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介绍一通,范统随即笑着迎上前去。“张头领,好久不见。”
“是啊,兄弟上次经过此地,好像还是一年前了吧!”张头领热情地说。
“这一年都在北方活动,没有南下。”
“呵呵!”张头领笑笑,也没有多问什么,随之看了过来。“范兄弟,这几位公子气宇轩昂,看起来绝非寻常之辈,不知如何称呼?”
“噢!对了,忘了介绍!”说着,范统已是回过身来。“这几位是弟弟此次的雇主,王公子和长公子,这两位女公子则是王公子的随从,此次他们南下交换些货物,便让弟弟做个向导。”
“王公子、张公子,两位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定然是做大事的人,以后路过此贫乏之地,可还靠二位多多帮助提携,小弟名叫张丘,与长公子还是本家。”张头领显然很善于与人打交道,立刻亲热地套着近乎。
“哪里,哪里!张头领过谦了,今后常年在海上漂泊,若是哪天路过此地遇上风浪灾祸,还需靠张头领救济帮助才是。”王旭微笑着说。
张头领本以为几人衣着华贵,又挺年轻,应该是那种公子哥,可没想到王旭却毫无傲慢之色,当下眼中精光闪动:“诶!哪里,哪里!这大海之上,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活命的机会,都是为了生存,理应互相帮助。”
范统同样有些惊讶,但他显然不想王旭与这些人多接触,当下插过话去打断:“哎呀!大家都太客气了,都是朋友,这么文绉绉的,一点也没有咱海人的作风。”
“哈哈哈……”张头领随之大笑:“兄弟说的是,都是朋友,说那些没用,走,去哥哥家里坐坐,吃顿便饭!”
“诶!张头领且慢!”范统挥挥手,委婉地拒绝道:“便饭就不了,此行南下时间比较紧,只在这儿停留一晚,等补充些给养,便要回船上安排。”
“噢?这么急?”
张头领满脸疑惑,要知道,在大海上漂泊,每当计划好一个补给点,那么多半会待上两三天,因为海员需要放松和休息,始终在海上,会造成精神上的过度紧张。
“哎!没办法啊。”范统接过话去,故作无奈地摇头:“南边接货的人催得紧,作为向导,不敢给公子们耽误时间,若出了差错,弟弟可赔不起。”
张头领并未多问什么,他常年接触南来北往的船队,见着各色各样的人,心里当然很清楚哪些事情可以问,哪些事情别问。
当下遗憾地叹口气:“本来刚刚认识几位公子这般非凡的朋友,能够款待一番是鄙人的荣幸,既然几位怕耽搁时间,那便算了,不过今后要是再来此地,无论如何可也要给个面子,让鄙人能请诸位喝几口水酒。”
这人说话当真是很有艺术,短短片刻时间,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王旭适时地说:“多谢张头领盛情,此次确实赶时间,今后再来,必定与张头领痛饮几杯!”
“那就好,那就好!鄙人定扫榻以待!”说着,张头领看看几人,随即便转到了正事上。“范兄弟,说吧,需要些什么,一定给你凑齐,还是老规矩。”
“张头领的为人,当然信得过!”范统笑着客套一句,随即便郑重地说:“淡水,还有新鲜的肉类,你们能给多少就给多少。”
“淡水绝对没问题,不过肉类有限,你懂的!”
“好,有多少算多少,我会派人来取。”说着,范统拱了拱手,笑道:“张头领,如此便先行别过,来日有机会再与你细细畅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几人彼此辞别,刚刚转身没走几步,那张头领却突然高声道:“范兄弟,都是自己人,哥哥忘了给你说,最近几天南边一带好像不怎么太平,有外人设局,不知道争对谁的,你们也小心点!”
“嗯?”范统一愣,但还是很快遥遥挥手:“多谢!”
待几人走远,那张头领凝望片刻,才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自语:“看来,那些人应该就是争对这几个公子来的!”
其身后一个年轻不太明白,当即上前询问:“伯父,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呢?”
“小虎,你要学会观察,那张公子浑身都是战阵杀伐之气,一看就是战将,哪儿是什么海上讨生活的,王公子气质更是独特,举手抬足间充斥着贵气,明显是常年身居高位。再说,那两位女子美貌超凡脱俗,哪儿是寻常人家能带出来的,这类人突然出现在海上,肯定不是为了交易什么货物!”
