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那么容易?就在蒋仪yīn的喊话声中,那只怪兽已然从洞里跃出来,身子足有三丈长,那只粗大的尾巴至少也有一丈长。它一出来,先是狂吼一声,就像天上的炸雷一般振聋发聩,然后一个飞速地旋转,抖起一个狂飙,顿时,沙飞石走,当者披靡,碗口粗细的树木不是连根拔起,便是被拦腰斩断。
这是什么力量?简直无以言表。
惊慌失措的人们四处逃窜,乱跑乱撞,慌不择路,都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尽管如此,仍有十几人死于非命,没有死的也是缺胳膊少腿,显然受到了重伤。
那么蒋仪yīn呢,这个响当当的驱鬼**师,费劲了心神,非但没有把鬼驱走,反而招来了怪兽,此时此刻,他又作何感想呢?
………【第043章 较量】………
蒋仪yīn万没想到地洞里居然会出现怪兽。他本是驱鬼来的,而且信心百倍,只要他这蒋**师一到,再棘手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也难怪他自信,良好的资质使他入道以来,无论是道法还是武功都得以突飞猛进,十年不到,已将同侪甩开一大截,假如从此苦心修行的话,也许会参透大道,步入仙门,但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十几年前,摩天岭上来了一位叫做熊碧的道士,瘦小枯干,长得毫不起眼,但道法高强,先后击败摩天岭上的八大校尉、四大将军、两大军师和一大掌教,改原来的“修真派”为“修仙派”。为了牢牢坐稳“修仙派”第一把交椅并有效地控制两大军师和原来的掌教不清道人,熊碧向蒋仪yīn、李仪阳和不清道人言道,他之是以内功雄厚、道法高强,是因为他参透了道学真谛,这种道学参研起来并不太深奥,古代先人们早已实践过,其实便是这样一种思想,谓作:“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老子《道德经》)。”说是按此法修炼就会事半功倍、得道成仙。蒋仪yīn等人开始不大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熊碧就“玄牝”的本义及引申义大肆宣讲,终于归入“男女xìng命双修”的话题,说是只有采yīn补阳,道法才能够jīng进。于是在后来,摩天岭上开始招募女道士,女道士数目不够就开始“抢亲”,建立仙姑、仙女、姹女、玉女组织,以满足双修之用。
从此,摩天岭渐渐变成了yín窟,蒋仪yīn也开始由“正道”转入了“魔道”,再由“魔道”转入了“鬼道”。因为他修习道法庞而杂,样样都懂,但样样都不jīng,是以今天突然遇到了怪兽,最为有用的正道道法却难以发挥到极致。
其实,适才他除了逃跑以外,什么道法也没有使用,因为他并没有与怪兽正面交锋。
练兵千rì用兵一时,胜败之分、生死存亡有时只在于一瞬间。
要想战胜对方,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力量决定一切,力量可以扭转乾坤。
如果拿鬼魂和怪兽做下比较的话,那么鬼魂声势骇人,力量却不大。而怪兽显然比鬼魂更可怕,不仅形象可怖,力量也惊世骇俗。它的长尾巴只甩了几甩,这片树林就几乎被它夷为平地。
黑烟铺天盖地,如风卷残云般吞噬周围的一切。到处乱飞的,是残肢断臂;漫天飞洒的,是腥风血雨。一时,哭声、喊声、叫骂声响彻云天。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蒋仪yīn没有跑,他想同怪兽较量一番;蒋玄武也没有跑,他倒不是想同怪兽较量,只因见蒋仪yīn没有动,自己不好意思逃跑。
大敌当前,一个军师,一个将军均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不能独挡一面,将来有何面目再见视他俩如神明的属下?
蒋仪yīn快速地扫一眼四周,简直惨不忍睹,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一片,有的躺在地上,有的挂在倒地的马尾松树杈子上,有的趴伏在山石上。还有那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及与颈腔脱离的头颅到处均是。
那怪兽已经停止了旋转,抬起上半身,瞪着三个像血红灯笼似的怪眼,也在打量周围的一切,那个四五尺长的信子不住地伸缩,似乎在探查着周遭的生命气息。然后,它就发现了蒋仪yīn和蒋玄武,这俩人正躲在一棵断裂的树干后面。
怪兽歪歪头,似乎在寻思这俩人为什么没逃跑?
蒋玄武嘴唇有点发颤地道:“军师……它在看我们呢,这家伙太强大了……我们是不是……”
蒋仪yīn用眼睛的余光睨了他一眼,慢慢道:“逃跑的已经跑远了,没能跑的除了咱俩外都业已成了死人;开始时,咱俩若想逃跑肯定能成功,现在么……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还有希望吧?”蒋玄武道。
蒋仪yīn不再看他,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怪兽,仍是慢慢道:“开始时,人多分散,这个孽畜不会认定一个目标进行攻击,只能乱打一气;现在呢,我俩目标太集中,它一旦发威,我俩极可能会粉身碎骨。”
蒋玄武道:“它为何不动手?”
