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种地步。
值得吗？
“你问我值不值得？”鹿晗听见这句话继续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没有值不值。这一切，为了他，我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
若甘之如饴是自杀，是患病，是为了委曲求全忘掉一个人，那又何必去爱呢？
那时的鹿暝并不知道，鹿晗为了吴世勋，真的选择放弃过生命。
鹿曦听说自己的弟弟居然和一个男人结婚，并且还是在医院里偶然认识的，当下就怒了，带着一大帮家族长老浩浩荡荡地往鹿暝家里闯去。
鹿晗被迫从房里叫出来的那一刻，鹿曦和几位叔伯就惊呆了。
鹿晗的长相，居然和上一任家主长得一模一样！
一系列的狗血认亲事件后，鹿家上上下下终于确定了鹿晗是鹿家二少——Caesar。
当然，鹿曦是Lucifer，鹿暝是Satan。
整个鹿家，就是地狱。
而鹿晗回到鹿家，更是将鹿家变为了无尽的深渊，接触不到一丝的光芒。
鹿晗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因为家族的特殊，所以全面体检是必不可少的事。
这一检查，就把所有人给吓住了。
“Caesar，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毕竟嗜睡症，父亲大人就是因为这个，才——”鹿曦道歉的声音仿佛都成了催命的魔咒，让鹿晗肝肠寸断。
“我要回国。”鹿晗清冷的声音响起。
“什么？”鹿曦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要回国见他。”这是清醒的鹿晗，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就看向窗外，再也没了生气。如同死人一般，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世勋，不知道五年不见，你会不会想我。
嗜睡症，呵！
这该死的家族遗传病。
鹿晗缓缓闭上眼睛：吴世勋，我就要回来了。
嗜睡症，专业医术名词：hypersomnia。是一种不可抑制的精神疾病，也是被世界医学组织机构列入十大难治病症之一的不治之症。
症状与渐冻症的原理是一样的。初期不会有什么，只是睡觉时会睡得很沉，时间会比较久。慢慢地，就会降低记忆力，丧失思考能力，然后会增多发作次数，沉睡并进入昏迷状态，直至。。。。。。长睡不醒。
运气好的话，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几年来，家族的人一直都在配药，努力降低鹿晗发作的次数，定期检查他的身体，确保情况不会恶化。
因为离开吴世勋让鹿晗一度接近精神失常，所以在法国鹿晗发作的次数，一个月高达数十次。
中国有句古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安抚好鹿晗，为他搞定所有证件，鹿曦才反应过来自家两个弟弟还有婚约，下令撕毁协议，解除了这名存实亡的婚姻。
鹿暝亲自送走鹿晗，轻轻地抱了抱他：“我等你。”
若是他身边有了别人，你就回来，我陪你一起离开。
若是他还在等你回去，你要幸福，我就会很开心的。
鹿晗想，他的吴世勋，一定还在等他。
因为，他还欠他一个解释。不解开心结，吴世勋这辈子都不会爱别人。
“Satan。”鹿晗轻声在鹿暝耳边唤道，“鹿晗生来，就只为吴世勋而活。”
只为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鹿暝瞳仁一缩，像是明白了什么，终究还是笑：“我陪你。”
鹿晗离开了法国，离开了鹿暝，也离开了鹿家为他精心打造的那个牢笼。
鹿暝看着飞机冲向天际时，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用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Caesar，你自由了。”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和他一样执着的人。”回忆完毕的鹿暝叹息道。
得知真相的吴世勋并不轻松，心情是绝望。
本以为，鹿晗这次回来，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本以为，鹿晗那么多次意外的沉睡是因为真的在国外劳累过度。
本以为，鹿晗的隐瞒只是暂时不想说。
本以为。。。。。。
吴世勋瞬间猩红了眼，两只手紧捏成拳，青筋暴起，止不住的颤抖。
挣扎了良久，他“蹭”地站起身：“谢谢你，Satan，我想我要先回去了。”
“怎么了？不去吃饭了？”
“我要回去守着他。不过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说吧。”
“别让他知道我知道了所有事。他不说，是因为不想我担心。”
“好。”
吴世勋努力平复好心情，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一步一步，竟走的虚浮。
鹿暝仍坐在原地，看着吴世勋的背影许久，直至他消失不见，终是笑了出来，却带着释然：“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因为你们要是幸福了，我和姐姐也就放心了。
