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好像……大概……也许……和库洛洛确定了关系,不过也不代表要一直腻在一起,互相有点空间反而比较好吧,库洛洛那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被恋人束缚住的人啊。
如果老缠着他的话,会被讨厌吧……
……不过话说回来,库洛洛真的有把我当成恋人么?
我沉思:他那种粗暴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恋人之间会有的——虽然说是为了惩罚……但他看我的眼神也不该是那种平静无波好似把我当成一件东西或者死物……
我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呼……我是笨蛋么?
居然还在猜测库洛洛的想法……明知道猜不出来的。
……唔……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有点自暴自弃,又或者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把这件事放下了,陪着沙丽梅等人打牌,傍晚的时候看准了时间,准备回到二楼等库洛洛回来。
沙丽梅也没管我去哪里,自顾自的招呼起其他人顶替我继续打牌。
……我全身上下的现金都输光了,而且还欠了沙丽梅两百万,记在了账上。
……算了,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走到二楼的楼梯间的时候我停住,因为听见了楼下的几个考生陆续上楼的声音。
连忙上楼回到房间里,等了一会,库洛洛果然施施然进来了。
我抬脸讨好的笑:“欢迎……回来!”
库洛洛微笑,没答话。
实际上我也没指望这家伙会回我一句‘我回来了’。
那张陌生的脸看起来并不算好看,但笑起来却和库洛洛原来的脸一样,温文儒雅。
他直接进了浴室,我跟进去。
他往脸上涂抹了某种药草的草汁,虽然很香,但那种惨绿色让我有点发渗。
最后他在脸上捏捏揉揉,几分钟后就揭下来一层面具。
像蝉翼一般轻薄,又像水一样柔软。
“是什么皮?”我好奇的问他。
“是呼吉兽胃部的粘膜,据说这种兽类叫嚷的时候,可以给听见的人带来好运。”
“唔……听起来,很有趣……”我黑线,把手里那张胃部粘膜还给库洛洛。
“现在已经快要灭绝了,只有偶尔在峡谷和山峰的石壁上能看见。”库洛洛解释着,在脸上泼了清水,洗去脸上草药的汁水。
我盯着镜子里的他,水滴顺着在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从下巴滑下,出奇的好看,就连乌黑的瞳孔,都好像蒙了薄薄的水雾。
我忍不住感叹一声:“你……长的真好看。”
很难想象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但库洛洛就是这种人。
就连狼狈受伤的时候,都不会对他本人的魅力有什么影响。
库洛洛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犹如乌木一般的黑发:“谢谢夸奖。”
他出了浴室,我连忙跟出去。
他打开衣柜换衣服,我躺在床上欣赏。
恩恩,果然长的好看。
不仅脸,就连身体也漂亮的一塌糊涂。
我看的脸红,口干舌燥。
只好翻个身,寂寞的蹭了蹭床单——眼不见为净。
挣扎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转身继续看——但他已经换好衣服了。
我万般失望,万般后悔,但又没办法让他再换一次衣服给我看,只好悻悻的道:“第……三场考试结……束之后,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下个考试地点……我还有……猎人……协会的工作……”
“那就去侠客或者克莱那里,考试结束后我会去找你。”库洛洛头也不回的道,整理着衬衫的领子。
“……能不能……不要?”我撇嘴:“我……不想去克莱……那……里当电……灯泡,也不想……到……侠客那……里被他……吐槽……”
“不能。”库洛洛淡定的拒绝,扣上袖口的扣子。
“……为什么……不能啊,我一个人、也可以,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逃走!”
“不行,”他继续拒绝,微带有警告的看我一眼:“这是命令。”
……我只好噤声。
“……果然,你这……家伙根本……是把我……当你的团员……之类……的了吧。”我小声喃喃着,有点小沮丧。
虽然以前都听惯了他下的命令,但这次却尤其的排斥。
命令什么的,只有对团员才会下这种东西吧,但我又不是你的团员……果然……命令什么的最讨厌了……
库洛洛听到我的抱怨,终于正眼看我。
“不是团员,”库洛洛矫正我的错误:“——是所有物。”
库洛洛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淡云轻,唇角微扬——大概他觉得自己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所……有物?”我愣住,半晌有点不可置信的发问:“那是什么?”
