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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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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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蓝知道有些事情需要说出来,才能得到发泄。于是,走过去,配合着元魍,问道:“你在想什么?”

元魍依旧盯着地上,半晌才道:“我在想,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到,如果我身上并没有继承到血无衣那么深的功力,你现在是不是就会躺在这里,你今天是不是又会再一次离开我。”

金蓝道:“所以,这些只是如果。而事实是,你一定会接住我,我一定能够活得好好的。”

元魍抬起头来,不知是月光朦胧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金蓝竟然又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属于十岁小皇子的哀伤来。

“你让我不要伤害自己,可你自己却一直如此,以前就是,现在亦然。你为了我,弄坏了自己的身子,你为了我,总是将自己置于各种危险境地里。我以为终于能让你安稳下来了,可如今你依然为了我,差点送命……金蓝,我怕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我不想总是做那个被留下来的人。所以下次,你如果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能把我一起带走吗?”

金蓝心脏猛得一颤,这个自她复生后就被两人刻意遗忘的话题,终于又被重新提了出来。

今天的事情大约真的刺激到了元魍的神经,横在他心上的那根刺终于又狠狠得戳了下他的心肺。

看到金蓝从山顶坠下的瞬间,那股恐惧与窒息感,差点逼得元魍再也呼吸不上来。

就在那时,他想起了金蓝曾经告诫过他的一句话,不要把自己当做铁人。

他想,金蓝说得对,他确实不是铁人,如果再经历一次天崩地裂般的绝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想,他会活活痛死。

金蓝望着眼前人,只觉又难受,又庆幸。

难受的是,这个世界上,向来是留下来的比先走的更伤痛,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给她最不想伤害的人造成了那么深的伤痛。

庆幸的是,只要小四还愿意向她敞开心扉,那她就有机会拔掉深埋在两人之间的那根硬刺。

她想,她与小四之间应该还有好些年岁,可以用来弥补,可以用来爱他,可以用来带他走出深渊。

金蓝踮起脚尖,一口咬上了元魍的薄唇:“是我错了。以后,为了你,我做事之前都会好好考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下来。”

元魍紧紧抱住身前的人儿。

长袍覆地。

天为盖,地为庐,演绎着亘古最美丽的情事。

一抹红衣在山顶翩跹飞过,血无衣撇了撇嘴,难得得对搅了自己赏月兴致的两人没有追究。

他抬头望天——

草原上的夜空仿佛比其他地方更接近大地,月牙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中天,繁星点点,同远方的灯火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他想,这锦绣河山天地万象,说不定真的美不过那个叫zuo“爱”的东西。



044七月鬼节

不知道元魍同明珠谈了哪些内容,总之,结果达到了金蓝预期的目标。

明珠退下家主之位,内部家族进行大规模分家,各个分支自成一系。

帝王为赏明家多年护国之功,给明家各个分支都在草原上划分出了封地,自主统治,将明家的势力瓜分殆尽。

——虽然明面上元魍并没有剥夺一丝一毫明家原先的土地跟势力,但是,是人总会有私心与私欲。只要将明家整体势力打成散沙,重新组合,那么就不怕这些人再拧成一股绳了。而结果就会是,在一定时期内,这群人会为了自己嫡亲家族,同其他势力形成一个链条,互相牵制。

也许多年以后,会有人重新整合明家各部,但是最起码,现在,这草原一霸的势力算是瓦解掉了。

元魍只希望在他同金蓝在位的时候,明家不要跑出来闹事、扰了金蓝清净就好;金蓝只希望元魍在后世风评中留下个好名声、不要因明家之事前功尽弃就行了。

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后代子孙去烦恼吧。

反正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大舆皇朝也要翻天了呢,谁说得准呢?

至此,此事算是彻底解决。

金蓝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好好享受她的北国之旅。

只是,就在这时,京都白洛的一封来信却打破了她平静的旅行。



顶着烈日,金蓝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抬头看那明显还有很长才能到尽头的石阶,忍不住吐槽道:“咱们是来北巡旅游的,为什么路线会偏那么远,我们要往山上和尚庙去?”顿了顿,又道,“虽然咱们之前比赛了一场爬山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一直登高啊。”

——接到白洛的信后,元魍明显就变得很不正常了,对金蓝的看顾等级也是直线上升,只差把淳于太医十二个时辰都绑在金蓝要带上了。

虽然元魍把信藏了起来,但是金蓝还是偷偷瞧到了。

白洛信上的意思是,中元节将至,那一天是能将天地人三界连结起来的特殊日子,皇后娘娘体格与经历十分特殊,只怕那一天会出意外。

金蓝虽然觉得白洛纯属杞人忧天,她既已将元神化作灵魂,寄身于这具躯体中,那么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她都是脱离不出这具躯壳的桎梏的。

难道白洛觉得灵魂进出身躯是如同穿脱衣服那么方便的事吗?

