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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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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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柳一条也在佛灯的寓意上想到了卖灯老伯的下联。

佛乃三教之一,居于儒下,位于道上。在唐僧回来之前,儒居第一。

柳一条在心中思量了一下,便笑着对柳二条道:“我已想到下联,你去拿笔墨来,将之记下,去换灯吧。”

“哎,我就知道这种事难不倒大哥!”柳二条应了一声,连蹦带跳地冲出门去。

待他把纸笔拿来,柳一条也不客气,提笔在纸上写道:“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

在湿润的墨迹上吹了两下,柳一条把纸张递给柳二条,道:“诺,拿去吧。事完了,就别来烦我睡觉了。”

“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柳二条上下念了一遍,恍然,诚心大赞道:“好!妙!大哥,你好棒!我崇拜你!”

第57章柳氏书法

“经各位同僚的商议,臣等有一险方或可使皇后娘娘度过此次难关。只是,对于此方,臣等并不能确保万全。”王子魁跪在地上,将他们商议出的结果报出。

“卿且说出,是何良方?”李世民从床榻上走下来,轻轻将王子魁扶起,道:“爱卿可直言无妨!”

“谢皇上!”王子魁顺势站起身,回道:“臣等想在皇后娘娘用的草药中加上一味辅药——砒霜。”

“砒霜?!”李世民的眉头皱了皱,他知道这些太医定不会拿皇后的性命开玩笑,他们不敢,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这砒霜乃是巨毒之物,怎能用来医人?万一有个闪失。

“不行!”李承乾从床上跳下来,反应很激烈。他冲王子魁一干太医吼道:“王太医!砒霜?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想毒死母后么?!”

太子的一句话,让所有的太医一齐跪倒在地,齐齐匐身道:“臣等不敢!”

对太医们来说,这个方子也是太过冒险,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还就罢了,但现在用药的是皇后,一国之母啊,岂能不小心对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不确是苦无他法,他们又怎会出此险着?没有人会愿意拿着他们自己的脑袋去作赌注。

李世民不懂医,但是他懂人。统兵治国这么多年,御人之道他还是很精通的。

所以在李承乾向太医们怒吼的时候他并没的阻止。适当地给这些太医们一些压力,他们会更用心。

过了一会儿,看将太医们都被吓得差不多了,李世民这才开口向李承乾叱道:“太子,太医们断不会谋害皇后,你莫要胡言,且退到一旁去吧!”

“是,父皇。”李承乾低头应了一声,不敢反驳,又瞪了太医们一眼后才复回到长孙皇后的身边。

“众位爱卿都起来吧。”李世民挥手示意,道:“太子也是太过忧心皇后,说起话来难免有些欠考虑,众位爱卿莫要放在心上。”

“臣等不敢!”刚爬起来的一干人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太子可是未来的皇上,他们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子。

“好了,王子魁,你是太医署令,你来告诉朕,你们打算如何医治皇后?有几分把握?”李世民心急皇后的病症,真接点名询问。

王子魁看了周围几位同僚一眼,弯身向李世民回复道:“回皇上话,臣等准备用麻黄、桂枝、半夏、细辛、干姜、五味子、杏仁、白前、甘草,再加以少许砒霜,以文火煎熬,五碗煎三碗,分次给皇后娘娘服下。此药可滋阴壮阳,攻治寒邪之气,以达温肺散寒,化痰止咳平喘之效。不过,”王子魁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道:“这剂猛药能不能起效,臣等只有三成的把握。”

“三成?!”李世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太医们敢把砒霜这等巨毒之物都用上,也就只有三成把握么?李世民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长孙氏,不忍地向太医们挥了挥手,道:“就依王爱卿所言,你们,去准备吧”

三成总比一成都没有好。

“慢!”李承乾再一次站出来,将即要退出的太医们叫住。

柳一条的后脑勺刚沾到枕头,就又一次地被柳二条给吵了起来。

这次柳二条的手里拎着一只灯笼。

土黄的内衫,大红的披裟,光亮的脑袋,肥胖的笑脸。憨太可掬,笑容仁厚。

“弥勒佛?”看到这个样式奇怪的灯笼,柳一条就随口叫了出来,这只灯笼跟前世的弥勒佛像是何其的相似。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有弥勒佛了吗?

“呵呵,没想到柳小哥也是信佛之人,竟能一口道出此佛的尊号。”一个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一个麻衫老者从门外走来,笑着赞道:“此佛乃是一西域僧侣所画,并未在中土流传,柳小哥能认出此佛,足见见识广博。”

柳一条见还有客人到来,暗剜了柳二条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架,有人来也不事先提醒一下?急忙把衣裳披上,翻身下床,向老者行礼道:“这位老丈请了,不知该怎么称呼?”

