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地当面指责,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作为中间人,术术和白烨显得相当地尴尬。他们面对面地坐着,不说一句话。
而我和卫慧也面对面地坐着。她滔滔不绝,我一言不发,只正对直视着她。
旁边一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我的长者,我总不能当着他们跟她泼妇一样地对骂起来吧。 而且我都已经亲眼看到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此刻她的所作所为不正好回答了她自己提出的问题吗:
这就叫无耻者无畏。
对这种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坐在我身边的朋友虽然完全是圈外人,但他也看出不对,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回头喝止他说:“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说话。”然后我继续微笑着面对卫慧。
卫慧终于说了个痛快。然后她终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然后她断了气,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写出什么好的小说。”
我还是微笑不语。
等她彻底说完,我说了一句:
“你当面说出来就好。”然后微笑着端起茶杯。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们继续聊天。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卫慧说:“我要回去休息了,11点半了,明天早上我还有事。”然后我的朋友买了单,大家一起离开。
出了大厅,我的朋友要送我们大家回家,我让他只送卫慧就行了,她住得远。然后我和术术、白烨一起走到外面打车。在路上,术术惶恐地大笑,白烨心情复杂地微笑,我没有任何变化地和他们说笑,然后各自打车回家。
关于这件事,我在网上只贴了三句话:
“刚刚在北京见到卫慧。
被她当面骂了半天,因为我那篇《无耻者无畏》。
我只说了一句话:‘你说出来就好。’然后微笑着拿起茶杯。”
跟贴很多,和多人都为我的沉默大惑不解,但是我很快收到了榕树下主编will的跟
贴,贴上说:
“亲爱的钟鲲小姐:
一直很欣赏你的文风,相信人更可爱,期待进一步的了解。近期我将去北京,渴望能与您面对面地坐在哪里,看着您——微笑着拿起茶杯。”我坐在电脑前,看着这张贴子哈哈大笑。
这件事出来以后,很多人给我打电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各自对此也都有不同的看法,我一并不予回答。至于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说话,我只想说一句:请你们在看过我的作品以后再说话。这不是广告,是真话。我相信你们会在其中找到答案。
至于卫慧,我相信她所丧失的将不止是青春,而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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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也疯狂
我不知道最近中国的文坛出了什么毛病,像吃了###剂一样,突然间冒出来了一大堆
美美丑丑的女人,一个个都会写点文章,然后就到处找人出书立著,居然也就成了作家,
而且还被冠之为新生代女作家。
奇怪的还不止这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女作家们开始纷纷强调自己的花容月
貌,以及她们都出生于七十年代,换句话说就是她们都是年轻漂亮的大美女。她们开始以
各种方式亮相,蝴蝶般在中国的无数媒体中飞来飞去。她们有着很多共同的地方,比如对
个人###毫不避讳,举止惊世,出口骇俗,玉照满天飞,大有女作家们在你争我斗地进行
选美比赛的意思。先是比谁漂亮,然后比谁岁数小,比谁另类,后来又比谁抄了谁,谁先
写了毒品、###和摇滚乐,比着比着就吵了起来,吵谁比谁的书卖得好,吵谁和谁睡的觉
多,最后还吵到了学历上。这下可好,本来就没事干的媒体更是疯了似地往上涌,整版整
版地报道这些个美女作家,反正大家猎奇嘛,都爱看,报纸的销量也猛增,刺激国民经济
啊。然后就只见美女丑女们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跟在戏园子唱戏一
样,这个热闹。女作家一个个粉墨登场,谁也不甘落后,今天你一个美女作家,明天我一
个作家美女,明知是炒作还都蜂拥而上,在上边大打嘴仗,而且还越吵越来劲,最后简直
就变成了女人间的吵架骂街,斯文丧尽。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出名了嘛,炒作怕什
么,只要有名人效应。
这儿热热闹闹地吵着架,那边儿另一拨美女们也不甘落后啊,于是又有几大美女联合
出击,集体在各种媒体上亮相,向人们宣告说,我们是多么地团结,我们是多么地漂亮,
我们才是真正的美女作家,而且我们不仅漂亮,我们还都有工作,我们不是另类,我们是
白领一族,我们拥有最时尚的生活……好嘛,就只见无数的美女作家遍地开花。
我的天哪,这都是怎么了?
