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 第46部分

沈从容跪下叩头：“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其他的嫔妃松了一口气，但也对这沈从容多了一层戒备之心。

沈从容退下入列。

太后继续拿上水晶眼镜，依次看过去，一眼便看中了殷红桃，让人把她带到自己面前。笑道：“这孩子看着喜庆，长得也好，就封为淑贵人吧。”

殷红桃大喜，忙跪下谢恩：“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退回队列中时，经过元春面前，不禁向她微笑致意。元春也偷偷地向她笑了一下，算是祝贺。

“这个……”轩辕昊天轻咳了一声，以身边的小太监道：“如意，你去把那个秀女带到太后娘娘面前，让太后娘娘看看。”说完，指了指元春。

如意应一声：“是，皇上。”便走过去，把元春带到太后面前。

太后一样地问籍贯名字年龄等，元春一般地低着头一一的回答了。

“噢……你就是那个贾元春啊。皇帝，刚才琼瑶苑的管事嬷嬷已经回禀了各秀女的德行操守。这个贾姑娘可是识文断字很厉害的呢。正好，哀家恍惚听得，那个砚香院的女史前儿个病死了一个，正缺一个能写会画的人呢。这贾元春就到那里去吧。”

其他的秀女听了太后这话，都很意外。因为她们早就听说皇上早就看中了贾元春，前次还亲到琼瑶苑来看望贾元春，想来即使不破格封为妃嫔，也少不了封为贵人的。谁知今儿个却只让她做了一个女史。

女史在宫中不是主位，也不是皇上的妾侍之流，只算是地位稍高一点的宫婢而已。

轩辕昊天很是意外，看着太后，不满地道：“母后，前面两个您都封为了贵人，怎么这一个您却将她贬为女史了呢？”

太后并不看他，缓缓地道：“皇帝不是说要按规矩办事吗，哀家这就是按规矩行事。贾元春的父亲只是一个六品的员外郎，按规矩只能是选为宫女。这次格外加入选秀的行列，已是不合规矩了。本来，宫女也同样要从最下层做起，以后按功劳品行逐级提升。把她直接提为女史，哀家已是很开恩了。”

轩辕昊天还想再争论。贾元春已跪下谢恩：“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然后回秀女队列。

轩辕昊天很是不甘心，但太后已经用他自己的话堵了他的嘴，无可奈何，恨恨地站起来道：“母后您就慢慢挑吧。儿臣不舒服，先行告退。”

太后道：“这秀女还没选完呢，皇帝怎么能先就走了呢。这可是你自己的事。”

“这里儿臣也作不了主，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剩下的就交给母后吧。您喜欢谁，就留谁吧。”

太后淡淡一笑：“皇儿，你这样说就是在责怪母后了，是吧？”

“儿臣不敢”轩辕昊天把头掉在一旁。

太后站起身来，走到轩辕昊天身旁，拉了他的手道：“皇儿，母后不会害你的。其实你喜欢谁，母后并不反对。只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后宫佳丽三千，若是不按规矩办事，只怕就会乱成一锅粥了，成何体统？当然，以后的事，皇儿自己斟酌着办，母后也不会再过问的。想当年，明太妃也是出身女史，同是那砚香院出来的呢。凡事得有一个过程，不能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即便你是皇帝，也不能由着性子来的。那朝廷中的事情也是一个道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应当知道分寸的。”

轩辕昊天挣脱太后的手：“儿臣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儿臣也不是当年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了。您自己也一样，不能因为一些陈年的积怨，迁怒到一些无辜人的身上。”

太后知道轩辕昊天是说她和明太妃之间的事情，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冷冷地道：“皇帝要走就走吧。哀家也乏了，不想操这个心了。”

轩辕昊天见太后有些动怒，想了想，也不想闹得太过不睦，勉强坐下来，重新审视剩下的秀女。

余下的，太后倒也不再干预，只看皇帝发落。

轩辕昊天随便扫了一眼，指了指梅玲，道：“把她带过来。”

小太监过去把梅玲带了过来，轩辕昊天看了看，问了名字籍贯年龄等，然后对太后道：“丽妃昨天求了朕，说她兄弟北静王爷水溶至今还未娶亲，要朕在这秀女中挑一个出色的给他指婚。朕看这梅玲就不错，很有些温婉的气质，和那北静王爷倒也配得上。母后，您看，儿臣如此安排，可好？”

元春听了这话，如雷轰顶，那心里忽地涌出一股酸楚之意，满心里都是不甘和委屈。她为了水溶，自断了在宫里的前程，为的是能在某一天能从宫里出去，还能白璧无瑕地和水溶在一起。但自己做了这一切，水溶却被皇上指婚，梅玲却要与他成亲了。那，自己以后算什么？她还能不管不顾的想尽一切办法出宫吗？

