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见吧。”
元春忙扶起肖淑妃,道:“娘娘,你放心,明儿个就让你出宫去,去见你的孩子了。”
肖淑妃又惊又喜,又跪下给元春不停地叩首,嘴里连声道:“多谢姑娘大人,多谢姑娘大人……”
元春忙又扶起她,道:“只是你得安安静静地,别说话,别出声,得听带你出去的人的话,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肖淑妃忙道:“本宫听话,本宫听话。本宫不说话,别人让本宫说,本宫也不说话。本宫只听姑娘大人的吩咐。”
元春笑着点头道:“就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娘娘出去了,也要听话,乖乖地吃药,病好了,让你的孩子看见也高兴啊。”
“嗯,本宫听话,本宫吃药,把病养好了,就能见本宫的孩子了。”肖淑妃如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隔日,水老太妃和水溶果然到宫里来给水月儿贺寿来了。轩辕昊天知道水月儿久未见到家人,便特意吩咐御膳房备好宴席,自己也陪了一杯酒,才离开,让水家人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元春一早便将肖淑妃收拾了,穿了宫女的衣服,一起带了到兰蕊宫去,在一处偏殿候着。中间水月儿来了一趟,把水家带来的仆妇服饰送了来。元春把这些衣物首饰给肖淑妃装扮了。
俟寿宴毕,按规矩水老太妃和水溶便得告辞出宫了。水月儿便要带了随身宫人等一起送了出去。临走前,水月儿到偏殿来,把肖淑妃带走。元春把药给肖淑妃喝了,又叮嘱了几句,才目送着她们走了。
元春并没有跟去。她本可以混在兰蕊宫的宫人中间一起去送水家人的,但她想着,眼巴巴地看着,却不能交谈,不能接触,反倒白白地添上一些伤感。所以,不如不去。
送到兰蕊宫门口,水老太妃的八抬大轿已经候着,还有水溶的王轿。几个丫头仆妇立在一旁候着。
水月儿早跟水老太妃说明了这事,老太妃虽然吃惊,怕惹祸上身,但禁不起水溶在一旁的撺辍,只得答应下来。出来时便密密地嘱咐了随行的贴身丫头绿萝要好好关照着肖淑妃,别出了岔子。
绿萝便将肖淑妃夹入仆妇行列,觑个空子,便把肖淑妃藏入老太妃的大轿中。
水月儿看着母亲和兄弟上了轿,然后退回宫门。那些抬轿的轿夫才出来抬了轿子去了。水月儿在门后看着母亲和兄弟的轿子走远,心里却仍有些七上八下的。这倒冲淡了好些她对母亲的兄弟的离别之情。
守宫门的侍卫们见是老太妃的轿子,也不敢查看,跟随的仆妇丫头不多不少,一切如常,也并不加盘问。
一行人安然出了内宫门,便有大车和小轿在外候着,丫头婆子们也都上了车轿。肖淑妃紧记着元春的嘱咐,果然很安静,再加上她本就出身大家,有些根基,颇懂规矩,并没有出乱子。
离了皇城,水溶便另让肖淑妃坐了小轿,自己也坐了一乘青布小轿,让水老太妃和自己的空王轿回北静王府去了。对老太妃只说这事既是丽妃娘娘交待的,就得办好了,这事就交给他了,不用老太妃操心。老太妃见儿子体贴,也高兴,便放手让水溶去办这事。
然后两乘小轿和几个骑马的仆从一起往西边去了。
那里是地方上某一官员的一处房所,正空着,这两天粘着王府管事的奉承,听说北静王爷找房子,便主动提出送与王爷。水溶知道他也许是听到了皇上要重用自己的风声,事先来巴结着,想了想,也不便推辞,就收下了。里面仆妇家俱等一应俱全,丝毫不用水溶操心。
水溶把肖淑妃安顿下来后,便先请欧阳逸飞来给肖淑妃诊病。欧阳逸飞早知道水溶和元春的关系,见肖淑妃出了宫门,也不禁感叹元春和水溶的胆略智谋,却也为肖淑妃高兴。虽然他并不清楚肖淑妃与元春和水溶的关系,但他深知宫中秘密太多,而自己也不用知道得太多,因为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也并不好奇询问。
元春自把肖淑妃送出宫,那心里便踏实了许多。既然没了牵挂,便催着抱琴收拾好了东西,一起到上阳宫去见皇上,安顿住处。
轩辕昊天把元春就安排在兰朵儿从前住的墨绿轩,就在御书房旁不远的地方。平日里轩辕昊天上朝和坐卧,都有元春陪同着。只有到嫔妃处住宿时,元春才不再贴身跟随,但也要在暗中四处查看一番,安排护卫严密保护,才回自己住处歇息。
轩辕昊天到天乐宫给太后请安时也带着元春。太后见元春随身跟着,也依稀记起来是几年前自己封的那个小女史,有些奇怪,便问:“皇儿,这个女子怎么也带在身边了?她是砚香院的女史,不司自己的本份,怎么跟着你到处乱跑?这样成何体统”
轩辕昊天解释道:“这些日子,儿臣因为朝中的事情太多,好些文字上的东西都想不起来,也理不好头绪,因此上便带了这女史一道,有什么想不起或接应不上的东西,就问一问这女史。再者,这女史很是体贴周到,儿臣这几日被她服侍惯了,少了她还不习惯呢。”
其实,元春并不做端茶递水的工作,这些活另有宫女去做。而轩辕昊天也说了一些实话,元春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便是探讨朝廷中的局势,解决的法子。轩辕昊天在很多方面便都要跟元春讨论一下。元春因为有教师袁春的记忆,所以很多问题便能看到实质,提出的建议了一语中的,一针见血,这让轩辕昊天很是欣赏。说离不了她,还真不为过。
