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繁文缛节。这儿又没有外人,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么大一碗牛rou汤,我也吃不了,还不是浪费,快去拿碗来吧!”王旭顿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
“这……”
见小敏还是迟疑不敢动,王旭暗暗一笑,却是故作生气地抬起了头来。“怎么?都不听我话了?”
“奴婢不敢!”这话一出,小敏顿时吓了一跳,随即不敢再迟疑,咬了咬牙,便转身跑去拿碗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王旭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五个贴身近侍,就这小敏最是胆小、害羞,不过内心倒是挺倔强的,而且比较细心。
坐着等了没一会儿,小敏便快步走了进来,羞涩地看了王旭一眼,却是有些扭捏,端着碗筷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状,王旭不由微微一笑,指着桌案对面的布垫道:“坐着吃吧!”
“嗯!”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小敏脸红红地坐了下来。只不过却是呆呆地低着头,也不见她动手。
“你坐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吃?”反正王旭也不饿,看到小敏这么有意思,也是坐着不动,存心要逗逗这丫头。
“噢!我先帮主人盛汤。”小敏倒也机灵,立刻就找到办法,想转移王旭的注意力。
玩这个,小敏到然就太嫩了一点,王旭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抓住了小敏的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现在不饿,就想让你先吃。”
手被王旭一抓,小敏的脸顿时更红了,当即急得说不出话来。“主人!这……奴婢……”
“呵呵!”见到她窘迫的样子,王旭心里可乐坏了。不过也没有再戏弄她,缓缓松开了手道:“你就放心地吃吧!我现在不饿,而且也没什么食欲。你们每天忙里忙外的,也挺累,可别饿着了。”
“噢!”不敢与王旭的眼睛对视,小敏顿时低下了头。但因为害怕又被王旭抓弄,所以倒是为自己盛起了汤来。
就在王旭满意地露出淡淡笑意的时候,书房门外却是陡然传来一阵窃笑,随即便听到小玲那顽皮的声音:“哈!小敏,你竟然敢和主人共食,而且还自己先吃,我要告诉主母,说你引诱主公。”
“啊!”这话一出,小敏差点就将手中的碗给掀翻。还好反应很快,及时将碗稳住,但即便如此,桌子上还是洒下了不少,而且顺着桌子,迅速流到了王旭这边。虽然他反应快,身上没有沾到,可坐下的布垫却是弄脏了。
这一幕,顿时把几个丫头吓傻了,“唰”得一声,小玲和小敏都是同时跪倒了地上。“奴婢该死!”
紧跟在小玲身后的小玉、小真、小蓉也是呆在原地,不敢吭声。
虽然心中没有计较,但王旭脸上还是皱起了眉头:“小玲,这种玩笑,以后少开。活泼一些可以,但有的话不能乱说,懂吗?”
“奴婢知错!”小玲这时也被吓到了,跪伏在地上,连连点头。
“好了,这次就不处罚你,下不为例!”王旭当即轻声说道。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王旭根本就不想计较。但田丰却曾经给他提过建议,说是对奴婢太过放纵,就会出事。而且人多了,没有一个规矩,也必然会生乱。本来这些事情田丰是不该过问的,只是因为他经常到后院来,所以也多多少少知道后院的情况,所以委婉地对王旭说了一下。
对此,王旭在和徐淑商量过后也是表示了赞同。和睦如一家当然是好事,可是没有规矩,人又多,早晚肯定会出问题。所以对于小玲这件事情,才会做出一副略带薄怒的样子。
而听到王旭的话,小玲忐忑的心也是略微松了一些,立刻便感激地磕头道:“多谢主人!”
“好了,起来吧!”王旭倒也不想因此而影响了心情,立刻便把这件事情揭过。
“谢主人。”应了一声,小敏和小玲怯怯地看了王旭一眼,才缓缓站了起来。
看到两人转身就朝外走,王旭顿时开口道:“诶!小敏,你还没有陪我吃饭,怎么就走了?”
“啊!这……”这话一出,小敏顿时不知所措。
见状,王旭顿时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去吩咐厨房多弄几个菜,你们也进来一起吃吧!我现在没胃口,一个人吃,更是没劲,咽不下去。”
闻言,小玲和小敏却是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停了下来。倒是小玉、小真、小蓉三个忍不住“噗嗤”一笑,应命地点了点头,而且小蓉立刻便赶去了厨房。
随着几人进来,王旭那桌案顿时就显得有些小了。当即便开口道:“这里坐不下,去我胡床那儿吧!那张桌案大一些,你们去搬几块布垫来。”
这话一出,几个丫头倒是都犹豫起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后,倒是将小玉推了出来。无奈之下,小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主人,胡床之前的桌案,乃是主人与近臣商议绝密的地方,也是主人疲乏的时候小酣片刻的地方,奴婢等在那儿用膳,将其弄脏了,恐怕不妥吧!”