而幸福，对于他鹿暝来说，太过奢侈。
“Satan，请问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左谧突然冒出来，笑眯眯地问。
“在一起吧，左谧。”鹿暝突然道。
他发现最近自己很是习惯语出惊人。
左谧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好。”
鹿暝没有看见，左谧的眼底，是铺天盖地并且挥之不去的惆怅。
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不伤？
吴世勋回到房间时，鹿晗已经睡醒了：“你去哪了？”
吴世勋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世勋？”鹿晗疑惑地唤道，“看我做什么？”
吴世勋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将鹿晗搂进怀里。
鹿晗顺从地任由吴世勋抱着。
他能感觉到，吴世勋的心情并不好。
“小鹿。”
“嗯。”
“小鹿。”
“嗯。”
“小鹿。”
“嗯。”
“就这样好不好？一直就这样下去。你别走。”
“好。”鹿晗毫不迟疑，“我不走，世勋。”
我会陪你一辈子，又怎么会走呢？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吻。
鹿晗主动勾上吴世勋的脖子，就势倒在床上，床头的窗帘遥控器被按下。
窗帘缓缓合上，遮住了一室旖旎。
还记得吴世勋曾说过，鹿晗这个名字，是这世上最美的词汇，也是这世上最好听的情话。
Chapter five
自从知道了真相，吴世勋的心里就再也没有轻松过。
他要随时提防鹿晗会不会打呵欠，该吃药时有没有忘记，平时休息会不会睡九个小时。
他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鹿晗随时可能长睡不醒，他也可能随时彻底失去鹿晗。
特意想xiumin求证了Satan的真实性，吴世勋把事情所有真相告诉了吴亦凡等人。
他们的反应是始料未及的。
吴亦凡：“你说过不放弃的。他如果长睡不醒，你就去陪他。”
张艺兴：“我要见他！鹿鹿不会得病的！不会的！”
结果是张艺兴被吴亦凡带回房里劝说了。
朴灿烈：“世勋，现在看来，是你对不起人家鹿晗。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卞白贤：“我要陪着鹿哥！他没有得病！他只是太累而已！”
然后卞白贤被朴灿烈拉到卧室里安慰了。
金钟仁：“放心吧，最起码他现在很健康。”
D。O。：“我们为你们求的护身符别丢了，很管用的。”
接着两人开始讨论晚上要做的菜，出门扬长而去。
Suho：“还好你可以在他身旁，也不至于他一个人。”
黄子韬：“对鹿哥好一点，不然我揍你！”
两人准备打扫朴宅荒废的花圃种花去了。
Xiumin：“他这五年也不容易，如今你知道了真相，就要一起走下去。”
Chen：“你们要幸福哟！鹿哥在法国挺抢手的。”
他们就一个去鹿氏一个去吴氏处理工作了。
吴世勋哭笑不得，除了艺兴哥和白贤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其他人的反应都令他措手不及。
此时鹿晗正在“麋鹿”的咖啡厅里和鹿暝见面。
“他对你很好。”
“。。。。。。”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你，二是为了服装展。Sister说了，要真的确保你平安无事才好。”
“。。。。。。”
“听说我有个侄子，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过几天吧。”鹿晗终于开了口。
“我和左谧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什么？”
“昨天的事。”
“你不能对她好，也不能给她幸福，你这样不是害了她吗？”
“所以我才和她在一起试一试。
“算了，随你们怎么折腾。不过，左谧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对她。”鹿晗摆弄着手机道。
“二哥。”
“做什么？”
“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
“我会的。”
“那我先走了。左谧在等我。”
“再见。”
“再见。”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鹿暝一脸平静地打了招呼，离开了“麋鹿”。
看着左谧刚刚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为了他，我甘之如饴。”
鹿晗笑，这句话好像他也说过吧？
天气很好，一片晴朗。那是雨过天晴后的阳光。
是啊。
甘之如饴。
吴世勋，不管以前怎么样，我鹿晗，仅仅只是你的爱人而已。
仅此而已。
鹿晗买了单打算到街上逛一逛。
经过一家服装店时，他意外的看见了一件很适合吴世勋的风衣。
正进去看的时候，一只手拿过了那件风衣，然后便是好听的女声响起：“小姐，这件衣服我要了。”
鹿晗有些郁闷地盯着那个正与店员说话的女人，打算走人。
“先生，您也想买这件风衣吗？”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鹿晗的视线，偏过头问道。
鹿晗点头：“现在不要了。”
