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守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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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守外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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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副被自己惊呆,不知所措却又不懂得遮掩的表情简直让褚炤易憋笑憋的快要内伤,两人相识十几年为何他以前就没发现萧逸竟是这样有趣的人,莫怪乎自己那两个鬼灵精怪的师弟会栽在他的手上。
  微微侧过头,唇角维扬,褚炤易暗暗的盯著某一处笑的不甚厚道,略微缓下情绪方才转头说道:“其实莫怪乎你会心存疑虑,我这两个师弟年岁尚轻,心性不定实是人之常情,但若然你也这样想就有些冤枉他们了。”
  褚炤易看出萧逸已对自己的感情有了点透析,也便不再含蓄点示,打算摊开牌来说道说道。
  “此话……怎讲?”萧逸极力遏制热血涌上脸颊,听得褚炤易这话却不免心头一震,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问。
  褚炤易喝了一口茶後又瞥了旁侧一眼,那不远处的暗处似是有些蠢动,但他知道他们怕萧逸发现一时半会不会轻易上前,便开口道:“你担忧的无非就是如果今日接受了他们,明日他们又会被其他新奇的人或事物吸引而移情别恋!”
  如此直接的话同时令三人脸色愀然一变,经褚炤易点醒暗处那两人总算知道为何萧逸一直不肯接受他们,原来竟是质疑他们的感情不成熟。
  双子乍一听内心不禁为自己叫屈,他们也许一开始是抱存戏耍的心态,但天地可鉴,他们也是确确实实的陷进去了,到後来他们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萧逸看了,他们那样恋慕著他,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为何他却还是认为他们只是戏耍他而已?
  双子此时真恨不得冲上去摇醒萧逸,但他们知道师兄还有话未说完,急於澄清自己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得选择信任师兄,寄希望於他,希望他能替他们辩白。
  萧逸先前窘红的脸色在听得这直逼核心的话後瞬间变得苍白,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心底确实是有著这样的顾忌的,最後那张木然的脸总算有了点表情,牵了牵嘴角无奈一笑说道:“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可以有很多选择……”
  他们都还年轻,对这世界有很多期待,这个世界也有很多诱惑著他们的事或人,他们大可不必被某一人拴住未来。
  而他,却注定此生只能活在暗处,做他人的影子。
  “就如你所说,他们将来是会有很多选择,可是……他们现在的选择……是你,不是吗?不要总是担忧尚未发生的事,顺应自己的心抓住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一味瞻前顾後,一味隐忍退避,不会让彼此解脱,可能反倒会因为错失机会而抱憾终身,回想起因自己的一次决策失误差点令心爱之人与自己天人永隔,褚炤易就难抑一阵心痛,幸好老天待他不薄,还是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想到此,他自然而然的抬起头去寻那人,却见对方正抱臂站在窗口,斜倚著窗棱,透过窗望向他们,似是感应到他那复杂的感受,眸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凝望著他,眼底透出一种安定、从容,令他心底涌出无限暖意。
  “你觉得他们不够成熟,可是在我眼中,他们却比绝大对数人要成熟的多。”收回视线,褚炤易低头嗅了嗅茶香,然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茶液润喉而下,流下几许芳香,沁人心脾,令舌尖口腔回甘不已。
  “他们的事,除了师父师母,可能就我最清楚了,别看现在的他们是兄友弟恭很是要好,其实在儿时,他们俩几乎天天为一点小事打架,不说别的,单论一个‘喜好’问题,就滋生许多事端。”
  两人虽是双子,性格却大为迥异,青衣外向活泼,性子直,却也刁钻任性,素衣内向腼腆,性子闷,却绵里藏针,两人自小就玩不到一块去,且互看不顺眼。
  吃食要争,衣衫要争,玩物要争,长辈们的疼宠更是要争,争的轻大不了就是吵上一架三天彼此不理;争大发了,吃食泼洒掉你不让我吃我也让你吃不成,衣衫嘛就撕裂了一人一半,玩物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干脆毁了了事,再打上一架,你左眼青完换我右眼青,弄到後来,其母龚珂儿只得仔细再仔细,不论做什麽都是一模一样双份的,不能大了小了,也不能多了少了,更不能他的颜色是红的我的颜色是绿的……
