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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孟春时节,一路上他们缓缓而行,沿途的风景秀丽,阳光明媚,此刻幼薇的心情也象这四月的天气,阳光而明朗,她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行在乡间的小径上,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点缀在青青的草甸上,蜒飞蝶舞,正如梦中所见,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谈笑着,来到一处湖边,清风徐徐,湖面上碧波万倾,水光潋滟,芳草如茵的岸边,绿杨成荫,微风的吹拂下,青丝漫卷,柳絮轻扬,直扑人面,成群结对的燕子相互追逐着,在花草间忘情地穿梭着,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似乎也感受大自然的美丽,不禁且舞且歌,无忧无虑地嘻戏着,悠游着,呼朋唤友的叫声在空气中嘹亮,不远处翠岭上不时传来婉转的莺声,群鸟争鸣,百花争艳,放眼处都是春气融融的景观,对着这美丽的自然景致,他们相互呤诗作赋,步韵唱和,对景抒情,很是尽兴,张先生的诗用笔凝练,一字一句都有讲究,而且善于引经据典,字斟句酌,甚是工稳,正如他的为人一样,严肃认真,方正朴实,作诗也是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奇怪的是做为他的学生幼薇却与他诗的风格迥然不同,但他严谨的治学态度还是对幼薇产生很大的影响,有人说诗的风格与个人的性格关系密切,性格大多是先天所固有的,所以一个人的风格也是难以改变的,比如豪爽的人作出的诗大抵奔放,而心思细腻的人作的诗大抵缜密。幼薇虽然年少,但也不甘落后,且她一向思维敏捷,小小年龄竟然出口成章,而且不管是意境还是语言都有独到之处,飞卿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早已闻名遐迩的诗词大家,名动京华,且是花间派的开山鼻祖,他的诗词自然是别具易格,清秀灵动,隽永婉约,语言清新,遣词用句往往出人意表,清新柔丽,词工句巧,匠心独运,虽说他们的诗各有特色,但严格的讲还是飞卿的诗要更胜一筹,尽管幼薇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但毕竟年龄太小,缺乏阅历和对生活的提炼,难免有些幼稚,当然比先生和飞卿略微逊色,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飞卿却特加赞赏,认为她思维非常敏捷,对事物的感知细腻,能识微见著,而且善于独立思考,其聪慧灵巧非常人所能比,他益发地感到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莫说是女子,就说是男子在她这般年纪也难有他的见识和才情,自己已是而立之年才稍有成就,如果假以时日,幼薇到和自已这般年纪,其成就决不在自已之下,想到这里,他益发觉得幼薇人才难得,却不说飞卿如何爱惜幼薇的才情,单表幼薇见识了飞卿的才学之后,敬仰不已,心下思忖,虽然老师唤醒了自已对知识的渴求,但眼看着他就要离开自已了,今后再也没有人给自已授业解惑了,一想起自已的身世,倍感凄凉,寄人篱下的日子里遇上先生的慷慨教导,自己于人生才有了新的追求,可是这一切就要失去了,漫说报答先生的知遇之恩,就是自已将来的前途也是一片渺茫,眼看着先生就要远行了,这今后的日子将会在寂寞和空虚中度过,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娥眉不展,嘿然长叹,飞卿看她落寞消沉的样子,知道她是因为老师的即将离开,心里很是不舍,因说道:“你也不用伤心,虽然先生即将离开你,也是短暂的分开,日后自有相见之日,人生有聚散,此为常情,不必过于挂怀,古人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况且还有我这个朋友在这儿呢,如果有缘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共同探讨诗词文学”听到他诚挚的话语,幼薇紧锁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满面的愁云也消失了不少,并且深情地说,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温先生如此相待,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本是一个苦命的人,前有先生的不吝锡教,倾囊相授,待我情同父女,恩同再造,今番又遇到温先生的竭诚相待,我幼薇何其幸运,你们的知遇之恩令我感激涕零,叫我如何报答你们二位恩师的恩情,今生如果不能报答,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你们两人知遇之恩,一边说着一边衽敛准备行跪拜大礼,温飞卿赶紧走过去搀着她,制止了她的行为,口中说你怎么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呢,早与你说过我讨厌虚礼,何况你也不是我的入室弟子,也不是我的衣钵传人,最多只能算是半个弟子,千万不可以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不然我可要收回我的承诺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幼薇听到这些话,只好默认他的意见。
且说幼薇自从老师走后,每日里只是帮着母亲做些女红针线之类的活计,闲暇时温习一下过去的功课,用读书和劳动打发这些无聊的日子,借以麻痹自已的空虚和寂寞,以及对老师的思念之愁,偶尔也和王乔小姐相聚谈诗品文。 。。
第6章 惊回雪酥脂蕴秀,叹流波美目迷情
幼薇依依不舍地送别方先生后,再也没人教自己的学业了,好在先生临走的时候送了她几本书,平日里除了帮母亲做一些浆洗之类的事外,她就抱着那些书没日没夜地啃,日子倒也过得很充实,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她和她的母亲又一次过起了离流失所的生活,原因是王员外有一在朝为官的兄弟犯罪因而牵累了他家,致使家产被变卖,全家被流放,幼薇和母亲看到他家遭罪,心里非常难过,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哭哭啼啼的,她们也跟着泪流满面,但也不得不忍痛别离,她们各自打好包裹分道扬镳,幼薇也与王乔小姐洒泪而别,然后随母亲一起踏上了漫漫征尘。
