歌自己是绝对不会开车出去的,所以叫了饭店的外送团圆饭。蒋惠婷忙于应酬,没有回来。坐在餐桌前,方博然神色有些不自然。乐父乐母特意将注意力放在星级饭店的精致美食上,一来二去的谈论,气氛倒也活络起来。

  吃过了饭,乐意主动到厨房准备水果,方起歌自告奋勇跟了进去。乐意一边切水果摆盘,一边竖着耳朵听客厅的动静,还要拨冗制止方起歌时不时的偷吃。好在,乐父和口齿不清的方博然居然相谈甚欢。

  最后,三个大人叫上乐意一起打麻将。因为嫌弃女儿牌技太差,乐父忍无可忍得将她赶下了场,换了方起歌上来。可惜,方起歌不会玩麻将,几把下来不是相公就是诈胡,半个多小时已经输了大半的筹码。看着他做“老输记”,乐意只余无奈叹气。

  电视里倒计时的时候,方家老宅外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方博然精神大好招呼大家到院子里放鞭炮。乐意捂着耳朵,躲在母亲身后,看着鞭炮燃放时的红纸飞扬。方起歌回头看着她瑟缩的样子,特意举了一圈未燃的鞭炮去吓她,惊得乐意满院子乱串,引来笑声一片。

  过完年,关旭和刘小梦举行了婚礼。因为前段时间的订婚丑事,方老爷子拒绝出席。所以,婚礼没有大办。只是宴请了一些双方熟悉的亲朋,因为刘小梦是基督徒,所以在教堂行礼宣誓。

  乐意此前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纯西式的婚礼,现在坐在教堂里,听着主礼的牧师庄严道:“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郎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

  刘小梦望着关旭,柔声道:“我愿意!”

  此情此景,令乐意有些不自觉得哽咽,方起歌揽了她的肩,轻轻拍抚。

  宣誓完毕,照例是丢花球的环节,屈可可不顾方起歌怨毒的小眼神,拖了乐意一道去凑热闹。

  “开始了!”新娘背对眼冒绿光的一排未婚女青年而站,将花球高高抛起,扎着粉色丝带的花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直直往乐意这边砸来。她心下一急,推了屈可可一把,屈可可脚下一个趔趄,径自将那花球随手拨了出去。

  “完了!”众人看着那花钱顺势落到了经过的市政清洁车上,粉色的小丝带在车顶上随风摇摆,慢慢远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乐意有些心虚得对上屈可可冰冷的视线,“这样说明你的缘分和车有关。”

  “是啊,垃圾车!”屈可可横了她一眼,转身往教堂外走去。

  晚上的酒宴,屈可可顶着媒人的头衔,推开伴娘直接和穿着新娘礼服的刘小梦划拳斗酒。乐意被夹在中间,也被两人私怨波及,喝了不少酒。

  醺醺然的新娘最后靠着新郎说了一句:“人生总是有些不完美凑成了它独一无二的完美。”

  屈可可也喝高了,抓着乐意嬉笑道:“你看刘小梦那烂泥样,我看她们今晚怎么洞房花烛,哈哈。”

  怕乐意被屈可可的恶毒思想感染,方起歌摇着头将她从妻子身上拖开,“屈可可,你简直就是个妖孽。”

  “多谢夸奖。”屈可可转身笑着要去摸方起歌脸,被他机灵闪过。关旭见她醉成那样,找人送了她回父母家。

  乐意这边也喝的满脸绯红,车开到半路就受不了得喊停,捂着嘴跑到行道树旁的草地里吐开了,吐完了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礼服裙,一屁股在路基边坐下。方起歌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转身见她穿着单薄坐在风里,皱眉道:“刚刚三月,你不怕冷啊?”

  乐意接过他手里的水漱了口,耍赖的伸出手,“那你拉我起来。”

  方起歌无奈的摇头,将她整个人竖着抱了起来。乐意一声惊叫后,搭着他的肩开始控制不住的笑。被她感染,他扬起嘴角,“有什么好笑的?”

  街边路灯在夜色中皎洁盛放,在方起歌脸上镀上一层碎金,稀稀落落融入乐意眼中。她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在他脸侧吐气如兰道:“那我哭好不好?”

  “不好!”他说,然后略一侧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远处车灯闪烁,路灯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亲密难分。

  开春后,鼎天在城西的住宅楼项目破土奠基,奠基仪式请到了市里有关领导造势。同时,也开始涉足基金风投业。因为蒋惠婷不同意顾杰提议的主动搞垮鼎天,所以他就借风投市场中的大收益将无知的蒋惠婷引了进去。开始的一段时间,确实赚了很多,现实利益催使下,蒋惠婷就开始不再清醒的大批投入资金。

  这一行为,刚好在顾杰的设计内,基金投资即使亏了也只是决策层失误,是蒋惠婷全权负责,找不到自己身上。但是鼎天流动资金一断,银行大批欠款还不上破产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反之,若是赚了钱,也是笔意外之财。

  无论如何,鼎天逃不开覆灭的命运。

  此时远在青莫文化放羊的太子爷,正和同样不求上进的发小关旭在办公室内大咧咧的下五子棋。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摆了很多黑白子,关旭握了颗白子抵着下颌琢磨了半晌,沉闷道:“输了。”

  “好,愿赌服输。明天把你那74年的ZIPPO带来。”

  关旭有些傻眼,“抢劫啊。”

  方起歌鄙夷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找借口。”

  “啧,披着羊皮的狼!”关旭摇头总结。

  “你又说什么呢?”方起歌不满得轻敲桌面。

  关旭并未解释,只是一径问他,“顾杰可是那谁的弟弟,你真的忍心?”

