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过往，现在想来，都已经有些茫然了。
我泰然地面对怒气勃发的他：“我的青春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轻飘飘的一句，带着些故意呛他的意味。我不想去解释我曾经为他掉过几升的眼泪，只因忽然觉得累了。
我卷了被子躺在他身边，背对着他，觉得两人的距离隔了一个宇宙。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临时买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孑然一身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大约两个小时候，我接到了向灏的电话。
“你去哪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山山水水，淡然道：“去超市了。”
“哪个超市？”
“xx超市。”我随口胡诌一个离租房不远的超市名字。
他说：“哦，那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之后我就把手机的电池拿出来，不想再理会任何人。因为生气所以想玩一下失踪，让他担心一下。
他……会担心我吗？会有多担心？
母上大人看到我去而复返表现地非常惊讶。连问我几个问题后，她便得出了结论。
“和他吵架了？”
我闷不吭声。我能预想到她想说什么，无非是什么早就说你跟那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这样的话。
母上大人低头切葱，悠悠道：“向灏这人确实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料。可是我看他那时几次想冲进手术室把你带出来都没挡在外面，只能在外面捶墙的样子，我想他会让你幸福的。不过啊，男孩子嘛，多多少少有点被宠坏。你又比他大，他才刚出社会，或许再磨练几年会好一些。而且，男人就是要靠女人教的。当年我刚生了你，你爸每天就知道跟朋友喝酒，都不知道照顾咱们母女，后来我跟他大闹了一场，他就知道要顾家了。后来你弟出生的时候，他包尿布比我包的还好。那个时候还没有纸尿布……”母亲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往。
我抱着脚靠在沙发上，只是觉得很累。
第三十四章
出走第一天，晚上我妈跟我爸在客厅看电视，我蹲在厨房洗碗。家里电话响了。我擦擦手准备去接。我妈从沙发上站起来，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走过来。
“我的我的！肯定又是找我打麻将的。”
她夺过电话，撩了一下头发。“喂，哪位？”
然后她表情一愣，看了我一眼：“她不是昨天跟你回去了吗？怎么，出什么事了吗？……哈哈，我女儿方向感不好，指不定在哪迷路呢，你不用管她。她自己会摸着路回去的。”
我妈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中所蕴含的意思复杂之程度，可比不定积分要难多了。
我默默地踱回厨房继续蹲着洗碗。
第二天向灏又打了电话过来，还是我妈接的。我在一旁旁听。
“阿姨，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
他这声阿姨叫的，差点以为是在叫我，吓得我心肝都颤了颤。
“赵仪不知道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她。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比如同学或者朋友那里？”
我妈斜我一眼，对着话筒喊：“你说什么？我女儿出事了？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瞧我妈这演技，要不是长得跟美女有些偏差，她现在肯定是天朝演艺界的巨星。
我被她的光辉闪瞎，识趣的跑到一边去。就听着我妈一一列举我从小到大关系不错的同学。最后还用焦急的语气嘱咐向灏一定要找到我。
扣了电话之后，母上大人端上老佛爷的面孔看着缩在一边的我。
“我的好女儿，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一声不吭地出走，让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你？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难道我还要大声跟他说我要出走吗？我又不傻。而且既然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刚刚干嘛不告诉他，还让他天南地北找我？”
我妈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还敢跟我顶嘴。”
