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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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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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握起拳头:“大事可定,立即出城一趟,明夜子时,金川门!”

凌雪大喜过望,道:“你留在城中,我去。”

二人早有默契,郝风楼也没有多说什么,倒头便睡。

明天夜里……决定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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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外连绵的北军大营,一个个斥候自大营进出,无数养精蓄锐的北军官兵枕戈以待。

中军大营。

姚广孝赤足冲了进去,他满脸红光,激动不已。

在帐中小憩的燕王被惊醒,豁然而起,要去拔床头的宝剑。等定睛一看,见来的是姚广孝,这才将剑送回鞘中,呼口气道:“先生莫吓孤王。”

数年来的戎马生涯,让燕王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燕王去倒了一杯水,道:“姚先生怎么了?”

姚广孝看着朱棣,眼中居然闪出泪花,哽咽道:“成了,成了,凌雪送来的消息,大事定矣,明夜子时,金川门!”

“什么?”朱棣愣住了,他如傻子一样伫立在原地,嘴唇哆嗦,然后道:“你再说一遍。”

姚广孝无力站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的道:“明夜子时,金川门!”

朱棣滔滔大哭:“成了?成了?”

数年的辛苦,数年的血汗,数年来的戎马,上千日夜都处在最紧张的状态,想不到今日……终于成了。

朱棣哭的死去活来,帐外的亲兵一个个拔刀冲进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棣。

“出去!”朱棣一下子收住了泪,虽然目中依旧雾水腾腾,可是依旧神圣不可侵犯。

“是。”亲兵们小心翼翼退出。

朱棣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深吸一口气:“金川门,是李景隆?这是郝风楼的功劳,孤王没有看错他。眼下多说这些徒然无益,先生命人擂鼓,召集众将,做好入城准备吧。”

姚广孝摇头:“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泄露,殿下应该举止如常,待明日傍晚之时,再做安排。”

朱棣眯着眼,目光深沉起来,颌首点头:“不错,事关重大,那么就请众将来,孤王要像平日一样,安排一下防务。”

姚广孝深深的看了朱棣一眼,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一副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样子:“贫僧这就去安排。”

姚广孝走了。

帐中只有朱棣孤身一人,朱棣愣愣的坐在帐中,目光呆滞,嘴皮子颤抖,反反复复的低声自言自语:“大事定了,大事定了……”

他迈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他曾做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决定,他装疯卖傻,他竖起了靖难大旗,在尸山血海之中努力的挣扎,他本没有一丝希望,必败无疑,可是现在,曙光终于闪露出来,这一道曙光,让这个从不曾流泪的铁汉不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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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金川门。

城门突然洞开,吊桥放下,紧接着无数喊杀传出,如潮水一般的北军将士冲入城中。

郝风楼激动的和李景隆下了城楼,他们的右臂都绑了一根红巾,看着杀入城中哗啦啦的北军官兵,郝风楼上前,道:“我乃燕山左卫小旗官,奉命刺探城中虚实,派一队人跟我来!”

队中有人出来,竟是燕王朱棣。

朱棣道:“可是郝风楼吗?”

郝风楼没有想到朱棣竟然身先士卒,连忙行礼:“卑下郝风楼,见过殿下。”

燕王大笑:“来,给他备马,郝风楼,你随孤王入宫。”

有个亲兵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郝风楼,郝风楼翻身上去,有人道:“宫中情况不明,殿下,若是皇帝逃了,一但出了京师,怕要前功尽弃。”

郝风楼却是道:“皇帝乃是燕王亲侄,和燕王休戚与共,见燕王入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逃窜?不过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就怕有奸贼挟持天子出京,机不可失,必须要尽快入宫。”

朱棣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满是欣赏的道:“不错,走。”

郝风楼的一番话,纯属是政治正确,燕王打的乃是靖难的旗号,绝不是造反,无论大家怀有什么险恶的目的,这块遮羞布却要年年讲月月讲,断不能改口,就算天下人都晓得你是造反,可是造反的这些人绝不能松口,许多靖难的官兵并没有这样的敏感性,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这就是造反,而郝风楼的一席话,却是提醒燕王和诸多头昏脑热的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得意忘形。

第三十四章:大功告成

应天府,一队北军官兵冲杀而至,府中官吏早已吓得四散奔逃,而此时,有人已经砸开了牢门,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油污之人自牢中冲出来。

他呼吸粗重,听到外头无数的喊杀声,不禁泪流满面:“殿下终于进城了。”

受了这么多的罪,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一天,张辅冲出大牢,看到一队乌压压的人马碾压而来,张辅忍不住意气风发,大吼道:“我乃燕山左卫百户官,奉燕王之命刺探城中,大家随我来,去宰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应天府官差。”

大手一挥,然后冲在最前的一个北军兵丁一下将他撞倒在地。

这也不怪人家,实在是张辅过于虚弱,他这十几天只吃过几个窝头,还饱受应天府差役的凌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至于张辅,虽然声音洪亮,可是他一副乞丐和囚徒的样子,又是在夜里,谁认得他,多半大家只以为他是哪里窜出来的疯子。

“谁,谁撞我?本百户剐了他!”

