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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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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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很气愤,很自责是吧?那一剑老子本来是想刺在你身上的,哈哈哈”平日里一见着比自己势大就畏缩如鼠的汤圆,今日里却是反常嚣张得厉害,疯狂地冲着任幽大嚷大叫大骂,被人捆着,绑着,抽打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啪!!”

又是一个耳光,呼在了汤胖子的别一半脸上,声音依然很是清脆,响亮,任幽就这样站在他的对面,冷眼凝视,不言不语。

“你打啊!老子现在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这区区的几个巴掌?!刺出那一剑的时候,老子就没有想过还能再活着回去!一命换一命,老子值了!”汤圆接着狂笑,好像是任幽越是打骂,他越是兴奋一般。

“啪!!”

没有多余地言语。同样又是一个有力而又狠厉的耳光,打得汤圆耳中一阵地轰鸣。

“你接着打啊!!有本事就直接打死老子!!你”

“啪!!”

“你”

“啪!!”始至终,任幽都没有说过一言,只是这样,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把手挥出去,把手收回来。把手挥出去,把手收回来,很机械,但却一直都很有力。

就这样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当任幽的两只手掌全都红肿起来的时候,汤胖子终于再说不出话来。硬生生地在树干上,晕了过去。这个时候,汤圆地整张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脸,他的鼻子,已经深陷在了脸里。

“把他泼醒!”身形不动,任幽冷着声音向一旁的任冲吩咐。

“是,少爷!”任冲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跟在他们家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原来他们家少爷发起狠来,竟会是这般地吓人,这,还是以前那个脸上经常都会挂着可爱笑容的任家小少爷吗?

不敢违背了少爷的意思,任冲拎起身侧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冷水。披头盖脸地,全都泼倒在汤胖子的脸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盯看着汤圆的肥脸,任幽对他说出了今天以来地第一句话。

“是是桑梓会长,他怕你会夺了他们家的商会,也怕桑那个小贱人会抢了他的会长”汤圆的口齿已有些不清,不过说出的话来,却还是勉强可能听懂。

“啪!!”“说,是谁派你来的?!”

一挥手,接着又是一句问话。任幽脸上地表情依然。

“是得一醉的掌柜柳成,他不想再看到你们易和居这般地着抢他们的生意,知知道他出多少银钱买你的命吗?五五千贯,没想到你小子竟会值这么多”

“啪!!”“说,是谁派你来的?”

“是罗通小将军,他”

“啪!!”“说。是谁派你来的?”

“是”

“啪!!”“说。是谁派你来的?”有规律,而且也很持久,任幽的脸上,没有一点厌烦的神色,好像是汤圆口中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而能够这样实在真切地,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打在汤胖子地脸上,才会让他更好受一些。

“少爷,桑小姐刚才醒了,张太医正等您过去呢。”不忍地看了汤胖子一眼,刚得着信儿的任冲小声地在任幽的身后禀道。

“哦?”止住了再次抬手的动作,任幽的眼中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采,扭头急声向任冲问道:“张太医怎么说?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小人也不甚清楚,张太医只是说让少爷快些过去。”

“嗯,”任幽轻点了点头,急急转身向后宅走去,刚走了两步,遂又止住身形,开声向任冲吩咐道:“不准吃,不准睡,不准晕,没有本少爷地吩咐,谁也不准把他放下来,谁也不准去报官,知道吗?”

“是,少爷,小人明白!”怜悯地看了树上刚刚晕下的汤圆,任冲再一次地拎起了剩下的半桶冷水。

“张先生,儿的伤势现在如何?”小跑着急冲进后宅桑所在的侧卧,看了一眼仍是在晕迷不醒的桑一眼,任幽切声向正在桌前写方的张良栋问道。

“桑小姐伤患处的血,老夫已用针灸刺穴之术将其止住,下腹处的那柄长剑也已然取下,”张良栋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抬头看了任幽一眼,捋须凝眉轻言:“这柄利剑虽是前后贯穿而出,将桑小姐穿刺了个透彻,看似严重,但是这一剑并没有真正刺到内腑肝脾要害,就此情形而言,实是不幸之中地大幸。”

“这么说,”任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激动地看着张良栋道:“儿她,先生能救?”

“能不能救,老夫也不敢断言,”朝着榻上闭目不醒的桑看了一眼,张良栋轻声说道:“气虚血匮,伤患深邃,虽不致命,但是若想愈痊,难!”