想到这里，元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她还得强自忍住。反正低着头，别人也注意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太后此时面色也和缓了许多，淡淡地道：“皇帝自己定夺吧。那北静王爷哀家也见过的，是个俊秀不过的孩子，就把这梅姑娘给了他吧。”

梅玲跪下谢恩：“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仍退下回到秀女队列中。

梅玲的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她也知道，宫里女人太多，都围着皇上一个男人转，不知有多少纷争和矛盾。她知道自己心眼单纯，争不过后宫的女人们。不如出宫去，嫁给另外的男人，说不定还能风光一些。另外，北静王爷是出了名的英俊潇洒人物，又是王爷的爵位，若是不进宫，由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不定她还嫁不到这样合意的夫君。所以，这场赐婚，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6、书院潜修功夫大成　诗赋清谈牛刀小试1

6、书院潜修功夫大成　诗赋清谈牛刀小试1

轩辕昊天再看了一遍，有些失望，挥一挥手道：“其余的秀女一律封为答应吧。”

“慢着”太后又开口了，“皇帝，这秀女韩依雪的父亲是九门提督韩卿家。若是只把她封为答应，只怕会让有功之臣心寒哪。”

轩辕昊天有些不耐烦了，起身道：“好了，这个韩依雪就依母后的意思办吧。儿臣告退了。”说完，起身拱了一下手，便起身向殿外走去。

皇后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办才好，是跟着皇上走呢，还是陪太后呢？

所有地下站立之人都跪下：“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站起身来，看向太后。太后挥挥手道：“皇上是你老公，你不去陪着他，留在这里混什么？难不成还要和这些秀女们先认下姊妹才显出你的贤惠？”

皇后这才行了一礼，道：“臣妾先告退。”忙忙地跟了皇上后面去了。后面宫女也忙跟了上去。

太后此时倒也安闲，只宣布道：“韩依雪封为瑞贵人。以后若是品行端方，温婉和顺，再另行升迁。各位贵人答应，都各守本分，和睦相处，为皇帝开枝散叶，多生儿子吧。”

所有秀女都应道：“谨遵太后教诲太后千岁千千岁”

午后，各贵人答应们都搬到内宫，依附着嫔妃们居住着。

元春由抱琴和小祥子陪着先到内务总管孟公公那里注了册。

孟公公对元春道：“贾女史，大家也都知道你是皇上看中的人，在这砚香院也呆不长的。本来女史最多只能一个宫女跟着，但抱琴是你从自家里带来的，所以你还可以再挑一个宫女。挑好了，你让她来我这里注明就成了。”

元春道：“不用另找了，现下宫女周仙如正在我那里，她脸上受了伤，也不会有别的主子要她的。不如就跟了我，日子还好过一些。”

孟公公笑道：“贾女史真是菩萨心肠。难怪皇上会另眼相看。”

元春淡淡一笑，告辞回到琼瑶苑。

（六）书院潜修功夫大成　诗赋清谈牛刀小试

梅儿和仙儿把元春的东西早收拾好了，等着她们回来。

元春让抱琴去说，仙儿跟了一起离开。

仙儿一听，欢喜雀跃。但梅儿却哭哭啼啼，跑来跪在元春跟前，非要跟了一起去。

元春把梅儿拉起来，温言道：“按规矩，我只能用一个宫女。而如今已是对我格外开恩了。我是看仙儿脸上有伤，别的主子也不会要她，若是我不要她，只怕她以后只能做苦役的活儿，没有出头的日子。而你，梅儿，你聪明伶俐，也很乖巧，很讨人喜欢，以后也不难再跟更好的主子。所以，你想想，我说得在理没有？”

梅儿想了想，也知道元春说得有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无可奈何，只得起来，抹着眼泪到另一处伤心去了。

元春和抱琴等来到砚香院，院里主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姓阮，见元春来了，拨了一个侧院里的一个小院给元春住。并亲自领了元春过去查看房屋。

元春一看，虽然小院很小，只有小小的三间房，但非常幽静，心里很满意。

阮院主道：“我们这个地方好久没新人来了。上月刚病死了一个女史，老身报备到内务府，想不到，竟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做女史。我们这里主要就是管理管理宫内的一些书籍典章，平时也没多少事做，大多时日都是看看书，写写字。就这样打发日子喽。”

元春笑道：“这样就很好。我本来就不喜欢太热闹，也不适合那些热闹的场面。以后还请院主多多关照了。”

阮院主也笑道：“我们这里本也没什么大事，闲散得很，也不需要什么关照。大家都和和睦睦、清清淡淡地过日子吧。”

