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之子曾这样评论老爸:“他像一头狮子抓住他所占领的各个国家,而对我,他的儿子,却一点也不给。”
【奥格斯堡战役】
国内安定了,国外的强大势力却狂风般刮来。凶悍的马扎尔人是长期困扰德意志的心腹大患,他们自从被赶到这块土地上,就对西欧进行了一系列毁灭性侵袭,令德意志贵族们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955年,嚣张至极的马扎尔竟然派出万余骑兵侵入巴伐利亚、士瓦本,此来的目的和以前一样,是来打劫的。当地军队抵挡不住,被杀得溃不成军,奥格斯堡(Augsburg)被包围。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奥格斯堡战役(Battle of Augsburg;也称作Battle of Lechfeld,莱希费尔德战役)的序曲。
告急的消息很快送到奥托面前,奥托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刚刚安定国内,现在又来了外敌。
庆幸的是,此时的德国已经不是捕鸟者亨在位时可比了。捕鸟者亨利时期,国家并不统一,他只能依靠自己的领地和兵力对付马扎尔人。为了抵挡马扎尔人,他在边境地区修筑了大量城堡,并训练了一支精锐骑兵。
一个意外的收获是,这支骑兵帮助奥托平定了德意志内乱,使那些目空一切的公爵们俯首称臣,王权集中在奥托手中。
正是这些前期工作,使原本四分五裂的德国空前壮大,也使它能够抵挡住这次马扎尔人发动的疯狂侵袭。
当时斯拉夫人在德国边境蠢蠢欲动,奥托必须留下大部分兵力看家护院。会兵的命令立刻下发到各个公国,就连藩属波希米亚也得到相同的命令。不久,包括王室在内,巴伐利亚、波希米亚等八支军队一万人马集合在一起。
德军的兵力和马扎尔相当,差别在于德军是清一色重骑兵,而马扎尔的是清一色轻骑兵。
955年8月10日,奥托指挥德军接近奥格斯堡时,与马扎尔人遭遇。波西米亚军队守护营地,其他军队排成一字长蛇。
马扎尔人素以凶猛、骠悍著称,但是自从入侵德国以来,他们连续作战,身心已经十分疲惫。此时正值酷夏,烈日炎炎,马扎尔骑兵们口干舌燥,他们下意识地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抬起头看看太阳,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又低下了头。他们本就累乏的身体在骄阳曝晒下,感觉更加沉重。
德军中一些部队都曾是马扎尔人的手下败将,可是奥托麾下的骑兵却是精锐之极,在长期与马扎尔人作战中百般磨练,对敌军相当熟悉,而且德军的士气不俗,誓有将敌人赶出国门之心,胜负在布阵的时候就已经初见分晓。
奥托两眼似电,目光锐利,他轻轻挥了挥手,身边竖起一面大旗,德军骑兵看到信号,如下山猛虎般冲向敌阵。霎时间,战场上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喊杀声直冲九霄。
马扎尔骑兵也闯出阵地,和生龙活虎的德军厮杀在一起。德军骑兵的攻势的确太猛,马扎尔骑兵死伤无数,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德军骑兵越战越勇,一番恶战,马扎尔人不敌,败下阵来。德军大获全胜,并且夺回了奥格斯堡。
这次失利只是马扎尔人厄运的开始,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死神已经开始抚摸他们的灵魂了。
马扎尔人撤退了,可是他们还会卷土重来,这是五十年来他们的一贯作法,不定期、不分时间的想来就来,拿西欧当成超市和电影院。
为了彻底歼灭这支马扎尔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奥托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那么下面的战术该是什么呢——切断敌军的退路。
第二天,当马扎尔人撤退到距奥格斯堡约6公里的莱希河(Lech)上游,正准备渡河的时候,他们发现德军已经在河右岸布开阵势,刀枪耀眼,盔明甲亮,旌旗随风扑喽喽作响。德军骑兵一个个目露凶光,为首一人头戴王冠,不是奥托,又是何人,他那炯炯放光的眼神似乎在说:“尔等还往哪里逃?”