“这倒也是。”那张桌案确实很重要,平日里全放着非常重要的文书,而且也是地位象征。人多了吃饭,少不了会弄脏。想了想,王旭便微微笑道:“那干脆这样吧,我们去凉亭的石桌上吃,如何?”
“嗯!”几个丫头顿时点了点头。
其实,王旭的后院也有专用来吃饭的房间,可整个后院就他和徐淑两个人,那间房子又大又空,根本就是为一大家人吃饭准备的。如果人少的话,再好的食欲也吃不下去。至于丫鬟和值班侍卫,也都有自己吃饭的地方,而且侍卫们更是远在东边的一个院落里。所以,平日里,王旭和徐淑都就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了。反正就两人,怎么弄都好。
坐在凉亭里闲聊,等着厨房做好菜的时候,王旭却发现小玲和小敏两人都委屈地不作声,显然还没能回过神来。当即不由笑道:“怎么了?小玲,平日里你不是最活泼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奴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玲有些紧张地回道。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着,王旭微笑着看了小玲一眼,才缓缓接道:“既然你们入了我王府,那就是我王家人。所以,平日里我对你们没有太多的要求,也不太约束你们的行为。但是,这毕竟是个大家,而我也是镇南将军,在这宅子里就必须有个规矩,只要遵守了规矩,那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犯错,那是经常都可能发生的,我二哥小时候触犯家规,还被叔父用鞭子抽得满地乱滚呢!所以,犯了错知道改就行,但也要切记一点,绝对不要犯下无法挽回的罪过。错误和罪过是两回事,懂吗?”
“嗯!”闻言,五个丫头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呵呵!你们几个丫头平日里有什么不懂,可以多问,除了军国大事,无论什么都可以问。多学点,以后嫁人了也免得被欺负啊!好歹你们也算半个王家人,将来这里就是你们半个娘家呢!”王旭微微笑道。
但这话一出,几个丫头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好半晌后,小玉才迟疑着道:“主人,奴婢等人都是卖身进府,终身为奴。除非赎身,不然哪里还有可能嫁人?”
“咦?徐淑没给你们说过吗?”闻言王旭顿时就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过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以徐淑那xing子,想必也是转过头就忘了。想了想便不由笑道:“放心吧!等过个**年,你们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给你们找个婆家,也不要你们赎身,通通嫁出去。我可不想几十年后,家里养一群老嬷嬷。”
“噗嗤!”几个俏丫头顿时就被王旭逗乐了,但随即却领会到王旭话中的意思,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因为这种事情,全天下也是绝无仅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她们都呆呆地望着自己,王旭不由微微笑道。
“没有,没有!”几人顿时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眼睛都湿了。
“好啦!哭个什么劲,反正到时候随你们,想留就留,想走就走,随你们愿意。平日里给你们的五铢钱,你们自己存好吧,等你们走的时候再发点嫁妆,也该够了。”
话音刚落,这些苦命女孩儿却是更加忍不住了,眼泪皆是哗啦啦地流。
见状,王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摆手道:“别哭!别哭!哎哟!你们同时这么哭起来,很吓人的,我等会儿还要吃饭呢,好不容易来点胃口,都被你们给哭没了!”
好在这个时候,厨房那边的丫鬟刚好端着菜过来,倒是让几个丫头迅速收敛。但那些丫鬟都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都忍不住偷偷看了王旭一眼。
不过,她们当然也不敢多问,行了一礼,将菜放到石桌上后,便赶紧退下了。
等所有菜都上齐,王旭才苦笑着看了几个丫头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看吧,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们呢!算了,吃饭吧!吃饭,越说越没劲……”
第二百五十六章 蔡邕的家事
接下来这三天里,王旭同样非常清闲。本想去军营帮忙,结果却遭到众将一致反对,说是王旭天天奔波于太守府和城西要塞,非常不安全。可事实上,有王旭本人加上典韦那个猛男,再有近二十个侍卫贴身相伴,这天下可还真就没人能刺杀得了他。上次仅仅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策应,所以才中招而已。
而政务这边,目前什么都已经布上正轨,循序渐进的发展,大决策都已经做好,零碎的事情官吏们自然能够执行。每天除了一些必须审批的文件外,根本没什么事做,连郭嘉田丰他们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就更别说他了。对于这种情况,王旭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没有电话、电脑,一个政策的传递和执行,都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除非像诸葛亮那样事事亲力亲为,不然只要没发生大事,就不会太忙。
闲来无事之下,王旭也实在无聊了。上午就和徐淑,还有小玉他们几个贴身侍女一起磨叽。下午则是找手下有空的文臣们聊天,交流感情。有时候,还跟着徐淑去看看她的作坊,亦或者吹吹洞萧,谈谈古琴。只不过,每当拿出那根单管洞箫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小蔡琰来,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儿?是在泰山羊氏家族那里客居,还是仍然在江东隐居?
