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复仇计划弥漫校园: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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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复仇计划弥漫校园:告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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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天悠子老师跟我们讲了少年法。我是受到保护的一方,但在老师提起这个话题之前,我就对少年法抱有疑问。
  比方说“H市母子惨案”的少年犯(现在已经不是少年了),杀害了女人跟婴儿。电视上一天到晚都在播被害者的家属哭诉两人惨遭杀害是如何无辜,之前过着多么幸福的日子等等。
  我每次看见都想其实不需要审判。把犯人交给被害者的家属,爱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就像老师自己制裁小直跟修哉一样,被害者的家属应该有制裁犯人的权利。没人制裁的时候再审判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令人不爽的不只是少年犯,过分庇护犯人、若无其事地提出任何人听来都觉得牵强的理由来辩护的律师也让人生气。那种人或许也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即便如此,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律师,还是每次都觉得这人要是走在我前面我想推他一把,要是知道这人住哪儿我想去他家丢石头。
  原告、被告两方我可都不认识,从报纸和电视新闻报道得知在遥远的城市发生的案件而已。既然我都会这么想,全日本有这种念头的人应该很多吧?
  但是现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想法有点儿改变了。
  无论怎样残忍的罪犯,审判果然还是必要的吧。这并不是为了犯人,我认为审判是为了阻止世人误会和失控的必要方式。
  大部分的人多少都希望受到别人的赞赏。但是做好事做大事太困难了。那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呢?谴责做坏事的人就好了。话虽如此,率先纠举的人,站在纠举最前线的人还是需要相当勇气的。但是跟着打落水狗就简单了,不需要自己的理念,只要附和就好。这么做除了当好人,还能发泄日常的压力,岂不是一举数得的乐事吗?而且一旦尝到甜头,一次制裁结束后为了获得新的*就会找寻下一个制裁对象吧。一开始的目的是要纠举坏人,渐渐就变成强行创造出制裁对象了。
  这样一来就跟中世纪欧洲的女巫审判没有两样。愚蠢的凡人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并没有制裁他人的权力……
  *
  佑介丢纸盒牛奶的第二天开始,修哉的书桌里就塞满了纸盒牛奶,严重的时候竟然让人觉得之前这些牛奶都藏哪儿去了的地步。不仅有一星期以前的,塞得太多破掉的也有。鞋箱跟储物柜也全遭殃。修哉每天早上来学校就默默整理,已经成了例行公事。笔记本、运动服等不见是常事。我还看见他课本每一页都被写上“杀人凶手”。

殉教者(6)
大家都无视修哉,得意忘形整人的只是部分同学而已。
  但是有一天全班同学的手机都收到了一封短信邮件:
  “修哉该受天罚!搜集制裁点数!”
  发信邮址跟老师告白之后送来的短信地址一样。所谓制裁点数,是要大家跟这个邮址报告自己对修哉做了什么,由这个邮址评分给点数,每个星期六结算。全班点数最少的人从下一个星期开始就被视为杀人犯的同党,接受同样的制裁。
  虽然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修哉,但这种做法真是蠢到家了,我完全不予理会。我以为不会有人把这种短信当真。但是几天后放学时,我偶然看见美术社乖巧文静的由香里跟早纪把纸盒牛奶放进修哉的鞋箱之后发短信,简直惊呆了。
  连她们都参加的话,没有点数的搞不好只有我。
  接下来的星期一,我紧张地去上学。但是当天一切如常。我想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人也没有点数吧。
  不是大家都变了,我松了一口气。
  *
  六月的第四个星期,期末考即将到来,数学课却突然改开班会。
  “昨天交来的作业里夹了一张纸条。”
  维特随便讲了一段上课的开场白后,拿出一张B5大小的纸在大家面前挥舞。前排的座位上传出叹息一般的声音。纸上用文字处理机打了几个字,从我的座位上看不清楚。
  “班上有同学被欺负。”
  维特大声地念出纸上的字。有人想改变班上的气氛,我很佩服这位同学的勇气。但是当事人应该没想到会突然在全班面前公布吧,意料之外的进展可能让人家捏了一把冷汗。
  维特扫视全班说:
  “我不会说这是夹在谁的作业里,但我想跟大家谈谈这个问题。我最近也发现班上的现象很奇怪。一直都认真学习的修哉,这个月就有三次说作业不见了,换了三次新本子。不只是作业本,上衣跟运动服也都换了新的。我正想是该问问修哉的时候了。在我问之前班上就有有勇气的学生发了求救信号给我,这让我非常高兴。但是……这不是欺负。针对修哉的恶作剧不是欺负,是忌妒。证据就是并没有直接使用暴力,而只是破坏修哉的所有物。修哉在全学年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还听说他参加什么全国大赛得过奖。所以这里有人羡慕修哉,忌妒他而要整他也不奇怪。我并不想在这里问是谁,这是全班的问题,所以我希望恶作剧的人跟没有恶作剧的人都听我说。修哉的确很会念书,但因为这样而觉得自己比修哉差的话就错了。会念书是修哉的个性,同样大家也都有自己的个性。所以不需要忌妒,我希望你们重新审视自己的个性,然后加以锻炼。或许其中也有不了解自己个性的人,这样的话可以来问我,不用客气。虽然我认识大家才几个月,但我每天都在好好地观察各位……”
  这时突然响起手机的铃声。孝弘说:“糟糕!”慌忙伸手到桌子抽屉里关掉手机。“学校并不禁止带手机,但是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关掉。”维特拿走孝弘的手机,对全班说。
  “我现在正为了大家在讨论非常重要的话题。然而只要有一个人不守规矩,话就被打断了不是吗?连关掉手机这种理所当然的规矩都不能遵守,简直比小学生还不如……”
  维特说教个没完,对他而言自己的话被打断似乎比班上有人被欺负来得严重。不该跟维特求救的,纸条的主人可能正在后悔怨叹呢。
  但是噩梦由此而生。女巫审判开始了。

