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很是气恼地将弓收回,就在此时,在后面追来的周仓忽然叫了起来。
“公子快看,这里有一只大鹿和几只小鹿。”
文翰脸色一喜,连忙策马朝周仓发出的声音位置奔去。果然,在周仓手指指向之处,有一头成年的大鹿,和几头还有着血丝包裹的,应是刚出生不久的小鹿。
“呜呜呜。”
刚出生的小鹿在低声呻吟,好似在找母亲怀抱。而那母鹿见到文翰和周仓两人,顿时警惕地站了起来,母鹿刚分娩完毕,在它的后踢臀部满是血液,它站了好几次都站不稳,身体哆嗦。
母鹿站在小鹿的身后,用一种极为人性化的眼神盯着文翰背后的大弓。然后又看向文翰的眼睛,这眼神很是复杂,有警惕有愤怒有哀求。
“公子,快。这大鹿应是刚分娩,无力逃跑。而且看它身后的几只小鹿,应也是刚出生不久。我等真是幸运,只要将它们猎杀,以它们加起来的重量,这场与丁公的胜负,十有八九应该就是我等赢了。”
母鹿的眼神,忽然让文翰想起了许多画面。
“我们走吧。”
在母鹿的眼光下,文翰的眼睛软化下来,策马转身。那母鹿见到文翰转身后,那人性化的眼睛竟有水花在涌动,它好似站起来都用尽了力气,猛地跌落下来,小鹿似乎感觉到它们母亲的异状,在发声颤叫,母鹿连忙用伸出头,蹭了蹭几只小鹿的脸,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它们身上的血,很快小鹿就静了下来。
“公子,为何不猎杀它们。公子就输了。”
周仓见文翰策马离开,脸色一急,在后面焦急地问道。
“鹿无伤人意,我又为何要猎杀它们。若是我等肚子饥饿,为了生存,我杀了它们,乃是自然的天理循环,我会下手。但是,若是为了取乐争胜,而杀了它们。我,不忍,也不屑。输便输吧。”
“啊。”
周仓没想到文翰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愣了愣,然后又觉得这话中有深意,皱着眉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了文翰的身后。
而就在文翰、周仓离开不久,树林里须臾刮起了一阵狂风。一阵急促的跑动声响起,四周树林周边的动物,好似如面大敌,生命遭到威胁性的四处逃窜。
而那背后的母鹿,忽然哀声嘶叫起来。
文翰眉头一皱,内心不由地紧张起来,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他精神不觉地集中起来。
“唔~吼吼吼!!!”
猝然,一声虎啸声如惊雷般暴起,狂风骤动。文翰尚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巨大的黑影伴随着飓风而来,扑向的正是周仓。
而周仓亦是毫无准备,眼睛只看到一大得恐怖的黄毛大猫,大张獠牙,双爪一蹬冲到他的面前。周仓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几头发狂的水牛撞到,身体止不住去势,刚好他身边又是一山坑,脚一滑便掉落了下去。
文翰眼睛一瞪,这林中的吊眼白额大虫竟然出现了。吊眼白额大虫一击得手,也并无追去,而是舞动了鉄一般硬的大尾,龇牙咧嘴地转身盯着文翰。
文翰立马拿起背后大弓,朝吊眼白额大虫射出一箭,吊眼白额大虫眼睛露出不屑,虎爪一拍,竟把这射来的箭生生拍断。
这吊眼白额大虫比之一般的老虎还要硕大几分,盯着文翰的眼神非是一般的狂热,就像在告诉文翰,它饿了,它要食你。
“畜生,你竟敢伤人!还想食我?看箭!”
文翰被这吊眼白额大虫的眼神激怒了,从背后箭囊拿出二箭,拉起弓弦,然后又将箭翎绕着弦转了一圈,骤然一放。
两根箭矢咻咻两声,如有破空之势,猛然地向吊眼白额大虫射去。吊眼白额大虫似乎知道这两箭的厉害,跃身一扑,避过了两箭。两箭前后射在了一棵小树,箭力骇然,竟将这棵小树射倒。
小树坠落,顿时响起一阵巨响,落叶纷飞。吊眼白额大虫似乎知道面前人不是一般人物,张嘴大啸,音波暴起,又是惊飞不少树上鸟雀。
吊眼白额大虫用爪子刨地,身子低下,好似在蓄力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马上的文翰。文翰又是拿起两根箭矢,正要瞄准,此时吊眼白额大虫动了,猝然扑来,一跃竟有十几米远,锋利的虎爪挥动,竟能生风。
踏云乌骓感到危险,后踢向后一跃,文翰刚好避过虎爪,那虎爪发起的利风让他脸庞生痛。文翰毫不怀疑,若是被这虎爪打实了,他这颗脑袋就不用要了。
吊眼白额大虫一招没有得手,野性更猛,连连朝文翰扑去。
龙从云虎从风,文翰只觉得身边暴风不断,连忙拍起踏云乌骓的马背,策马与吊眼白额大虫拉开一段距离。
而吊眼白额大虫乃是这树林绝对的王,又是熟悉地形,跑起来根本不比踏云乌骓慢,文翰一边策马奔跑,一边射箭,吊眼白额大虫很是灵敏,一扑一跃,箭矢根本靠不了它那庞大的身体。
“唔吼吼!!!”