虽然她是上神,也总得按照规则行事。她进入这具身体时,是采用灵魂复生的方法,也就是身体与灵魂联合成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只要在这身体里一天,就只是人而已,所以,作为上神的那些法术,她自然也是使不出来的。

这种“复生”并不像简单的“附身”一般,附身则是灵魂与身体永远不会契合,身体也只能利用很短的时间,灵魂就必须得出来。

她是抱着同元魍度过一生的想法回来的,她觉得白洛的顾虑自然没有道理。

更何况,既然她已经觉醒,那么鬼差们断不会不长眼到来勾她魂魄的。

虽然地府那些手下们有点不靠谱,说话喜欢夸张些,但对鬼差们眼力劲儿这种自信,金蓝还是有的。

可是,金蓝的这种想法又不好与元魍明说——她可以肆无忌惮得同元魍谈她的前世,却无法同他说出自己是上神的事实,因为天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让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即使金蓝觉得这条规矩十分之莫名其妙,但是同天界千千万万条更加不可理喻的条文比起来,这个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金蓝一直觉得,天界就是那么无聊无趣还限制人自由发展的地方。

当然,这些是题wai话,暂且不提。

只说金蓝不能提自己的身份,自然没有充足的理由让元魍相信自己不会出事。

为了让元魍安心,她不得不同意来庙里进香。

刘全在旁边告诉金蓝:“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和尚庙。听陛下说,那镶天宫是京都祖庙前身,很多草原高僧都是在那里羽化升仙的,宫里的舍利塔下更是曾经镇压了许多妖魔。咱们到草原来一次,不到镶天宫走走,真的会是遗憾。”

金蓝看了他一眼。

虽然刘全表面上一副高兴的模样,但金蓝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了异样。

——因为异常的兴奋往往就代表了欲盖弥彰。

金蓝心想,刘全应该也看过白洛那封信了吧,所以,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劝慰她,也在劝慰他自己。

原来,所有人都在因为她惶然。

类似的话元魍同雪莱也说过,但是金蓝知道,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说法。其实,他们是来这寺庙里寻找高僧为她加持护法,度过七月鬼节的。

金蓝心里默默叹息着,也不再说什么,只悄悄扶了扶酸软的脚踝。

再抬头时,她只觉天旋地转了下,然后,她就稳稳得落到了某人宽阔的怀抱里。

后面还跟着两列长长的护卫军,纵然是金蓝,也被人免费观赏得不好意思了,小声道:“放我下来。皇帝这样抱着女人,会损折威严的。”

元魍冷眼往后一扫。

所有人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全都当自己是瞎子了。

元魍很满意:“妻子脚疼,丈夫抱着妻子走路,是理所当然之事,无关威严。”

金蓝不自觉就笑了起来:自己这般小小的一个动作都被人关注在了心里,这种时刻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比白小九珍藏的桃花酿,还要甜。

045…046 延嗣篇(12)

七月十五,镶天宫。残颚疈晓

帝后临驾,对于这座千年古刹来说,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皇帝陛下是带着厚望来的。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帝后二人的房间外头就团团围坐了上百个据说道行极深的喇嘛僧人,道念大如来咒,连膳食都没进,一直到了晚上。

金蓝脑仁儿都被念得疼了,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好像一行行金色佛偈从眼前飘过。

不止是僧人,符昊、蒙仲等人也都是高度紧张,比平常巡视的密度更加大了。

屋内,元魍跟雪莱,对于金蓝的关注度那就更不用提了。就算金蓝闭目养神一会儿,这两个,也总是探手到金蓝鼻下,试探她是否还有呼吸。

金蓝咬咬牙,忍了,只要把这一天过去了,安下了她家小四的心,就好了。

总算一天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雪莱伺候好金蓝梳洗完毕,便把空间留给了帝后二人。

金蓝躺在床上,朝元魍道:“叫外面的大师们都散了吧,他们都念了一天经了,看上去挺累的。”

元魍坐在书案前,就着灯光拿起一本册子准备看:“祈福要祈满一天一夜才有效果,你别管了,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休息。”

——为了不让金蓝担心,元魍只说外头那些僧人不过来为帝后祈福,并不说他们是来护法驱鬼的。

金蓝心里一清二楚,但她也不道破这谎言,又问:“你还不休息吗?”

