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打横九截棍,左手一折,瞬间将九截棍变成了一把大钳子,将来鞭钳住,旋即倒扯,反把对方给拖 曳腾空。
砰砰砰砰……那人被当成了棍头锤,任凭白英施展,舞着他去撞击其余敌人,撞得众人投鼠忌器,攻势 大挫,多数还被撞得东倒西歪。
刷!天目山四狼中的颜次一刀劈至,把那使鞭子的倒霉鬼劈成两半,解决了大家的问题。
颜三、颜四随后迫近,形成包围,接手攻势。
颜大一旁朗声问:〃兀那家伙,可知我们是谁?〃 白英冷笑两声,答也不答,径自迎战颜氏兄弟。
颜大颇觉没面子,只好自问自答说:〃我们是天目山四狼!〃 啪!说时迟,那时快,白英逮着一个空隙,九截棍单手挥出,变成了长鞭,勾住颜三的刀柄,将它卷了 去。
颜四待要来救,白英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竟不回头,九截棍往肩后一抛一抖,颜三那刀堪堪射出,洞穿 了颜四的胸膛。
〃老四……〃 颜四当场毙命。
白英转向颜大嗤笑:〃该改成天目山三狼了。〃
颜大悲愤暴吼,挥刀冲上,领着兄弟围杀,刀刀都是杀着。
格斗圈外,此时,大批弓箭手鱼贯涌到。
贺力炼指挥说:〃快!四面合围,把这厮给乱箭穿心了。〃
有人疑问:〃咱们的人(指天目山四狼)还在里头呀,不先撤吗?〃 贺力炼斥道:〃那不算咱们的人!照我说的去做!〃 弓箭手们当然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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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兵神(56)
白英眼角瞧见,不愿恋战,虚晃两招之后,九截棍朝天花板一杵,乒乓!打出一个大洞,施展轻功,一 跃跳上屋顶。
颜次眼见杀弟仇人走脱了,紧追而上。
白英却来一记回马棍,啪的一响,正中颜次脸面,打得颜次七窍出血,落地身亡。
〃老二!〃〃二哥!〃颜大与颜三因此不敢再追。
贺力炼亦急得跳脚,喝令:〃别要走脱这厮!快!出门跟上,跟上!〃 漕帮大批人马又是鱼贯涌出。
再说周家大宅中庭,此时寂静如前。
躺在床上的徐濯非心想:〃那个白英,我料他会纵火破局,果然料中,然后呢?然后他要怎么找到我呢 ?〃 想了一想,双眼一亮,把头偏向卧室中央的地道出口。
房里眼下依旧黑暗,没有点灯,除了门外几名小厮,室内已无旁人。
便在这当口,黑暗中,有道人影自地道口窜出,飞快欺近。
徐濯非说:〃不消点我穴道……〃 来者听得一惊,驻足不前。
徐濯非续说:〃我跟你走就是了,白英。〃
是的。来者恰是白英。
运河水面上船火点点,与夜幕上的繁星相映,别有风味。
就是水面臭了些,坐在舟里,难免减了几分兴致。
徐濯非掩住口鼻,观望岸边,发现岸边人马奔驰,呼声四起,显是还在搜寻白英。
白英独立舟尾,摇着橹桨,划船前行。
两人彼此都未开口。
直到……小舟靠上对岸。
白英说:〃请徐先生上岸。〃
徐濯非摇摇摆摆地走在颠颠簸簸的小舟船头,笨拙地跳上陆地。
白英伸脚一点、跟了上去。
…… 最初,白英得悉漕帮请了兵神前来展售会场,便知必是诱敌之计,何以知之?这点容后再叙。
大会开始,他便混入其中,确定情势,随即纵火破局。
紧接着他躲在戒备较为松散的周宅屋顶,窥探火场的变化,发觉贺力炼与徐濯非并未逃出,如果不是烧 死了,肯定就是地遁了。
接下来他又窥探发觉,漕帮人手全围在周宅书房附近,还放出了消息,遂知贺、徐地遁。
他先回到熄灭的火场,趁着人少,偷偷潜入寻找地道口,找着之后,再大落落地回到周宅,杀死周武方 ,引起骚动与围杀。
一旦引出了贺力炼,白英便知〃时候〃到了,脱身逃出,折往隔壁地道,潜入徐濯非的所在,带他远走 危地。
摆了漕帮大批人马一道。
…… 白英藏身之所系在杭州城里一条烟花柳巷中,当真符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古训。亏得妓院、娼 馆皆归漕帮掌控,可他们翻遍了内外,却仍遍寻不获…… 一家小客栈后院的一间烂客房。
房里布置简陋,霉臭弥漫,桌椅多已破旧,灰尘厚积。
徐濯非得拿出手帕擦拭,才敢落座。
白英问:〃要不要喝口水?〃 徐濯非看了桌上那只脏污茶壶,摇了头说:〃不必了。〃
白英点了头道:〃漕帮既然找上了你,用你做饵,想必你应该晓得我在找你了?〃 徐濯非说:〃没错。〃
白英又道:〃那么,我得先确认你是兵神才成,不见怪吧?〃 徐濯非两手一摊:〃请。〃
