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是来过妓院周遭的,那是为了将一个迷茫的女子拉回岸,他希望她不要在那种地方作画,他担心她被世俗吸引,进而走上不归之路。
然,今日他却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里来;身体被捆缚;无法动弹。
其实,一般的捆缚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事儿,只要他一用力,就能让自己得以解脱。但今日他似乎被人下了软筋散,全身无力更多的是焚烧一般的发烫,那种挠心烧心,十分难受。
正想开口呼救一下,一张口却已经疲乏的不行,他调理内息,却发现丹田之气越发紊乱。而于此时,这间充满花粉胭脂味的房间房门被打开来了。
进门的是一位健壮的男子,英眉俊脸,那双眸炯炯有神,锁定了他便没有转移,他蹙眉寻求答案,却见那男子已然开口:“少主。”叫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抱拳下跪,十分恭敬的样子。
他疑惑更大,不解的看着地上的人。
那男子行过礼后自行站起,道:“属下知道少主疑问颇多,现下就让属下将一切告诉于您。”
他侧耳耳听,虽然身体依然没有力气,却还是能够坚持着听他说。
那男子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将他半躺在软榻上的身子扶正靠在扶手上,之后道:“少主,为了卓将军,您见过我爹后一定要答应我爹的要求,如果您不答应,后果会很严重……”
他眉头一皱不解的摇头。
那男子道:“我爹是卓将军忠实部下,因为卓将军遭人陷害……”
……
那男子将戒色疑惑的东西全部解开了,末了他依旧强调:“您只管答应我爹的要求,为卓将军报仇,重整卓家军队。”
从来不愿去想自己身份的戒色,白红交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惆然的表情,他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努力启唇道:“我……是有父母的?”
男子猛地点头,咬牙切齿的说:“若非云贼,卓将军如今一定健在。”他恨不得能用牙要死云锵。
男子口中的卓将军是谁,他完全不清楚。然香宛国赫赫有名的桓亲王云锵他倒是十分清楚。
“只有杀了云贼,才能平复众忠于卓将军的部下,才能告慰在天有灵的卓将军啊。”男子说着有些愤然:“我爹和那些叔伯们寻找您寻找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重振卓家威严,让卓家东山再起。”
什么东山再起,什么威严不威严的,于一个清心寡欲的戒色来说,一切都不过是天边一朵云,风一吹便也散了。
“回去告诉你爹……我只是一个出家人,不会理会那些恩恩怨怨。”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异样,一丝温暖。原来他并不是被遗弃的孩子,他也是有父母的,只是被人害死,而他被害流落寺院……
可是,他的心为啥那样的冰冷,更有一种这些事儿都与自己无关的感觉。
是了,他的心事清心寡欲的,是毫无争斗念头的。他只是烈舞口中所说的一只榆木小和尚。
烈舞……
想起了烈舞他心情似乎有了些变化,他和她还有三月之约,她还在强迫他还俗……
可如今,远离了她,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极其的怪异。
“少主,您不要着急的拒绝,我只是在我爹来之前知会您一声,让您有个心理准备。”男子点着头煞有其事的说。
戒色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论有没有心理准备,我都不会答应任何一件让自己双手沾满血的事儿。”
“既然您这样说,属下也就不多说了,只等您见过我爹再说。”男子双眸眯了眯闪过了一丝失望,而后深深的望了眼戒色,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戒色浑身顿时松垮下来,觉得很是疲惫,而方才那男子说出的故事更是让他茫然,理不清头绪。
“哎哟……是这间房吧,姐妹们,咱们快快进去呀,听雇主说这房内的爷早已等不及了呢。”戒色还在深思中的时候,房外突然出现一个妖娆的女声,那声音柔的跟棉花似地,却让人讨厌。
突然另一个女声更是盖过了第一个女子的声音:“还等什么?开门呀!”
