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沉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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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沉醉又何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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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文俊这会儿也不说话了,似乎没料到自己嘴里的“婊子”最终竟会饶他性命,一时怔住。
              凌文湖似乎清醒了许多,缓缓说道:“公子……公子就这麽一个弟弟,咳……大……大哥……”
              
              萧怀瑜眼中有泪:“大哥在这儿,你别著急,慢慢说!”
              
              凌文湖睁大眼:“凌……凌家只剩……咳……只剩这一条根……别……别杀他……不能……不能让凌家绝後。”他拼尽全力说出这番话,眼前顿时黑漆漆一片,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萧怀瑜骇极:“小湖……小湖……”
              
              苏清岚只觉眼中一阵酸涩,仰面向天,硬生生逼回眼泪,不解气地将凌文俊一脚踹翻:“畜生!”
              
              与萧怀瑜同来此地之人乃是医术超绝的神医之女宣晓莲,自现身後一直半跪在凌文湖身边替他把脉,此时低声道:“殿下休惊,凌大人气急攻心,情绪起伏过大,血气不调以致呕血昏迷,并没有性命之忧。”她皱著眉,心里清楚凌文湖的情况相当糟糕,但这会儿却是不敢吐露半句。一个凌文湖已经够呛了,若再引得萧怀瑜心焦犯病,那可真要乱了套了。
              
              萧怀瑜对她的医术十分了解,听得凌文湖没有生命危险,也便信了。挥挥手,一名黑羽士霎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王爷。”
              
              苏清岚一见这位身穿黑衣、後背上绣著孔雀羽毛的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几日看守探花府的竟是瑜王手下,只不知瑜王怎会网罗到这麽多武功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
              
              萧怀瑜阴森森地吩咐:“小湖不愿杀他,本王便留他一条狗命。你们把他带走,记住,拔了他的舌头,挑断他的手脚筋,关起来,让他终身不能说话不能行走。另外……”该死的混蛋,居然敢骂他的小湖作婊子,依他的性子,应该将其零碎活剐方才解恨:“配个女人给他……”小湖说不能让凌家绝後:“日後只要生下一儿半女,便把夫妻俩宰了,孩子送别处抚养。”
              
              苏清岚全身打了个寒噤,从未想到温文尔雅的瑜王居然还有如此狠毒的一面。他瞧瞧昏迷不醒的凌文湖,不知为何,心里忐忑难安,总觉得任凌文湖与萧怀瑜在一起似乎十分不妥。
              
              两名黑羽士拖走了狂呼滥叫的凌文俊,又出来两个人收拾处理地上梁殊的尸体。苏清岚目瞪口呆地怔怔望著,喃喃道:“你……你们怎麽会……”
              
              萧怀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吝解释:“小湖膳後说什麽出来走走,本王见他神色不对,放心不下,所以带人随後跟著。若非本王为你们押後,你以为劫天牢有那麽容易?”
              
              苏清岚自认安排得妥当,听得这话,颇有几分不服气:“你……”
              
              萧怀瑜不让他开口:“你将所有的人都迷昏了,这招是好,却没想到今晚有人当值迟到,本王的人在後头替你收拾了,你们才能顺利地把人劫出来。而且,天牢骤失重犯,必将惊动朝廷,本王自要安排一番,弄两具尸体冒充才得妥当。不过……”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今日才明白其中原委……”想起前些天一直猜不透凌文湖为何搀和两王之间的夺位之争,如今总算是明了了。小湖心地善良,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梁殊与凌文俊二人,其它的,譬如太子,譬如瑛王,俱都有惊无险……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太明朗,需得问个清楚:“我听说,梁殊是你亲自带人抓捕?”
              
