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饶老夫等人无能。汝还是为这三人准备身后事吧。”
曹操的身体宛如受到了猛击,骤地一颤,整个人陷入了呆滞。身后事这三个字,不断地在曹操脑海内回荡着。
紧接着,曹操回过神来,又是忿怒又是不想承认地大喝道。
“为何要准备身后事?为何要准备身后事!!明明就是汝等自身无能!!”
这几个太医,被曹操怒声呵斥,却无生气。作为医者,他们看惯了生离死别,此乃世间最难以让人接受之事。曹操接受不了,而发怒,也是人之常情。
“诶…就当是老夫几人无能吧。曹大人,汝还是捉紧时间与汝好友渡过最后的时间吧。他们此刻每过的一秒,都是在受千刀万剐之苦。若是汝不忍其受这苦,就令老夫几人为其拔去他们身上金针,让他们解脱吧。”
“不可能!不可能!文不凡,汝那以民意驱动天下的宏愿呢?汝在曹某面前夸下海口,要与曹某之道,决出胜负,证其大道!
汝若死去!曹操找何人决出胜负,找何人去证道!!!”
在曹操的脑海里,不由显现出,当日在望月楼时,袁公路谈血脉尊卑驱动天下,袁本初谈以权驱动天下,曹操自身则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说以利而驱动天下。
而文翰仅区区白身,却意气风发,画以海天之图,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大谈民意以驱动天下之说。
当时,曹操惊为天人,心中暗中佩服,不禁生出与其一分胜负,证其大道的念头。
其后,一过就是两年,文翰确实有着能予实现其道的本领,立下赫赫功劳,让曹操心脏有一种跳到飞快的感觉,使其感到莫大的动力,就在他准备大展拳脚之时。文翰却遭人诬蔑,最终难逃一死。
人生遇一又是知己又是对手的人何其难也。此时,曹操心中的心情,实在复杂,难以描述,不甘、惋惜、愤恨…
“文冠军在何处!?快快带我去找!这时间一分一秒都是宝贵,若是人死去,纵使我有千般能耐也难以让人起生回生!”
就在此时,在天牢外传来一阵火燎火急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恶臭,一看就知多日未曾洗澡的男人,背着一个简陋的药箱跑来。
“在此!文不凡在此!快!快快过来施救!”
曹操此时根本顾不得去怀疑此人是否有真材实料,他就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曹操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此人身上。
而此人正是,曹操派人去洛阳城外请来,传言能治好瘟疫的神医。同时这人,也正是与文翰有五年交易的那个解刨狂人。
解刨狂人原本在城外住宅中医治患有瘟疫的病人,忽然有一士卒跑入,说宫中有人需要其医治。解刨狂人性格怪癖,不喜与所谓的上等人接触,并无理睬那士卒。急得那士卒,都快要流泪,又不敢伤害这神医,惹得其发怒。
那士卒只好不断地好言催促,解刨狂人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为何人施救。但那士卒说出文翰之名时,解刨狂人态度立刻转变,变得比那士卒还急,二话不说,捉起家中药箱,反过来催促士卒赶快带他入宫。
而此时,解刨狂人飞似地跑到牢内,也不顾得作礼,立马来到文翰身旁。他没有替其把脉,而是在不断地摸文翰的身体,一时翻翻文翰的眼睛,一时附耳听一听文翰身体五脏六腑的跳动。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
过了一会后,解刨狂人停了动作,沉思起来。曹操见文翰、关羽、徐晃三人脸色越来越黑紫,咳的血也越来越多。呼吸由急转慢,断断续续,看就快要死去。连忙扯着解刨狂人的手问道。
“这三人可否救治?!”
解刨狂人眼睛精光不断,带着坚定而又疯狂向曹操道。
“可治!不过,这救治的方法比较危险。我要刨开他们三人的身体,切开其肠道,将里面的毒酒挤出来,然后再为其逢上!”
“什么!汝这哪是救人,分明就是杀人!老夫在这宫中做太医二十余年,从未听过这种要刨开人身体的医术。
汝这狂人安的是什么心!况且,常言道人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一根毛发都是父母之恩,哪轮得汝肆意破坏!”
这时,在一旁站着的老太医听得解刨狂人的方法后,不由大怒呵斥。就连曹操也是脸色顿时阴冷,以为是哪个看文翰不顺眼的权贵,故意派这人过来,让文翰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当真可恨。
“来人呐!将此狂人给曹某押出去!”
曹操二话不说,就要唤人将解刨狂人押走。忽然,在曹操身旁的文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用力捉住了曹操的手。曹操惊疑地向文翰望去,此时文翰的眼中迸射一道极为亮丽的光芒,那光芒亮得就好似将整个牢房都照亮了。
若是定要给这光芒定予名称,那应该是用希望二字。
文翰张大着嘴巴,嘴中牙齿被黑血染得黑漆,断断续续地道。
“等…等…孟德…汝快。。问这人…姓氏!”