马扎尔统帅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他违反常规地命令军队渡河强攻,企图冲到右岸,撕开一道缺口。马扎尔骑兵一个个挥着马刀,呐喊着冲入河中,马蹄在水中舞着步子,溅起无数水花。
骑兵作战靠的是机动性和冲击力,可是河水抵消了这两个优势,冲到右岸的马扎尔骑兵面临的只有两个字——死亡。
严阵以待的德军骑兵奋起抵抗,马扎尔骑兵损失惨重,在岸边和河里留下无数死尸,河水早已被染成红色,载着尸体漂向远方。
死神扳着手指头、脚趾头数着不断飞起的亡灵,“一个,两个,三个……太多了,数不过来,哇呀呀。”再给他一百只手、一百只脚恐怕也数不过来,他已经开始后悔安排这次人间惨剧了。
马扎尔统帅急得团团转,正面突击看来是没用,那就从侧翼偷袭吧。他派出一支部队,迂回渡河。
不久,这支骑兵落荒逃了回来。统帅泻了气,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德军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他叹了口气,继续指挥军队从正面进攻,怎么着也得杀出条血路,赶紧回家呀。
好一场厮杀,直杀到太阳落山,又从太阳落山杀至日上三竿,马扎尔人始终没能突破德军的防线。
曹刿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马扎尔人的士气该竭了,奥托怒吼一声,率领军队由防守转为反攻。马扎尔人哪能抵挡得住,迅速崩溃。再看战场上,脱缰马,落尘盔;折杆旗,残面盾;疯沙惊起漫乾坤,狂血怒飞结愁魂;十里白骨图哀怆,千万雄兵几人存。
万余马扎尔骑兵几乎被全部歼灭,奥托粉碎了马扎尔人西进的企图,从此解除了东部边陲的威胁,捍卫了德意志的完整,并使国土向东扩展。
奥托此役后名声大噪,威望如日中天,“奥托大帝”的称号也由此而来,他更被尊为“祖国之父”,真是了不起。
搞笑的是,马扎尔人没有地方可以四处恣意妄为,愣是被逼得从游牧改为定居,为四十五年后匈牙利王国的建立奠定基础,中世纪历史上能把一个游牧民族逼得定居下来,恐怕也只有奥托一个人。
奥格斯堡战役的意义还不仅于此,胜利后的奥托再无内忧外患,这使他能够腾出手来控制教皇国。
他缔造的神圣罗马帝国将在史书中留下辉煌的一页。
【谋局】
我上中学的时候,世界历史课上,老师津津有味地讲德国历史:
“德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三个帝国,名字分别用一、二、三,三个数字进行编号,第三帝国各位同学应该很熟悉,就是阿道夫&;#8226;希特勒建立的纳粹德国,那么第一帝国呢,名字叫‘神圣罗马帝国’……”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一个疑问:“德国和罗马有什么关系呢?好像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嘛。”
作为学生,有不会的问题应该主动请教老师才对,为了显得自己的知识水平不逊于班里学习好的同学,我就忍了,没好意思多问。考试的时候,相关的题目我答对了,这应该感谢应试教育时期的制胜法宝——死记硬背,这个问题却一直让我糊涂了很多年。
现在我就来解释一下德国和罗马究竟有什么渊源,其实这个问题在本书的前文早就有过涉及,我再来总结一下。
罗马有着璀璨的文化和光荣的历史,作为蛮族的日耳曼人要想得到广大罗马人的承认、得到基督徒们的支持、在政治上站稳脚跟,明正言顺地成为罗马帝国的继承人是达到这些目的的绝佳方法和捷径。
罗马教会在“罗马帝国有限公司”崩盘以后,急需找到新靠山,以保证自己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所以他们必须和西欧的新统治者——日耳曼人进行联合。
在所有日耳曼人建立的国家中,克洛维缔造的法兰克王国脱颖而出。就这样,两颗心碰在一起,撞出火花,久久不愿分开。
市场营销中有一个著名策略:胜招不如求势,求势不如谋局。
让我们看看古代欧洲人是怎么谋局的:
早期的法兰克人虽是未开化的蛮族,在政治道路上他们却妙手频出,令人佩服。
自从克洛维时代开始,法兰克王国就和罗马教会打得火热。到了查理曼,他更是被教皇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也被称为“神圣罗马皇帝”。
此后的法兰克统治者都只是称做“神圣罗马皇帝”,国家却不叫“神圣罗马帝国”。
德国脱胎于东法兰克王国,因此得到“神圣罗马皇帝”这个头衔自然是德国国王梦寐以求的。有了这个称号,德国称霸西欧的正统性就等于得到教廷的认可,罗马文明这盘大餐算是到嘴了,谋取这一称号的伟大任务落到了奥托身上。
【神圣罗马帝国】
当时的教皇是若望十二世(Pope John XII),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皇,继位时只有十八岁。
意大利国王贝伦加尔二世是个不识时务之徒,他早在多年前就臣服了首次攻入意大利的奥托。面对坐在教皇宝座上的小娃娃,他贪心顿起,想把罗马教会的财产纳入囊中,同时也想抑制不断在意大利中部扩张的教皇国。