作家?不就是些刚出了一两本书的人嘛,以现在的出版秩序,出本书有什么不容易,
会写点字儿,找个书商就行了。美女?不就是艺术照吗,天啊,这可让我怎么说好,这些
女作家我都见过,而且大多还都认识,实在抱歉,我可不敢乱说话只怕我一说话,无
数个鸡蛋就会砸到我的脑袋上为了我可怜的脑袋,我看还是不说为妙。更何况这种容
貌评论本身也和文学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两个概念。
不能说人,那就说作品,可作品我也实在是没法说。那些吵得火热的畅销书,我多多
少少地也都看过,怎么说呢?编辑让我来说这么一个话题整个儿就是一得罪人的事儿:我
要真说了什么,那我还活不活了?以前我什么都没说还被内部文件认定“值得怀疑”,这
会儿要是再多说话,还不得给来个五十大板?何况今天晚上我就刚见了一个女作家,这宝
贝小姐当面把我骂了个一顿,就因为我在网上写了一篇《无耻者无畏》(而且署了真名)。
我认真而微笑地听她全部骂完,然后说了一句:“说出来就好。”然后拿起茶杯,什么也
不用说了。
行了吧,吵也吵了,红也红了,该出的事也都出了,美女作家们,就别再折腾了。就
说你们年轻漂亮,那中国的男作家可怎么办呀。这文坛的天下,原是大家的——还是让历
史和作品本身来说话吧。
北京
诺贝尔之于高行健
2000年10月12日深夜11点,我正要睡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告诉我中国人得了诺贝尔
文学奖,我先是###,然后高兴,等对方告诉我得奖的是高行健,我几乎难以置信地###了
起来:“天哪!没搞错吧?!”
我的天,怎么得奖的会是他?不是一直都在嚷嚷王蒙北岛吗,不是我不明白,这世
界变化快,诺贝尔一变就成这样儿了?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高行健在八十年代初期是一个剧作家,代表作有两个剧本,一个
是《绝对信号》,一个是《车站》。前者是一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国标准的现实主义
好剧本,讲的是一列火车上一次正义与邪恶的内心道德博击的故事,最后男主人公黑子
一个想进行犯罪活动的无业游民如何在老车长的感化下改邪归了正。说到底,还是一个道德
说教的剧本。我看这个剧本的时候,感觉像在看《霓虹灯下的哨兵》,或者再拔高一点说像
《龙须沟》什么的,但比《龙须沟》都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但在当时的中国来说,这还是一
个政治体制内的好剧本,是写实的作品,但是已经模仿西方加进去了很多类似于小说的内心
独白式的片断。演出的时候是在小剧场,是建国后较早的小剧场演出之一。简单地说,这是
一个普通意义上的不错的剧本,符合当时的改革形势,但要从世界级的水平上来说就差得不
是一点半点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习作,换句话说,根本排不上档次。
另一个剧本是《车站》,也是高行健早期标志###的代表作。要说到这个剧本那话就多了
,这个剧本头上有很多高帽子,被冠以什么中国新时期戏剧的先锋###探索作品,用现在的话
来说,就是很前卫,很另类,是当时被中国人视为先锋和探索的“纯文学”作品。但是真正
研究过戏剧的人都知道,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也许是中国的戏剧也好文学也好一直都太贫
乏了,所以刚出来一个稍微像点儿样儿的东西就立刻被评论家们捧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扣上无数顶高帽子,归纳成一个定义。实际上,就像当年《雷雨》有很多模仿易卜生《群
鬼》的痕迹,《车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彻底的贝克特的模仿本。
不同的是,《雷雨》只是用了《群鬼》的一个故事框架,整体还是完全由作者重新构思
创作出来的,而《车站》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低劣的模仿,而且模仿得相当可笑,甚至差点
就可以说是抄袭了。但是抄袭他都还谈不上,因为他模仿得实在太可笑,连模仿都没学会。
整个剧本讲的就是一群人在公共汽车站等车,他们等啊等,公共汽车就是不来,不知道出了
什么毛病,他们就继续等啊等啊,公共汽车还是不来,他们就继续等待,知道他们胡子等白
了,头发也等白了,整个戏就是这样。真不知道高行健到底有没有读懂《等待戈多》,《等
待戈多》里的两个人等待的是一辆公共汽车吗?简直可笑。说得不客气一点,高行健是一个
