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想打扰别人的好梦。”
吴邪听完胖子的解释,只能喟叹一声奇葩。
当天夜里,胖子的呼噜打得震天响,吴邪躺在他旁边,眼睛睁着,呆滞的望着一片黑暗,一动不动。手里抓着自己的手机,等待到底会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等了大概有三个小时多的样子,当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他的手机亮了一下。吴邪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一边在心中祈祷不是发来的他手机欠费停机的短信,一边给手机解锁。
来了一条短信,“张起灵”三个字静静的悬浮在屏幕里。
吴邪几乎要热泪盈眶,这说明什么,说明胖子说对了,所谓静音,真是只是让他把手机静音而已。
他迅速点开短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别惊动其他人,出来。”
吴邪的呼吸一滞,这是什么意思?发短信的人能看见他?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短信。胖子睡的很熟,潘子左边的睡袋里,黑瞎子在潘子后面的睡袋里,阿宁的睡袋在黑眼镜的右边。除了守夜的,周围人都应该睡觉了。
吴邪把衣服穿好,悄悄从帐篷里钻出来,守夜人已经睡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或是什么的。他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依旧是一条短信:“往东南方走。”
吴邪看向东南方,那儿是由这儿进入这座山峰内部的一个方向,现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真切,接着稀薄的星光,隐约间能看到树木阴森森的影子。
我应该去。吴邪想,他现在真的应该去。不能再犹豫了,死了就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这里,吴大学生觉得自己有骨气多了。
他顺着手机短信给他的提示,一点一点的走进深山。说不好怕其实是假的,周围都是从来没有经受过人来访的处丨女地,在冰冷寒冷的夜里,他一个人,手里抓着个手机,孤零零的走在这个可能有狼有虎有豹子的地方。如果是半年前告诉他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短信,做到这种地步。
他敢保证,如果下一条短信是“哈哈哈怎么样上当了吧哎呀真上当了你就太蠢了”这样的话,吴邪现在就从口袋里把闷油瓶的那把小匕首拿出来自杀。不过,幸好给他发短信的人体谅到了他的感受,除了给他指路,偶尔还会加一句“你很快就能到了”这样的话。
——你很快就能到了。到哪里?怎么到?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吴邪听从这条短信,孤身一人上路的时候,他就应该有落入像现在这样这么被动的局面的觉悟。可以说,吴邪现在的精神寄托就是给他发短信的人,无论那人是谁。
一路都走得磕磕绊绊,没有光的情况下,走在这样的山地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好歹没发生他不小心从石块上掉下去这样的事。再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吴邪又收到一条短信:“被发现了,跑。”
吴邪一看到这几个字,整个心都乱了。一番夜路走下来,他的精神已经处于极致绷紧的状态,当大脑理解了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以后,没有任何迟疑的进行了这项任务,跑!
但当时他处在的地方非常不适合他跑。他已经走了许久了,面前不到十米开外就是一个深谷,而且入口树木茂密,藤蔓交缠,非常凌乱。吴邪慌不择路——应该说他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疯了一样的冲到了深谷入口,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踩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唔——”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子:
话说某天闷油瓶跟吴邪在一起以后,两人刚开始的蜜月度得非常愉快。但是慢慢的吴邪发现一个问题,闷油瓶非常喜欢咬他,而且屡教不改。本来在情人身上留下痕迹也算是一个情趣,但是太多就不好玩了。吴邪苦口婆心的劝,丝毫没有作用。一次,他醉酒后把这事告诉了胖子,胖子沉吟片刻,说:“这大概是‘张起灵到此一游’的意思。”【其实我是毁段子手,任何有趣的段子到我这里被我写出来就变成了干巴巴的……】
下一章有小哥,有吻戏,但是上次有一次章节被锁了,蠢作者害怕这次也被锁,所以要看的人明早上趁早看【当然不被锁起来最好】
☆、山洞
吴邪在把手机静音后的那个夜晚,接到了一个短信,他遵循短信的指示一个人行走在荒山野林中,寒风瑟瑟,摧枯拉朽。短信提示他现在被人发现了,让他快跑。他处于极度的惊恐中,一时无法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执行这条信息,结果一脚踩空,滑下深谷。
他的尖叫被一只手生生堵回了咽喉,有人一把拽住他的帽子,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搂在怀里。松开他的帽子,从他的口袋里摸出那把小黑匕首,狠狠地用力插丨进崖壁中。两个人的重力太大,小黑匕首在崖壁里滑了有是十余米,才让他们悬浮在半空。
吴邪已经吓呆了,现在是凌晨的一点多,他,还有一个他看不见脸的人,悬浮在半空里,距离平地还有三十米的高度,唯一的着力点是那把插丨在崖壁里的匕首。
