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l…it…later……”
连续拨了三遍,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同样的机械女音。
叶寒声皱眉,不死心的继续去拨第四遍,自从住院那晚以后,他给她发的短信没有任何回应,像是石沉大海,而电话也是一直都没有应答。
“怎么,给人打电话不接?”
蓦地,一道低沉的男音自他身后响起。
叶寒声回头,看到是身穿黑西装的池北河,似是从包厢里出来上洗手间。
“没事。”他将耳边手机放下。
“重要的电话?”池北河黑眸轻瞥,勾唇低笑。
“嗯。”叶寒声点头,不由又皱起眉。
心里涌上不少的情绪,想着无数种可能,最多的都是对方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伸手插兜的放回手机时,手指触碰到里面的钱包,忍不住给拿了出来。
原本迈着长腿打算往洗手间方向走的池北河,眼梢余光瞥到那一抹银灰色,脚步停住。
“叶科长,钱包都这么旧了,还用着?”
叶寒声也似乎诧异他还没有走,见他视线在自己手里的钱包,用手晃了晃,低声回了句,“是挺旧了,但不舍得换。”
池北河只是一眼,就确定是那天他们争吵后被扔到下水井里的那一个。
银灰色的皮子被水长时间的浸泡,都已经起了很多裂纹,很多地方都翻起了皮。或许放在别人那里早就扔在垃圾桶了,可现在却很宝贝的在他手里。
尤其是此时叶寒声在看钱包时的目光,像是不仅仅在看钱包,而更像是在透过钱包在看着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看来也挺重要的,谁送的?”池北河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女朋友送的。”叶寒声摸着钱包回。
“女朋友?”池北河黑眸眯起。
叶寒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因为他们早在五年前就没了关系,要说也只能说是“前女友”,可他却不想要纠正,就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手指下细腻的皮子,让他眼神悠远起来,“大一那年*节,她送给我的!当时一连好几天都抓不到她的影儿,还给我吓坏了,以为她是移情别恋了,可到了*节晚上,她跑来宿舍楼下扯着嗓子喊我,然后就送给我这个钱包。”
“我那会儿才知道,她其实是偷偷去打工了,打那种最苦最累的小时工,在饭店给人家刷盘子,就为了给我买这份礼物。我当时就骂她傻,但心里别提有多感动,然后我吻了她,那是我们的初吻。”
现在一想起,脑袋里的画面都是清晰的。
五年来他也常常会梦见,梦见她双手捧着钱包递给他,傻乎乎的看着他,然后他将她抱在怀里,还记得他吻上去时她在自己怀里小小颤抖的害羞模样……
叶寒声像是被曾经美好的回忆席卷了,忘记了此时的倾诉对象,是个在应酬场合只有几次接触的人。
池北河瞳孔在暗暗的紧缩,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也在五指收拢成拳,衬衫袖子里的肌肉紧绷绷的,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呵呵,那确实舍不得换。”
池北河唇边勾起的弧度不变,却温度变冷。
“抱歉!”叶寒声这才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说。“一时没忍住,池总见笑了!”
“我先去洗手间,失陪!”池北河摆手表示不会,说了句。
然后,他便不再多看叶寒声以及他手里的钱包一眼,大步往洗手间方向走。
只是到了门口以后,并未进去。
这会儿手腕上名表显示的指针时间,也到了他吩咐陈秘书接替他的时间,不过掏出了手机后,他并没有拨通陈秘书的手机号,而是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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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各家各户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
接到他电话时,叶栖雁还正在厨房里忙的脚朝天。
下班后她在医院陪了女儿一会儿,就匆匆的离开去了超市,按照下午在公司浏览网页时记下的,买来了一堆食材。
这会儿琉璃台上陈列了琳琅满目,需要的每样都清洗干净,然后按照步骤的一样样切好,分毫不差。
等着都准备好,她拿着那张纸认真的研究,嘴巴里像是念咒一样的念念有词,“先将排骨和切好的葱段姜片放入锅里,加清水煮开后撇去浮沫。再将醋和酱油以及料酒和白糖混合调匀成调料汁……”
正准备开灶火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就直接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一趟。”
“啊?”