阮院主简单交待了一下，然后道：“贾女史先收拾安顿吧。老身先告退，明日再去了解打理书院的事吧。老身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来，做事容易上手，以后还指望着你能担起这里的主事呢。”

贾元春客套了几句，然后送出阮院主。

小祥子和另几个小太监把元春的箱笼抬了过来。抱琴给了些钱把那几个小太监打发了。小祥子没走，帮着抱琴和仙儿一起打扫房屋，收拾归置物件。

元春的晚饭是仙儿从厨房里取来。

抱琴一看，一个荤菜，两个素菜，嗳了一声道：“小姐，这个还没有家里平常日子用的饮**细。这可怎么好？”

元春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无论什么样的饭食，我都还能就着吃的。哪里就那样娇贵了。我们何不想想，底下还有多少人家连这样的饭食也还奢望不上呢。你们吃的比这更是差一些，我还有什么不足的？”说完便坐下，接了仙儿递过的饭碗，吃得甚是香甜。

抱琴见元春竟能这样安之若素，心下也甚佩服，道：“小姐，难为你还能吃得下这样的饭食。我只是为小姐叫屈，凭小姐的样貌人品才能，哪样都不比其他那些秀女差，怎么那些秀女都封了贵人答应，小姐却来做这个什么女史。何况皇上还亲自选定的小姐，还亲自来看望过小姐，怎么他就不能给小姐一个名分呢？”

元春却不以为意，笑一笑，安慰抱琴道：“可能是我这些路数不合太后娘娘的心吧。她亲口下旨让我来做女史，皇上也不能不听的。”

“难道皇上还做不了自己的主？”

“那倒也不是。朝廷中的国家大事都是皇上自己做主的。只这后宫的事，多数还得由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做主呢。特别是太后娘娘，她是皇上的亲娘，皇上能不听她的吗？当今皇上是以仁孝治天下，若他自己不能以身作则，如何服天下？”

抱琴听了这些道理，也还心服，只是想起一事，又道：“小姐，我们离家时不是还给太后娘娘准备了礼物的吗？小姐可以托人送了太后娘娘去，说不定太后娘娘就把小姐从这里提拔出去了呢。”

元春淡淡一笑：“那些礼物准备着是以封嫔妃为前提的。也只有嫔妃才有资格见太后娘娘。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连太后娘娘的天乐宫门都进不了，如何才能见着太后？”

“便不见不着太后，也可以托人把东西递进去呀。”

“依我的主意，还是算了。托人递东西，且不说还要走另外这些人的路子，便是走了这些人的路子，东西能不能送到，还说不准。若是遇上奸滑小人，把东西昧下，到时又去找谁说理去？所以，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吧。我先安安心心做好这个女史吧。”

其实元春压根就没打算给任何人送礼套近乎了。就在这僻静的小院里能度过此生就算是有幸的了。只是还不知还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呢。她还不知道自己给水溶的承诺能不能兑现呢。

抱琴想了想，欲言又止，想了想，按下不提，却另外打着主意。

第二天，元春早早地来到砚香院的主院。

阮院主也来得早，先带元春四处转了转，介绍书院的各分类书籍典册等。

书院分三大部分，分列在院中三面房间中。一为后宫典册，是后宫里嫔妃们封典的记载和册书等，在南面上房，名为“典记库”；二为字画，多为后宫各嫔妃们的作品，在东面，名为“墨宝斋”；三为书籍，都是收集的古今各类书籍，三教九流的杂书也有，在西面，名为“如玉轩”。

元春管的就是书籍。看着书架上满满的书，却四处蒙尘，元春不禁感叹这皇宫里缺乏真正的读书爱书之人。

阮院主道：“自从金女史死后，好些时日都没人经管整理这些，老身也管着典册呢，没空理会这边的事。宫女也偷懒。你看，都有尘土了。明后**就领着这屋子里的宫女们好好打扫擦拭一下吧。嫣红，翠绿，你们过来，拜见一下你们的新上司——贾女史。”

两个宫女忙过来，给元春行礼。元春一看，年龄都在二十来岁了，敛衽一礼道：“我比你们小，又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要请两位姐姐多多指点呢。”

嫣红和翠绿忙扶住元春，连称不敢当。

阮院主见元春谦和有礼，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心里也暗暗欣赏。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领着两个小宫女走来，阮院主向元春介绍，这就是管字画的萧女史。

两人互相施礼，客套几句。宫女上茶来，三人坐着闲话一阵。然后阮院主和萧女史都起身告辞。阮院主临走还嘱咐元春安心管事。

待她们走后，元春仔细看了看藏书。她这才看清，藏书装了三大间屋子，分门别类。但很多收分类并不是很合理，也有一部分书放得混乱。看来，要把这些书分列清楚，还得颇费一番工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