三十米是多高?接近十层楼的高度。更何况下面还不是平地,谁知道这样掉下去会不会被树枝戳成筛子。他在那人怀里艰难的喘气,两人距离的很近,吴邪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的下巴。但是他不能抬头,他害怕自己一动,两个人就要掉下去。
那人知道吴邪的顾虑,他的手往下滑,摸到吴邪的大腿处,把吴邪的两腿分开,然后一脚蹬在崖壁上,让吴邪骑坐在他的腿上。
吴邪被他这一番动作弄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接着微弱的光,吴邪略微有些近视,眯着眼睛尽力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那人却毫无顾虑的俯身,狠狠地咬住吴邪的嘴唇。
有些好笑的是,当四瓣嘴唇胶在一起的时候,吴邪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人是闷油瓶。确定了他是谁,吴邪放心多了。他以为闷油瓶是想跟他说话,但是天太黑看不到他的耳朵在哪里,因此就只是推了推他。闷油瓶丝毫不见收敛,他干脆放开抱在吴邪腰间的手,一只手里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按住吴邪的后脑,更加用力的亲吻。
吴邪瞬间就理解了,闷油瓶刚才亲上来的动作,不是因为要跟他说话,而是他本来就准备亲上来。他原先就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此刻更加不敢了。他害怕自己跟闷油瓶掉下去,但是更害怕闷油瓶一个人掉下去。即使是半空里天气寒冷也无法阻挡他的脸部温度升高,他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心里是觉得有点别扭的。虽然……他本质上不是非常拒绝这份亲昵。
原因真是太容易猜了,吴邪原本以为闷油瓶看到照片后不辞而别,打得是再也不见的念头。当他在心里的到这个猜测后痛彻心扉,如今闷油瓶又回来了,虽然他回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让吴邪非常不悦,但是比起当时的悲痛,跟闷油瓶接吻更容易接受一点。
反正都是大男人嘛……吴邪想,说不定闷油瓶这段时间去了什么非常开放的地方,那儿人的见面礼都是接吻呢?
他轻而易举的撬开吴邪的牙关,舌头迅速钻进去,找到了吴邪的舌头,两人纠缠在一起。吴邪明摆的是不乐意,他不断的躲避,闷油瓶这个人,无论是身手,又或者是舌头,都非常灵活。吴邪躲避不过,心想你不就是要亲吗,亲完赶紧了事,他们悬在半空呢,掉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反抗了,虽然也没有迎合,口腔里满是闷油瓶清冽而熟悉的气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让他迅速安心。他跟闷油瓶缠在一起,呼吸交叠,气促的吞咽。吴邪渐渐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轻轻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示意他放开。闷油瓶含住吴邪的舌头,轻轻咬了咬,放开他的嘴唇。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吴邪的嘴唇上面泛着的水光,这都是他们刚才留下来的痕迹。闷油瓶很满意。
吴邪问他:“小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仔仔细细的往下放看了一会:“你踩着我的腿,先抓住石块,稳住你自己。”吴邪一听,连忙照做。没了吴邪的体重,闷油瓶的动作的确灵巧了许多,他抓住旁边依旧还是绿色的藤蔓迅速滑下去,吴邪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周围是一片寂静。
闷油瓶的体温随风散去,吴邪抓着石块,攀附在崖壁上,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刚才的种种都是自己的错觉。闷油瓶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里过,这些都不过是他不小心坠下悬崖产生的幻觉而已。
他这份迟疑没有持续太久,闷油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吴邪,跳下来。”
草,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吴邪只能根据闷油瓶声音传来的方向推测出他现在在哪个方位,他触目都是黑色,祁连的荒山中没有任何人类涉足的痕迹,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灯光。今天夜里乌云补天,甚至连星星都是稀稀落落的几颗,吴邪什么都看不到,包括树木的阴影。
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他在这个时候也早已没了别的选择。他紧紧咬了咬牙,低低地叫了一声:“小哥?”对方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稳定人心的笃定与抚平波澜的淡定:“吴邪,下来。”吴邪眼睛一闭,做了个深呼吸,从上方跳了下去。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吴邪几乎在这一个都想笑了。他感觉此情此景,就好像是他准备跟闷油瓶私奔一样,在漆黑夜幕的掩盖下,吴小三爷与哑巴张爪子拉着爪子一起从崖上跳下去,身影迅速遁形。
日他奶奶的,他想,我要是残了,闷油瓶必须照顾我一辈子。
闷油瓶准确的把吴邪接住了,他们抱了个满怀,闷油瓶抱着他转了几个圈,缓解掉从高空跳下带来的冲击力,然后顺势倒在地上。吴邪趴在他身上,缓了一会,听着闷油瓶急促的心跳,缓缓的骂了一声:“你叫我出来,就不能用一个正常一点的方法吗?”