听起来就好像是……
“听不懂?”库洛洛轻轻挑眉:“所有物,就是指,我是你的所有者。”
深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好像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
“……我属于你?”我问。
库洛洛没有答话,只是没有移开视线,继续看着我。
“……不对……等一下!”我有点茫然,脑子里有点乱,坐起来胡乱摆手,待到终于理出一点思绪后我才问道:“我们……的……关系……不是恋人?”
“……不是。”
“我们……不是……互相……拥有,而是……我属于你?”
“确实是这样没错。”
于是三分钟之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我有点懊恼的抓抓脑袋。
虽然早料到或许会有美梦破灭的一天,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我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半晌,才一脸认真的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我不属于你。”奇迹般的,这句话,我居然没有中间停顿。
腹部有暖暖的气息,传到口腔,我猜是那只晶虫治愈了我口腔的伤口。
库洛洛眯着黑眸看我。
我少见的居然没有害怕,没有瑟缩,继续说:“库洛洛,就如同你不承认我和你是恋人关系,我也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是所有者与所有物的关系——我不是你的。”
好吧,或许我确实是没有用,胆小,又怕事。
但是,有些事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库洛洛,我讨厌一团乱。
有些事情,还是理清了的好。
“库洛洛,如果以上两种关系不成立,我们还可以当朋友,点头之交,君子之交,或者莫逆之交。当然,如果你连朋友关系也不愿意承认,陌生人也挺适合我们。”
我是认真的。
与其这样不清不楚的拖着,还不如就这样一刀斩了乱麻,大家都轻松。
库洛洛沉默,忽然走了几步靠近我,低头,靠近我的脸。
“齿轮,你似乎弄错了?”
“恩?”我茫然。
“我不需要你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库洛洛微笑,眼底却没有笑意:“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
“何况,身为我的所有物的你……”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我一瞬间恍惚,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全身冰凉:“根本没有权利拒绝我。”
我忽然觉得,好像我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这个人不是恶魔,而是拥有绝对控制权的魔王——暗夜的帝王。
八十
库洛洛的话严重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是他的所有物什么的……简直是……几近变态的发言。
当然,我原本也不认为这家伙是正常人。
库洛洛轻笑,声音温柔,带着怜惜,好似在安抚闹别扭的情人:“齿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价值观有了一定的变化……”我干笑,觉得背后的汗毛竖立。
我是见过库洛洛这副模样的。
在他想要勾引女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温柔多情,就好像……爱着你。
没错,就好像他在用所有的感情爱着你。
库洛洛吻我的唇,温柔的几乎要把我溺毙,然后把我压在床上。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用唇亲吻——就像是膜拜爱人的胴体一样神圣。
一切都很理所当然。
就像是开花就要结果,打雷就要下雨一样自然。
我们又做了。
他进入的时候,我急不可耐的挺腰……几乎有点恬不知耻。
不像第一次那么粗暴,这一次的感觉……美好的让我有点留恋。
我承认我喜欢这样的欢 爱。
但这是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是交心。
是对等。
是互相拥有。
是……喜欢。
不是那种梦幻的好似虚假的爱恋。
我靠在墙壁上,瞪着整洁的白色床单发呆。
库洛洛真的很好,帮我换了衣服,甚至帮我清理了身体。
好到……让我觉得屈辱。
库洛洛……是把我当成那些被他迷住的女人了吧,那些只要他笑一笑,说些情话,就会任他玩弄的女人。
因为把我当做那群女人中的一个,所以也用对待她们的方法对待我……
我宁可他粗暴——那样的话,我至少可以告诉自己,我并不是那群可有可无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从柜子里抱出所有被子盖在身上,我抱膝缩成一团……可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我跟库洛洛……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果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从空中高高落下,摔的粉碎。
那清脆的撕裂声……就好似我的心。
我恍恍惚惚的飘似的下了楼,然后在房间里发呆。
接下来两天我几乎都是龟缩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就怕遇见库洛洛那个变态。
好在库洛洛并没有主动找我,直到第三场考试结束,考生们都走光,我才抱着我收拾完毕的东西准备逃命。
沙丽梅用看废物的眼神看我:“你至于么,就一个考生,却把你吓成这样……”
“……随你怎么说。”我撇撇嘴,斜挎上挎包,上了工作人员专用的飞艇。
“这次考试比我想象的结果要好,我原以为只会剩下十个不到的考生,现在还剩下十七个……如果下场考试不能刷掉三分之二,可能还会加试,这样一来,考试的时间久大大拉长,可能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沙丽梅跟着我一起上飞艇,带着我往工作人员专用的休息室走。
……那我岂不是只有一个星期时间可以逃跑了?