在房内的戒色登时瞪大了眼,外面为何会有女子,而且女子好像还是冲着他来的……
当房门被三个女人不客气的推开的时候,戒色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第一次他有些恐惧的看着那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
因为惊恐以至于他忘记了该怎么办。
直到一女子说:“哎哟,都说和尚是世上最正经的男人了,不曾想你也这般不忌讳的看着别人,原来你也是吃荤的呀……”戒色这才晃过神来,忙的闭目侧过头不看那三个女子。
为何她们只是穿了一层纱,一层几乎可以看得见任何的纱……
戒色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之后觉得念的不对劲,忙的改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句经念了百八十次,但他再如何念都无法阻止那三个女子上前靠近他。。
“别念了别念了,让奴家好生伺候你呀……”一个女子说着,纤细的手便已经摸上了戒色的身体,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胸口摸啊摸,时而轻时而重,让戒色本就发烫的身体此时更加难受。
他想要躲开这三个女人,奈何身体没有力气,只能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哎哟,你呀你,还害羞什么?奴家可是听说,你呀早就吃开荤了。”另一个女子一手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一手将他肩膀上的衣服扯开,摸他的肩膀:“啧啧……真结实。”
另一个女人也伸出手指戳了戳戒色坚实的胸膛:“上咱们院儿来的人一个个都跟蔫茄子似地,看来今儿咱们伺候的这一个是宝啊。”那女子一脸垂涎的模样,好似恨不得立马吃了戒色。
而戒色咬着牙,忍着身体的难受,无力的躲开女人的手……
脑海中浮现的是烈舞的脸,烈舞的笑、生气、一本正经的时候,傻傻呼呼的时候……
他们之间还有约定,不管他最后如何选择,这期间他需要遵守约定……
他不能就这样被这三个女人轻薄,不能就这样毁了自己的清白!
“放开我!”戒色怒吼了一声,这是酝酿了很久吼出来的,然而声音不够大,完全镇不住那三个垂涎三尺的女子。
她们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他们手中的动作。
戒色身体似是要烧着了一般,从不求别人的,今日却频频救助,希望她们能够放过他,然三个女子却完全不理会他:“哎哟,你就好好的让我们伺候你吧……以后你还俗了,娶妻了,可就没有这般逍遥的时候了。”
戒色没力气的身体却被她们挑?逗的开始有了很大变化,似乎身体在隐忍什么,又似乎要爆发些什么,他不懂为什么这三个女人的手如带着魔力一般让他难受不已?为什么他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哎,今儿妈妈送来的药可真管用,竟能把这会武功的小和尚给制的服服帖帖的。”其中一个女子娇笑着,还朝戒色抛媚眼:“这种媚药可是咱们妈妈新制的呢,和尚你呀真是有福,第一个吃了这玩意儿。”
戒色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全身无力为何难受至此了。
他双目泛红,似要爆出来一般,恨恨的看着这三个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女子……
烈舞、烈舞、烈舞……
他绝望的别过头,口中一直念着烈舞的名字,然而很快他的理智被一股丹田升起的酥麻之感瞬间吸走了,他身体开始不听话,越发的暴躁起来,看着玩弄自己的女人,他突然发起狠来,从软榻上翻起身,毫不客气的将一个女子压倒在床,无情的扯开她身上几乎可以算不是衣服的玩意儿,而后低头狠狠的咬她的红豆……
女子并不是痛的大叫,而是大声、无顾忌的呻吟……
戒色最后绷紧的一个弦终于在女子的呻吟中崩断,他毫无理智的开始在女子身上索取身体想要的东西。
虽然,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一直在呐喊,却怎么也不能将他拉回来。
肉体的撞击,心灵的冰封。
低吼的愤怒,呐喊的疯狂。
当内心痛苦身体得到解放的时候,当早已抽离的理智慢慢回来的时候,当三个女子疲惫的无力再动弹的时候,他愤怒的大吼:“啊……”
如雷一般的声音都不会让躺在他身边的三个女子感到烦躁。看着他们餍足的表情,他登时惊了……
从床上跳下来,去寻找包裹自己的衣服,穿着好后,他无力的站在墙边,慢慢蹲下……
内心的痛苦以及纠结让他无以自拔,让他无以释怀。
他,在头脑清楚的情况下,不受自己控制的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一件他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的事。
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助,感到绝望。在这一刻,他想的人是烈舞,那个要他还俗的女子。
他们之间还有约定,不管他最后决定还俗与否,他都还是得回去和她说清楚的,她在等他,她或许也在找他……
“烈舞……”他低声呢喃,拖拉着鞋子出门去,门口却有一个人堵着他。那人两鬓斑白,双眸却十分有神带着极其威严的神色看着他:“为你在天上的父亲卓将军报仇。”
戒色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准备绕过他离开,却被他的话镇住:“如果不希望那个叫烈舞的女子出事,你就乖乖的按照老朽的计划来。”
戒色抬起的脚放了下来,漠然道:“不准你们动烈舞!”