  那段时日,真是忙坏了龚珂儿,到後来他们长大了点懂事了,其父肖遥介入管教,他们才稍稍收敛了些,但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有双份,而这种小打小闹式的争执终有一日酿成大祸……
  这些话褚炤易本是以轻松调笑的口吻说的,但说到後来,眼神却越见无奈,那暗处里的两人,听到这儿两双猫儿一般的大眼也不禁带上了几许悔意。
  後来,发生了何事?萧逸也不禁蹙起了眉,回想两人现今种种默契配合,几乎很难想象他们竟有过那样不合的过去。
  两人桀骜的性格是打娘胎里来的,想让他们懂得谦逊和忍让,势必要经过一番痛到深处的教训。
  褚炤易的师傅──肖遥收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通过为期半年的试炼,期间需取得火龙谷内的神鸟火凤凰十年一诞仅此一枚的火凤卵,即便是亲子也势必要经过这场试炼。
  但因火凤卵只此一颗,肖遥想趁此机会让这两个难搞的儿子懂得何谓合作,何谓兄弟,想培养他们的默契,共同完成这项试炼。
  谁知两个小子却从头到尾会错了意,以为谁能拿到那颗火凤卵谁才有资格跟随爹爹修行,拿不到的那人注定被淘汰,反倒争执的更为激烈,以至於在强夺中被暴躁的火凤发现险些命丧凤爪之下。
  但许是心底那点点亲情作祟,身为兄长的青衣眼见弟弟要被火凤抓破胸腹命悬一线之时,脑中空白一片,全凭本能飞扑过去以自己小小的身躯护住了弟弟。
  当温热腥甜的血液溅入口中时,弟弟素衣方才恍悟之於他们这对孪生兄弟到底什麽才最重要。
  青衣的背脊被火凤的利爪勾出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小命险些被阎王收了去,虽然有毒百草全力医治,却还是昏迷了数日,醒来後不等看清身在何处便被弟弟大哭著扑到了身上,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自那之後,两人才终於做到了兄友弟恭,并约定,从今往後,不论未来他们同时喜欢上了任何东西,都绝不会再发生争执,他们约定──珍爱之物将与彼共享。
  正是因为权衡之下得知哪头更重,自身那点哀怨、嫉妒也便显得不是那麽重要了,学会了忍耐,也便是成熟的证明了。
  萧逸静静听完褚炤易的话後陷入了沈默,他突然回想起第一次与双子碰面时的情形,那时他只觉这两人寡廉鲜耻,作风大胆,但此刻想来,对於他们来说,那种情况怕也实属正常……只是,这喜爱之物可共享,喜爱之人也“共享”的话确实令人很难以接受……
  “告诉你这些,我只是想说他们对你……并非一时贪图新鲜,他们能够彼此包容选择……嗯,‘共享’你,说明他们已是想清楚此生要和你纠缠不清了。”
  说到“共享”一词,褚炤易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过於活络的脑子已然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虽然他说这个词原本的意思是指两人是共享萧逸的感情,但因为他那麽一顿,萧逸本能的也想歪了。
  血色再次上涌,却还是那副木然不懂遮掩的呆相,褚炤易尽量目不斜视,使自己看来依旧是那般道貌岸然,可是内心却已是笑翻了。
  他危险的察觉到……这很容易上瘾哎……
  不知是否错觉,褚炤易似乎听闻暗处隐隐传来磨牙的声响,他嘴角微微一勾,默念道:罢了罢了,这次就且放过你们。
  默默起身,褚炤易转身回了屋,将兀自呆愣的萧逸撇在了外头。


  第十章

  躲在暗处,静静的看著彼端他们共同爱恋的那人,双子心中充斥著焦躁之感,很想就这麽抢步过去大声的吼醒萧逸,他们爱他,绝非只是贪图一时快意或什麽幼稚的新鲜感。
  他们了解萧逸,早在恋上他时便已四处打听出有关他的一切事。
  他们知道他出身在世家却要背负黑暗命运的无奈,知道他因何主动走进那暗无天日只有疯狂和血腥的修罗场,知道他养成这样拼命习武习惯的源动力是扭曲的仇恨,知道是何原因导致他最终成了这副冷血冷情的样子,更是知道当他放弃了无谓的仇恨後有多麽失意和自责,这一切他们都了解,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心疼他。
  这个人的前半生已然消耗掉了一般常人所拥有的生命力,心上已是伤痕累累,失去恨意支撑的他渐渐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他们了解他是因何变的麻木,他那样无畏完成任务,不求个人安危只求速死的模样令他们心如绞痛,不论用什麽方法也好,他们想使他快乐起来,想让他知道,人生在世不尽是痛苦的事,还有人关心著他,期望爱他的同时也能得到他的爱……
  脚下轻轻一点,飞身上了屋顶,愣了半晌的萧逸跳上房顶後躺在背风的房檐之上继续发呆,眼睛定定的望著漆黑夜幕中的某一处,可是这一次,脑中的疑问大多已得到解答,想通了某些问题後胸中那种纠结之感已然散去,如释重负的感觉很轻松,夜风拂面,寂静撩人的夜色给人带来一丝酒醉後微醺的惬意。
  隐藏在暗处的双子愕然的看著那在凄迷月色下仰望天幕的人,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放松神态,就连姿势也似卸下了防备,这说明了什麽?
