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这么同哀家说话？哀家是你的长辈你的姨母，就算你是皇帝，也应该懂得尊老！盼纹那丫头才和你在一起几天，就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赫连阡宸听到她口中的“盼纹”两个字，确定她不知道皇后是旖薇才强迫自己压下怒火，若再暴躁焦虑，太后必会生疑。这个老女人不过是借用皇后这个位子稳固自己的地位，她应该不会做任何危及自己地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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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 囚鸾代嫁：背叛
红｜袖｜言｜情｜小｜说“是朕唐突，近来皇后身子不好，朕担心她有事。”
婉太后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哼哼，她能有什么事？难道哀家还会害她不成？”
赫连阡宸的话音更温和，“太后疼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是朕太急躁。”
“这就对了！”婉太后见他脸上彻底没了怒火，才放下茶盅，“刚才柔贵妃来给哀家请安，与皇后聊了些失眠体虚的话，便邀她去了迎安宫。柔贵妃说她从老家带了些百花凝粹丸，能凝神静气滋补养颜，哀家见她一番好意，便怂恿皇后和柔贵妃去了。”
“太后用膳吧，朕稍后再来给太后请安！”他起身，出了门槛便飞身而起。
婉太后的惊惧这才显露出来，按住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却食不下咽，烦躁的将筷子一丢。
“康福？你刚才打探来的事可是真的？”
一旁被唤作康福的小太监忙跪在地上，“奴才不敢欺瞒太后，慕容丞相的确已被打入大牢，而且，奴才在大殿外还听到陛下说……”
“说了什么？”
“说慕容小姐出嫁当日，找了个女人代嫁，而那个女人就是此时的皇后！陛下还说，任何人都不准再打皇后的主意，否则杀无赦。”
啪——婉太后一掌落下，面前的桌案杯盘无一完好。
满殿的宫女太监皆大惊失色地跪趴在地上，雍容端庄的婉太后竟也有功夫？！
“哀家最疼爱的侄女竟也骗哀家，丞相也骗哀家，皇上也骗哀家……”
婉太后越说越怒，将所及之处的所有摆设全都拂在地上，太监和宫女们本要劝慰，她却神志恍惚地拉住康福低沉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所有的人都骗哀家？哀家十四岁入宫为妃，姐姐却可以做皇后，哀家却只能做个寡妇太后！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哀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竟全都背叛哀家？！”
康福不敢看她浓妆艳抹且近乎狰狞的脸，只得挣开她躲进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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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安宫里没有牡丹，院中的波斯菊却明艳动人。
花光叶影，四周宫殿环绕，鸟鸣阵阵，假山间溪流淙淙。
虽然这里不及凤鸣宫的奢华大气，却也别有一番雅静的韵致，尤其这满园的菊花与殿顶上的竹青色的琉璃瓦对比明晰，相映成趣。
“柔妃妹妹果真是雅致的人，用菊花来趁竹节琉璃瓦，叫人瞧着都神清气爽呢！”
旖薇坐在廊下的贵妃榻上，与柔贵妃隔着一个玲珑的八角桌，品着御膳房送来的雪梨银耳粥。她却不禁奇怪，郝柔儿平日傲气最盛，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低眉顺眼地良家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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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1 囚鸾代嫁：同病相怜
红｜袖｜言｜情｜小｜说“皇后娘娘谬赞了，波斯菊都是太后赏赐的，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东西，柔儿不过是借来摆一摆罢了。”
她越是这样客气，旖薇便越觉得不对劲儿，对她客客气气的话也只是一笑置之，只怕多说一句话，赫连阡宸又该指责她撺掇柔贵妃邀宠了。
她用汤匙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耳边响起赫连阡宸的温声软语，又不禁想起被赫连阡崇掐住脖子的情景，一时心有余悸，香甜的粥也如鲠在喉。
旖薇正放下粥碗，却见柔贵妃突然起身跪在了她面前，眼眶也顿时红起来，“请娘娘开恩相助！”
“柔妃，你这是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让本宫开恩？”
柔贵妃啜泣着，话音也断断续续，“柔儿该死，平时对皇后娘娘大是不敬，刚才还在太后面前说有百花凝粹丸，实则，柔儿只是想恳请皇后娘娘帮忙相助爹爹。”
