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官员们也匆匆用过一点东西,起身赶回去了。接替他们坐下来的,是那些忙碌了大半天的帅府差役们。不大一会,此起彼伏的谈笑声便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喝高了,从来没有过如此兴奋过,大家都是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捐了东西,得到了回报,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别人的,想一想,再叹两声。许多人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将家里所有的钱都捐出来在今天露上一脸。酒席上谈论最多的,便是早前大家一致认定的败字子高文举,这时候,大家再也不为人家捐了多少钱而耿耿于怀了,反而因为自己没有人家的高远眼光而自叹自怜、后悔不迭。
经过在场有心人士的计算,发现了一个很让人眼红的现象,原来些次表彰的这些人中,捐钱越多的,得到的回报越多。二等绅士那些房产土地,不算价值,单是每年的收益就下不三千贯。而高文举得到的那些房产和土地稍一折算,都差不多有十万贯的价值了。更不用说这些东西都是会生蛋的金鸡啊,要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好多个十万贯呀。
许多人一思量,便想趁机再捐点钱,以自己的身家,捐不上个一等绅士,补个二等还是没什么困难吧。可是稍一打听,傻眼了,原来这太平绅士的称号,只此一次,那还是经过陛下钦点了的,泉州以后再也不会封赏这个至高无尚的称号了。再想找这种好事,那得要陛下颁了圣旨才行。大家一听这话,只得将那花钱的心思装回了肚子里。再一想,自己以后捐不到二等一等绅士,别人也同样捐不到这四等三等的身份了呀,自己照样是比别人强。这样想想,心情就好的多了。
当然,也有啥都没捞着的,今天到场的人也有许多没捐够三百贯的,除了眼睁睁看着人家领了奖赏之外,就只能捞到一顿上好的酒菜打打牙祭了,而那些花了百多两银子买到今天门票的商户们,今天除了到场为大家哄托一下气氛之外,就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做个观众了,看到满桌的上等酒菜,却有一种吃了苦胆的感觉。满场的欢声笑语中,便多了几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不过,商家毕竟是商家,不大一会,大家便放开了怀抱,没捞着好处,在这场面上结识几个大人物,混个脸熟方便日后打交道也是好的。因此,整个酒宴中串场最厉害的,活跃气氛最强烈的,倒是这些手上没捞着东西的“苦主”。
三楼那些士子中的大部分人,本就没捐多少钱,但因为自身的身份,也获得了邀请,可是今天的奖赏,却不因身份而有任何的差别,那些捐钱在三百贯以下的士子们,同样也是两手空空。但这些读书人自恃身份,自然不会将心中的酸意发泄出来,尽管眼红别人手上的信封和挂在脖子上那枚精致的奖章,却也斯斯文文的做足了读书人的架势。
而那些得了绅士称号的士子们,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信封随手一放,仿佛这些东西在他们眼中根本微不足道一般,端起了那平日里附庸风雅的架子,只当是书友们聚会行个酒令,之乎者也的酸了起来,只是大家好像都没注意到,这些人集体的将挂在脖子上那枚象征着荣誉的“太平绅士”勋章选择性忘记了,任由它在举手投足间磕磕拌拌却无人在意。
当酒宴最后快要散席的时候,节帅府的随从们为在场的所有人又送上了一只**信封,又告诉大家,这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云霄县新茶庄的优惠卡,等来年新茶上市时,凭此卡在云霄县中购买任一商家的茶叶时,无论数量多少,均可享受一次六折优惠。
领到了奖品的那些人当然不把这张卡当回事了,可是那些费尽了心思花了银子来吃了顿饭的人可就不同了,这些人本就是商家,虽然没有很长远的目光,但是对于商机的把握却是有着独到之处的,否则也不会花钱买张门票来赌运气了。他们很快就从中看到了利润的来源。
这些人当即做出了判断,纷纷走出大门去招呼自己的随从开始了行动。当酒席散场之后,许多手拿着优惠卡的人都将手中的卡换成了临时摆在街道上的各种珠宝玉器和各色小玩意,而那些士子们大多换成了几本书籍。至此,整个答谢酒宴各谓皆大欢喜,圆满收场了。
…………
南海,海坛岛以东两百里处,许操正神气活现的站在快船船头,举着千里望认真的打量着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流求岛,旁边站着那个同样拿着千里望的,正是副将李连生。
这次趁着老爹亲自督促着大家迁回大陆,而教官高十一又回乡省亲的空档,许操则根据老爹和高十一的吩咐,将海坛岛两千多精锐分成十几批,每天带着一拔人出海体验和熟悉快船的感觉。轮番对大家进行出海训练。等再过半个月,第二艘快船打好之后,便可以双船同行了,那时节训练的力度便可以加大一些了。这几天,大家严格按照事先的约定,每次总是巡游到能用千里望看清楚流求岛的地方便掉头回来。
今天陪着他出海的副将是李连生,两人此刻正各自举着一支千里望远认真的看着流求岛的远景,心中对不远的将来踏上这片土地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快看!起火了,好像是船!”李连生突然指着北方海面大喊。
许操将手中的千里望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小心的调整了一下三节伸缩筒之间的距离之后,看清楚了那远在三十里外的一个小小火球,正是一条小商船。
“不管是谁,过去看看,顺便检验检验咱们的反应能力。”李连生兴奋的建议道。
许操微微一笑,这几天每天都出海,可是每次都是空转一圈就又返回了,怎能让人不有些许遗憾?好不容易有个能一显身手的机会,又怎会放过?这个建议,正中下怀。当下大声吩咐:“左满舵!满帆!全速前进!”下完令,一副神气的模样对李连生道:“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不大一会,那已经起火燃烧的小商船便清晰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镜头里,这回看清了,的确是一条小商船,就在这条起火的商船北面,有两条挂着骷髅头旗帜的大船正停在那里,船头上人来人往不停的忙碌着。
站在甲板上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恨声喊道:“快看!鸡冠头!是倭奴!”
