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远没有听见大门响动的声音,甚是失望,他刚想爬起身,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李志远开的那部吉普车顿时飞向天花板,然后又正正地砸了下来,四只轮胎在地上震了又震,不少的碎片飞落在了他的身上,打得他浑身疼痛,这时就听见门“吱吱吱”地响了起来。
李志远奋力将头上的备用胎扔了,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只见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了。
三、孤寂的世界(3)
李志远摇摇晃晃地走向门边,但只走了几步便软软地摔在了地上,他翻过身,平躺在石板上,从上望下去,那是个“大”字,他的身上被大小不一的血迹染得乱七八糟。
李志远在地上费力地望向吉普车,虽然只能看到对着门的那辆吉普车的一部分,并且影像也如同波浪般晃动着,但还是分明地感觉到车身强烈地扭曲着,并发出吱吱噼噼啪啪的杂乱的声音,火药味、焦臭味很浓。
李志远再次站起身来,他这次看得清楚了很多,眼前的这辆吉普车的车头已经被炸得就要同车身分离了,当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时,由于从外到内时,有一个小小的坡度,所以车身向门外倾斜出了半个车头,大量的水蒸汽和浓烟从翻起的车头盖中冒出,石板上还零星地燃烧着火焰。这部吉普军已经完全报废了,还好油箱中只剩下那么几滴油,否则还可能会发生爆炸。
挡在一边的那辆吉普车则被震得侧翻着,不过看上去一切良好,在远点的那些运输卡车,更是毫无损伤。
李志远欣喜万分,身上的疼痛几乎都要忘记啦,他一下冲出了大门,通道中无数杂乱的光线在他身上晃动着,李志远发出了狂喜的呐喊声,他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自由的滋味,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还仅仅是开始,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困境,现在庆祝还早了些。”
由于有吉普车卡在门边,李志远便不再担心大门会重新关住,他回到石室,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
他解开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如果不是他胸前的那块怀表,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被一块匕首般尖锐的铁片插中,所以那块怀表再也不会动了。至于其他地方,多数是细小的擦痕,衣服上面到处是大小不一的洞,看样子无法穿了。
李志远叹了口气,他恋恋不舍地将那块怀表放进了工具袋中。
李志远望着脱下的军装,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几天来的风尘,让李志远的身上又脏又臭,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可是到了这个环境,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忍受啦。
李志远想起在经过的地方所看见的那些藤状类的植物,不禁想:“那里一定有水源。”想到水,又想到自已的这一身,他不禁感到浑身有些痒痒起来。
李志远找到了医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收拾行囊,冲锋枪,子弹、信号枪、匕首、食物、水、火石、药品。。。。。李志远将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那辆未损坏的吉普车上,包括大半桶汽油,然后开向外面,但开到石板的尽头时,李志远发现自己的面前横隔着一条深深的沟,原来的石梁不见了,只留下一小截留在他这一边,而对面的那部分根本无迹可寻。
原来只有五六米宽的沟变成了近十米,而深度也更深了,同时出现了涔涔的水流,可是看不见断裂的石梁。
李志远想了一下,明白这一定又是地震搞的鬼,可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的是那架在深沟上面的石梁去哪里啦。
李志远发现上面的光线开始转暗,他习惯地将手伸向怀里,摸了个空,这才打想起怀表已坏了。
李志远心想:“这说明天开始转西了。”然后他只带着一把匕首回到了石室。他将运输卡车上用来固定防水帆布的绳子收集了四条结在一起,足有二十多米长,当他想走出大门时,走廊处一片黑暗。
李志远心想:“算是天黑了吧,那么我也休息吧。唉,真是太累了。”他躺了下,很快睡着了,当他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过看见走廊上光线闪动,他知道现在是白天了李志远负着绳子,带着灌水箱用的胶桶回到了深沟边,他发现下面的水更大了,甚至可以听见清晰的水流声,他将胶桶缚在绳子上,放了下去,打了些水上来,先尝了一口,水很清甜,这样看来,他至少短期内不用发愁淡水啦。
然后李志远脱得赤条条的,开始洗澡,没有肥皂,他便用尖锐的石块在身上刮着污泥,然后又光着脚板对着车上的观后镜,用匕首刮着脸上的胡须。