太后听了这话,心下不以为然,还只当轩辕昊天只是找一个借口搪塞自己,目的只是想宠幸这个小丫头而已。只是这样的事,太后也不便过多介入,一个小小的女史也不能就怎么样,所以也就罢了,不再过问。
元春天天跟随着轩辕昊天,抱琴倒清闲了许多。常假借生病便到太医院去,找欧阳逸飞诊病。有时也带回一些外面的消息回来。元春便知道那肖淑妃的病是越来越好了,神智也逐渐清醒了。
这日轩辕昊天下朝较早,见天气也好,便吩咐在御花园摆宴,要与嫔妃们赏荷同乐。
太后因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没来。皇后倒来了,但轩辕昊天并不理她,也不跟她说话。皇后便显得有些尴尬。
轩辕昊天扫视了一下众嫔妃,道:“怎么不见周贵人?”
身为漪云宫宫主的韩依雪只得上前禀道:“回皇上,周贵人因为身子沉重,懒怠行动,因此臣妾也便不强求她来。还请皇上恕罪。”
轩辕昊天呵呵笑道:“她怀着朕的儿子,是第一功臣。这里这么好的风光景物,怎么能少了她呢?再者,出来走动走动,对孩子也有好处的。来人哪,把朕的黄金玉辇派去把周贵人接来吧。”身后的如意答应着,忙去安排人手车辇。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27、贺寿诞太妃迫共谋 赏荷花仙如被暗算2
27、贺寿诞太妃迫共谋 赏荷花仙如被暗算2
这种礼遇也太高了些,好些嫔妃不禁议论起来。
元春立在轩辕昊天身后,观察着这些嫔妃的表情。
殷红桃神情欣慰,一直也在看着皇帝身后的元春。只是苦于礼节,不能亲热说话。
韩依雪那脸上露出悻悻的神色,想是心怀嫉妒,心有不甘吧。
沈从容倒也淡然,脸上并无别样表情,身后立着的紫绡嘴角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元春知道紫绡的功夫,最可怕的是她的蓝蛛毒。由于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这次聚会却也不能不请了沈从容等。但元春也想过,在这禁卫森严的内宫,那紫绡也不可能就贸然行事。只是以防万一,她仍是紧跟着轩辕昊天,小心提防着。但也把自己的精气神收得更内敛一些,展示自己柔弱的一面,不让紫绡察觉自己身负武功的事实。
其实,这也是元春自己多虑了。紫绡根本就没有注意这庞大的宫女太监群里是否有一个身怀绝技的元春,她的心思,只放在护卫沈从容和别的事情上了。
过了一会,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顶金黄色的车辇来了。
车辇沿着宽阔的青石路过来,到路窄处才停下。周仙如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元春这才看到,好久不见,周仙如胖了许多,脸上油光光的,富态了许多,她的肚子如一个大西瓜一般,圆滚滚的,行动还真有些不便。元春算了算,周仙如临盆的日子也近了。
韩依雪本是周仙如所在住所的宫主,有监护的责任,此时也不得不装着关心,前去接了周仙如,携了手,一同往皇上跟前来。
轩辕昊天也立起了身子,准备接了周仙如,坐在自己身边。
周仙如和韩依雪一同走到荷池边。韩依雪靠近水边走着。
忽然,韩依雪一个趔趄,立足不稳,身子一歪,便向水中倒去。她手中还拉着周仙如的手,此时事发异变,本能里便使劲拉着周仙如,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事起突然,周仙如也做不出及时的反应,被韩依雪这么一拉,身子根本稳不住,侧向踉跄两步,便向水中栽去。
只听“扑通”一声,水花飞溅,周仙如重重地落入水中。
韩依雪借了周仙如的力量,反倒稳住了身子,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发愣。
四周一片惊呼声。跟在韩依雪和周仙如身后的小太监们忙跟着跳下水,赶紧救人。
元春早看见这一幕,只是相隔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护。所以只运功踏出两步,便忙收了功力,随了众人一起去水边看救护的情形。
这事来得突然,明明两个人走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元春心中不由生疑,暗暗打量起沈从容和紫绡的表情来。那紫绡嘴角仍带着那冷冷的微笑,沈从容此时倒也一副关切的样子,一同来到水边。
轩辕昊天奔到水边,周仙如已经救上来了,放在亭内的软榻上。只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紧贴着身子,愈显出尖耸的肚子。
轩辕昊天心里一急,连声道:“快,快请太医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忙要过去,沈从容忙拉了他的胳膊道:“皇上,你自己保重龙体要紧。周贵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者,还是让他们去救吧,皇上过去,帮不上忙,反倒碍了救人的手脚呢。”
轩辕昊天一把甩开了沈从容的手,哼一声仍凑到周仙如的身边,弯下身子,把那发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一边又让人端参汤来喂,心里着急,却一筹莫展。其他嫔妃都呆立在一旁,谁也不敢离开,谁也不说话。但她们心中,也未尝没有暗自高兴的。