彻底的伪现代派。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高行健还是有点眼光的,他还知道模仿贝克特。那时候是八十年
代初,国内还很少有人知道贝克特,他看得比较早,所以就比较敢写。《车站》是《等待戈
多》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国模仿版,但可笑的是它只学到了皮毛,二者根本不在一个精神层面
上。高行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贝克特的思想岂可模仿?这正是“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
枉杀高行健”。如果可以用分级来表示的话,贝克特如果是一级,那高行健就只能是三级。
当然,从高行健一向的创作水准来说,在中国他一直就是一个三流的作家,在剧作上也许在
八十年代的中国还可以算是二流,但也仅此而已。总的来讲,高行健是一个介乎于二流和三
流之间的作家,我们可以称之为二流半。
后来高行健又写了几个剧本,《彼岸》什么的,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响。模仿###的创
作只能成就一个艺人,而无法成就一位大师。八十年代末他出了国,从此一直在国外工作生
活,现居法国。这以后他在国外写了些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据说是在法国成天
闭门造车,写了一些《一个人的圣经》之类的小说,据看过的人说比国内的小说差得远,档
次极低,但是因为他是在法国,又打了一些政治招牌为自己游说,所以国外知道他的人还挺
多。上个星期我和一位德国汉学家聊天,正好那天还谈到了高行健,他告诉我,高行健在欧
洲还挺有知名度的,但主要还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不管什么原因吧,就从这些他代表###的
作品来说,他居然都得了诺贝尔奖,那咱们有二三十号人都能得这个奖了!所以我不仅是惊
讶,或者瞠目结舌,简直都可以用出离愤怒来形容,于是我哈哈大笑: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
荒诞和搞笑的事情了!
一个平庸、媚俗且毫无创造力的剧作家,居然“为中文小说和艺术戏剧开辟了新的道路
”(瑞典皇家学院获奖辞),且被授予世界级的最高文学大奖,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差点
让我笑得背过气去。不知道那帮汉学评委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说他平庸,是因为他的作
品在中国文学乃至文学上都不可能称其为一部优秀或者杰出的作品(也许这几年他在法国又
写出了什么能让我刮目相看的巨著,那我可不知道)。说他媚俗,是因为文如其人,做文章
最怕的就是赶时髦,西方流行什么咱写什么,人家荒诞派了,咱也来荒诞荒诞,人家意识流
了,那咱也来一段意识流,而且这样的写作和容纳百川博采众家之长的写作还不一样。鲁迅
讲拿来主义,那也是指拿来为我所用,借他山之石改玉,也不是照搬照抄甚至完全模仿。什
么叫“创作”,就是你要“创”作,要有你自己的创造,这是一个作家最基本的素质。是创
作而不是照猫画虎,什么流行写什么,什么时髦学什么。为人为文,高行健从来就不是一
个纯粹的人,如果一个作家这么干,那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毫无创造力的工匠。
文章媚俗倒也罢了,高行健其人又怎么样?所谓文如其人,九十年代高行健在台湾开了
一次水墨画展,结果把人家台湾人看得这个震惊:“这也是水墨画?”哄不住台湾人,他就
在法国哄那些外国人。据说高行健当年曾在剧协请了许多外国人,给他们放他的话剧录像,
人外国人看得直打呵欠,高行健急得满头大汗,还一个劲儿地跟人解释剧情,从头解说到尾
。后来到了法国也是一样,他的戏在法国公演的时候,很多外国人都看不下去中途退场。一
个剧作家需要这样向西方展示和介绍自己的作品,无论怎么说也挺值得人同情。
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同情他了。人家的谄媚和殷勤已经得到了最高奖赏: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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