              苏清岚沈默半晌,缓缓道:“你不用问了。瑛王与梁殊之间的争斗都是小湖与我挑起来的,小湖出主意,我负责动手。自他救了你,太子便找上门来,这一年,小湖一直周旋於瑛王与太子之间,为的就是今日。”
              
              萧怀瑜点点头,心中已理清了思绪,不由感慨万千。原来我的小湖竟是个小傻瓜,若早些告诉我实情,也不必吃这麽多苦。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凌文湖大仇得报,似乎放下了心事,直睡到三日後的晚间方才醒转,醒来时萧怀瑜躺在他身旁,却并未睡著,睁大双眼默默地凝视著他。
              
              苏清岚原本决定等凌文湖大仇得报,便带他与小晏离开京城返回流云山庄,谁知中途冒出个狐狸似的萧怀瑜,而瑜王也一反其温文的假现,一两日的时间内便让流云山庄庄主充分地认识到这位皇子的狡猾与蛮横。苏清岚是个识时务的人,争理争不过萧怀瑜,打斗又打不过黑羽士,只得暂时忍气吞声,心下却是万般不舍千般不愿,索性也不离京了,回到榜眼府中,准备谋定而後动,盘算著逮个机会避开萧怀瑜将凌文湖带走。
              
              第二日,刑部尚书上折请罪,言梁殊、凌文俊二人在牢中畏罪自裁,刑部怠职,求圣上降罪。
              
              皇帝已从黑羽士手中收到了萧怀瑜的亲笔信,心中有数,随便罚了刑部一干人等三个月的俸禄,不了了之。
              
              凌文湖昏睡时,宣晓莲左思右想,终於对萧怀瑜说了实话,瑜王怔忡半晌,颓然问道:“可有什麽好办法?”
              
              宣晓莲诚实地摇头:“旧伤新伤累累,况他五内郁积,肺腑早已不堪重负,要想根除实是不易。如今尚能支持,待年过而立,若是一并发作,立时便会要了他的命。”
              
              萧怀瑜捏著茶盅的一只手青筋暴起:“你……难道要我看著他等死?”
              
              宣晓莲垂眸沈思片刻,缓缓道:“他现在还年轻,或许可以……只要殿下忍心……”
              
              萧怀瑜“腾”地立起:“有办法吗?”
              
              宣晓莲仔细地想著:“这个法子有些冒险……”记得父亲的手札中曾提过这种治疗方法,但是……
              
              风鸣络纬,愁人难睡。萧怀瑜觉得今年的夏日来得实在是太晚,这样的天气,居然又起了狂风,一场暴雨,搅得他原本烦乱的心情更加抑郁。宣晓莲怕他情绪不稳诱发固疾,早早监督他喝了药,见他确实无碍方才放心离去。
              
              萧怀瑜人是躺著,身上被子盖得也很暖和,怀中又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如此称意舒适,却偏偏怎麽也睡不著。
              
              窗外“!!”二更敲响,凌文湖突然动了动,似乎被更声吵醒了一般,睫毛轻闪,眉头微蹙。
              
              萧怀瑜心口一紧,伸手将他抱住:“小湖……”
              
              凌文湖的眼皮子动了动,微微侧过头,缓缓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出现在面前,怔怔地竟没反应过来。
              
              萧怀瑜喜出望外:“小湖,这可终於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忽地坐起:“来人!”
              
              凌文湖眨眨眼,愣愣地望著一名身穿青衣、下仆打扮的年轻人急匆匆进房,不由有些疑惑。这是哪儿?四下里瞧瞧,是自己的房间没错啊!这人怎麽不认识?小晏呢?
              
              萧怀瑜将他抱进怀里,吩咐那年轻人:“去找小晏,就说公子醒了,让他熬碗粥来。这三日你都没能好好吃点儿东西,饿了吧?”最後一句问的是凌文湖。
              
              年轻人行礼後转身离开,凌文湖忍不住拉拉萧怀瑜的衣袖:“你怎麽在这儿?那人是谁?”
              
              萧怀瑜喜孜孜地亲亲他的脸,大惊小怪道:“这是你自己家呀!怎麽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至於我,你可是答应过让我留在这儿的!”假意摸摸凌文湖的额头:“没发烧啊!”
              
              凌文湖不客气地推开那只不规矩的手:“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家,小晏呢?刚才那人是谁?”
              
              萧怀瑜呵呵直笑,用被子将他裹紧:“小晏一个人照顾你原本就很辛苦,现在又多添了个我,累得不行!我便从外头招来一名仆役,平日帮著小晏打打下手,不是很好吗?”
              