…………
房子真难找啊,看了五六处,不是这不成就是那不成,而且还有个通病:贵!
老白一个失业人士实在是……唉!转了一天,热的浑身水浇过了一般,一进门啥也顾不上,先把今天的更新码了出来。匆忙之下,难免有所谬误,大家见谅啊。
另外:有书友觉得剧情老套,老白是新手,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但是这个意见一定会尊重,以后尽量让剧情发展的有新意一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不说了,先去喝口水。
053 出风头
海坛岛的小商船在去年这时候在与流求岛做交易时,被埋伏在这里的倭国海盗强行拦住,动手之后将所有物资洗劫一空,而且还伤了好多人。那个刚刚喊话的小伙子杨志正是去年的当事者,当日被人欺侮的情节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自从高十一任了海坛岛教官之后,杨志总是不甘人后的拼命训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将当日受到的屈辱洗刷掉。
在梦中无数次演练了与倭国海盗交手的各种场景,杨志对倭人的印象可谓刻苦铭心,因此远远一看那剃的跟鸡冠子似的脑袋,他便一口喊了出来。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听到杨志的喊声,许操和李连生二人又仔细看了一会,李连生平静的开口道:“还真是倭奴那两条船,***,上次被这群畜生抢了咱们不少东西,想不到今天在这儿碰上了,看这样子准是又在这里抢咱们的同胞,居然还放火烧了船,少将军,怎么办?”
许操笑道:“还怎么办?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再没点表示,岂不冷了大伙的心?再说练兵千日,还不就是为了用在这一时?还问什么?上吧!”他刚才已经将对方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心下对这种比自己落后不少的旧式海盗船十分放心。
李连生大喜,他刚才那一番观察,也看出了这条大船的吃水线比较深,心里明白,恐怕抢来的东西都在这条船上呢,李连生也算是个半吊子的海盗出身,自然明白先后次序。当下大声下令:“弓箭手准备!靠上去,先把这条大船拿下!”
快船以让人意想不到的迅捷出现在了两条倭船的视线中,就在两条倭船相互打旗号询问、高量对策的那个功夫,这艘竖着七支大桅杆,挂满了帆,模样怪异,速度快的令人发指的大船已降下了三道主帆,船身轻轻打横,向着较大的一条倭船靠了过来。
根本没给对方发话的机会,一阵箭雨在对方弓箭的射程之外便展开了攻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船甲板上已看不到还能站立的人了。另一艘船见状,也顾不上什么意气了,慌忙扬起了帆,下了桨,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东逃窜了。
李连生见状问道:“那帮家伙要跑,要不要先追上他们?”
许操举着千里望的手根本没放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两船上的情景,冷笑道:“先不管他,让他五十里咱们再追。先解决大船再说。接舷!搭钉板!”
两条宽有五尺左右的钉板牢牢的将快船与对方的船连结在了一起,李连生反手抽出孟刀,大喊一声:“弟兄们,上啊!杀光这帮倭奴!给咱们的弟兄报仇!”