“不知道。”蒋仪yīn摇摇头,“不过我想,一旦我俩转身逃时,它立刻会追过来。”
蒋玄武心有不甘,道:“既然均是个死,那我们不如逃跑;我们的轻功都可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蒋仪**:“逃跑有些被动,因为把后背留给了敌人,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跟它较量一下,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您是说……”
“我的意思是,先等一等,看看动静再说,既然这孽畜不动弹,我俩着得什么急?假如它缩回洞里去,我俩不就省事了么?假如它沉不住气,一下子冲过来,咱们完全可以使用大络玄空掌嘛!”
大络玄空掌能够开山裂石、威力无比,是蒋仪yīn练得最为纯熟的武功,在某种程度上讲,他便是依靠了这门功夫,才牢牢占据右军师的位置20多年。四个将军都会使用大络玄空掌,只是在功力上比蒋仪yīn略逊一筹。
蒋玄武无奈地叹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蒋仪**:“合我们两人之力,猛然一击,我想,这孽畜即便打不死也会被我们击伤的。如果是轻伤,它也许就会知难而退,缩回洞里去;如果是重伤,我们就痛打落水狗,将它置于死地,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话音未了,忽听一声震耳yù聋的吼声,显然那怪兽已经不耐烦了,凌空跳起一丈来高,一边吼叫一边向二人落脚之处俯冲下来。
事不宜迟,二人来个骑马蹲裆式,猛吸一口气,同时将两只手掌向上推出。
耳轮中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气流同时撞在怪兽身上,那怪兽惨叫一声,向后翻出两丈远,但在向后翻的过程中,那条长长的尾巴已经扫过来,真是电光石火,快速绝伦。二人只顾高兴,猝不及防间,蒋仪yīn被扫中了腰部,蒋玄武被扫中了头部。饶是二人功力深厚,也被扫出了三四丈远,当即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那怪兽立定身形,转身看见两个劲敌远远地躺在地上,似乎是为报一箭之仇,它又狂吼着向他们冲去。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南面很远的地方激shè过来。怪兽似乎知其利害,猛一掉头,闪电般地钻回了地洞。
片刻,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已站在了地洞前。
………【第044章 震南天】………
来者乃摩天岭修仙派掌教震南天熊碧,面sè冷峻,浑身透着一股杀气,身着蓝sè道袍,手拿一把三尺雪花飞剑。这剑发着刺眼的白光,斜斜地指着洞口,兀自颤抖不已,只要主人一撒手,它即刻就要钻进洞去。
震南天不会轻易撒手的,洞里的情形一概不清,不能贸然放剑。
他不是自地上跑来的,而是御剑从空中飞来的,不然不会来得那么迅疾。
白天,极少有人见震南天走下天柱山,一切指令均通过男散人传送,因此很多年轻弟子只闻其名,但素未谋面。
北山这地方,震南天熊碧来过许多次,一般均是晚上或深夜。闲来无事,他便驾起剑光,在空中信步游走,往往从北山再到西山,从西山再到南山、东山,最后从东山飞回天柱山,一圈下来也不过半个时辰,这全凭他手里有把雪花飞剑。
修仙的人离不开的便是手中的法宝或飞剑,以炼飞剑的人居多。炼不成飞剑,就不能御剑在空中行走;炼不成飞剑,就成不了剑仙;成不了剑仙,也就成不了神仙。
他初步炼成飞剑的时间是在十几年前了,当时他还在神仙岛,别说众位师兄师弟师妹们不知道,就连他的师傅——神仙派掌教海外仙叟上水真人——似乎也被欺瞒了。假如他没炼成飞剑的话,到了人多势众的摩天岭上也不会一一击败各个对手了,极可能会成为人家的刀下之鬼。
震南天心机颇深,喜怒不形于sè,但留给属下印象更多的还是较为随和的一面。为了笼络摩天岭一众,他知道关键是要笼络住原来的掌教不清道人,只要能让这个四体灵活、头脑简单的人物俯首称臣,其他的人就好办了。
震南天想,笼络的办法应该是恩威并重,但“恩”要放在首位。
他知道不清道人武功深厚,但不会使用飞剑,于是,悉心向他传授。因此,不清道人的飞剑还是在震南天指导下炼成的,因他的功力不如震南天雄厚,不仅不能达到身剑合一的程度,就连御剑飞行也是相当勉强,速度慢且蹒跚,样子相当难看。尽管这样,不清道人也是感激涕零。
震南天了解到不清道人“有点sè”,又很顾面子,常常悄悄下山“打野食”,于是提出一个“男女xìng命双修”的“好主意”,不仅名正言顺,还有助于修成仙体,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清道人乐得美女陪伴,几乎经年累月地窝在居室里,那飞剑的练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功力鲜有进步。
前三rì,震南天与“新娘子”进行“双修”,无暇过问新来的行如风、王一言、河大虾等一干人,一切交与杜大鹏全权处理。从第四rì起,他把新娘子让出来,交给了不清道人,不清道人贵为原先的掌教,耐xìng出奇得好,心理素质颇佳,对这喝洗脚水的勾当倒也习以为常。
今rì一早,震南天将三rì“双修”的成果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吐纳练气数十个周天,jīng神未免一振,忽地有股想见行如风的冲动。那小子虽说是个小字辈儿,毕竟来自神仙岛啊!神仙岛与自己渊源极深,师出同门啊!那小子怎么说也是个师侄。且不管他来摩天岭的真正动机,现在业已投到我麾下,小恩小惠是免不了的,总得有个职务才行。现在各个职位已经满员,杜大鹏不是说想让他在自己手下做散人么?依着他好啦!