殉教者(7)

  当天放学后,没参加社团活动的我打扫完毕正准备回家,在鞋箱前被直树叫住。新学期开始,直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都替绫香跑腿,看她的脸色讨好她。
  “绫香好像有事要找你。回教室好吗?”
  不出所料是替绫香传话。我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要是拒绝了,之后可能会很烦,没办法还是回去了。
  我从教室后面的门进去的时候,直树突然从背后推我。我往前跪倒在地上,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绫香站在我面前。回过神时有五六个男女同学把我围住。
  “跟维特打小报告的是你吧,美蛋。”
  绫香这么说。这误会可大了。在回教室途中我多少猜到大概是这件事。
  “不对,不是我。”
  我望着绫香说。但是绫香根本不听。
  “骗人,我们班会做这种事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班上有同学被欺负,什么啊?太耸人听闻了吧。我们只是在制裁杀人凶手而已。喂,美蛋,你不觉得悠子老师很可怜吗?还是你是杀人犯的同党?”
  跟她吵嘴太可笑了,我只默默地摇头。
  “知道了。那证明给我们看吧。”
  绫香递给我一盒牛奶。
  “你扔这个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接过纸盒,瞥向绫香旁边,看见了修哉。他手脚被胶带缠住倒在地上。大家一面笑一面看我。
  要是现在不朝修哉扔牛奶,明天我也会跟他一起受罪。他们可能是要借我发泄不能直接对修哉出手的郁愤。
  我迎上修哉的视线。他并没求援,也没挑衅,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眼神非常平静。我一面望着他一面对自己说,他什么也没在想,他没有人的感情,他是可怕的杀人凶手。悠子老师说直接下手的虽然是小直,但要不是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犹豫消失了。
  我站起来朝修哉走近两三步,闭上眼睛举起手,把牛奶盒朝他胸部附近扔过去。听见砰的一声响起,在那瞬间我感到体内窜过一股奇妙的恍惚感。
  这个杀人凶手,还想给他好看!
  再来、再来,这是制裁!
  大家的笑声阻止了我体内窜流的信号。很奇特的嘎嘎的笑声。我慢慢睁开眼睛,倒抽了一口气。牛奶从修哉的脸上流下来,他右边的脸颊有点儿红肿。我扔出去的牛奶打中的不是修哉的胸口,而是他的脸。
  “干得好!美蛋。”
  绫香的声音让大家嘎嘎笑得更厉害了。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修哉以我出手前同样的眼神望着我。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视线似乎有话要说。
  你有制裁我的权力吗?
  在我眼中修哉像是被愚民亵渎的圣人。
  “对不起……”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的话没逃过绫香的耳朵。
  “等一下,这家伙刚刚跟杀人凶手道歉了呀。告密的果然是美蛋!处罚背叛者!”
  绫香好像圣女贞德一样大声说。她本人应该是不知道这号历史人物的。
  我根本没机会逃,就被人从背后勒住手臂,虽然知道是班上的男生,但不知道是谁。好痛,好可怕,救命啊……我脑子里只有这些念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家伙的同党了。”
  绫香这么说。我两臂被反勒住,背后的人强迫我弯着膝盖倒在地板上。修哉的脸距离我只有几厘米。
  亲嘴!亲嘴!亲嘴!
  不知道是谁开始一边叫一边拍手。不要、不要、不要!我分明要大喊,但是却吓得发不出声音。背后勒住我的人用单手把我的头压向修哉……我听见嘟嘟的电子音。