              凌文湖皱眉,招来一名陌生的仆役?萧怀瑛知道吗?回头闹将起来……萧怀瑛……萧怀瑾……梁殊……梁殊……他“啊”地惊叫,颤声道:“我……我杀了……”
              
              萧怀瑜心里明白,适才他刚刚苏醒,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会儿终於想起来了。
              
              凌文湖一只手在被子中紧紧扯住他的衣角:“杀……杀了……”
              
              萧怀瑜将他抱得更紧,轻轻拍抚他的後背,柔声细语:“好小湖,那人是坏蛋,杀得好!早就该杀了。”心想到底不是狠人,杀的时候也没见他心慈手软,这会儿骇成这样。
              
              凌文湖轻轻颤抖,低声问:“凌文俊呢?”
              
              萧怀瑜笑道:“放心吧!我已派人将他关了起来,还给他配了个女人……嘿嘿……”语气温和,眼中却露出一丝狠戾,一闪即逝。
              
              凌文湖并未察觉,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喃喃道:“关起来了……也好……女人麽?凌家总得留个後……”
              
              萧怀瑜摇了摇他的身体:“小湖……”暗道幸好你没想过给自己留後,要不然我可生不出娃儿来,当然,你也没那本事。
              
              凌文湖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自然是最好了,公子在天之灵见著了必定高兴。”
              
              萧怀瑜没吱声,虽然觉得和个死人吃味实在丢脸,可眼见著凌文湖说出“公子”二字时那温柔的神情,心里总觉不爽。
              
              房门吱呀一声,小晏扑了进来:“公子……公子,您终於醒了!”一边说,一边两行泪清凌凌的挂下两腮。在他身後,宣晓莲端著一个方方正正的托盘,盘子放了两个碗,一碗盛著白粥,一碗却是黑糊糊的汤药。
              
              凌文湖摇摇头,轻声道:“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晏抽泣不已,却又咧嘴冲著凌文湖傻傻一笑:“公子醒了就好。”
              
              萧怀瑜自己动手,穿好外袍,下床後小心地扶起凌文湖,用被子将他裹紧。探花郎见自己被包得象个粽子似的,不免失笑:“我有些饿了,你这麽裹著,我的手都伸不出来,怎麽吃饭?”
              
              瑜王笑眯眯地接过宣晓莲递来的粥碗:“我喂你。”小晏退到角落里站著。
              
              凌文湖瞅了瞅小晏,摇头道:“怎好劳动王爷,我自己会吃。小晏,你把衣服递给我。”
              
              萧怀瑜眼神一暗,决定采取不讲理的办法:“不行,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今日我喂你吃。”说著,瞥了瞥宣晓莲:“你们都出去,半个时辰後进来取碗。”
              
              女华陀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温和地招呼小晏离开。少年眼睁睁望著凌文湖,见主子渐渐露出无奈的神色,心头忽地一酸,咬牙转身,迅速出了房门。
              
              萧怀瑜再聪明不过,小晏对凌文湖的那点儿心思他一早看在眼里,却没将之当回事儿。莫说凌文湖只是把小晏当作弟弟般看待,就算这两人之间确有别样感情,他也能把这份感情硬生生扼杀了。就象那个近些日子每晚都会试图进入探花府的四哥,没有他的允许,萧怀瑛休想踏进府内半步。
              
              他本不是什麽宽容的性子,不提双亲,除去凌文湖,这世上再无其它人或事能入得了他的眼。在凌文湖面前,他可以任意做小伏低,但是别的人嘛,哼哼……
              
              凌文湖没有再多费唇舌,柔顺地喝著稀粥。对於萧怀瑜,纵然抱著别种感情,他却从不敢当真。其实这麽长时间早已明了,萧怀瑜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到萧怀瑜若是在火里,他会毫不犹豫扑进火里,萧怀瑜如果在水中,他会奋不顾身跳进水中。可是,他自幼在醉君楼长大,识人无数,萧怀瑜对他再好,本性却摆在那儿,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萧怀瑜温和的皮骨下包著的是怎样的血与肉。
              
              所以,他不敢放任自己加深感情,他尽量躲避萧怀瑜的柔情攻势,可惜,收效甚微……
              
              萧怀瑜毕竟是龙子凤孙,与萧怀瑾、萧怀瑛流著同样的血,受的是同样的教育。
              
              还记得当年萧怀瑛因为他私下里结交萧怀瑜,用软鞭抽得他浑身鲜血淋漓,当时躺在地上,看著那挥舞的长鞭,他莫名其妙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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