面对意大利军的挑衅,朝不保夕的若望十二世只得求救于强大的德国,他许愿只要德军来援,就加冕奥托为“神圣罗马皇帝”。
奥托觊觎这个头衔很久了,听到教皇求救的消息,他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意大利军对付教皇国还行,对付如日中天的德国那是白瞎。连凶悍的马扎尔人都打跑了,还会怕你意大利人?没抵抗几下,贝伦加尔二世就被德军击败,一逃了之。
962年2月2日,罗马城圣彼得大教堂里,若望十二世加冕奥托为“神圣罗马皇帝”。
神圣罗马帝国(Holy Roman Empire;962—1806年)登上历史舞台,这就是德国历史上的第一帝国,它一直存活到1806年才宣告结束。1871年普鲁士统一德国后建立的“德意志帝国”被称作第二帝国。
神圣罗马帝国的国旗很有特点,奥托沿用罗马帝国的雄鹰标志,其国旗是一面绘有黑色雄鹰的黄旗,鹰的爪子是红色的。
现代德国国旗上的黑、红、黄三色正是取自神圣罗马帝国国旗上的颜色。
为了不致混淆,后文用“德国”这个名字代替“神圣罗马帝国”。
【君权和神权之争】
加冕后的第11天,奥托就和教皇签署著名的《奥托特权协定》,从而确定了皇帝是教皇,乃至所有罗马人的保护者,相应的,教皇绝对效忠皇帝,教皇的人选由皇帝决定。
就这样,君权和神权紧紧搂抱在一起,欢快地跳起探戈。在欢快的乐曲声中,奥托和若望十二世的舞蹈跳得并不怎么合拍。
从《奥托特权协定》中我们可以看出,君权明显高于神权。威风不可一世的奥托开始对教皇的行为指指点点,若望十二世和贝伦加尔二世一样,也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他对奥托的“敦敦教导”心生厌烦,感觉自己是前门趋狼、后门进虎,于是他乘着老虎回德国的机会,把皇位转给了恶狼贝伦加尔二世。
奥托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让人在眼皮底下捣鬼。面对奥托的讨逆,若望十二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收拾收拾细软逃之夭夭。
963年,奥托主持召开宗教大会,批斗若望十二世。虽然批斗对象不在现场,可还是被搞得声名狼藉。大会上,很多证人出庭作证,拿出证据指证若望十二世的种种劣行,有的更应该说是兽行。
“教皇若望卖官鬻爵,出售神职。”宣读罪状的神职人员大声诵道。
台下一片嘘声。
“教皇若望和多名女子有染,包括他父亲的情妇,还有他的两个姐姐。”
台下一片哗然。
“教皇若望弄瞎了自己精神导师的眼睛。”
台下一片惊叫。
“教皇若望……竟然……阉割了一名红衣主教!”
台下一片寂静。与会者各个捂着嘴巴,诧异地发不出声音来,有的更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子,表示对教皇行为的惊愕:这是教皇吗,简直是畜牲。
意犹未尽的奥托又写信敦促若望十二世回罗马城,若望十二世自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又不愿回去送死,便写信警告那些站在奥托一边的主教,如果他们任意妄为,就把他们逐出教会。
若望十二世果然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事到如今,自己和丧家之犬无异,还想发号施令,谁还肯听他的。主教们宣布除非他返回罗马城,否则被赶出教会的将是他自己。若望十二世对这个最后通牒置之不理,结果他被扫地出门。
其实奥托在这场斗争中稳操胜券,所有的一切只是在作戏,目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把政敌赶下台。不过,这也拉开了此后德国历代帝王和教皇长期斗争的序幕。
新教皇利奥八世(Pope Leo VIII)被奥托拥立登基,可是罗马人对利奥八世担任教皇非常不满,也厌恶奥托这个外国佬干预国政。
奥托刚回德国,若望十二世就返回罗马城。曾经反对他的主教们遭了殃,有的被割去舌头,有的被砍掉双手,有的被痛施鞭刑,被打得皮开肉绽,欲活不成、欲死不能。若望十二世的残酷手段与还乡团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利奥八世闻风逃走,不久便得到自己被逐出教会的消息。
【不知死活的若望十二世】
若望十二世重新坐上教皇的宝座,可是他色性不改,继续和年轻漂亮的女子缠绵。
教皇作为上帝在人间的使者,魅力相当高,很多有夫之妇主动投怀送抱,这令若望十二世*万分。
一个气愤填膺的丈夫找到若望十二世,揪着衣领子要揍他。若望十二世还挺横,说你丫松手。这个掉进醋坛子里腌了半年的丈夫大怒道,我揍你丫的。他挥起拳头便打,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哎吆哎吆”若望十二世和着拳头的节拍不断喊着劳动号子。三天后,饱尝老拳的若望十二世一命呜乎,做他的*鬼去了。
有趣的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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