殉教者(8)
“绫香,快看!清楚大特写!”
  随着直树的声音我被放开了。我抬起头看见大家围着直树看她用手机照的照片。他们又嘎嘎地笑起来。
  “美蛋,这是初吻吧?”
  绫香取过直树的手机,把画面凑到我眼前——我跟修哉嘴对嘴的照片。
  “这要怎么办就看你了哟,美蛋。”
  悠子老师,小直跟修哉是杀人犯的话,那这些人又是什么呢?
  *
  在那之后我是怎么回家的已经记不清了。脱掉染上牛奶味道的制服洗完澡,晚饭也不吃就躲在自己房间里。手臂上还残留着被人反绞的感觉,嘎嘎的笑声在耳边萦绕不去。我无法停止颤抖。天永远不要亮就好了,就这样有核弹飞过来消灭一切就好了。
  闭上眼睛好像又会重演那可怕的一幕,我无法入睡。
  半夜十二点左右,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搞不好是传那张照片来。我胆战心惊地打开手机,上面是眼生的联络人:修哉,内容是要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前跟他碰面。我虽然有点儿迟疑但还是去了。
  修哉把脚踏车停在便利商店停车场的旁边,站在那里等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走到他面前。修哉也一言不发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递到我面前。
  虽然有路灯,但一下子看不清楚写着什么。我定睛望去,上面有许多数字,看到最后一项我才发觉这是修哉的验血结果。仔细一看最上端印着修哉的名字跟检查项目,日期是一周前。
  “回家的时候收到的。因为发生了那种事所以给你看。”
  修哉把纸原样折好,放回口袋。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然而我不想让修哉以为这是安心的眼泪。
  “我早就知道了。”
  修哉听我这么说,惊讶地望着我。不是杀人犯少年A的面孔,而是许久不见的有某种感情的表情。
  “修哉,我有话要跟你说。”
  修哉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果汁汽水放进脚踏车的篮子里,叫我坐上后座。要说那件事的话,深夜的便利商店太过热闹了。
  *
  三更半夜骑着脚踏车的两人,在别人眼中看来是什么样子呢?我们几乎没有碰到别的行人跟车辆。本来也不是那种关系,但我心头还是有点儿小鹿乱撞。
  我以为修哉很瘦,但他的背比我想象中要宽。修哉好像是来拯救在黑暗中期望世界就此毁灭的我一样。
  要是为了救我而大半夜特地跑来的话,我也非得告诉他那件事不可了……
  骑了大约十五分钟,修哉把脚踏车停在离住宅区有段距离的一栋河边平房前面。修哉家应该不是这里,感觉起来也没人住,但修哉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他告诉不安的我说这里是已经去世的阿嬷的家,现在当他家店里的仓库使用。
  从玄关进去修哉开了灯,走廊上堆着许多大纸箱。屋里堆满的东西使其通风不良,热得跟三温暖(桑拿)一样。我们决定坐在门口。我把玩着修哉买的罐装葡萄柚果汁汽水,告诉修哉那天我做了什么。那是连悠子老师也不知道的事。
  *
  悠子老师的一番话有一点是我怎样都无法相信的地方。听到最后真的背脊发凉,觉得老师好可怕。老师离开后小直走出教室,大家也逃命一样作鸟兽散,最后只剩下我一人。我正打算走的时候看见黑板旁边的桌上还放着摆空牛奶盒的架子。
  值日生是谁?我想不管是谁都不愿意碰这玩意儿才对。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小直跟修哉的牛奶盒上。 。 想看书来

殉教者(9)
老师的那番话里一再提到道德观。这样的话,反复强调“道德”的老师自己的道德观如何呢?我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想象老师的痛苦和悲伤,但不可能完全理解。我虽然有喜欢的人,但那人还活着不说,就算假装他死了也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觉得老师无论怎么憎恨小直跟修哉,心里还是有“道德观”存在的吧。
  我把两人的牛奶纸盒放在扫除工具柜里的塑料袋中带回家。当然要是只有这两人的纸盒不见的话,之后搞不好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把大家的牛奶纸盒都装在可燃废弃物的垃圾袋里,没有回收而是拿到体育馆后面的垃圾场去丢的。路上碰到好几个老师,都说辛苦我了,没有人想到要查垃圾袋里的东西。班长的头衔在这种时候还挺有用的。回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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