“你爹爹？”旖薇凝眉，“户部尚书郝多砚？他能有什么事？”
“柔儿一早收到朝上的消息，便赶去凤鸣宫找皇后娘娘，知道太后请了娘娘去，这才又去颐恩宫找您。柔儿在太后面前不敢随便开口，才拖到现在来说，爹爹为官已久，官场复杂，难免有些贪心，他一时糊涂做了些错事，也不全都是爹爹的错，朝内盘根错节，有人看爹爹不顺眼才参奏！陛下已经把爹爹打入大牢。”
“本宫自然会在陛下面前说情，但是，若他牵扯的事情重大，本宫恐怕也救不了他。你是知道的，陛下一向言出必行，若已定了死罪，只怕无力回天！”
旖薇把她拉起来，心里想起被岱勒囚禁的父王，便觉得同病相怜，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旖菡般，将柔贵妃揽进怀中。
“本宫尽力向陛下求情，你放心，上天感念你的孝心，也会保佑你爹爹逢凶化吉的。”
旖薇这话虽然是对郝柔儿说的，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柔贵妃讶异的忘了流泪，心里却又嘀咕，如果真如陛下在大殿上所说的，她不是真正的慕容盼纹，她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好心安慰她？
“柔儿先谢……谢皇后！”
旖薇拍了拍她的背，“本宫先回凤鸣宫了，你等本宫的消息。”
郝柔儿忙备上肩辇恭送旖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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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薇进了凤鸣宫大殿，就见赫连阡宸已经坐在偏殿的桌案旁用膳，她上前行礼，他没有让她免礼，任她跪在地上。
阵阵饭菜香萦绕殿内，他吃得极快，夹菜、咀嚼、喝汤，一举一动无不优雅。
旖薇探查过他冷鹜的神情，“陛下，听说郝多砚被关进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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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2 囚鸾代嫁：讨价还价
红｜袖｜言｜情｜小｜说赫连阡宸轻抿了一口醇香的菊花酿，沉吟着嗯了一声，状似在品酒，又似在玩味探查眼前的女人，“被关进大牢的还有慕容基，郝柔儿没有告诉你吗？”
刚才她在迎安宫的事，他竟已知道？！旖薇心里一慌，却又波澜不惊地浅浅一笑，既然他知道这件事也好，免得她再拐弯抹角的试探。“陛下真是堪比西天仙人，竟对臣妾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西天仙人？是盼着他归西吧！他无声冷哼，“朕已经在朝堂公布，你不是慕容盼纹，却也没有将你的真实身份诏告天下。”
“谢陛下通融！”她一直都知道，他不会再让她死。
“所以，你十分清楚，朕对你好？！”
旖薇又忍不住去摸手上的陀梨手镯，似已经成了习惯。“陛下厚爱，臣妾一清二楚！但是，陛下的厚爱尚不能抵消陛下对臣妾的亏欠，因此臣妾并不觉得陛下对臣妾有多好。”
“你……”赫连阡宸气急失笑，“好！很好！”
他兀自斟酒，又狠狠地一饮而尽，若换做别的女人，得到五百年才得寻的陀梨之后，恐怕舔他脚趾的冲动都有了，她竟然还可以嚣张至此？！
“陛下本来欠臣妾两条命和一个处子之身，陛下给了臣妾陀梨，等于只还给臣妾一条命，所以，陛下还是亏欠臣妾一条命和一个处子之身！”
啪啦——他手中的酒杯落在她身前碎成片，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动。
赫连阡宸已经勃然大怒，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没了武功竟还有胆子谈条件？她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她口口声声说他还欠她一条命，难道她要亲手杀了他才满意？
还有那个什么处子之身，是要给她找个童子之身的男人让她体会一下第一次的滋味儿？！
尽管看出他已怒火狂炽地想杀人，旖薇却还是继续说，“依臣妾对郝多砚的了解，他是个胆小鬼，平时谨小慎微，只听陛下与丞相差遣，他的子侄或许会借用他国丈的身份在外招摇撞骗，至于贪赃枉法的事，郝多砚应该不敢涉足，所以，臣妾想用陛下欠臣妾的第二条命换郝多砚的命！”
他很清楚她有多凌厉，病了这些日子，竟还能对郝多砚这个户部尚书的性情一清二楚，拂影郡主果真还是锋芒毕露的拂影郡主！
“朕已经不欠你！你不要妄想干涉朕的朝政！”
“陛下在臣妾身上占了这么多便宜，难道臣妾不该讨价还价吗？”她柔媚的眼神又恢复了在垭口时的阴柔与桀骜。
他起身，凑到她近前，阴冷如兽地低沉咆哮，“你可知道，若不是朕，你早已死在火毒虫的折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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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3 囚鸾代嫁：我爱你