  是不是,逸已经想通了什麽,他……已在心中做了什麽决定?
  想到此,二人不约而同的心跳加速,呼吸加重,有些紧张也有些亢奋,他们劝告自己要稳住心神,但即便心中百般告解,他们还是难耐的磨蹭著试著走近了几步,想要更加清楚的看清心爱之人脸上那难得一见的柔和表情。
  “追了一路……你们也该消停会了吧……上来。”
  萧逸虽目不转视,耳朵却灵动的很,即便他们脚步再轻微,一旦进入方圆十丈之内,就等同於进入了他守备的结界,一举一动均逃脱不了他的监视。
  只是他疑惑的是,他们是如何找到他的,细细想来他在临走之前去见过熙王,那时的他略有些慌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露了破绽被做了点手脚,也便给了这两条小尾巴跟踪的机会……
  略略叹了口气,萧逸转动眼,看著那在他召唤下飞上屋檐的二人,日渐挺拔的身躯已摆脱了初识时的青涩,两人背著月光,脸上的神色有些模糊,但从他们紧绷的身躯和屏住的呼吸看来,他们显然很是紧张。
  想到只是三人自那疯狂一夜後的初次见面,萧逸也有些不自然,失了那份淡然,脸又习惯性板了起来。
  双子见萧逸对他们的靠近似乎并没有很反感,便大著胆子一左一右成包抄之势坐到距离男人三尺远的地方,然後……安静的观察著萧逸。
  被人这样紧迫盯人,饶是木头人萧逸也难忍受,就这样过了一刻锺,无法继续沈默下去的他腹部略一用力,上身直挺挺的弹起。
  突来的动作惊得双子犹如炸了毛的猫,身子往後缩了一缩,瞪著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怔怔的看著萧逸。
  眉宇微微蹙起,似有若无的叹息溢出唇角,萧逸颇感无奈,以往……两人做错了什麽事,就会这样一副“我知错了我知道你生气了我甘愿受罚但请你不要不理我”的小媳妇样来祈求他的原谅。
  只是以往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小事,这一次……两人做的事很离谱,可很难说什麽原谅,毕竟……真正被占了便宜的并不仅仅是他,即便那种状况确实也非他所愿,但不可否认的……他从中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并非仅仅是肉|欲。
  那时的他虽神志不清,却已深刻记住了那种身心都得到满足的幸福感……他们是深爱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他们的关系,随著那一夜|情事的发生而改变,此刻的他已无法像从前那样责罚他们,但要他立刻对他们好,也是不大实际之事,因为他……还找不到三人之间的相处之法。
  只是他从心理上已不再排斥二人,这是他对他们这段孽情的最大让步,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於以後如何……他们的感情是否经得起时间考验,他对他们割舍不下的情愫会演化成怎样,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他能做的也只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任这关系顺其自然发展。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他眼中已不复见初时的迷惑,淡然静漠,一如往日模样,他转头望向右侧,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却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看的是素衣,左面静静观察著他的,是青衣。
  也曾有人问过他是如何分辨他们的,他却说不清楚。因为从那不雅的第一次碰面起,他就能很自然的分辨出他们。
  在他看来,两人虽然外貌相同,但性格和气质却大不相同,即便刻意不说话,他也能轻易辨认出来,两人也曾为这事激动过一阵,因为除了他们爹娘和师兄,还不曾有人能够那样准确分辨他们。
  他们嬉笑著说这是……缘,对此他不置一词也不认为这有多麽特别……如今看来,不可否认,这也算是缘,只不过是令他头疼的孽缘……
  “过来。”
  表情依旧那般木然,话语简洁直白,这便是萧逸了,而话虽对著素衣说的,却是说给两人听的。
  听此话後,两人先是一愣,待二字真正入了脑理解後竟兴奋的不能自已,猫儿般的双眸瞠的滴流圆,微微张开的嘴唇轻颤著抿起,鼻息变得越发急促。
  他们怀疑自己是否听差了,可两人从彼此的眼中确认绝非是他们幻听,这是……逸第一次主动让他们接近他,两人小心翼翼的挪近了些许。
  萧逸见他们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下有种复杂的愧疚感,他……是不是平时对他们真的太严厉苛刻了?过往那一次次的严词拒绝……多多少少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伤害吧……
  “那日……可有……伤到你们?”
  这几日一直令他挂心的事便是那日的毫无节制,回想起来不免汗颜,竟将两人弄至昏厥,尤其是素衣……他那日凄惨告饶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喃语自己要坏掉了,当时自己失了理智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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