李志远兴奋地的好像孩子一样,在这种地方,能够痛痛快快地洗上一次澡,那可是一件快意人生的乐事。
李志远重新换了一套军装,那套伤痕累累的衣服李志远一时没敢丢,他还认真地洗了洗,然后晾在了车上。
李志远心想:“要是这边有一个斜坡就好啦,这样我就可以驾车飞过去。”
李志远望望下面的水,觉得最多到脚踝,他打算下到下面去,尝试着顺着水流的方向负重前进。
李志远将行囊精减了又减,但负重还是达到了五十多公斤,这相比他以前训练时还要多了近十公斤。
李志远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减什么好呢?都很重要啊。”突然间他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突然一时糊涂起来,以前训练无论是口粮还是有时间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可是现在不是训练啊,自己是在逃命,能背多少就多少吧,难道还想着要回来吗?看来自己的思维受德国教官的影响太深了,总是习惯性和公式化,没有改变和创新,由此可见德国人是多么的刻板。”
李志远将绳子缚在残余的石梁上,将绳子在手中试了试力度,觉得要承受百来斤的物体没问题后,就准备先下到沟底看看,这时他就觉得下面的水开始上涌,没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水,转眼便上了近1米,然后停下来不动啦。
李志远皱了皱眉头,心想:“不是好事多磨吧。再等等看吧。”
李志远在深沟边无聊地待着,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就这样,时间流逝,天又暗了下来,这一次,李志远没有回石室,他就在吉普车上躺着,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但深沟里的水不但没退,反而又上涌了一些。
李志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势,发现这一边明显地高过对面,不禁又惊又喜,心想:“等到水离着沟边不高时,自己就可以很容易地游到对面去了。就算是水位涨到顶,那也要首先淹没对面才有可能淹到自己这一边。可是这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对面的空间就自己所知,已是无比巨大啦,要淹没它,那得要多少的水啊!都说沙漠中滴水黄金,可是到了这里反而不对啦,现在自己最应该担心的反而是食物啦。”
李志远又不禁开始担心石室中的那六车国宝起来:“除了水灾,这个地方频频有地震发生,要是有一天,石室倒塌了,那可如何是好?”
但他很快又安慰起自己:“没事的,几百年啦,也可能几千年了,这里都一直没事,我担心什么啊?再说,是福是祸,不要说自己,就是老天也无法去控制。除非自己能尽快设法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尽快把这批国宝运出去才是道理。与其自己在这里担忧,还不如再多想想办法。俗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的心人。”
李志远本不是那种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可是在这里,有的只是他一个人,不由得他不想。
三、孤寂的世界(4)
以前,李志远因为太忙,特别是在义父杨增新还大权在握的时候,属于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他每天都要工作十多个小时,还要在外面跑来跑去,往往家人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所以李志远那时最向往的就是有那么一天,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自己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待在书房里看书,或者躺在花园的草皮上呆望着天空,跟妻儿一起静静地吃上一顿饭。现在这一愿望算是基本实现了,这里十分的寂静,可是这里的寂静却让人感到可怕,连风声也听不见,有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书,没有花草,更没有妻儿。
李志远突然觉得这种环境甚至比死还要让人难受,在这里,他孤寂得有时什么都想,唯独却想不起自己的妻儿的模样;而有时什么也不想,脑子如同白纸一般空白。更可怕的是,他慢慢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分不清自己已度过了多少的白天和黑夜,不知道自己什么要睡,什么时候要吃,什么时候要工作,在他的记忆中,当上面有光线射下时,自然是白天,没有光线时自然是黑夜,可是有时这里的黑夜是那么的漫长和难熬,它一点一滴地榨尽着他的毅力和耐心。有时他会莫明其妙地跟自己说着一些无聊的话题,说完了,他要努力地回忆而且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想起自己所说过的话。如果不是还能够看见光明的话,李志远觉得自己很可能早就疯了。