白英沉吟:〃我会问你两个问题,〃说到这,他将那根九截棍抖开,拿在一旁,〃你若答错,证明了不 是兵神,那么我会杀死你,懂吗?〃 徐濯非苦笑:〃这不公平,谁晓得你问的问题合不合情。〃
白英说:〃别怕,你若是真的兵神,一定能够回答。验明正身无误了,放心,我不会伤你半根毫毛的。
〃 徐濯非一叹:〃请问。〃
白英遂问:〃第一个问题,剑魔,他的拿手绝活是何种剑法?〃 徐濯非怔然反问:〃我以为你要验明我的身分呢,怎么问到了他啦?〃 白英说:〃你跟他是结拜兄弟,他的事情你能不知?快答吧。〃
徐濯非又是摇头苦笑,一顿,方说:〃寻常人都当他的拿手绝活是白莲教的〃负手剑〃。〃
白英催问:〃那你呢,你并非寻常人。〃
徐濯非说:〃其实,他的拿手绝活,并非剑法……〃 白英〃喔〃了一声,握住九截棍的右手,开始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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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兵神(57)
徐濯非续说:〃〃白莲七煞〃你该听过?那是白莲教的镇教七大神通,说穿了,就是七种绝技,就中有 门唤做〃华岩百裂斩〃。
〃传闻那系白莲教的红衣圣女唐赛儿所创,实情如何,我没考据,也就不得而知了。
〃唐赛儿原擅内家剑法,她认为内功的最高境界,乃在〃运气如流水,发功若传电〃,而能将内功发挥 得淋漓尽致的兵器,正是长鞭,并非长剑。拟想长鞭无固形,是不是很像水与电啊。
〃于是在这种意念下,将其剑法改创成一套举世无双的鞭法,即〃华岩百裂斩〃是也。〃
白英打断他道:〃你该不是在拖延时间?能否快些进入正题?〃 徐濯非笑笑:〃好,好,就到了。你问的那个人(剑魔)乃一武学鬼才,却不知从哪弄来〃华岩百裂斩 〃的秘籍,突发奇想,逆推倒演,把它改成了一套剑法。〃
白英皱眉问:〃鞭子与剑相差甚远,如何能相通?〃 徐濯非耸耸肩膀:〃这你得去问他,见识过他剑法的人,都会同意我这说法。〃
孰料白英竟放下九截棍,点了头说:〃我也同意。〃
徐濯非好奇了:〃莫非……你跟他交过手?〃 白英摇了头说:〃我哪有这资格,是我那死去的大哥与剑魔有过一面之缘,听剑魔自己讲的。〃
徐濯非喃喃自语:〃洪通?〃 白英回过神来,又问:〃第二个问题……喏,你曾为崆峒派前故掌门……纥石烈文虎,打造过一柄兵器 ,可还记得那是什么?〃 徐濯非若有所悟,回答:〃当然记得,那是一根特殊的九截棍,名曰〃白玉红金〃。〃
白英又问:〃能谈一谈〃白玉红金〃吗?〃 徐濯非说:〃多年以前,纥石烈文虎不知从哪弄来十几截白色短棒,材质殊异,要我帮他打造一只兵器 。
〃经我检视以后,察觉那些短棒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直是坚不可摧,惟因如此,亦难加工。
〃遂问他:〃纥石烈掌门,你能使得九截棍吗?〃 〃他答:〃我崆峒派弟子,要求的正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棍棒一科,岂在例外。〃 〃于是我向他说明了,那些玩意适合打造九截棍,盖因就势为之,事半功倍。而他也同意了。
〃到得造成,由于九截短棍皆系白色,并以金炼锁之,故称〃白玉红金〃。
〃白玉红金尚有分合之效,短棍可以相衔,衔之,顿时变成长棍,还能自行改成双截、四截棍,变化甚 多。〃
至此,白英吁了口气,道:〃你是兵神没错。〃顿了一顿,又道:〃这亦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徐濯非微笑:〃找我不就是要打造兵器,难不成还有其他?〃 白英点了点头:〃我要你用我提供的材料,就像纥石烈文虎那般,也帮我打造一根九截棍。〃
徐濯非说:〃等看了材料后,我再斟酌。〃
白英又点了头。
徐濯非问:〃能不能请教请教,你要找我打造兵器,何苦在这儿四处放话?不怕漕帮找碴?〃 白英说:〃漕帮是我的仇家,我敢杀他的人,还怕他来找碴?至于为什么在这儿放话,那是因为他们急 欲抓我,而我急欲找你,所以喽,我就利用他们〃帮忙〃。〃
前述白英洞悉漕帮的展售大会是诱敌之计,缘故即此。
徐濯非苦笑:〃漕帮耳目众多,势力庞大,利用漕帮找人,确实极其方便,只不过……代价大了些。〃
白英始终是一副冷漠平静的表情,说:〃代价的确很大,他们烧了一间仓库,死了一名舵主。〃
徐濯非这回可就哈哈大笑了。他二人对于代价一词,看法毕竟不同。
试想想,白英留连漕帮的巢穴,恣意杀人,搞得漕帮颜面大失,更且抓他不着。