我妈从小就有这样的不良习惯，从小就喜欢掐我稚嫩的手臂，并且脸上依旧阳光和煦，外人看起来就是我们母女俩亲密的手挽手。
这个阴险的女人，我爸这个老实人当年肯定受到不小的迫害才娶了她。
揉揉又麻又疼的手臂，我撅着嘴小声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在家呆多久，这么大年纪还玩出走这一套就够挫的了，而且我要是无故旷工，主管还不得被我气得秃顶啊，那样我就太罪孽深重了。
这几天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变好，反而越来越觉得心头有东西梗着，难受地让我很想找个人揍一顿。
目前，唯一有此荣幸轮到这么倒霉事情的人就只有向灏了。
这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像放鞭炮。这么冷的天，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心情忽然就烦躁起来。好像有一根短短的刺在扎着心窝，戳出了千百个孔，偏偏只流了一点血。流年里少年清俊的脸兀然倒影在暮色的窗户上。
我拿出手机，开机。没有意外地看见里面又多了几条向灏的短信。这两天偷偷地开过机，里面都是他发来的信息。
刚对着短信发呆，手机竟然响了。
轻轻点了接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明天就回去。”
第三十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别挂电话！”向灏在电话中冲我喊到，吓得我一头磕在窗户上。
我捂着头，抱怨：“你干嘛啊。”
他缓了一口气，说：“我去接你。”
我看看窗外的天色，摇头：“不用了。下雨天你出来容易被已婚妇女拐回家。”
夜色倾城，晚风薄凉。
他长长一声叹息：“我担心你被人拐走。”
我在蒙了雾的窗户上画笑脸，百无聊赖。我用脖子支着手机，轻声道：“向灏，这两天我一直在 ；想一个问题。”
他认真起来：“什么问题？”
我嘿嘿一笑：“你那天对我那么凶，是吃醋了是吧？”
夜雨渐疏，几只飞蛾在窗前扑簌翅膀。
向灏一阵沉默，最后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你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的回答依旧是一阵沉默。
“沉默死你算了。你不说，那我还是继续离家出走好了。”就算我是m属性，偶尔也要抖一下的。
他深吸一口气：“你幼稚。”
我反驳：“你更幼稚。”
“你幼稚。”
“你更幼稚。”
“你幼稚。”
“你幼稚。”
“……”
“我很想你。”
“你……”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话混在里面了。
我清清嗓子。“别以为说句甜言蜜语我就会沉浸在你粉色的童话中。”
“赵仪，我爱你。”
从天而降一道劈天雷，谁给我切换到言情频道？
“向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三魂七魄都颤抖了，少女之心的怒吼。
他很淡定，他很冷静，他很稳重的跟我说：“我知道。”尔后又道：“高兴了？”
“哎呦妈呀，我都吓尿了。”吓得我东北口都出来了，虽然我是南方人。
“那还回来吗？”
我重重点头：“回。回来接着说啊。”
“嗯，乖。”
从这里可以看出，我的幸福点是有多低，随便一句话就哄回来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这些年我被向灏摧残不轻。我真是他傲娇闷骚属性的最大受害者。为了社会，为了不让其他女孩子受这种苦，我这种献身精神实在值得一面流动小红旗。
向灏从我嘴里套出我的具体方位，这天晚上连夜就赶过来接我。我妈打着哈欠拍了拍我饿肩膀，告诉我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儿去。 ；我说那我能回你肚子里再造吗，她说在她眼中我早就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然后毅然决然地把我和向灏都赶出去。
“我从很小就觉得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坐在回去的动车上，我很认真的跟向灏说明我对自己身世的疑惑。
向灏扶着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温声道：“睡吧。”
我打了哈欠，抱着他睡了。
梦里，我生了个熊孩子，每天惹我生气。我拿着棍子追着他打，他四处乱跑，跑到向灏身后，扯扯他的袖子：“粑粑，你救救我。”
向灏附身抱起那熊孩子，笑道：“你麻麻太凶，我制不住啊。”
这一笑，实在是梦里花落三千里那样的美景啊。
正文 番外 谁家青梅不恋竹马
若说林淑雅和向灏的关系，大概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
两人从小是一块长大的，当年作为小萝莉的林淑雅姑娘那可是人家人爱，走在路上经常会碰到怪蜀黍和怪阿姨说要给她买糖吃。
林淑雅是个胆小的姑娘，经常会被窜出来的笑容诡异的路人给吓到。