“须知这刀剑利器之伤,最难之处莫过于伤口患处,最易招得外邪入体,高热蚀身,经久不退,像是桑小姐这般严重之伤患,老夫并无十足把握!”张良栋轻吟了一下,叹声说道:“若是柳先生现在还在就好了,处理这种伤患,整个长安城里的太医,再没有比柳先生手段更为高明之士了。”

想起去岁太子殿下身上所中的那一刀,张良栋至今都还心有余悸,尺余长的伤口,入肉三分,若是搁在别人地手里,能挺过一个时辰,都算是大幸,可是在柳一条地手里,他却好好地活了下来,而且伤口的愈合速度也可以用惊人来形容,就那么一根细线,就能起到那般神奇地效用,在当时,可是令所有的太医都极为惊诧,只是当时慑于形式和自身的面子问题,没有一位太医开口承认而已。

“这”任幽的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张良栋是他在整个长安城中,所能请到,并愿意上门诊治的最好的太医,若是连他都没有把握,那,任幽有些不敢想向,难道真的去找柳一条吗?天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便是真的找到了,也定是不会临近,儿她,能够撑到柳一条到来么?

“少爷,大宏商会桑会长到了。”正当任幽心烦意乱,思量着该如何是好之时,门房儿进来禀报,桑的大哥,他的大舅子桑梓,到了。

“直接把请到这里,去吧!”扭头看了眼还是没有一点转醒迹象的桑,任幽有气无力地冲着门房摆了摆手,把他给打发了下去。

“敢问先生,儿现在的状况如何?先生又准备如何去诊治?”轻身在榻边坐下,探被细握着桑的小手,任幽沉声向张良栋询问。

“任公子且请放心,桑小姐现在暂无性命之忧,若是到至今夜子时,桑姑娘不起大热,并能够醒转过来,”张良栋拈须轻语:“老夫,当有五成把握。”

“五成?!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你也敢医?!”桑梓从门外走来,瞥看了张良栋一眼,遂又不满地微瞪了任幽一下,迈步走近至榻前,看着小妹苍白着脸色,静躺平卧在榻上,心中不由一痛。

“刘先生,”转过身来,桑梓拱手急声,向着随他而来的一位老先生言道:“还请刘先生出手,为儿诊治!”

“不必了,桑会长,”躬身冲着张良栋施了一礼,刘姓的先生歉声向桑梓说道:“这里有张太医坐镇,就不用让小老儿再行献丑了。”

“张太医?”桑梓意外地扭头向张良栋看来,心中一片冰凉,便是太医,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吗?个晚上,我是个废柴。

第535章出手(1)

“少爷,出事了!”

柳一条刚下得马车,见着四下无人,柳成便从斜侧一个偏背的小巷走出,弯身与柳一条见了一礼,嘴里面说出了一句让柳一条心神皆是一凛的话来。

“出了什么事儿?”

是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还是他们家老二那里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或者,是奉节爹娘那里有了什么事端?柳一条心思电转,眼睛也不由向柳成这里看来。

“是任公子那里遇到了些麻烦,”柳成轻声回禀:“今日下午申时左右,任公子被人行刺,桑小姐身受重创,生命垂危,”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接着说道:“因为这件事情与少爷有些关联,所以小人才会一早便在此恭候禀报,好让少爷早些时辰知晓。”

“嗯?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联?”在担心任幽那小子的同时,柳一条不解地扭头看了柳成一眼,轻声向他询问,怎么自己,什么时候又与这场刺杀扯上了关系?

“回少爷,”柳成拱手回道:“此次刺杀任公子之人,是汤圆。”

“汤圆?那个汤胖子?怎么,直到现在他才从牢里出来吗?”柳一条恍然,同时又很是疑惑,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去刺杀任幽,那个汤胖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胆量啊?

在柳一条的印象里,那个汤胖子,最多也只是一个只会仗人势欺弱小的小人而已,并不值得太去重视,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听说他入了大狱之后。柳一条便把他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今日里若不是柳成再次提起,柳一条怕是再也不会想起他来。

“两个月前,他便从牢里出来了。”柳成接言回道:“不过在他出来之时,正赶上大宏商会会长兄妹大肆排除异已,清理不服管教之人,而他的姐夫钱鑫,正好也在其中。”

“短短十日之内,不给任何人一点反应的时间。桑梓桑兄妹两人以迅雷之势将所有不服管制地长老全部架空,收回了所有本属于他们大宏商会的产业。”说起这件事情,柳成脸上多少都有一丝的叹服之色,虽然桑梓兄妹两的手段不及他们家少爷之万一,但是在这商场之上,就柳成所见所知。他们也算是比较厉害之人了。

“所以,汤圆的姐夫钱鑫,几是一夜之间,便从一个大宏商会的总管事,变得了只能算是有些余钱的白身老头。因为上了年纪,又突遭这般大的打击,在被人剥了商会权力的第二天,钱鑫便吐血得病,仅是两日地功夫便一命呜呼,死了。”