结果白英想要〃改进〃一下自己的兵器,还不用千里迢迢呢,放几句话,漕帮就帮了他忙,好让他能够 继续在此杀人,继续捣漕帮的蛋。
白英静静地等候徐濯非笑罢,自己却是不笑。
徐濯非敛了笑容后,寻思问道:〃究竟你跟漕帮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英一怔:〃怎么?他们没告诉你啊?〃 徐濯非道:〃他们也不晓得,莫名其妙。〃
白英皱了眉头,想了一想,道:〃那好,我告诉你一个故事,等你回去之后,请你转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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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兵神(58)
三 断门五虎,以〃关东虎〃洪通为首,专干打家劫舍、绑架勒索的勾当。他五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帮。
可洪通等人并不以为然,自认打劫的都是富户,掳掠的全是显贵,虽未做过什么〃济贫〃义举,亦绝不 欺负穷人。
衙门与武林自是饶不过他们,连手围捕,六七年前便在淮阳山山脚下,追到五人。
一阵殊死恶斗,洪通力战而死,其余四虎纷纷逃入山中,夺路逃命。
几经追杀,除了白英侥幸得脱,其余三人终皆死亡,不过尸体仅被找到两具,是以缉捕一直未停。
话说白英逃到了淮北乡间,隐姓埋名,养伤期间倒也过得平安无事。
直到四年前,他伤愈回到了故乡……绍兴……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断门五虎了,衙门、捕房,亦无相关告示,市井、江湖,早有新人补缺,什么〃 玄天三鹰〃、〃江东四霸〃,成了武林最近注目的黑道人物。
白英于是重新做人,便在街头巷尾,摆个摊子,做起小买卖来。
但他终究不是摆摊买贩的料,生意不好,积蓄赔尽,又不得不重操旧业,劫人掠财了。
有一晚,白英来到杭州,去了酒家买醉,蓦然见闻邻桌争吵。
原来是几名刀客殴打着酒家里一名妓女。
刀客们各个凶神恶煞似的,下起手来,既狠且重。
其余酒客见状,谁敢理会? 瘦弱的妓女被打得甚惨,一个踉跄,跌到了白英所坐的桌前。
刀客之一唤做蒋天彰,走近冷笑:〃喂!臭婊子,快给大爷我滚过来,大爷还没打够呢。〃
妓女吓得钻入桌底,抱住一支桌脚,哭号不出。
蒋天彰怒喝:〃叫你滚过来,听到没!〃 酒家老板一旁赶来劝和:〃蒋爷,您这是……〃 〃闭嘴!〃蒋天彰斥止对方,指着自己说道:〃晓得我是谁吗?我是〃王爷〃的侄子,怎么?老子连打 一个妓女都不行?滚开!〃 所谓的〃王爷〃可不是皇亲国戚,而是漕帮三头马车之一的王升,他的绰号就叫〃王爷〃。
蒋天彰的喽罗旋即起哄:〃滚开!没听到啊?〃〃再不滚我们可动手了。〃
酒家老板只好抱头鼠窜。
这头,蒋天彰眼看妓女死活不肯出来,拔出刀子,想把桌子劈开,揪她现身,惟碍白英仍旧安坐于斯喝 酒吃肉。
遂扬刀吼道:〃兀那鸟人!没长眼睛啊,还不闪远一点!〃 白英继续喝酒吃肉,仅仅抬一抬眼,冷冷回了三个字:〃别惹我。〃
蒋天彰张口结舌了。
左右喽罗更是失声大笑:〃二爷,人家叫你别惹他哟。〃〃遇上这种不长眼的,怎么办?咱该不该惹一 惹呀?〃 蒋天彰冷哼:〃我操你娘!〃冲向了白英,挥刀砍下…… 砰!在场众人但看桌翻人倒,血溅七步,却不知出了什么事。倾刻过后,定睛一瞧,蒋天彰的头颅凹陷 下去,一颗头像似剩下了半颗,鲜血、脑浆潺潺流泻,洒了满地。
白英依旧安坐椅上,而翻倒的桌下,妓女蜷缩如故。
不同于刚才的是白英的右手,多了一条物事:九截棍。
喽罗们恍然大悟,又惊又怒:〃二爷被这厮杀啦!〃〃来呀!宰了他报仇!〃 白英也不罗嗦,立起身子,抖开棍身,照着涌近的喽罗们连打连夯,砰砰数响……正是一响一命,仿佛 砸西瓜般,骤杀数人。
早先还留连酒楼看热闹的客人,这下子,全给惊得走光,便连店倌、龟公等等,也都不知去向。
四周霎时一片寂静。
白英收起九截棍,缠回腰间,环视地下,就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拾起掉落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大、大爷……〃妓女这时开了口,说:〃求、求求您,带我一起走吧,我愿意服侍你一辈子,要我做 牛做马都行。〃
白英回顾了妓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