元魍道:“京里来了加急折子,我先看完,明天就可以让人送回去了。你先睡吧。”

金蓝再看一眼元魍放在桌旁的大刀。

——什么时候看折子也需要把刀放在一旁了?

而且,她没看错的话,这刀是头一天到镶天宫时,主持给他们参观的镇宫之宝,斩鬼刀。

当日主持是怎么说的?

他说,陛下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若是配上斩鬼刀,那就是神鬼莫近的。

什么时候,小四把这镶天宫的镇宫之宝给索要过来了?

或者,他是以什么代价同镶天宫交换了这个宝贝?

虽然具体内容金蓝不可得知,但大体情况,金蓝大约也是能够猜到的。

对于她的事,小四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应该是听信了那主持的言论,准备今夜守她一夜,为她驱赶鬼神了。

金蓝心里叹了一声,只得道一声:“那你早些休息,别看得太晚。”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元魍回头凝视了金蓝后脑勺一会儿,才轻轻走了过去,替她盖上两层薄被。

虽然天气暖了,但草原上的天气古怪得很,白天热得仿佛要化成一滩水,可晚上却会冷得让人发抖,不熟悉这里天气的人很容易就病倒。

元魍忍不住又将指腹至于金蓝人中之上——还有呼吸……

元魍不动声色得回了书桌,右手紧紧按了按桌边上的斩鬼刀。

金蓝背对着元魍睁开了眼睛,一时间又想叹气。

窗外天边,黑云一朵朵在茫茫的天际里浮动。

镶天宫的夜里,依旧充斥着僧人们那不带任何感qing色彩的喃喃佛咒。

金蓝以为这一夜自己一定不能好眠,但她听着满耳灌入的经偈,居然慢慢就被催眠了起来,眼皮子突然就重得抬不起来。

浑身虽然感觉疲惫,但似乎又有一种飘上浮云的轻快之感。

忽然间,金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伸出手,想要呼喊桌旁的元魍。

只是手掌伸到元魍肩上时,居然就那么直直得穿透了他的肩膀去。

金蓝扶额:还真的离魂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时辰:子时。

子时鬼门开,看来确实是地府动了手脚。

她还没完全想明白时,就听耳旁有急鼓响起,然后金蓝就感觉到自己身子直直下沉了去。



桌上的灯火突然闪烁了一下,元魍猛得抬眼。

他心里一跳,拿起斩鬼刀,就奔到床旁,探向金蓝鼻息——没事儿,原来是自己太紧张了,刚刚应该只是风吹烛动罢了。

元魍这才松了口气,又悄悄回来坐好。



046生死门前

生死门。

地府第一道关卡。

外面是生,往里走,便是死。

远远得,金蓝就看到了门外坐着两樽大神,一左一右,分坐两旁,女的如花似玉,男的如狼似虎。

总之,是狼豺虎豹,极其般配的一对。

因了这一对莫名人士挡在门口,以至于鬼差们进进出出似乎比平时都规矩了很多,有的甚至还是战战兢兢着。

金蓝眼尖,她一眼就瞧出了这二位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她阎王殿的龙椅。

她嘴角抽搐,走近了去,问道:“你俩这是到我地府打劫来了?劫什么东西不好,抢两把椅子,会不会太没追求了?”

——这两个,跑来充当地府门神的,正是金蓝老友,归崖庄的白小九夫妇。

白小九虚心请教:“那你觉得我应该抢劫什么?抢你们地府的鬼么?”

金蓝告诉她:“我不介意,就算你把小阎抢去当你的压寨夫君,我也一定会附赠嫁妆的。”

——阎罗殿上,阎王猛得打了个大喷嚏,口水喷了对面的判官一脸。

判官面无表情得捻起阎王的袖子,把脸擦干净后,慢慢开口道:“大人,你别以为用打喷嚏就可以转移视线。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讲清楚,王上去了哪里?那些公文,没有王上私印加盖,根本不能传发下去。王上下界玩耍,你给她打掩护不要紧,但是能不能请你让她回来处理下公事。她再不回来,到时候误了生死大事,是要被天上那位责罚的。”

阎王冷汗淋漓:他觉得自己这个阎王当得真是窝囊,顶头上司是个不靠谱的,自己不仅要为她公务上操心,还要操持她的私事不说,下属们又是一个个极具个性极富主张的,他一个人夹在中间,真是难做啊。

阎王抹把额角的汗,道:“你不用担心,那些公文明天就能处理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判官厉眼扫一圈阎王殿,再问:“你的龙椅呢?不会赌输了被抵押了吧?”

阎王满脸的黑线:“喂喂你不要把牛头马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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