在李连生的带领下,三四十个手持孟刀的精壮小伙子迅速的通过钉板翻上了对方的船,正在甲板上惨叫的倭人们顿时下饺子般的向海里掉了下去。李连生和手下的弟兄们似乎恨透了这帮倭人,根本没打算留什么活口,凡有动静的,一律先捅一刀,再踹一脚,管杀管埋、有始有终。看的许操连连赞许,果然有十一教官的风范。
不一会儿,船舱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用生硬的汉话喊出来的求饶声。
紧接着,李连生揪着一个头上剃的如同鸡冠一样,面如死灰的倭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后面的几个小伙子架着一个身穿大宋衣冠的中年商人,这人此时完全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在几个小伙子的帮助下,那中年商人站在了许操的面前,看到熟悉的汉家衣冠,那人突然双腿一软,哭出声来:“诸位英雄好汉,求您救救我的那些个伙计吧……”
三言两语之后,许操便明白了事情的过程,这个中年人名叫朱天赐,是个苏州商人。祖祖辈辈都是靠着跑海路与南洋诸国通商赚钱的,自从大宋禁止了官方经海路行商之后,朱家只得悄悄的自己组了船队冒着风险去赚取那高的吓人的利润。
这朱天赐自小便在海上跑,也算是有胆有识之人,这次带了三船货物从杭州一起出海,经过十几天的航行之后,于昨日傍晚到了流求的鸡笼湾(今基隆港,因形似鸡笼而得名)进行物资补充。在这里,他们被盘据在流求岛一带的倭盗盯上了。
朱天赐在天一亮便扬帆出了海,为了摆脱这些倭盗,他们并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向北又兜了个圈子,试图避过对方的耳目。可是这帮倭盗很快就发觉了,凭着他们船轻速快的优势,在距离流求岛不到百里的地方将惊慌失措的朱天赐一伙拦了下来。
本打算破财消灾的朱天赐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自己亲自上了对方船进行谈判的时候,那些倭盗竟然将自己扣住,毫不留情的将三条载满瓷器丝绸的货船连同水手杂役洗劫一空。将敢于反抗的水手尽数杀死之后,一把火将三条船全都烧掉企图毁尸灭迹。当许操他们赶来时,三条船已经烧得就剩下最后一点火苗了。
这帮倭盗分工极其明确,将所有货物全部装在了这条大船上,而那些水手杂役们则被押在了另一条小船之上。所以,朱天赐一获救,连忙恳请许操将那些人救回来。
许操看了看还在对方甲板上耀武扬威的李连生,向他打了个手势。吩咐水手们将钉板取下,扬帆向已经逃窜了三四十里的另一船倭船追了过去。李连生站在倭船上连连跺脚,连声高喊少将军没信用,说好了放五十里的,这怎么还没到呢他就自己去威风了?如此大出风头的时候,竟然让自己在这里守犯人,这也太让人郁闷了,少不得将心中不满的情绪在船上那些倭盗俘虏里发泄一二。
朱天赐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态,随着快船慢慢加快的速度再度变的慌乱了起来。那两条倭船有多快他心里是清楚的,在自己的船队尽了全力的时候,依然被对方没费多大功夫便追上了。可是那艘刚刚还觉得渐行渐远的倭般这时候就好像中了定身符一便,几乎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已脚下这条怪船快速靠近。
许操高度体现了高文举所说的那个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原则,快船优雅的划了一个半圆将倭船兜在了当场,近百名弓箭手引弓待发慢慢逼近。那帮倭盗见状自知不敌,为免落得和大船上那帮人一样的下场,便趁早打起了白旗,落帆下锚,静静的等待许操的指示,乖巧的样子让人冒不出半点火气来。
…………
泉州,节帅府。
范贻、吴天祥、徐锴、秦敬臣、高文举、孙显生、吴念周、柳三变八人围坐在一张大方桌前谈笑风生。从迎宾楼出来后,范贻便将大家请进了节帅府摆了一桌家宴。玩了大半天的小慧还没下马车,就在范贻怀里睡着了,这时已被早早就到了节帅府的香秀抱去内宅了。
大家虽然已经入席有一会了,却还没有正式开始饮酒,正在谈论着刚刚传来关于迎宾楼外面街道上突然冒出来那许多小摊的怪事。
吴天祥听过随从们附耳说过的话,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老夫子,大帅,刚刚二虎让人来报,那些匆忙间搭起来的货摊,为的是大家手中的优惠卡。呵呵,这回,也算是让他们收回一点本钱吧。”
徐锴一听便明白了个中奥妙,点头笑道:“可是个妙方儿,如此一来,不愁明年新茶没人买了。范大人果然好手段,一个答谢酒宴,能让所有人都占到便宜,还能为云霄新县的乡亲们铺开一条大道,果真让老朽大开眼界啊。”
范贻摇头淡淡笑道:“夫子谬赞了,此事晚辈实实不敢贪功,那还是文举贤侄出的主意。”
徐锴侧身向坐在范贻下首的高文举看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