闷油瓶说:“不是我叫你出来的。”
吴邪一怔:“镜子上的号码不是你留的?”闷油瓶沉默了一下,才说:“‘回去’这张字条是我留的,但是号码不是我留的。”吴邪问:“谁留的号码?”
闷油瓶:“我不知道。”
吴邪从他身上爬起来:“小哥,你不应该让我回去。不对,应该是你来这里的时候,就应该给我说一声的。我在心里一直把把你当朋友,虽然你有可能觉得我配不上……”他看了一眼闷油瓶所在的方向,“好吧,我的确是不够格,我知道我的身手不好,我会拖后腿,我会碍事,有时候还得让你们照顾分心。但是小哥,我至少在某些方面可以帮你一点。你看,你帮了我那么多,你替我保住了蛇眉铜鱼,冲着这一点,我也要跟你说一声谢谢。你可以帮我,同时,也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闷油瓶叹气:“你该回去。”
吴邪说:“更何况我这次来这里不仅只有你的事。小哥,蛇眉铜鱼指示藏宝图就在这里,我觉得这些都有联系,你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完成这么多事,我们应该在一起。你觉得呢?”
闷油瓶静默了一下,他的手在黑暗中紧紧握拳,嘴唇无压抑的上扬:“你说的对,我们是应该在一起。”吴邪没把这句话往深处想,他认为这是闷油瓶同意了他的想法:“那小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胖子和潘子还在上面,你出去这几天有没有找到什么?”
闷油瓶起来,坐到吴邪旁边:“我看到了那张照片,吴邪,你应该告诉我的。”吴邪语塞:“对不起,小哥。”
“你那天走了以后,黑瞎子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你从地下室里一共带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是笔记本,还有一样是照片。我只看到了笔记,没看到照片。我在你房间找了一会,最后找到了它。那张照片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吧。”
吴邪点头:“嗯。”
“我不知道照片上的是谁,但是我可以确定,吴邪,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没有失忆过,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的事,虽然我不喜欢提,但这不代表我以前的事都跟云烟一样的模糊不清,相反,我的记忆非常清楚。我记得我第一次用刀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动枪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完成任务是什么时候……”他仔细的观察吴邪的表情,发现他只有认真倾听,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或者是憎恶,又或者是恐惧,才继续讲下去,“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黑瞎子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脱离家庭独立门户是什么时候,我记得我中弹是什么时候,我记得我被陈皮阿四救是什么时候,我还记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闷油瓶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急促,吴邪一怔,他还没会过意来,闷油瓶已经握住了他的肩膀,抱着他,跟他说:“我是一个孤儿,我找不到与这个世界的任何联系。除了你,吴邪,除了你身边,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喜欢停留的地方。”
吴邪听得毛骨悚然。如果他是一个女孩,听到闷油瓶这样的真情告白,肯定已经哭倒在他怀里并且说:“我也是。”但是他是个男的,并且,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男,他对此从来没有怀疑过。昨天夜里黑瞎子那样对待他够他喝一壶的了,闷油瓶最开始的亲吻他刻意忽略这里面的深意,虽然他是非常担忧闷油瓶,担心与他分离,与他后会无期,但是他认为,这是正常的,是出于对兄弟的关心。
如今闷油瓶丝毫不给他回避躲藏的机会,在这个略微潮湿的,冰寒的山洞里,黑魆魆的,周围悄无人声,他直接向吴邪吐露自己的心迹,吴邪完全不知所措:“……那个,小哥,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的,你放心。”
闷油瓶眼里不知闪过了什么意味的光芒,他的气息缓缓地逼近吴邪的脸庞:“吴邪,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嗯?”
最后一声“嗯?”,直接让吴邪的汗毛倒立,他僵着脖子,一动不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石化一样。他在黑暗中听到了闷油瓶低低地一声笑,非但没有产生“太好了他笑了看来他在跟我开玩笑”的想法,反而心里大呼一声:“呜呼哀哉!”
对方温柔的含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