“至于南边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那是有人设局害人,可最近过往的人中,多数都普通寻常,只有范兄弟带来的这群人才极为不同,如此一来,十有**便是争对他们了。”
“噢!”那唤作小虎的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不一会儿又忍不住发问:“伯父,可那范统与你不是交情极深吗?你为什么不再多提醒他一些呢?”
“傻孩子,不是伯父我不提醒,是不敢提醒,那些人明显是要置他们于死敌,势力也强大,我若是说了出去,那边出了意外,惹祸上身怎么办?仅仅只是我一人倒无所谓,可这个聚落还有这么多乡亲,他们不能受到牵连。”
说着,张头领严肃地看向了身边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接道:“小虎,你是聚落未来的头领,你要记住,在这大海上,凡是危险的东西都不要去知道,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万事以保住聚落所有人的生存为第一。”
“侄儿明白了!”小虎惭愧地回道。
张头领没有再多言,欣慰地看了看他,随之望向了远方:“哎!大海无情啊!范兄弟,能帮的哥哥都帮了,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再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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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荆益动荡
当莫名的危机笼罩着海上船队,阻挠王旭等人南下的时候,远在大陆腹地的荆州势力,也陷入了困境。
襄阳城将军府议事厅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静得让人心慌。
“谁来解释,南中三战皆败的原因?死伤相加,各种减员高达四万多人,我荆州这么多年,从未在全面开战前就遭受过这般惨痛损失,妾身倒想问问诸位,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徐淑愤怒的声音在厅中回荡,凤目含煞,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厅中无人回话,也没办法回话,因为这一次他们败得稀里糊涂,就连郭嘉、法正、沮授等人也难以回答。
好久好久之后,徐淑深吸口气,目光望向了沉思不语的郭嘉:“郭军师,此战乃是由你统筹大局,却遭到如此惨败,妾身想听听阁下的原因。”
“哎!”郭嘉叹了口气,随之拱手回道:“主母,属下身为主帅,理当负全责!”
徐淑摇摇头:“现在并非追究责任之时,妾身只是询问你原因,并找到挽回劣势的方法,平定南中。”
“主母!”郭嘉恭敬起身,想了想,回道:“此战之所以失败,原因有三。”
“我军粮道屡屡被袭,前线军士得不到及时补给,军心不稳,此其一。”
“其二,属下不熟南中地形,不明南中民情,屡屡遭向导所骗,遭地图所欺,导致大军进退失据。”
“其三。南蛮兵士战力强大。又熟悉气候地形。战法奇特,此消彼长之下,战斗艰难。”
说到这里,郭嘉顿了顿,又接着说:“二、三者,尚且好办,经过几战,已经对其熟悉。可以防备,也可以设局引其到适合的地方战斗,可最难的一点却是后方粮道,自杨凤将军……”
“嗯……自那以后,后勤运输调配一直就存在问题,此次更是经常泄露消息,使我大军处处受制于人,况且征伐南中,后勤运输本就堪称艰难至极,若不先解决此事。南中难定!”
周智刚刚回到荆州不久,对于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当下皱眉说:“军师,粮道有何难,以后由我周智亲自护送,绝无差错。”
徐淑瞥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哎!”郭嘉叹口气,无奈摇头。“周将军,运输调配的问题,不是出在运输途中。如果一切物资调配运输的情报,都在物资出发前就泄露,又是去南中那等崇山峻岭之地,即使本事通天,也难抵重重陷阱,早前赵云将军和高顺将军亲自护送,都损失惨重。”
“这么严重?”周智瞪大了眼睛,他哪里听不出郭嘉言下之意,很快望向了公仇称、蒯越、习祯等人,急道:“文量,异度!你们那边怎么作为的,怎连消息都隐瞒不住?”
蒯越、公仇称、习祯等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军中将领责问,面容镇定,相望片刻,公仇称苦笑着说:“周将军误会了,问题也不出在我们这儿,我们从内务方调配给军方,所有物资的数量都是达到要求,也是足够保密的,泄露情报的应该是军方自己的运输调配这一块。”
“杨凤?”周智狐疑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谁都知道,杨凤是典农将军,相当于军方的后勤部长,作为跟随王旭最早的元老,他是极受信任的,所以整个荆州的军方后勤事务,都是杨凤一人统帅,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次不同寻常的襄阳内乱,就再没出过任何差错。
作为多年并肩作战的老兄弟,就连周智也潜意识的不相信问题会出在那里,首先考虑后方。
他的视线很快在厅中扫了一圈,突然生出极大疑惑,想起回到荆州这些时日,似乎就没有见到过杨凤。
早先一直以为其是太过忙碌,但眼下这次集议,除了带兵将领,连在前线统筹的郭嘉等人都赶回,怎么能不到?