红｜袖｜言｜情｜小｜说旖薇含笑迎视着他强硬如剑的视线，直看进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隅，“赫连阡宸，我爱你！”
一切都在旖薇的预料之中，他强硬的铠甲顿时崩溃坍塌，视线逐渐变得温柔，却又凝眉，眸光惊愕，似不可思议。
赫连阡宸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噗通噗通……如此真实，如此震耳欲聋，所以，他一定听错了。拂影郡主恨透了他，怎么可能对他说那三个字？
殿内依旧充盈着饭菜的香气，她身上的雪莲香混合他身上的龙涎香，暧昧不清，纱幕无风而动……
他重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已经没了怒火，“你……你刚才说什么？”
“赫连阡宸，我——爱——你！够清楚了吗？”
他的视线紧锁住她，似要让时间永远停顿在这一刻，却又倏然大声命令，“玖擎，去大牢，传朕口谕释放郝多砚，将他带到迎安宫见柔贵妃，就说，皇后为柔贵妃求了情，朕留他性命，免除他一应官职俸禄，准他三日后安然还乡！”
玖擎应声而去，旖薇这才叩首谢恩，却没有说谢主隆恩，只道，“我收回刚才骂你的话，你是明君！我相信，你本就打算放过郝多砚！”
“你果真爱朕？”
以前，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她说那三个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甘愿。现在，只是释放郝多砚，举手之劳，太过轻易，他反而觉得不踏实！她能拿捏火候，掌握他的情绪，又对他的政务了若指掌，这是他的对手才应该做的，而不是爱人该有的心思，若她真的爱他，就应该站在他的立场思量进退，而不是来求情。
旖薇起身，亲昵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嫣红的唇瓣上也沾染了淡淡的菊花酿，“臣妾若看不透陛下，又怎么会爱陛下？”
她的反问也有道理，可赫连阡宸仍是心里剧痛，他知道她的话是假的，虽然她澄澈的眼神里爱意融融，他却仍是怀疑。
“用膳吧，朕有些累了！”
“那，该换臣妾喂陛下用膳了。”旖薇拉着他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夹菜递到他唇边，见他张口吃下，她又夹了别的菜递来。
“臣妾了解的不只陛下的心思，还有陛下的胃。陛下喜欢吃色泽明亮口味醇香的饭菜，陛下喜欢喝不加酱油酱汁的汤，陛下从翰鞑凯旋之后，还喜欢上了雪莲茶……”
他眉宇越皱越紧，久久无法舒展。
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幼开始，没有什么是他不能驾驭的，她也不能例外。
“朕今晚掀琴贵妃的牌子，你不是说，琴妃温婉贤淑，与朕最相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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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 囚鸾代嫁：焚毁
红｜袖｜言｜情｜小｜说掀琴贵妃的牌子？他终于决定了。
旖薇僵硬扯了下唇角，脸上带着易容面具，笑容越是不自然，她举着筷子的手滞了一下，“臣妾祝陛下与琴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皇后宽和，朕深感欣慰！”
“以后，陛下也就不必再责怪臣妾撺掇三妃邀宠了！臣妾乐得无忧。”
赫连阡宸怕抬手掐死她，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他却心有不甘，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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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似杀气沉沉的杀手，纵然月明星稀，虫鸣悦耳，却仍是叫人觉得逼仄，无所适从。
旖薇坐立不安，或许是晚膳吃的过多，分不清是胃里难受，肺里难受，还是心里难受，陀梨隐隐发生作用，血脉时而被滋长的内力充斥地胀痛。
她在书房翻看了半个时辰的医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恍然回神，才发现是书本拿倒了，心口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又过了一刻，让她终于忍无可忍，抓狂地一气之下把往日翻看的医书全都推下桌案。
笔、墨、纸、砚、纸镇、书和插着两支海棠花的花瓶都散乱在地上。
冬珠立在书房外不敢靠近，“主子……喝杯安神茶吧，依照您新开的方子，芬儿已经煮好了。”
“出去！”旖薇忙着捡书，低斥，“没有听到吗？出去！”
冬珠柔声劝慰，“时辰不早了，主子还是用了安神茶去歇息吧，凤体刚刚见好，熬夜伤神。陛下去了琴妃的咏熙宫，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
“他去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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