“钱鑫死后。钱府一下就全然乱套,正室以原配的身份一人独大,把钱鑫所有的妾室全部赶出家门,这其中,便有汤圆的姐姐。钱汤氏。”柳成接着说道:“所以,钱鑫一倒,姐姐又被赶出钱会,汤圆一下便没有依靠,家中的钱财在他做牢期间便被家里的几个婆姨给挥霍了八九,现下见着汤圆失势,一夜之间,汤府里八个婆姨,全都卷着自己积攒地首饰银钱走了个无踪。”

“后来,不知从哪里听得。钱鑫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全是因为易和居的少东从中掺和,给予了桑氏兄妹不少的资助,再加上之前任公子让他在监牢里所受的种种折磨,所以,身遭大变。性情不稳的汤圆。便做出了刺杀任公子的举动。”柳成小声地分析回禀:“只是在行刺的当中,桑小姐替着任公子挡了一剑。被汤圆以利剑,穿透了腹处,虽然没有当场丧命,不过却也是到了垂危灯灭之境。”

“如此啊,”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同时也知道了柳成此来禀述这个消息的目的。

柳成是不想他们家少爷会因为此事而有什么遗憾,同时地,他也想让他们家少爷借此卖给易和居与大宏商会一个天大的人情。有了这两大产业地照拂,日后柳府想做什么生意,定是会方便顺利上许多。只是,就是不知他们家少爷此次,愿不愿出手,救得桑。不过,依着他们家少爷的为人,这件事情,少爷应是不会袖手。

“可知现在任府,为桑姑娘诊治伤患者为谁?”深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轻声问道。

“回少爷,是去岁刚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太医张良栋,”见得柳一条如此相问,柳成便知道,他们家少爷,是打算出手了。脸上带着些许地喜意,柳成躬身回道:“不过这位张太医医术虽然高明,但是对这刀剑外伤,应也是没有太大把握。”

“行了,我知道了,晚一会儿我会到任府去走一趟,你先回去吧。”点了下头,柳一条轻声向柳成说道:“嗯,还有,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不过以后若是再有要事,直接派个伙计过来便是,你现在是得一醉的掌柜,平日里注意你的人,也不在少数。”

“是少爷,小人知道了!”弯身与少爷又是一礼,柳成转身退走,上了距此不远处地一辆马车,走了。

“张良栋?”柳一条微摇了摇头,对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既然能够入得太医署,在宫中执事,想来手下的医术也是不错,有他在,那桑一时半刻地,也不会有事,对于这些古代的老中医,柳一条在心底,一直都是不敢轻视,毕竟,若是没有那些开刀缝合的理念和手法,他一个半调子的兽医,便是跟人家提鞋,都是不配。这些自知之明,柳一条从来都不欠缺。

“老爷,您回啦?”听得门声,小依从里屋出来,见着是他们家老爷,忙着小步迎了上来。

“嗯,夫人,还有宝儿他们呢?”抬步进了堂屋,柳一条接过小依递上的毛巾,擦洗了一下手脸,见着媳妇儿与宝贝儿子都不在侧,便轻声开口向小依问道。

“回老爷,”接回柳一条用过递下的毛巾,小依轻声回道:“小少爷刚刚睡下,夫人现正在里屋陪着呢,小依这就去叫夫人出来,刚才夫人还有了吩咐过,老爷若是回来,就让小依去通禀一声呢。”

“不用了,正好我也想看看宝儿,顺便再换上一身干净些的衣裳,还是我过去吧。”出声止住小依,柳一条举步向里屋卧房走去。

“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张老先生莫怪!”撑袖提摆,上前与张良栋见礼,桑梓诚心言道。

张良栋在太医署,在宫中,或是名声不显,又或是医术稍逊,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医,在民间,在世俗之人的眼里,在同行之人地心中,那绝对是一种高高在上,臻至顶锋的存在,并不是谁都能请得起,也请得来的。

所以,在知晓了张良栋的身份后,刘先生退避不言,而桑梓,也不敢再对他瞧之不起,说起话,也万分地客气起来。

“无妨,桑公子也是担心令妹,情有可原,而且,没有十足的把握救治令妹,这也确是老夫学艺不精,”张良栋微摇了摇头,对桑梓刚才的言语并没有放在心上。

“少爷,桑小姐好像是,发热了”正说话间,一个弱弱地声音从榻前传来,正在侍候为桑擦洗脸面地丫环,摸着桑地前额,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时候,便是一个小丫环,也知道小姐发热,预示着什么。

“让老夫看看!”分开众人,张良栋迈步急走至榻前坐定,伸出两只枯瘦的手指探放于桑地脉门之处。任幽与桑梓两人,也都神色紧张地站立于张良栋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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