当下不由奇怪地问:“杨将军呢?”
对于他的发问,厅中所有人都很沉默,没有人回答。
直到他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徐淑悠悠的声音才传进他耳中:“杨将军早已英勇阵亡。”
“阵亡?”周智一愣,惊愕得都忘却了礼仪,当众疾呼:“大嫂,你说笑的吧!”
“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说笑吗?”徐淑平静地与其对视。
“死了?就这么死了?”周智满脸难以置信,喋喋自语着颓然坐回。
作为最早的一群老兄弟,感情是非常深的,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众人都没有说话,徐淑拨了拨长长的发丝,忧伤地开口:“年初,曹操大军入侵,南阳争夺战异常惨烈,杨凤将军不幸阵亡,也正因为他的阵亡,军中后勤事务才失去统管人。”
这时,沮授突然接过了话去:“因为整个大军的后勤事务皆是杨凤将军负责,其不幸阵亡,导致根本不知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能信任,甚至也找不到适合接手的将军,还有很多机密事务的负责人无法联络。鄙人如今暂时接掌,如有三五个月,倒也能完成重整,可南中这时候叛乱,实在无能为力。”
周智当然明白沮授说的是大实话,如今的荆益势力可不是曾经的一郡之地,任何一个大的部门失控,所造成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重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过了好久,周智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凭着心中的愤慨和直觉,当场怒道:“即便杨凤阵亡,南中叛贼也不该知道荆州军方后勤有问题,他们哪儿来的情报,哪儿来的健全情报系统,必然是有人给他们提供。”
他这番话终于让厅中很多人眼睛一亮,显然是说到了点子上。
“周将军分析的不错!”郭嘉随之接言,说出了心中早就断定的想法。“无论是南中叛军,还是南蛮,他们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将细作打入我军内部,而且还能那般详细。”
“所以,透露消息给他们的,必然是早就潜伏的其它势力,他们趁着杨凤将军阵亡,军需后勤未能及时交接,产生混乱之际获得情报,从而帮助南中叛军与我荆州作战。”
沮授点认同,适时出言道:“理应如军师所推测,依本人判断,必是北方曹操所为,而且本人早就怀疑,恐怕南中叛军和南蛮族人都是那边所挑拨,可惜至今也无寻到证据。”
随着两人的话,厅内其他人纷纷点头,说出自己的推论。
其实他们也早都知道,只不过毕竟是推测,谁也没有证据,所以都没急着说出口。
徐淑一直静默不语,认真听着大家发表意见,好一会儿后,才挥手打断。
“诸位果然不愧是荆州脊梁,所言不差,妾身早前也是这般推断,这些时日令谍影统领单怀日夜查探抓捕,共计寻出曹军细作三十一人,其中甚至还有一人身居校尉之职。”
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就连郭嘉等人都是愕然相望。
高坐在将军位上的徐淑端庄大气,尽显雍容气度,面对这些名臣良将也非常泰然。“可惜,妾身虽向夫君学得一二,却远不及其本事,若是他在,恐怕早已控制局面,但妾身竭尽全力,也未能最终杜绝,显然还有不少漏网之鱼,但无论如何,这边妾身自会命单统领努力解决,当下更重要的,是商谈应对破敌之策。”
这番话说的当真极有水品,不但震住全场,还刻意将王旭的地位和能力抬高,稳住人心。
郭嘉等人虽听出其意图,但却诚心拜服,当王旭不在,缺少主事人的时候,徐淑这般能力和作为,不得不说是稳住荆州大局的关键,特别是在这种接连吃败仗的情况下。
这下,郭嘉心里也有了些底,他之所以不敢全力施为,是担心着更多的层面,怕荆州乱,怕徐淑不够明了大事,更怕提出的意见引起意见分歧,而徐淑又镇不住心高气傲的荆州文武。
“主母,实不相瞒,属下与南蛮交战数场,虽然连败,但却对其足够了解,已有应对之策,只是有些行险。”
徐淑面色不变,无惊无喜,只是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军师大可直言!”
“让地!”郭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让地?”
满厅的质疑声瞬间响起。
“不错!”郭嘉淡然环顾诸人,以肯定的语气说道:“荆益大军之所以急着平定南中叛乱,其目的不过为尽快安稳发展,为北伐司隶积蓄力量和时间,剪除后方威胁,所以长久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