经过一路上的颠簸流漓,幼薇母女终于在长安城下邽一个陋巷里找到一处容身之所,这里住的都是穷苦的人,房屋低矮潮湿,但租金便宜,而且可以先欠着,因为处境困难,也只好将就着住,附近有一处青楼,鱼母帮助那里做些针线活和浆洗之类的事,借以维持生计,生活的不幸让幼薇变得早熟而敏感,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的父母掌中明珠,陡然间变成了生活的弃儿,失去了父亲,母亲在巨大的痛苦中,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变得沉默少言,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显得浑浊而呆滞,苍白的脸上刻满了风霜,幼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时常帮着母亲干些浆洗的活,以减轻她的负担,闲暇时她仍是手不释卷,看先生留下的书藉,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唯有那些书藉是她生命的养料,是她快乐的源泉,文学是她梦想的天堂,她幼小的心灵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不幸,知识开拓了她的视野,丰富了她的内心世界,充实了她苦难的童年,学习让她忘记了所有的苦恼,她不畏艰难地在知识崎岖的道路上跋涉,好在她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很多深奥难懂的字词文句,她一看便通,她对文学有着极其浓厚兴趣,对诗词歌赋孜孜以求,加之此前名师方先生的指导,给她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丰富了她的内心世界,拓展了她的思维空间,启发了她的学习方式,再加上她本人的不懈努力,五岁时就诵诗百篇,七岁时就能呤诗作赋,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她的诗作就在长安广为流传,成为长安城中成名的女诗童。以至于长安城内许多大名鼎鼎的才子慕名而来,都想见识下这个神奇的诗童,很多人开始都是带着疑惑而来,对于超出常理的传说人们总是难以置信,尤其是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能出口成章,指物呤诗,而且意韵不俗,更是不信,就是那些号称*的早已成名才子甚至所谓的秀才举人也未必能做到,所以人们都想亲眼看一看这个诗界女神童,常言说得好,眼见方为实,言传语不真,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那些人在亲眼见识到她的才学和人品的时候不得不为之倾倒,在这些慕名而来者当中,有一人才华横溢,名动京华,这就是大诗人加大词人温庭筠,他的到来,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幼薇幼小的心灵里滋长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影响着她的一生,从此注定他们之间必然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不经意的回眸,两个人都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绮丽的虹影,播下的种子是爱还是恨,是苦还是甜,是幸福还是痛苦,是爱情的良药还是欲望的毒草,是灵魂的救赎还是精神的毁灭,透过历史的风烟,让我们走近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接开历史的面纱,追寻那些掩藏在岁月深处的记忆,在他们生活的舞台上,去体会那曾经的爱与恨,丑与美,真与假,善与恶。追寻他们的足迹,探索他们的爱和恨情与仇,他们的苦和乐他们的情与欲,他们的人生也曾璀璨过,辉煌过,热闹过,绽放过,美丽过,然而短暂的璀璨之后就是永久的沉寂,喧哗的热闹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宁静,瞬间的绽放后,就是无可奈何地枯萎,一切都消失于无形,一切都黯然失色,包括那些曾经苦心经营的爱甚至宝贵的生命,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主宰这一切,关于人类所崇尚的爱情,关于那些感动和激情,关于生命中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和事,到底在人短暂的一生中起着怎样的作用?他们也曾爱过恨过笑过哭过,随着生命的逝去,一切都归于沉寂,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湮没在历史的废墟,今天我们再揭开历史的伤痕,能否唤醒一些沉睡的东西,能否阻止悲剧的发生,然而一切都还在上演,而且还必将无休止的演下去。她们的故事早已成为历史的风烟,而关于她们的传说一千多年了仍然沸沸扬扬,似乎永远没有静止的时候。
一个晴朗的早晨,温庭筠在长安下邽的一处偏僻的胡同找到了幼薇,在低矮潮湿的一间破旧的房子里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孩子,此时她正在读书,清脆的读书声吸引了他的脚步,他看到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女孩,明媚如水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在一本泛黄的书上,外面的世界仿佛与她无关,他的到来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注意,他静静地走近她,被她专注的神情所吸引,这是一个长像清秀的女孩,她单薄的身子如出水的芙蓉一般,亭亭玉立,大大的眼睛如寒星般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那美丽的神韵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国,美得炫目,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令人心悸,美得脱俗,朴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