  方起歌眸中浮起一丝显而易见的伤感,“噩梦总要醒的,不管该与不该,这五年,够了。我的部分,我的责任已经还清了,现在不清醒的是他。鼎天是我爸的心血,也是我母亲的挂念,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不怀好意得人恶意拖垮。”

  因为年少的轻狂和不顾一切的决绝,顾婧在方起歌面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为此放逐自己五年。用此麻木那道伤口的痛楚,惩罚自己言行的缺失。每个人总要对自己的青春负责,他的部分已经完结,所以,不会再容忍顾杰一再的紧逼。

  他和顾婧的过往,不容许第三个人来审判。

  关旭扶了扶眼镜,道:“你决定就好,就怕你中途反悔,下个套不容易。”

  “你真缺德!”方起歌叹息。

  “那也是拜你所赐。”关旭横了他一眼,方起歌唇角轻扬,望向窗外游弋的白云。

  好戏,就要落幕了。

  墓园中松涛阵阵,气氛凝重,连拂面的风都带着一丝悲哀的气息。不是扫墓的节气,在一排排花岗岩的墓碑中,两个穿着黑衣的人显得特别突兀。

  乐意俯身为墓碑上笑容柔美的少妇放上一束鲜花,撩起颊边的一缕碎发,侧头招呼方起歌,“你过来啊!”

  他不明所以的半蹲下,“干嘛?”

  “我第一次见你妈妈,你得向她介绍。”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方起歌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啊?”乐意摇头,转而整肃脸部表情,庄重得望向墓碑上的照片,“伯母,啊,不对,那个婆婆,你好,我是乐意。”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弯腰九十度来个多多关照啊?”方起歌拍了她一下,“又不是电视剧,你还当真了。”

  教训完乐意,方起歌动手把幕上的一些枯枝杂草收拾了,然后拉了乐意站起来,对着墓碑又望了一会,他道:“好了,走吧!” 

  乐意被他数落得不满,闻言转身先走了。对着照片上依然年轻的母亲歉然得笑了下,方起歌顺着石阶追了下去,“乐意,你站住!”

  她在倒数第三层的石阶上被他追上,甩不开被他硬扣住的五指,乐意嗔怒得斜睨他,“放手。”

  “不放!”他孩子气的举起两人交握的十指。

  “……”乐意侧过脸,闷闷得随着他的步伐往山下走。

  “不乐意,给你讲个故事吧!”方起歌没有回头,声音里带了似不易察觉的感伤。她不语,听着他徐徐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方起歌!”她微恼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园里炸响。

  苍翠松柏下,方母在照片上静静微笑,夕阳的余晖在她眼底交辉。墓碑前的鲜花在风中微微颤抖,有晶莹的露珠随风轻晃,璀璨耀眼。

File。62 

  题记——爱情应该是两个强者的风花雪月,不该是两个弱者的苦大仇深。

  关旭婚后两个月,刘小梦传出有孕。关家老爷子立时旧怨消弭,第一次亲自出面安排孙媳妇入院检查。完后抱着老照片簿子,一边忆苦思甜,一边憧憬,能有个粉嫩嫩的重孙女。临了还威胁了一把关旭,若这次还是个小子,就不许再姓关。

  “你说我又不是神,生男生女能由我吗?”关旭皱着眉头和方起歌倒苦水的时候,乐意也在旁边,望着他那一副乌云压顶的倒霉相她却反常得怎么都幸灾乐祸不起来。

  这时已经是四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午间气温跃上了30°。走在阳光下,微微有汗沁出,望着身侧安静异常的乐意,方起歌握了她的手,“怎么了?”

  她望了他一眼,“你觉不觉得,家里少了什么?”

  “帮扫帚找个伴?”方起歌开玩笑。

  “……”乐意并不觉好笑,欲言又止得咬了唇,方起歌看着她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孩子身上,上前揽了她道:“你想当妈妈?”

  “难道你不想做爸爸吗?”她疑惑得看着他。

  方起歌停下脚步,微微笑着,“似乎是个好提议。”

  其实当初陪乐意回家的时候,方起歌看到她对鱼过敏,就以为她有了,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早已不设防。后来证实是他猜错了,那时还以为是乐意在吃药,想着长期吃药对身体的副作用,方起歌遂再次主动做防护措施。

  对于孩子,他一直都是怀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她不提,他也不会主动表示什么。现在得了她的示意,自然是全身心配合。

  接下来的六月,年前被秘密双规的负责城西拍卖的办公室高主任,顶不住压力,把事情都交代了出来。拉下了一大批本市明星企业,其中就有鼎天的蒋惠婷。其后,检察院来人调查相关案情。又莫名查出非法操纵证劵交易的证据,主要罪状是连续大量买入、自买自卖市场同一股权,人为造成股指短时间动荡,非法获利。

  顾杰被检方带走的时候,在走道上看到面无表情的方起歌。他说:“是你搞的鬼。”

  他不知道方起歌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当初他和蒋惠婷是购买国外的风投基金,结局不知为何,钱都留到了国内的股市上。

  方起歌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有人和蒋惠婷说,这样做更赚钱。”

  人心的贪婪是世界上最可利用的东西,包括整个鼎天董事会,既然当初他们能合伙出卖方起歌和方博然,回头也能出卖蒋惠婷和顾杰。只要,那个价码出的足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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