曹操眉头深锁,虽然不知文翰在此时此刻为何要问这狂人的名字,不过曹操在刚才那一瞬间,见到文翰眼中那亮得厉害的光芒,猜到这很可能事关他的命能否得救。当即急急地向正被士卒押走的解刨狂人,大声问道。
“快说出汝之姓氏!”
解刨狂人听曹操要押出去,不信其医术,心中满是落寞失望,忽又听得曹操忽然问起姓氏,略有不喜,但还是问答道。
“这名字行头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吾沉醉医术之道,原本早已忘记,不过数日前文冠军问起。吾之后思索一番,隐约记起,吾好似姓华…”
姓华,医术超凡,又喜爱解刨人体。这当是华佗无疑。
“孟…德…吾兄弟…三人。。性命交…予他了!”
文翰几乎用尽了最后力气、神智,把这话说完后,眼睛、嘴巴、耳朵、鼻子同时渗出黑漆毒血,昏死过去。
“拜。。托。。华兄。。弟了”
而关羽、徐晃,对文翰早是言听计从,相信其决定,定不会害了他们,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点头表示同意后,相继昏去。
“不凡!云长!公明!那姓华的!汝还不赶快过来施救!”
“那吾可否刨开其身体施救?”
“然!一切依汝!”
“那好!烦请这位大人,令人拿来火盘,清扫牢内环境。这牢里环境恶劣,稍有不慎,就会感染伤口。
还有,烦请几位太医在旁协助予吾。这时间紧迫,吾又要同时为三人施救,一些细节方面就交给几位太医了。”
华佗神色一变,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连地提出要求。
“可是,这解刨人体之事…”
其中一个太医似乎有些不愿,毕竟这事情有违人道,他从医多年,可不想因此而害了名声。
“莫要多说!一切听他!”
曹操瞪大眼睛,满眼的血丝,虽然他心中对华佗那套解刨人体的医术,亦是十分怀疑、忐忑,但他相信文翰的决定。而且,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汝等还不照此人吩咐去做!文不凡可是圣上下旨要救的人,难道汝等想抗旨吗?”
这时,在一旁一直观看的张让开口了。几个太医,一听抗旨二字,立马不再犹豫,抗旨可是死罪,比起所谓的名声,小命要重要得多。
随后,张让又主动地令身边禁卫去打扫牢房和拿火盘。一会后,牢房清理干净,而华佗也将刀具用火盘消毒完毕。几个太医,依照华佗的吩咐,把文翰、关羽、徐晃等人的衣裳拨开,华佗拿着烧得通红的刀子,先来到文翰的身边。
嗤嗤~!
刀子落下,顿时冒起一股白腾腾的烟。
华佗眼睛聚光,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将文翰的身体刨开。文翰肚子里血液,汹涌地冒出,华佗用手紧缩血口,加快刀速。
这可看得在一旁的曹操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不觉地咬着嘴唇,咬得出血也浑然不知。
第一百六十四章 熬出头了
紧接着,华佗将手用水洗后,再用火烘干,然后伸手钻入了文翰肚子上的血口内,然后一阵掏翻。很快华佗就找到了肠子,将其拔了出来,血琳琳的肠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人,只觉肚子一阵翻腾,快要吐了。
华佗可不理众人的感觉,他用手摸了一会那条血琳琳的肠子,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又用刀将其切开。
顿时,许多又黄又黑的液体流了出来,流了一阵后,华佗又用手去挤,将这些液体尽数挤出后,然后又从一个已经将针线烧好的太医手中接过,把断开的肠子重新缝好,放回了文翰的肚子内。
然后,华佗又讲文翰肚子上的血口快速缝好,令一个太医为他止血。至此,文翰的施救是完毕了。这可看得众人惊心动魄,冷汗直流。
紧接着,华佗又用同样的方法,为关羽、徐晃刨开身体施救。一个时辰后,三人皆以施救完毕,华佗用将三人的身体摸了一阵,又翻了翻他们的眼睛和听了听他们五脏六腑的跳动后,凝重的脸色稍稍褪去。
这时,华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刚才他的精神过于集中,现在一放松下来,顿时感觉到头晕难受。
“如何?他们三人身上的毒可否解得?这性命保住了吗?”