“就只有这么一点的时间?”我郁闷的看沙丽梅。
“还有可能更少——如果考生中有想要早些结束考试的,杀掉别的考生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沙丽梅冷哼一声,把手里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我。
黑沉沉的咖啡色,在我看来无比阴郁。
有点像我现在的心情。
我想着,抿了一口。
好苦。
我其实不太适应这种苦到有点让人麻木的感觉,可是……因为库洛洛喜欢,所以我也会努力尝试。
……不过,库洛洛是无法了解我的心情的吧。
那种喜欢到想要给予对方一切,想要了解对方一切的心情,他肯定不会了解的。
我有点忧郁的叹口气,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仰头四十五度角,试图用明媚忧伤的心情去看天上的白云。
结果沙丽梅不耐烦的踢了我一脚。
我委屈的捂着腰哼哼,放弃了装深沉的想法。
我果然不适合把事情想的太清楚。
我只要凭着自己的心情做事就好。
偶尔,学一学库洛洛的随心所欲也不错。
“沙丽梅……”
“恩?”
“和我交往怎么样?”我认真的推销自己:“我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真的!”
“……我对姐弟恋没有兴趣,□的快点滚!”沙丽梅毫不给我面子。
“……我二十四了,绝对不是姐弟恋!而且我又有钱又有权的,你不觉得我是个结婚的好人选么?况且我是真的对你有兴趣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恩……bh的女人……”我妈除外。
“我对逆生长和娃娃脸更没有兴趣,你自觉点,给我去死。”沙丽梅继续吐槽我。
“……什么嘛,挑剔的老太婆!”我小声的呢喃。
“……齿轮……你真的是想死啊?”沙丽梅脸上蓦然变色,手指微微一动,就拿出了她的武器,一把暗红镶银的长枪。
……女人用长枪……沙丽梅这家伙还真是个异类……
我这么想着,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职工休息室的大门。
我原本是准备等下了飞艇再去想该去哪里的。
但是很明显我没有那个机会了。
刚和沙丽梅告别,就看见克莱和飞坦两个人站在飞艇的候机室大厅里,一个拿着psp,一个咬着烤羊肉串,不过两个人坐的老远,互相也不说话,看来是闹了别扭。
……居然已经找了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看见他们一瞬间就立刻往回走,但遗憾的是我被某人警告了。
那家伙咬着羊肉串,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齿轮,乖乖转过来,别躲了,你应该自觉点,欢呼着扑过来才对,我们都一年没见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和我好好叙叙旧么……”
叙你妹啊叙!
“我跟你有毛好叙旧的?难道还要我回顾你一年前是如何迫害我出卖我的?”我转身看他们两个,用不屑的眼神盯着克莱。
飞坦一脸冷漠的站在原地,手指飞快的舞动,显然是沉浸在游戏里了,克莱则施施然的走过来,顺手递给我一串肉串。
我接过来,继续用看草履虫的眼神看克莱。
“别这么说嘛,那时候我是身不由己啊……”
“那现在呢?”我掩面:“你总不会是特地来跟我打招呼的吧……”
“……咳,团长要我来找你陪你玩嘛……”克莱眨眼,棕色的瞳孔里满是诚恳。
“鬼才信你……”我内牛满面:“还有麻烦你在撒谎的时候别一副纯洁小绵羊的表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