震南天推开房门,向一个年轻的男散人一招手,那散人赶紧过来行礼,道声:“老神仙,招呼弟子有何吩咐?”
“去,将你们的杜监察请到我这儿来!”
“杜监察刚刚出去……”
“去哪儿了?”
“他走时对弟子言道,他去找一个新来的姓行的散人吩咐一点事情,说老神仙若是找他,就说去了后山。”
“你马上去后山叫他到我这儿来,顺便把那姓行的一块儿带来。”
那散人二话没说,赶紧从山前的台阶跑了下去。
这天柱山的东面、西面和北面从山顶到半山腰尽是悬崖陡坡,只有南面坡度较平缓,修有长长的石阶通到山下。
从前山绕到后山,差不多六七里远,那散人轻功一般,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震南天便回屋喝茶去了,若是他亲自去后山,不必走前山,直接便可以御剑从后山的悬崖上飞下去,连半盏茶的时间也用不了。但他是何等人?才不会屈尊降贵地去见一个下属呢!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见那散人回报。
震南天急了,拍案而起:怎么回事?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他从屋里走出来,负手面南而立。
“吼——”就在此时,远远地传来一声吼叫,虽说低沉,却让人激灵灵打个冷战。
“这是什么声音,老虎?听来似乎不像!摩天岭虽大,却也没人发现过老虎一类的猛兽出没呀!是龙么,谁见过真龙再现呀?何况又是青天白rì,即便有龙也不会在此时出现的。那又是什么声音呢?听那声音是从北边传来的,该不会便是北山吧?”
震南天心里在打鼓,脚下却没闲着,一个急转身,回屋取了雪花飞剑,飞速向后山方向奔去,将身一纵,跳上了高高的“登仙台”,举目向北一望。
但见北山东侧的半山腰处,黑烟滚滚,尘土飞扬,烟尘中夹杂着仿佛树枝树叶一类的东西狂乱地飞舞,就像飓风席卷而来。依稀可见有乱跑的人影。
“不好,北山出事了!”震南天来不及多想,赶紧手掐剑诀,雪花飞剑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载着他向北山冲去,不到三十个呼吸,他已飞出四五里,离那团黑烟已不足三四里。
震南天已经看清了前面的大致情况,尤其是那怪兽的基本轮廓也尽收眼底。
“吼——”怪兽又在狂叫,声音凄厉而嚣张,张牙舞爪地向身前两个人扑去。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震南天远远地看见那两个人将运起的气流狠狠地撞到怪兽身上,那怪兽当即发出了一声惨叫。
“好——”这声叫好还没喊完,震南天见那两人已被怪兽的长尾巴扫了出去。
“不好,吃亏了!”他急速地驾着飞剑,怎奈鞭长莫及。片刻间,他又见怪兽浑然没事般地抖擞jīng神,再次向已经倒地不起的两人冲去。
“不好,大大的不好!”震南天赶紧身剑合一,雪花飞剑白光大盛,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道,风驰电掣般向怪兽shè去。
还好!怪兽虽未伤到,却也被吓退到洞里去了。
震南天打量着洞口,不明白缘何洞里会藏着这么只恐怖的怪兽。
眼下,怪兽已经藏匿,洞里除了残留着几缕黑烟和那股腥臊之气外,似乎什么也没有,但那黑咕隆咚的洞口似乎在预示着它是一扇通往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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