张辅要爬起来,接着后头呼啦啦的北军官兵已是冲过去,无数的靴子踩在他的身上,张辅泪流满面,此时不敢再爬起了,而是连忙护住头部,全身蜷缩起来,保护自己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紫禁城中起了火光。

宫中大乱,大明门洞开,朱棣勒马入宫,无数太监跪于道旁,紧接着许多北军亲军蜂拥而入,郝风楼跟随朱棣入宫,朱棣目不斜视的看着**方向的大火一动不动,郝风楼能感觉到他的虎躯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朱棣抽出了宝剑,大喝一声:“孤率军入京,是尊祖训,诛“奸臣”,诸将士随孤入京,应谨从军令,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得放纵劫掠。孤王这柄宝剑,既诛奸臣,亦杀乱兵,传令下去,封锁宫中各监,**贵妇不得侵扰,敢有违者,杀无赦!”

无数飞起四散而去,四面八方响起呼声:“燕王有命,不得侵扰……”

这时,有数个太监飞快跑来,跪到朱棣脚下,哭泣道:“殿下,陛下烧了**几处宫殿,不知所踪,传国玉玺,亦不见踪影……”

朱棣身躯微微一颤,旋即脸色恢复如常,道:“入宫!”

“且慢!”郝风楼道:“殿下不可入宫。”

朱棣迟疑了一下,身边几个将领不由呵斥道:“胡说什么?”

郝风楼深深看了朱棣一眼,道:“殿下此时应当去孝陵。”

朱棣顿时明白了什么,郝风楼口里说的虽是皇陵,可是真实目的确实合法性,朱棣以靖难名义起兵,而这靖难的名义其实太祖皇帝,说是有人破坏了祖宗制度,起兵的目的乃是为了太祖皇帝,正本清源,现在进了京城,第一时间进宫里去,难免落人把柄,只有先去孝陵,祭拜了太祖皇帝,哭告自己为何带兵入京,申明君侧奸臣们的罪状,如此一来,靖难这个理由才说得通。

从前打天下的时候,为了胜利,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是现在即将要坐天下,这名分就成了至关紧要的事,朱棣暗暗凛然,不由想,若非这郝风楼提醒,孤王险些铸下大错,他大吼一声:“朱能何在?”

一员骁将排众而出:“末将在。”

朱棣眯着眼:“你率右卫兵马谨守宫中门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朱能道:“遵命。”

朱棣又道:“陈亨何在?”

又一员骁将出来,束手听命。

朱棣眯着眼:“率兵搜拿奸臣党羽,不可漏网一人。”

吩咐之后,朱棣调转马头,道:“其余人随孤王去孝陵!”

……………………………………

长达四年之久的靖难之役,此时落下了帷幕,城中开始充斥了北军,三大营的军马纷纷归降,不少朝廷大臣,此时也被叫到了午门门外,不安的等待消息。

而此时的朱棣,自然是奔赴孝陵,向太祖皇帝哭告,郝风楼没有凑这个热闹,被安排在了五城兵马使司,这儿的官差早已摇身一变,成了靖难的人马,郝风楼和一干追随燕王入京的幕僚、文吏一道都被安排在这里。

天光微亮,可是这里的人大多并没有睡去,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入了城,按理来说,马上就该论功行赏了。

在这衙门外头,到处都是兵丁和差役,南京城里已四处张榜,捉拿奸臣,郝风楼估计,其中混杂了不少燕山卫的亲军,在暗中搜查天子朱允炆的踪迹。

郝风楼有些困了,可是又睡不着,昨夜的表现无懈可击,只是不知到时论功行赏之时,自己能从中谋取什么好处。

清早的时候,有人送来粥水来,郝风楼吃了几口,旋即又有差役过来道:“姚先生请公子去一趟。”

姚先生?姚广孝……“

郝风楼沉吟了一下,姚广孝这个家伙,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恩师’,不过这师徒的名分只是挂在口上,到底算不算数,却是说不清。这个时候他叫自己去说话做什么?郝风楼久闻这个和尚是个神经病,研究了造反几十年,逢人就想忽悠着人家去造反,这样的家伙,放在后世绝对是危险分子。

不过这和尚乃是靖难第一功臣,而且深得燕王信任,在燕军中的地位超然,却是不容怠慢,想了想之后,郝风楼没有犹豫,连忙随着那差人动了身。

到了一处厢房,便看到姚广孝盘膝坐在那儿,他只是眯着眼看了郝风楼一眼,随即很不客气的道:“为师又困又乏,来,给为师捶捶背。”

你倒是好意思。

郝风楼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和尚。

他上前,绕到姚广孝身后,犹豫一下,开始轻捶起来。

姚广孝道:“力道再大一点,怎么,年轻人就这力道?”