吊眼白额大虫忽然跑上了一个小土坡,厉声虎啸,文翰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那吊眼白额大虫竟从那小土坡从高处朝自己扑来。
这来得忽然,文翰根本反应不及,在死亡的威胁下,文翰的求生力爆发了,在他的右手腕有一暗机关,乃是他亲自画图纸让铁匠制造的,此机关只是一个机密的裹带,只要文翰手腕往里一曲,就会有一柄小刀滑落。裹带中只有三把小刀,乃是文翰在危险时,准备的保命招数。
飞刀绝技乃是他后世苦练的技巧,虽然在此年代,飞刀作用不大。但却有着冷不胜防的袭击性,在单一对敌时,可做制胜之用。文翰当然不会将此技巧丢弃不用。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杀虎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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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一柄小刀落在文翰的指间,文翰眼睛一凝,瞄准扑来吊眼白额大虫的眼睛突兀射去。吊眼白额大虫感觉到左眼,一阵剧烈的痛楚,左眼好似爆开来,吃痛地咆哮起来,痛楚似乎更激起了吊眼白额大虫的猛性。
吊眼白额大虫将文翰扑落马下,大张着虎嘴,朝着文翰的头就要咬去,文翰双手一动,拨着虎嘴,他能清晰看到它那锐利的獠牙。吊眼白额大虫虎嘴力量大得吓人,文翰两条手都快要撑断,吊眼白额大虫嘴中的腥臭味无比刺鼻,嘴边那一滩滩的唾液留在文翰的脸上,令文翰的心更加冰冷几分。
人面对死亡时,都会发挥出平时无法想象的爆发力。文翰被吊眼白额大虫逼出了血性,眼睛快要瞪出眼眶,逼出全身的力气,左脚猛抬,这一爆发,都不知有多少力气,竟然将这不知有多少斤的吊眼白额大虫弹开了一边。
吊眼白额大虫左眼流血,仅有的一只右眼内有着无穷的杀意和怒意。大嘴不断地低吼庞张,那头额上的王字不断的涌动。文翰连忙站了起来,全身精神无比集中,他此时浑身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流出来的冷汗湿透了。
“唔吼吼!!!”
吊眼白额大虫又是一声虎啸,发起了连环扑击,文翰根本无还手之力,不断地躲避,一棵棵大树,在吊眼白额大虫的扑击下坠落。
还好的是,吊眼白额大虫被文翰伤了左眼,眼界不清,一时难以捕杀到文翰。不过,文翰连番躲避,此时已感到了浑身的脱力。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他的身体就会成为这只吊眼白额大虫今夜的晚餐。
文翰右手连续曲张,两柄小刀落在了他的指间内。文翰慢慢地后退,退到一颗巨树后面。吊眼白额大虫感觉左眼越来越痛,好像不想再与文翰纠缠下去,兽性大发,四蹄跑到一段路后,骤然扑起。
文翰等的就是这一瞬间,连忙翻身避过,在地上打滚了几圈后,先是一刀射出,射向了吊眼白额大虫的右眼,然后再射一刀,朝吊眼白额大虫的鼻子射去。
噗噗两声。
两把利刀分别刺中了吊眼白额大虫的右眼和鼻子,吊眼白额大虫剧烈地咆哮起来,又因用劲太尽,和双眼都被刺瞎,一头撞在了文翰刚才身后的那课巨树上。
砰!
巨树猛烈摇撼,树枝落叶和不知名的果子宛如一阵暴雨,落得满地都是。
吊眼白额大虫双眼、鼻子皆插了一柄利刀,痛得它发了疯似的,到处扑击,狂风不断。文翰唯恐被它盲扑所伤,身体一跃,如一只灵猴般爬上了一棵大树。
吊眼白额大虫足足发狂了一刻钟的时间,将数十颗树木扑倒后,又因血流过多,力气用的太尽,终于显出力竭疲惫之状,竟放弃了文翰这个大仇人,朝树林的某个方向奔去,想要逃走。
文翰见此,哪会让它如愿。连忙纵身一跳,下地后,拿起大弓,连连射出几箭。吊眼白额大虫流血过多,又是力竭,灵敏性差了许多。虽然它的耳朵听到背后有箭声,却不知是何处过来,胡蹦乱跳,还是中了两箭。
吊眼白额大虫惨鸣一声,庞大的身躯终于倒下。文翰唯恐这吊眼白额大虫诈死,朝着吊眼白额大虫的身躯,不断地射出箭矢。直到吊眼白额大虫浑身上下插满了不知箭矢后,才停下手来。
文翰见这吊眼白额大虫死得不能再死,这时才感觉脑袋一阵头昏脑眩,全身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似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瘫痪下来。
“喝…喝…”
文翰大字朝天地躺在地上,贪婪地吸着空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踏云乌骓向他走来,用舌头舔着文翰的脸庞,马目里尽是关切之意,好像在问文翰有无大碍。文翰甚是疼惜地抚摸着踏云乌骓的马头,向它笑了笑。
“公子~!公子!!!”