叶栖雁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就又说了句,“在爱建北路的xx俱乐部。”
然后电话线路就被切断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眉眼怔愣。
下一秒便往厨房外走,拿起外套和背包的穿戴在身上,然后换鞋快步往楼下跑。
这个时间已经不堵车了,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俱乐部门口,叶栖雁接了找回来的零钱,打开车门下来。
一边往俱乐部走,一边心里还觉得意外。
他喝多了?
这对于男人来说很正常,可是他不喝酒不抽烟啊!
而且刚刚在电话里,听他的声音似乎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只是他这样说了,她还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
进去以后,叶栖雁在俱乐部左右的环顾了圈,这才发现自己忘记问他在哪一层或者哪一个包厢里,忙从背包里翻找起手机来。
等着她拿出来正准备拨打时,看到了前面走廊里站着的叶寒声。
动作和目光都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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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传说中车震被我放在后面剧情里了,所以先只能干巴巴的期待一下了!大家多戳推荐和多留言吧,能投翻倍的月票是更好的了,嗯,好像就这点要说的了……)
092,偷偷干坏事
“蒋女士,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经进入大楼,叶栖雁转回头的看向蒋淑贤。
就像是蒋淑贤直呼她名字和态度一样,她也不会喊上那一声阿姨。
“我打扰你?你倒挺会倒打一耙啊!”蒋淑贤一听,顿时不干了,“你敢说你没有纠*缠我家寒声不放?他这次住院和你没有关系?”
儿子突然进了医院,蒋淑贤收到消息后担心坏了,问原因也只是被随口敷衍,后来跟护士打听才得知,是位姓叶的小姐送他进的医院,不用猜都知道会是谁!而且来之前她还有偷偷看到,儿子手机里有给她拨过去的电话!
越想就越按捺不住,想要找她来教训一下!
“我只是送他去医院。”叶栖雁皱眉,稍显底气不足。
因为寒声会喝那么多的酒,似乎是因为她的关系,酒后他所呢喃所说的话……
“我看可不那么简单了事!叶栖雁,我麻烦你离寒声远一点!这边勾搭着别人,还想霸着寒声不放,贪心不足小心蛇吞象!”蒋淑贤双臂交叉在胸前,趾高气昂的。
“还有,到底要让我提醒你多少次?你难道忘了五年前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做了什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还能配得上寒声吗?”
提到五年前,叶栖雁心头被刺到。
看着眼前蒋淑贤这副小人得志的脸,她咬牙冷笑,“五年前的事,那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甭想把自己往出摘!”
“没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蒋淑贤一脸轻松。
“你!”叶栖雁咬牙。
“我什么?是不是要让我帮你跟寒声揭露一下,你其实是个什么德行?要是寒声知道了的话,你还能怎样面对他?如果不想让他知道,那你就给我消停点,我不想再因为你,让我儿子受到不该有的影响!”
蒋淑贤话里不拐外抹角,都是直接甩给她的威胁。
叶栖雁握紧拳头,她的话都是挑着自己身体里最软的那根软肋戳的,而且一戳一个准。
她确实很怕,怕寒声真的知道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的,因为那样她会更加的不堪。不过也知道蒋淑贤不会说,因为她在里面也扮演了角色,目的只是不想要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
“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叶栖雁抿唇,清冷的一字一句,“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在这样找上门,还有,若是你再敢在我女儿面前胡说八道的话,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冷冷的说完,她转身朝着医院大楼里走。
蒋淑贤双手还交叉着,像是个老孔雀一样高傲的走回红色的跑车,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上面,把挎包用力一扔。
纹着眼线的眼睛始终愤怒的瞪视着住院大楼方向,直到叶栖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从知道有叶栖雁这个私生女的那天起,她心里就没一天安生过,也幸好只是个女儿,不然她都有些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可偏偏的,这个私生女不知什么时候,背着所有人竟和自己的儿子谈上了恋爱!