第三天清晨,因为中午要去西门外主持斩首刺客的事情,所以王旭的心情显得更差,拿着洞箫静静地坐在凉亭里吹奏。瑟瑟的秋风呼呼地吹过,带起一阵“嗦嗦”地轻响,再加上淅沥沥的秋雨,真是别添了一份感伤。记忆中,蔡氏一家的面容也是逐渐浮现,让王旭颇为想念。
好半晌,风稍停、雨暂歇,王旭也缓缓放下了唇边的洞箫,长长地叹了口气。“哎……”
“老公,你别整天唉声叹气的,高兴点好不好!”双手拖着脑袋,撑在石桌上吃着水果的徐淑,听见箫音停下,王旭又发出一声叹息,顿时不由开口劝慰起来。
“不是唉声叹气,只是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感觉很是压抑。”王旭摇了摇头道。
“我看你这两天都拿着那根单管洞箫吹奏,是不是想起蔡琰了?你不说那是蔡琰送你的吗?”听到王旭的话,徐淑也是扯着话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呵呵!是啊,很想她们那一家人呢!”说着,王旭也翻身坐到了石桌旁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闻言,徐淑想了想,却是突然开口道:“那要不你写封信,派人找他们过来吧!反正蔡文姬也好可怜的,我也真想见见她,认她做妹妹也挺好!想着她一生被迫三嫁,还要被掳虐到南匈奴十多年,真是为她揪心。”
“这倒也是!”王旭还真没这么换位思考过,为什么一定要等将来董卓乱政,征召蔡邕进京以后再找他呢?干脆把他提前弄过来,岂不是更方便?“嗯!你这个方法可行,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还在不在那儿,我记得历史上记载,他是往来与泰山羊氏家族和江东之地的。”
“泰山羊氏?”闻言,徐淑大大的眼睛却是滴溜溜地转了转,半晌之后,才不确定地问道:“哪个羊?”
“山阳的羊!”王旭回道。
“咦?现任南阳郡太守羊续,不就是泰山人吗?”徐淑顿时奇道。
徐淑这么一说,王旭陡然反应了过来,当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啊!前年,平定黄巾有功的南阳太守秦颉,却被江夏叛贼赵慈所杀,正是当时的荆州刺史王敏和羊续共同平定的叛乱!后来王敏被调到洛阳去了,羊续却是留下来做了南阳太守,这羊续就是泰山阳家的人。”
说着,王旭害怕徐淑不知道,还忍不住笑着接道:“而且,他有个儿子叫羊衜,第一任妻子是孔融的女儿,只可惜早逝,只生了一个儿子羊发。后来续弦,就娶了蔡邕的女儿,然后又生了羊徽瑜、羊承、羊祜,一女二子。羊枯历仕曹魏和司马家,魏末晋初的名将。羊承早死,羊徽瑜则是嫁给了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我记得封号是景献羊皇后,还是景德羊皇后来着,也忘了。”
“对了!蔡邕的女儿很是贤淑,历史上还有一个很出名的事情。羊发,也就是羊衜与孔融之女所生的儿子,与他的亲生儿子羊承同时得病,都说没救了,结果她就竭力照顾羊发。想弥补孔融之女,也就是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姐姐,羊衜的已逝前妻。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母亲的责任,尽管不是她亲生的。”
说到这里,王旭也是有些唏嘘,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结果,羊发活下来了,他的亲生儿子羊承却死了。所以,她非常受人尊敬,羊发待她也是如亲母一般,几个兄弟姐妹也因为她这个贤良的母亲,而感情非常好。并且她的女儿羊徽瑜也继承了这种贤良淑德!”
“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徐淑听完也是感叹地摇了摇头。可低头沉思半晌后,却是陡然望向了王旭,一双大眼睛满是不解。“老公,你确定你刚才的话没错?”
“这怎么可能错呢?虽然原文我已经记不得了,可是二十四史之一的《晋书》上就是这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