郝风楼加劲。

姚广孝叹口气,道:“为师老了,孑身一人,哎……晚景凄凉啊,将来也不知有没有人养老送终。”

郝风楼吐血,你还能再不要脸吗?

姚广孝打起精神,神采飞扬的道:“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门生,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儿很有道理,算起来,为师也算是你爹了,哎……做爹不容易啊,一把屎一把尿的……”

郝风楼力道更加大了,砸的姚广孝的背部震天作响,他咬碎了牙齿,起了杀心。

姚广孝却是浑然不觉,恬然道:“知子莫若父,你现在的心情,爹……不,为师是能理解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欣慰?”

“……”郝风楼这一次换了手法,握紧拳头,却是突出一根指节,继续恨恨敲击。

姚广孝淡淡一笑,道:“罢了,我们谈正事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郝风楼不甘愿的收了手,道:“暂时没有其他打算。”

姚广孝却是严肃的摇头:“不成,你必须得有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少年人就该有志气。”

郝风楼只得道:“我有个未婚妻子,两家本是世交,可惜被人拒了婚事……”

姚广孝吹胡子瞪眼道:“这叫什么打算?女人如衣衫,大丈夫建功立业,怎可有儿女情长,我和你说,如今燕王虽然入京,可是有件事还没办。”

郝风楼看着姚广孝,倒是认真起来:“劝进?”

姚广孝笑了,淡淡道:“总得有人打头嘛,皇帝都没了,这大明的江山怎么办?所谓位卑不敢忘忧国……”

郝风楼想不到,如此无耻的事,居然还有这么大义凛然的解释,他沉默一下,道:“师父的意思是?”

姚广孝托着下巴:“为师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琢磨吧,这是给你机会,陛下会记住你的,你看,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了,靖难的功臣这么多,从这儿排到正阳门,未必都有你的位置。”

郝风楼浑身充满斗志:“学生明白了。”

姚广孝道:“这个时候,殿下想来也该回来了,大家都在午门等候,你也得赶紧着去,记着,不要顾忌脸皮,要出彩,让人记住你,就得出奇,出奇才能制胜。”

郝风楼苦笑道:“可是学生脸皮很薄怎么办?”

“滚!”

第三十五章:从龙

郝风楼没有滚,他是光明正大走出这个屋子的,其实姚广孝说的没有错,有功劳赚凭什么不赚?这种出风头的事若是不做,事后回忆起来,肯定要后悔莫及,看来有个师傅提点也没什么错,蛮好,虽然老家伙脸皮实在厚了一些。

郝风楼马不停蹄赶到午门,午门这里已经乌压压的围满了人,有不少文武官员,大家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外围是一批燕山右卫的亲军,剑拔弩张,郝风楼过去,有人盘查,郝风楼拿出自己左卫的令牌,这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冷笑:“左卫的?”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刁难,只是这笑声有点冷。

郝风楼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左右两卫之间不太对付。

不过仔细一想,也能明白,燕王的主要亲军力量来自于燕山左卫、右卫和前卫,这些都是燕王的底子,是靖难的主要功臣部队,三卫之间肯定会有竞争,尤其是现如今大局已定的情况,各大山头都嗷嗷待哺,等着分蛋糕吃,有点矛盾也是理所当然。

郝风楼也懒得理会,他虽是左卫的人,可是终究是半路出家,对左卫没有什么感情,亲卫中的明争暗斗,和自己无关,赶紧抱着朱棣的大腿才要紧。

倒是那亲卫过去和一个武官耳语几句,武官多看了郝风楼几眼,也是冷冷一笑,没有作声。

至于百官,自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不过各自心怀鬼胎,天知道都在想什么,郝风楼居然还看到了李景隆,李景隆没有和郝风楼打招呼,不过这家伙倒是颇为得意,一副从龙功臣的样子。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先有一队骑兵飞马而来,这些人骑马冲来的时候,有人大喝一声:“让开,燕王殿下来了。”甚至有一个骑兵直接从一个亲卫的身边擦过去,吓得那亲卫连忙躲开,口里骂骂咧咧。

马上的起兵却是嘲笑,一点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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