从李志远在石壁上所刻的线条来看,他已经在这里困了19天了,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为了打发时间,他先是尝试着将那部已经报废的吉普车拆散来,可是这实在是太脏了,然后李志远就去运输卡车上去看那些国宝,他将那些小件的如花瓶之类的一件一件地小心翼翼地拿出,再一件一件地小心翼翼地放回。他在通道的光线上下欣赏着这些国宝,想像着它们昔日的辉煌,甚至是想像着自己是坐在一堆钞票中时的那一情景。
更多的时候,李志远是眼呆呆地望着那六车国宝,不住地长叹着。在他看来,人恐怕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动物啦,从古到今,有多少人为了金银财富,宁可性命都不要,如果这也算是理想,那么这种献身精神只能让人婉惜不已。
深沟中的水离着上面越来越近,李志远开始紧张起来,甚至不敢睡觉,守在沟边,但是他还是没能熬住,又睡了过去,当他醒了时,就听见哗哗哗的水声在响起,他从吉普车上猛得坐了起来,上面的光线闪动着,特别的光亮。只见沟中的水正向对面淌着。
李志远不禁高兴起来,他用望远镜向对面望去,对面一片灰茫茫的,但那段三十多米的碎石路还是可以看到,水漫出路面可能只有十多公分高。
就在李志远准备将绑在气胎上的行囊拴到已绑在石梁上的那段绳子上时,一个胆大的想法突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李志远迅速地跑回石室,将所有无用的轮胎都找了来,堆放在沟边的吉普车边,然后又从运输卡车上取下一整块防水帆布。
李志远先将认为可以带走的物品全部用袋子装好,上面再加上一层防水帆布,用绳子绑好。然后他开始将一个轮胎放气,并取出里面的内胎,用一个简易的打气机加气。这个简易的加气机是用千斤顶套上一段吸油用的管制成的,想不到效果不错,很快一个内胎就充足了气。
李志远将这个加了气的内胎绑在吉普车上,然后就去折第二个内胎。李志远一边做一边注视着水位,当他在吉普车的边上加上第五个内胎时,他发现对面的水流开始小了,水声也没有那么大了,但连忙在吉普车的尾部用绑在石梁上的绳子牢牢地捆了几道,还用力地拉拉,试试力量,当觉得没有问题的时候,他便开始慢慢地在吉普车后面推动,车缓缓地被推入了水中,车头向下一沉,但很快便漂浮起来,这让李志远一直紧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李志远让车身靠近沟边,开始向里面小心地放东西,当所有的东西都放上去后,李志远便开始慢慢地松开绳子,吉普车便顺着水势向对岸飘去,不一会,车身一震,吉普车的车轮便落在了沙石地上,向前滑动了几米,便不再向前移动,而绑在车尾的绳子也断裂开来,同时车尾上的油箱向后滚动,飘在水里,李志远连忙跳下车去捞,便发现水位开始下退,而且非常迅速,一下便露出了沟边,李志远先是游到石梁那边,用匕首将绳子割下,然后推着飘浮的油桶向对面游去,才在水中将油箱推上沟边,水位又下降了二十几公分,李志远连忙扒着沟边爬上了沟岸,然后眼望着水迅速地向下退,不用半个小时,整个沟底又呈现出来。
李志远想不出这水又消失到哪里去了,那沟底曲折地从近似山洞般的沙石壁中平平穿过,可见部分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李志远将油桶在吉普车上固定好后,沙石路上的水也渗透的一干二净,李志远本担心路面会很滑或很松软,但当吉普车平衡地向前徐徐前进时,李志远便知道自己想错了,但谨慎总是好的。
吉普车在巨大的洞穴中(也有人称天坑)前进着,发出怪异的声音,当经过那座高达六七十米的沙石柱时,震动使上面不时地落下一些沙尘,而那只盘旋在上面天空的雄鹰根本不理会,依然转来转去。
地面上的车轮依旧清晰,李志远决定沿着车印开回洞穴入口处去,他的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半个小时后,一座沙墙挡住了他的路。
李志远跳下车,站在洞穴入口处,那座沙墙依然存在,同以前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
李志远想了想,便向右边走了几步,那里沙墙的距离看上去最短,可能也就是一米七八左右,李志远便双手抵在沙墙上,用力撑住,然后双脚踩在另一面沙墙上,然后开始向上攀登。
些沙石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牢固,每上一步,沙石便从手中,脚下不停地下落,很难受力,上面的沙土也紧跟着,不停地如同下雨一样甚至是瀑布一般倾洒下来,转眼李志远便成了土人,身上堆积着的沙石也越来越多,重量也越来越重,他的手脚便开始颤抖起来,这样勉强上到七八米高时,便无法再继续下去。
李志远喘着气,费力地向上望了望,上面还很高,而且越高越宽,明显可以感觉到那是个“V”字形,再向上间距肯定会超过二米多,那他就根本可没有借力的地方啦,也就根本谈不上向上攀登啦。
李志远只觉得双臂开始发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向下移动,也许是力竭的原因,也许是下时快了些的原因,在离地面还有三米多高时,李志远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从上面摔了下来,还好上面落下的沙土在下面堆积的不少,李志远没有受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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