“那就为你爹报仇,重振卓家军。”老者言语威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后,你想要几个烈舞,老朽都能让你得到。”
“需要我怎么做?”戒色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任何人伤了烈舞。
老者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还俗。”
56、温馨番外 。。。
烈舞第二次失踪。
第一次;戒色失踪不久后;花司月离开凤城去了京城;她也便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频频跟踪她,看着她进了荒宅这才安心的离开。那天他依然跟着她,看着她入了宅子,而后再去跟她,却不曾见她出来过。
这个多变的女子,消失的很干净。就像当初利落的将他逐出京城一样,不让他留一丝的余迹。
而第二次;她是从他视野中消失的。
她本是心平气和的与他相谈;他却一直嘲弄她。
因为,她说:“大少,你相信一个人的灵魂脱离自己的身体而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种事儿发生么?”
他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道:“又想编什么故事来糊弄我?”
“要是故事就好了,但这是事实。这种事儿真的有发生,而且经历过这种事儿的人就在你眼前。”
看着她表情甚是严肃,不由嘲弄:把这谎话说到这种逼真的份上也只有她。
他依然淡淡的笑着:“你的意思是,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烈舞,而是另有其人?”
“我是烈舞,但不是烈舞郡主云墨舞。”她轻轻摇头,郑重的说。然而却惹得他冷笑了一声:“这谎言糊弄三岁的孩子都不够格,怎么能拿来糊弄我?你当我是傻子么?”
烈舞咬牙恨恨的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是烈舞,不是你眼中的烈舞郡主。你若还不愿放手我也没法子,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现在是你弟弟的媳妇,以后我尊称你一声大哥,请你莫要再想什么歪念头,也不要再来逼我,让我想起过去或者回到过去。”
“大哥?”花晨月苦笑:“你和司月为何成婚你当我不知道么?二弟如今是你的盾牌,是你欺君的盾牌,我怎会不知?这场戏,你会演,我们也会陪你演下去!”
烈舞瞪眼:“谁说花司月只是盾牌?他如今是我夫,是我堂堂正正嫁的夫君,什么盾牌之类的话你最好不要在司月面前说,不然……我会恨你。”
“你……”花晨月顿了顿,拳头捏紧道:“如果不呢?如果我和戒色都不放手呢,你该是如何?”
烈舞对花晨月的固执已经到了厌恶到了极点!他就不能不要钻牛角尖么?
她无语的转身要离开,谁知花晨月却抓住了她:“今日,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不准伤害花司月,如果你欺君罔上的事儿被皇帝发觉,你不能将这事儿推托到司月身上。”
烈舞伸手将他的手拂下去:“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排斥你不愿选择你的原因了。花晨月,你真是太自私了。”在一个他口口声声说还爱着的女子说这样的话,实在让她寒齿。
因“自私”两个字如石头一般投入了花晨月那本就激荡的心里,更是在他心里漾出了一层层的波浪,波浪最后撞击上他的心房。
自私……他真的自私么?
没等他将这两个字咀嚼过来,她已经跑远了,然而她这一跑,便没了人影。
在花司月看来,她失踪了。
曾经这里失踪过戒色,如今又是烈舞,想来这仲贤庄存在邪乎的东西……
他依然守株待兔一般的在凤城待着,烈舞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花司月会找到她,不会让她就这样失踪。
他为何没有如之前一般着急,为何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担心,他不知道。但他一直在思考烈舞所说的话。
他,自私么?
他有她自私么?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他们相遇相爱相离全然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最终又因为是同一类人而分开么?
他不自私,自私的是她。
没有原因的踢开他,一直用谎言欺骗他,就算她已经成为花司月的“妻子”却还用那烂得不能再烂的谎言来糊弄他。她为的不就是看到别人痛苦而自己开心么?他,已然看透了她……
许久没有她消息的他,他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真的不想想知道如今她怎么样了,不想知道她到底在何处?是的,不想。他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可当得知她因为救戒色而受了重伤的时候,他的心如昔日揪心的,刀扎一般的痛。
因为,她奋不顾身的在花司月的箭下救了那个要将她爹置于死地的人。
他还是没有猜错,她爱的是戒色,宁死都会保护戒色。
他又一次鄙夷的想着,她终究是比自己自私!
……
春风拂面,杨柳生绿,路边的小野花早已开放,生机盎然的季节来临了。
花晨月牵着狗在故园悠闲的逛着,听闻这几日花司月常去夏蝶阁,他心中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但,更多是想知道她会回来找花司月么?还是就待在泽瑞国而不再回来,与戒色共度下半生。
想来后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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