华佗抹了抹流落的汗水,身上衣裳已是湿透,好奇地望了一眼曹操,略带虚脱应道。
“他们应是多日未曾入食,身体防护机能丧失,所以毒素侵入得很快。不过他们体内大部分的毒素已被我挤出,这性命是保住了。
不过,还有小部分的毒素残留体中,待会我开出药方,他们连食十日,方可尽解。之后调养一段时间,应无大碍。”
曹操大大喘了一口气,这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向华佗深深地施以一礼。
“谢华神医出手相助,刚才曹某心中着急好友安危,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大人无需谢我。原本我就与文冠军有所约定,他算是我半个财主,救他性命,那是理所当然。”
华佗摇摇头,向曹操屈身还礼。文翰、关羽、徐晃仨生命危机已解,华佗说这地方阴湿恶劣,不宜久留。曹操便令人将其搬走,张让挺是上心,还令身边禁卫回去宫中唤来他平日使用的马车。
一会后,文翰兄弟三人被陆续抬上马车,华佗坐在马夫身旁,曹操向华佗交代几句后,让他先带文翰等人先回曹府做后续调养,且给予其随身玉佩,交代完毕后,马夫驾驶马车向宫外走出。
之后曹操又礼貌性地向张让谢了几句,张让慈祥地呵呵笑着,向曹操表明自己对文翰绝无恶意,这赐予鸩杀也只是奉旨行事。
而且,还与曹操说了不少旧日,他与曹操祖父曹腾的关系,说受其照顾良多,大有向曹操示好之意。
曹操虽是疑惑这位高权重,打个喷嚏能让整个汉室朝廷都要震抖三分的张让,为何要向自己示好。
难不成他想将自己拉拢到他那一派系?
曹操心中暗暗腹诽,嘴上卖笑,两人都装着亲热的样子,又是聊了一会后。张让见话聊得差不多,便向曹操开口告辞。曹操相送一段路后,带着疑惑走向御书房。
“吾皇万岁万万岁!”
“无须多礼!平身!曹操,这文不凡与其两个下属到底如何,汝可否来得及阻止?”
“谢圣上!秉圣上,臣赶到天牢之时,文不凡与其下属已喝下毒酒,生命危在旦夕,还好宫中几位太医为其施针,暂时压住毒性。等得那洛阳城外神医来后,为其刨体施救,挤出肠内毒酒,这才保住了三人性命。”
汉灵帝原本听曹操说,文翰等人喝下毒酒,脸中不由浮现失望之色,不过后来又听那洛阳城外神医,保住他们的性命,顿时又是一喜。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刨体?这神医医术竟如此奇异?当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也罢,这文不凡命大,看来连上天也不愿见到他含冤而死。”
汉灵帝很快将这刨体医术,归纳为旁门左道,若是这神医用平常方法救得文翰等人,汉灵帝说不定会将他请入宫中,给予太医之职。可是刨体二字,当真吓人,若真有个万一,汉灵帝宁死,也不愿接受他的医治。
汉灵帝闭眼沉吟一会,此时何进尚未离去,刚才曹操离开,他一直在此与汉灵帝商量应付黄巾教的对策。阉人宦官封谞,与黄巾教勾结,直接使宫中的宦官在汉灵帝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当然,也包括最为得宠的十常侍。封谞属于十常侍派系,汉灵帝虽然相信,被他成为啊父阿母的,张让、赵忠绝不会参与封谞谋反之事。但出了这一档事,多多少少令汉灵帝心中生了隔膜,再也不似以往那般完全信任。
何进与汉灵帝相处多年,当然猜得汉灵帝心中想法,当下捉住机会表现,而汉灵帝刚才也默许了不少权力予何进,令何进心花怒放。
“何遂高,曹孟德!汝等揭发逆臣封谞勾结黄巾教之事,且除贼有功。此事关乎朕汉室社稷之安危存亡,说是天大的功劳也不为过。
朕要大赏汝等二人,上前听封!”
何进脸上一喜,暗道重头戏终于来了!
何进、曹操毕恭毕敬施礼跪下,口中同时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何遂高,汝已位居武宫极臣,却尚未封王封侯。今日汝立以大功,朕封汝为慎侯,子嗣永世世袭。且朕令汝统领京师全军,同时负责剿除黄巾逆党之事。
刚才朕与慎候商量一番,为了应对黄巾教谋反之事,朕打算提拔八个年轻有为的有能之士,为西园八校尉,组建八支汉室朝廷最为精锐的兵马。
朕要这西园八校尉,在不久的将来,名扬天下,成为令黄巾教闻风丧胆的梦魇!
曹操汝年纪轻轻,勇谋兼具,又除贼有功,朕命汝为西园八校尉中典军校尉。汝可从宫中禁卫或是洛阳校场中随意挑选精锐将士,择日起组建兵马。”
“谢主隆恩!!”
何进、曹操再次跪拜谢恩。何进得以封侯,又取得京师所有实在兵权,这相等于掌控了整个京师洛阳。何进忽然生出一种,位极人臣的意气风发,他多年的努力,今日终得回报。由此一来,只怕十常侍也要对他忌惮三分。
曹操封官西园八校尉中典军校尉,得以汉灵帝之令,可随意挑选整个洛阳城的精锐京师,特别是宫中禁卫,那可都是以一抵三的猛士。
曹操能以挑入其麾下,这也代表着,曹操将会有一支极为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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