蒋淑贤很是头疼,五年前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了,怎么五年后又能纠缠在一起?这个叶栖雁不仅对她来说可不仅是丈夫*带来的刺,还有儿子身上的。
只是,想到刚刚替她出头的那个男人……
她脑海里有印象曾见面说过两次话,可总觉得好像还有其他什么。
蒋淑贤陷入了沉思。
*********
住院部,儿科。
从电梯里出来,再到推开病房的门,池北河抱着小糖豆迈着长腿的走进去。
“大河,你可以随便坐哟!”
一进病房,小糖豆就软软的对他招呼着说。
池北河看了眼面前的沙发,抱着她走过去的坐在了上面。
小糖豆始终在他怀里,两个小短胳膊也没有拿下来的意思,还保持着伏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可是苹果脸并不像平常那样红扑扑的。
长长的眼睫毛垂着,弯出两道阴影来,樱花瓣的小嘴始终是向下抿着的。
小孩子不像是大人,心思单纯,并不会掩藏情绪。
池北河不由蹙眉,问她,“小糖豆,你在想什么?”
小糖豆眼睫毛眨巴眨巴,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只是小嘴抿的更加紧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我不喜欢刚刚的那个打扮花花绿绿的婆婆!”
池北河知道,她指的是穿着香奈儿套装、穿金戴银的蒋淑贤。
“大河,妈妈会不会还被打嘴巴?”小糖豆一脸担心的问。
“不会!”池北河告诉她。
小糖豆脸上还是不放心,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要是会的话,大河,你可以帮我保护妈妈,对不对?”
“对。”池北河点头,回答的那样沉铸。
得到他的保证,小糖豆明显松了口气,也看起来更安心了一些,只是很快还是又低下了眼睛,看起来很落寞寡欢的小模样。
在池北河不知她想什么时,她就忽然仰起了苹果脸,大眼睛看着他,轻声的在问,“大河,什么是私生女?”
童音清脆,落地有声。
“……”池北河薄唇抿紧。
这样的问题,他不知怎样对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解释。
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等不到他的回答,很快就已经自己有了理解,“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没有爸爸的意思?”
“小糖豆,你听谁告诉你的?”池北河喉结滑动,莫名胸口有些堵。
“也没有谁哦!”小糖豆摇了摇头。
“只是很早以前的时候,有大一点的孩子总是冲我丢小石子,讲我的坏话,说我虽然长得像漂亮的小公主,实际上只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而且我还偷偷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和妈妈,有说我是个可怜虫,还有说我其实就是个小拖油瓶!”
现在的小朋友,尤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大多数会更早熟一些,有些话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小拖油瓶,就是从这里听来的。
小糖豆耸了耸肩,又十分惆怅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妈妈比我还要是可怜虫呢!她一直都好辛苦哦!尤其是前段时间,我的医药费忽然一下子变得辣么多,我总是看到妈妈眼睛红红的!我知道,她一定是背着我偷偷的掉豆豆了!”
她这样说时,池北河脑海里也浮现出,她在俱乐部对着顾客挤出笑脸推销酒的模样,以及她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光衣服的模样……
那会儿她眼眶都憋得通红,却至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这或许就是为人母的天xing吧。
池北河低眉,在怀里小萝莉和她相像的大眼睛注视下,不由抬手摸在她的小脑袋上。
她真的太小了,才四岁多一点而已,小身板都那样羸弱,尤其是还穿着那样刺眼的病号服,听着她细声细气的童音在耳边萦绕,他觉得心里有些泛酸。
“妈妈回来啦!”
小糖豆忽然挣扎的坐起来。
病房门的再次被推开,是回来的叶栖雁。
看到女儿紧张关切的目光,她心里又暖又疼,再看向旁边那双内双的黑眸,她狼狈的说了句,“我去一趟洗手间!”
*********
关上洗手间的门,叶栖雁双手抵在洗脸池上。
刚刚一路沿途而过的走回来,遇见的人都不免朝她多看两眼,哪怕她捂着半边脸,却也还是挡不住上面肿起的高度。
蒋淑贤对她下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