“柳小哥有礼了,深夜来访,扰了柳小哥的好梦,还望见谅!”老者还礼道:“老夫公孙文达。”

柳二条也在一旁插言道:“大哥,公孙老伯就卖与我灯笼的那位老伯。他是特来见你的。”

“公孙文达?公孙武达的胞弟,三原县有名的大地主?”原本还在暗怪这个半夜敲门老头的柳一条,一下就精神了起来。连忙弯身施礼道:“原来是文达公来访,真是幸会,文达公快请坐。”

老头也不客气,随意在屋里找个椅子坐下,笑着对柳一条说道:“柳小哥无须多礼,我与伯方老弟是旧识,这杨府说不定老夫比你还要熟识!不用跟老夫客气。如果柳小哥不嫌弃,称老夫一声老伯即可。”

“如此,一条就簪越了。公孙伯父!”看老头这么高兴,柳一条就顺杆往上走了一节,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

“好,好,好,一条贤侄,还有二条贤侄,过来一起坐吧。”公孙文达招呼得那叫一个热情。像是他就是这家的主人一般。

待柳一条兄弟俩坐定,老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字画,在椅子旁的桌案上小心地一点点摊开。

柳一条打眼瞧去,正是他先前为柳二条写的那副。

公孙文达指着字画上的字句向柳一条问道:“一条贤侄,这副楹联可是出自你之手笔?”

柳一条谦虚道:“不才正是小侄所作,文简字陋,让公孙伯父见笑了。”

公孙文达摆了摆手,道:“一条贤侄过谦了,你对出的下联精妙与否咱且不说,就你所写的这种字体,也非一般啊,像极了现下京中极为流行的一种柳氏书法。”

第58章医行险着

“柳氏书法?”柳一条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如果不是他,宋体字绝不会出现在唐朝。现在有宋体字在长安流行,莫不是见鬼了,难道是王志洪?貌似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王志洪在京城里。

不过王志洪性子一向稳健,内敛,上次柳二条拜师时送于他的那幅字画他应该不会挂出来才对,怎么能流传开来呢?

“以前常听伯方老弟提起,说一条贤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前途。你的那个象棋可是很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喜欢啊,呵呵”公孙文达赞道:“现在看来,伯方老弟所言非虚啊。呵呵,长安城内刚刚流行起来的书法你就能学个八成神似,好!比我们家里那个自命不凡的臭小子强多了。”

“公孙伯父过誉了。”柳一条被这老头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东西本就是他传出去的,他这里的才是正版,还用得着再学吗?

听公孙文达提起他们家儿子,柳一条便随口问道:“不知世兄怎么称呼?改日有暇一条也好到府上拜访。”

提起儿子,公孙文达脸上的笑容便敛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别提那个臭小子了,整天无所是事,拎着他那个破扇子到处闲逛,还自以为自己有多风雅,看着就让人心烦。”

“折扇男?”公孙文达的几句话,就让柳一条想起了晚上遇到的那个折扇男。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公孙文达对他的评价倒也贴切。柳一条开口问道:“敢问公孙伯父,世兄的名讳可是贺兰二字?”

“哦?贤侄也知道他?这臭小子是不是哪里得罪贤侄了?”公孙文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冲柳一条说道:“若是有的话,一条贤侄尽可对老夫言明,老夫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老头倒是一个火爆的脾气。

所谓知子莫若父,看来公孙文达以前没少为他这个儿子擦过屁股。

柳一条忙摇头道:“并无此事,并无此事,公孙伯父莫要动怒,先且坐下。”遂站起身请公孙文达落坐,然后接着道:“我观公孙兄行为虽然有些怪异,但是也不失为一方才子,公孙伯父也不必太过介怀。要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晋时的五柳先生还不是一个酒鬼?”

好话人人爱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而且说得还那么有理,公孙文达的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的怒容也缓了下来。再看向柳一条的时候,也觉得这小伙儿越来越顺眼,嗯嗯,这小伙儿,有前途。

“好了,不提那臭小子了。”公孙文达摆了下手,道:“听闻一条贤侄在象棋上的造诣非同一般,老夫可是早就想与贤侄对弈一局,今夜正好有暇,咱们爷俩来上一局如何?”

呃?大半夜地还找人下棋,这老头儿,真是?柳一条看着公孙文达一脸殷切的模样,不好拒绝,只得违心地说道:“故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这棋和棋盘全在杨叔的书房,怕是有些不便吧?”