向灏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有女生给他递情书了。一个小毛孩拥有大批的粉丝，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他这人一向淡泊，后来情书收多了，他渐渐也就觉得烦了。
上了初中之后，父母更加关心他的学业问题。
在得知他有众多仰慕者之后，秉着所有家长喜欢扼杀爱情萌芽的不良爱好，他们也开始行动。
向灏妈妈有天提着两盒龙井去找向灏的班主任，以儿子视力不好要调到前排为理由，将向灏从早恋高发地带的最后几排调到了老师眼皮底下的第一排。
然而，即便如此，向灏同学的桃花依旧很旺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有一天，林淑雅放学回家，被一群小混混给拦住了。他们是附近学校的不良少年团伙。为首的少年将她逼到墙角，语气不善的说：“我们老大喜欢你哦。约你今晚去看电影，敢不去的话我们就揍你哦。”老大虽然打架够狠，可是在感情问题上，竟然连约个女生看电影都不敢，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林淑雅早就吓傻了，红着眼眶说：“我不认识你老大，我不要去！”
那不良少年立刻用拳头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淑雅哭了，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群少年平时大概也就背着老师抽抽烟，不写作业逃逃课，上个网吧泡个妞什么的。欺负女生拦路耍流氓，倒是很少，尤其是欺负老大看上的女人。万一他们将来真的好上了，到时这女人枕边风一吹，他们肯定死定了。所以其实这群少年在林淑雅哭的时候都有些慌。
向灏就在这么恰好的时机出现了，而且出场的方式 ；还非常的白马王子。闪着主角光环就那样打退了一群少年。
情窦初开的林淑雅同学一颗小芳心就这么错付在向灏身上。然而，对于情商发育异常迟缓的向灏小朋友根本没有察觉到小姑娘的心意。她在多次明着暗着表白、试探均无果之后，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放弃之后，才发现失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
也许，对于她来说，多年的青梅竹马远比男女关系更让她重视。就算不是他女朋友，她也可以跟他一起上下学，跟他一起玩。好像……也没有遗憾。
多年后，在幼儿园毕业典礼结束之后的幼儿园门口，一群刚刚领了幼儿园毕业证的幼儿和幼儿的家长蜂拥而出。
林淑雅看着小朋友欢欢喜喜的样子，想到小时候也曾经跟向灏手拉着手一起过斑马线，一时感慨，以开玩笑对的口吻跟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当年也挺喜欢你的。”
他听了之后，有些呆滞说：“啊？”然后才皱了眉头，“你刚刚说什么？”
林淑雅摸摸头，笑道：“我说我曾经喜欢你啊。”
他眉间挤出一个川字，说：“对不起，我没喜欢过你。”
果然是这种回答么……林淑雅揉着耳朵傻笑。
恰好，赵仪背着儿子的小书包跑过来，拉着儿子的小手和他们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被人群冲走了。”
向灏揪揪她的头发，说：“吵架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柔弱过。”
“谁让你走那么快。”
他翻了翻眼皮，不语。拉拉她身后的包带，“书包拉链都没拉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没脑子。”
赵仪义从人类发展历史的角度义正言辞地与向灏吵起来。
几人找了饭馆吃饭，但是因为饭馆人气太旺，点了菜后半个小时就上了一碗汤，还是向萧小朋友不喜欢的。他嘟着嘴说：“妈妈，我饿。”
赵仪有气无力，悠悠的转过去：“我也饿了。你再吵，我就把你吃掉。”
向萧转向爸爸：“粑粑，妈妈要吃我。”
向灏淡笑：“没事，晚上我帮你吃掉她。”
赵仪脸红了红，用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圈：“在孩子面前不要开黄腔。”
向灏一脸无辜：“是你的思想太猥琐。”
两人又旁若无人地拌嘴，中间偶尔插播一下少年儿童对这个社会独特的见解，一家三口意识到林淑雅的存在是在第二道菜上来的时候。
最后上来的是一道牛肉羹。
向灏自己盛了一碗，浅尝一口，然后帮赵仪也盛了一碗。
林淑雅有些惊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以前不是不吃牛肉的吗？”说完才发觉这样的话太过暧昧，万一赵仪误会，那可就不好办了。
哎，她今天是怎么了？
她正担心着，谁想正在监督向萧吃饭的赵仪忽然也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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