过了一会后,正在树林里寻找文翰的周仓,离远见到了踏云乌骓熟悉的身影,顿时脸色一喜,好似脚下抹油,飞一般的跑了过来。
“公子!!太好了,你可还好。吓死俺了。若是你有个不测,俺可不敢独活。对了,那只大虫呢?”
看着周仓急得好似脸着火的样子,文翰就不禁一阵好笑,又听他问起那吊眼白额大虫,便朝一旁的那庞大的尸体指了指。
周仓朝文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好见到吊眼白额大虫那狰狞的虎头,顿时哇的一声吓了一跳,警惕地望着吊眼白额大虫的尸体。等了好久都不见它动,这才明白过来,满是又惊又喜地向文翰问道。
“公子,这大虫死了?!可是公子所杀?!”
“嗯。那张将军没有骗我们,这大虫端的是厉害无比,我差点命丧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
“公子当真是神威过人,周仓自愧不如!”
周仓听此,脸色顿时一变,然后涌起了佩服之色。刚才他被这吊眼白额大虫扑击过,它的力气还要大他好几分。
单打独斗的话,周仓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杀得了这只吊眼白额大虫。没想到的是,文翰这身板子一般,却包含着杀虎的力量。
“文冠军~!文冠军~!“
文翰张了张嘴,正想与周仓说话,此时在树林的另一边传来了丁原麾下马队的呼喊。周仓连忙招手,扯着嗓子喊道。
“这里,这里。我家公子在这里!“
那马队的人听到了周仓的喊话后,一阵交流后,立马纵马向刚才传来声音的位置奔去。
“吁!”
丁原一拉缰绳,见到躺在地上大字朝天的文翰脸色当即一变,然后眼光很快又被场边那夺人人球插满箭矢的庞大躯体吸引过去。
当丁原看清那庞大身躯的乃是一只巨大的吊眼白额大虫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冠军儿,这只大虫在晋阳可是恶名远昭,没有数十个汉子难以将它杀死。这可是你们二人所杀?”
“非也。丁公,说来惭愧,一开始俺就被这大虫打落一山坑下。此大虫乃我家公子一人所杀。”
周仓一边扶起文翰,一边向丁原解释道。他的话,顿时引起丁原身后马队的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
“哈哈哈哈。不愧是冠军儿。你不但这行兵打战的本领了得,一身武艺也是不容小觑。比老夫年轻之时,更要勇猛三分。
看来,此场猎杀比赛,是老夫输了。这大虫足有五六个大汉的重量。老夫杀的所有猎物加起来,也非是你一半之数。”
“丁公谬赞了。不凡也只是侥幸。刚才若是有半分分心,不凡只怕就难以再见到丁公。”
“哎,冠军儿莫要妄自菲薄。这场比赛老夫输得心服口服。你杀了这只吊眼白额大虫,老夫还要多谢你为晋阳除了一大害。
今日老夫甚是高兴,收获也甚是丰厚。而老夫看你也是倦了,不如冠军儿和老夫一同回府先做歇息后,再说你找老夫所要商议的事情。可好?“
“如此,就依丁公安排。”
文翰双臂此时还在隐隐作痛,浑身筋骨都在抽动,刚才与那吊眼白额大虫一搏,文翰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精神力都快要用光了。而丁原见他神色苍白,直喘大气,也知他身体力竭虚脱,想要歇息的场所。
文翰在周仓的搀扶下,上了踏云乌骓的马背,周仓拉着踏云乌骓的缰绳,随着丁原的大部队往晋阳城的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在晋阳城的街道上,一队穿着兵甲神色傲然的马队在周围百姓的指点议论声中走去。其中,马队里牵着的马车上,堆积了鸟雀、兔子、狐狸等猎物。那车上的狐狸显得特别显眼,火红的皮毛,有一支箭矢从它的背上直插入腹部。此狐狸乃丁原费了不少功夫所猎杀的。
不过比起狐狸,在另外一单独的马车上,一只庞然大物才是周围百姓议论最多。此庞然大物,足有五六个汉子加起来那般巨大,白额上王字斑纹上插着一把小刀,双眼亦是有两把小刀插入,而它那黄黑的皮毛上密密麻麻地大概有数十只利箭在插着。一看,就知在生前与猎杀它的人,有一场极为激烈的拼杀。
“快看这不是城外树林那只吊眼白额大虫,到底是何人有此能耐将其杀死。端的是厉害!”
“我看这至少要数十个人一起做好埋伏,才能将其猎杀。不过,这吊眼白额大虫出了名的狡猾,见人多就避之。没想到,最终还是胜不过人的智慧,遭受了伏击而亡。”
“哈哈,汝等这就孤陋寡闻了。刚才我在城墙边,听到了这马队上的对话。这吊眼白额大虫非是群杀,也无遭伏击。而是一人所杀。”
“什么,晋阳城竟有此人物?难道是丁公的义子,吕奉先归来了?可是,刚才我观遍了马队上的人物,未曾见丁公义子的身影呀?”
“这杀大虫的人非是丁公义子,而是文冠军。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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