元春上前道:“皇上,你让一让,让奴婢来试试。”
轩辕昊天忽地想起元春是有功夫的,说不定便有救人的好法子,脸上便有了喜色,道:“快,快,你来。可得把周贵人救过来,她肚子里还有朕的儿子呢。这是两条命哪。”
元春让旁边的宫女帮着把周仙如的身子扶起来,让她胸口抵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拍打着她的背部。拍了几下,周仙如嘴角便溢出了水,如涓涓细流,流了半碗水的样子。只是仍没醒过来。
宫人们忙着给亭子挡围幙,给周仙如换干净衣服。
元春在众人面前,不好明目张胆地给周仙如度真气过去,却只得握了周仙如的手,暗地里送了一些内力过去。恢复她的生机。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飞跑着来了。嫔妃们也都忙都回避了。只剩皇后和一些宫女、太监在跟前。
太医们喘息未定,便忙上前施救。轩辕昊天和元春都退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欧阳父子也在其中。欧阳隽先把贴身带着的一只玉瓶拿了出来,倒出一粒丸药,送到周仙如的口内,然后把她的头略抬了起来,按了一下腮旁的一个穴道。只听“咕”一声,那丸药便顺着周仙如的喉咙滑了下去。
欧阳隽又伸出两指搭在周仙如的腕上,闭着眼诊脉。片刻放下,过来对轩辕昊天道:“皇上,贵人吉人天相,体内生机盎然,加上微臣的回春丸,应无大碍。只是贵人受惊过度,又在水里受了凉,还得静养几日才行。待微臣和同僚们商量了,就把药方子拟出来,赶紧地取了药给贵人服下。”
轩辕昊天一听没大碍,终于吁了一口气,又问:“朕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呢?”
“这个……”欧阳隽沉吟了一下,才道:“贵人临盆在即,却受了这等惊恐,后果还很难料定,待臣等用药,力保胎儿无事吧。”
轩辕昊天见太医们也没有把握,心里懊悔,不该强行让周仙如来赴宴,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那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又听后面嫔妃议论说话的声间,便喝一声:“那罪魁祸首躲到哪里去了?给朕滚出来”
那些嫔妃见出了事,也都不敢擅自离开,只是太医们来了,不得不避一避,却也就在临时遮起的帐幙后立着。
那韩依雪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开始还呆站着,不知所措。后来见太医来了,大家都忙着救人,她也只得避在围幙后。皇上一门心思也在周仙如身上,一时还想不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但韩依雪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躲在围幙后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找个人求情吧,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人愿意替她求这个情。想来只有沈从容对她还亲热一些,平日里妹妹长妹妹短的,关照了她不少。
想到这里,韩依雪便走到沈从容跟前,拉了沈从容的手道:“姐姐,你待会在皇上面前替妹妹求求情,让皇上饶了我。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妹妹只有靠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了。”
沈从容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把甩开韩依雪的手,冷冷地道:“谁是你的姐姐。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谁不知道周贵人本就是你的丫头,因为跌坏了你的簪子,你就下狠手划伤了她的脸。如今她怀了龙种,得了皇上的宠爱,你心里早就怀恨,只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害人而已。今儿个当着众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你竟能下得了这个手,你也太丧心病狂了些吧。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担当,何用求别人来为自己开脱呢。”
当初同时进宫的几个嫔妃倒也知道这件事,但后来新进的几个嫔妃却不知道这事,开始还颇同情韩依雪,为她捏着一把汗,但后来听沈从容这么一说,才知道韩依雪是这样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心中憎厌,加之她本就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敢亲近?
韩依雪听沈从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