女子轻笑，跟着店员一起去付账了。
鹿晗推门离去。
想了想，他还是去了“墨殇”。
“墨殇”这家店品牌创新，风格很有特色，大部分衣服都出自鹿暝之手。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其实“墨殇”是鹿晗开的。他走后张艺兴一直在帮他代言各种各样的衣服，而他的好友也在帮他打理这家店。
当初只是为了好玩，没想到现在在中国成了大品牌。
一进门，就有店员认出了鹿晗，连忙到后面去唤了负责人出来。
“鹿晗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负责人是个女的，也是鹿晗的至交好友——琉璃。
“来看你，可以吗？”鹿晗上前给了琉璃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不过要为勋少买衣服就别打着来看我的名义好吗？”琉璃调侃道。
鹿晗被人拆穿依旧笑得自然：“顺便了。你还真是能干，五年就让‘墨殇’成功跻身世界十大品牌之一。”
“主要是Satan愿意为我们单独设计衣服，再加上有兴少代言，自然能出名。”
“有没有什么好的衣服为我推荐？世勋喜欢穿风衣。”
“这边来，我们新出了好几款风衣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鹿晗看中一件比先前在那服装店里看见的还要适合吴世勋的风衣。
琉璃喜笑颜开：“这只设计了一件，是Satan唯一的新品，名字叫‘默爱’，意为‘默默守护的爱’，价格的话，是二百三十五万。”
默默守护的爱？
一件风衣要这么贵？鹿晗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衣服。
“这件风衣适用于四季，并且防弹。最大的好处是它时尚轻便，不易弄脏。采用的材料，是罕见的玉蚕丝。”琉璃尽可能详细的解释。
“刷卡吧，我前些日子刚好有五百万。”鹿晗毫不犹豫的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卡递给琉璃。
琉璃很快刷了卡，包装好衣服：“记得回去献个惊喜哦！”
鹿晗脸一红，落荒而逃。
琉璃低低轻笑，转身回到工作室忙去了。
某位吴姓总裁接到自家老婆电话，说是很晚了打不到车，需要一个人做“柴可夫”。
吴总裁大喜，立刻推掉晚上的行程，乐颠颠地开车找老婆去了。
在一家甜品店找到鹿晗，看他大包小包的提着，手上全拿满了，嘴上还咬着两盒子，心疼ing，然后慌忙上去提着，半责备半宠溺地斥道：“这么多东西！以后不准再这样子！听到没有？！”
鹿晗听话地点头，把东西放到车上，坐进副驾驶，吩咐吴世勋开车。
“都买了些什么？这么多东西？”车后座都被占满了。
“哦，吴氏大厦那房子太冷清了，我买了些东西装饰。还有花种，打算种花。顺便去超市买了些材料，以后要做饭呢！对了，知道你爱吃甜食，刚刚我在甜品店买了好多，你一天吃一种。咖啡和酒少喝了，以后我给你调巧克力奶茶。好吧？”
“你做饭，一盘菜收七十万。我哪吃得起？”吴世勋开玩笑。
“你不知道吗？”
“什么？”
“你喝醉那晚，是我照顾的你。你吃的早餐，也是我亲手做的。亦凡没和你说吗？”
“你——不收我钱？”
“这世上我只为一人做饭不收钱。”
“那小驯鹿呢？”
“一盘菜三十万，不二价。”
“自家孩子也这样对待啊！”
“因为他不是吴世勋。”
吴世勋只觉得心里溢满了幸福，那些盘旋在脑海里不确定的因素统统散去，只留下一个念头：抱紧鹿晗。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停下车，将鹿晗纳入怀中。
“明天中午，不准吃外卖，我搬过来，给你做菜。”
“好。”吴世勋开心地回答。
就这样吧，小鹿。拥有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而我们，好像也圆满了呢。
鹿晗此刻正坐在吴亦凡的工作室里：“亦凡，已经三十分钟了。”
吴亦凡低咒了一声，不满地看向鹿晗，不得已还是放开了坐在他腿上的张艺兴。
“艺兴给你做菜你居然还不满意？”鹿晗似是意外地望向吴亦凡，“艺兴，要不你从了我吧！”
“鹿晗！”吴亦凡威胁的声音响起。
“好了，不逗你了。等会到世勋办公室来吃饭。”鹿晗收回调戏吴亦凡的心思。
吴亦凡警告地看向鹿晗：“小心点，他有凝血性障碍。”
鹿晗会意。
张艺兴立刻抛下吴亦凡，和鹿晗离开了。
鹿晗和张艺兴分工合作，一个人做吴世勋喜欢的，另一个人做吴亦凡爱吃的，还时不时地交流下经验，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范！
所以当鹿晗将吴世勋最爱吃的菜端上茶几时，吴世勋这个工作狂再也不想看那些数字了，立马跑了过来，直接上手。
“啪！”鹿晗打掉吴世勋的手，不满：“洗手去！”
吴世勋委屈地揉了揉红起来的手背，像小媳妇一样去洗手了。
吴亦凡不情愿地被张艺兴拉上来，却在闻到香味时饿狼般地扑上去：“啪！”
“洗手去！”两人齐齐吼道。
吴亦凡瞬间就蔫了，只得拖着无力的步伐往休息室走去。
吴世勋正欢欣地洗着手，突然意识到什么：“哎！不对！我是攻啊！我才是上面那个啊喂！怎么那么听受的话！怎么可以？！”
吴亦凡闯了进来：“你的确是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反攻！”
“这怎么行！我要培养攻的气质！”吴世勋当下就炸毛了！
在小小的休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