“无妨,无妨!杨府上下老夫都熟悉得很,一条贤侄只管跟老夫同去便是!”说着不顾柳一条同意与否,公孙文达拉起柳一条就走。竟直向杨伯方的书房奔去。

果然,一路下来,杨府的下人都没有阻拦,很多人甚至还给公孙文达行礼。看得出,这老头在杨府混得真的很熟。熟到连杨府主人的书房都能随意进入。

吩咐下人将书房的烛灯点亮,公孙文达笑呵呵地从书柜上摸出棋盘,对柳一条道:“一条贤侄,咱们开始吧?”

“父皇!”李承乾弯身向李世民禀道:“儿臣认识一位神医,或可能救回母后。”

“哦?可是上次在三原县救你的那位神医?”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李世民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

上次太子肋下那么大一处伤口,要是放在别处早已是必死无异。可那位神医却硬是用一根针线将太子拉了回来。或许他真的会有办法。

“正是!”李承乾回答道:“儿臣日前已着李纪和前去寻找,相信再过上一两日便可将神医请回。到时请神医来为母后瞧病,或许能避开王太医所开的这种险方也未可知呢?”

“皇上,太子殿下!”王子魁见李世民竟有暂缓之意,便再一次站出来说道:“皇后此次病发托延不得啊,皇上!皇后娘娘气虚体弱,现下又是寒冬邪气大盛之季,如不及时救治,皇后娘娘恐怕,恐怕会挺不过今夜!”

“什么?!”李世民一惊,高大的身躯不禁晃了两晃,随即冲太医们大声喝道:“这种事情怎么不早些说起?!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皇后煎药!!”

“是,是,皇上!臣等这就去,臣等告退!”

待太医们全部离去,李承乾上前搀住李世民,道:“父皇,您坐下休息会吧,母后她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嗯。神医的事情你也要抓紧搜寻,尽快把神医请来,如果此次王子魁他们不行,还有神医可以依靠。”李世民点了点头,靠着床坐下,看了眼守坐在一旁的李治,心疼地吩咐道:“今夜乾儿与朕一同守着即可,雉奴还小,就先去睡吧。”

“不,父皇,雉奴不睡!雉奴要在这儿陪着母后!”小李治坐在长孙氏的身边,仰着头,一脸坚决。

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孝心,难得。

李世民轻抚了抚这个小儿子的脑袋,温和地说道:“好,既然雉奴有此孝心,父皇就满足你。你跟太子哥哥一起留下吧。愿你们的孝心能感动苍天,让你们母后早日醒来。”

“谢父皇!雉奴会等着母后醒过来的,母后一定能醒过来!”

这时一个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到了李世民跟前弯身禀报道:“启禀皇上,魏王殿下到了,正在门外侯着呢。”

李世民闻言,无力地挥了挥手道:“宣他进来吧。”

第59章对弈

“文达兄,你这是要跟谁对弈呀?”还没进门儿,杨伯方的声音就传到了里面。接着一身紫衫的杨伯方便推门走了进来。

柳一条忙起身行礼。未经主人允许便踏入书房,总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就像不告而入,不告而取一样,心理上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公孙文达则仍悠哉地坐在那里,边摆棋路边冲杨伯方笑道:“伯方老弟,你来得正好,来来来,你且在一旁为为兄掠阵,为兄要与一条贤侄大杀一场。”

这老头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杨伯方也不生气,先是冲柳一条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能与三原县数一数二的大户勾搭上,这小伙确实有前途。然后走到桌案旁,向公孙文达取笑道:“就你?一个臭棋篓子,还想与一条贤侄对弈?老哥哥,听老弟一句劝,还是快快把棋收起吧,省得一会儿会哭着回去?”

“去去去,一边去!净说些扫兴话,什么臭棋篓子,若是论起国棋,你还不是老夫的手下败将?”说完公孙文达便不再理会杨伯方,热情地向柳一条招呼道:“来来来,一条贤侄,咱们开始吧?”

柳一条看了眼杨伯方,见他点头,便又坐了下来,冲公孙文达行礼道:“还请公孙伯父先来。”

“好,知贤侄棋力高绝,老夫就不客气了。”公孙文达笑呵呵地走了第一步,道:“看我当头炮!”

炮二平五,置位中宫,先把架子摆上。

“马来跳!”柳一条跳马回应。正规走法,马挂尖角,攻守兼备。

“飞相!”

“出车!”

“”

两个人你来我往,大杀四方,粗一看倒是杀得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但是杨伯方在一旁却看出了些门道,柳一条的棋步中虽每子都有走动,但实际中动用的棋子却只有两个:车和马。

以两子搏全军,还能现得不露声色,杨伯方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藏拙,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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