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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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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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当然都怕,所以各种名目的平安钱、份子钱也就出来了。如今已经到了堂而皇之的地步,锦衣卫每日上街,什么事都不做。就是等着孝敬上来。

东厂不同,东厂人手少,偶尔抓几个敲诈勒索。这种是小打小闹,想要真正吃大头,就得有足够的人手,得有上街的权利。

如今……幸福来得太快。

王安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当然清楚。锦衣卫中,纪纲不可怕,可怕的是另一个人——郝风楼,郝风楼曾在东城做过千户,而东城的油水是最丰厚的,而如今,郝家的重心去了交趾,其实这东城几乎已经很少去打理和管顾了。可若是激起郝风楼的反弹,那可就不太妙。

王安日夜伴驾。当然清楚郝风楼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必须暗渡陈仓。

他快步来到东厂,将天子的吩咐给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交代一遍,旋即眯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嘛,要快,慢了几分,等人家回过了劲来可就不好办了。等事情办成了,他们就算想要闹那也迟了。这种事儿最讲究的就是火候,掌握得好了,事情就成了,咱们东厂才真正叫东缉事厂,掌握不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那郝风楼终究是见宠于天子啊。”

发出几句感叹,让千户和百户都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心里清楚,这事儿好处实在太大,一年几十甚至上百万的银钱出入,随便自己从中捞取一点,这荣华富贵可就来了。可问题在于风险也是有,他们终究还是从锦衣卫里抽调出来的,实在不愿意得罪从前的袍泽。

那千户道:“督主,如何恰到好处?”

王安笑了,道:“下月初一,廷议要商讨的就是交趾的事,你可知道朝廷那边是铁了心要上流官的,为什么?这都是乌纱帽啊,这么多乌纱帽值多少银子?可以安置多少个门生?咱们大明的乌纱帽有限得紧啊,就这么一丁点,是人都想要,你看多少个科举中弟的,如今还在各部堂观政呢,为什么?没其他的,无非就是实在没有空缺了。眼下不比太祖朝啊,僧多粥少,这日子怎么过?可是那郝风楼呢,只怕也不会干休,不是交趾那边传来消息吗?郝家如今和那些交趾豪族交情匪浅,此番必定是要争取设土司的,因此下月初一,廷议里论的是交趾的问题,就必定要争一争这流官和土司,只要争起来,双方卯足了劲头,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王安笑吟吟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吁了口气,才接着道:“所以说,这个月之内,郝风楼腾不开手来,终究那交趾才是他的铁饭碗,为了交趾,他定会全力以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东厂反目?到时候拉拢都来不及。街面上的事得这一个月之内办成,锦衣卫那边受了天子的棒喝,必定要收敛一些,纪纲这个人不肯吃亏,不过他玩不出什么花样,他终究是外臣,而咱家是内臣,东厂本就是用来钳制他锦衣卫的,他能奈何?”

顿了一下,王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过纪纲是汉王的人,却也没有必要得罪太死,到时候得想法子备份礼物送去汉王那儿,却不能以咱家的名义,到时候心照不宣,汉王也断不会和咱家为难,终究……咱家是伴驾的,又掌着东厂,汉王……咳咳……”王安咳嗽一声,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千户和百户一眼,才森然道:“终究人家所图甚大,断不会将咱家推到太子那边去。总而言之,你们得费费心,这事儿终究还是交给你们办的,办得好了,大家才有肉吃。”

王安交代一番,心里惦记着宫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东厂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全力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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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王安所言是对的。

下月初一距离眼下只有十二天,待这大食人的事渐渐消停下来,这交趾之事其实早就开始酝酿。

流官制确实受了一些抨击,而且抨击的也不少,不过位高权重的却是不多,多是几个义愤填膺的清流,如今交趾重新平定,是否改弦更张,便成了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

几个内阁学士为此也大伤脑筋,撤掉流官嘛,一方面这流官可是他们提出来的,若是撤了,就等于是自己承认失败,自己打自己的脸。况且这么多人需要安置,也不是说撤就撤,这立场必须得坚定。

而一些抨击流官的人自然也要给予安抚,解缙已经命人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因此除了几个依旧不知好歹的,其他的倒是都规矩了。

在廷议之前,内阁这边往往都要先凑在一起,算是内阁这里先达成个共识,到时好有应对。

所以此时在解缙的公房已坐了七八个人,大家各自落座,都是一声不吭。

可是解缙却是明白,大家都等着自己说话。

喝了口茶,解缙沉吟片刻,才道:“此番郝风楼立下大功,诸公也是亲眼见到的,所以下月的廷议,首要的就是恩赏,这恩赏几何,说实在话,我等也拿捏不住,一切都凭圣裁,咱们呢,觉得妥当,自然无话可说,觉得不妥,至多也只能谏言。不过说句实在话,谏言有没有用,怕是难料,这事儿暂先放一放吧,大家临机行事,自是走一步看一步。”

金幼孜几个江西人是最讨厌郝风楼的,此时听了,老脸都拉了下来。

其实陛下一说交廷议讨论的时候,大家便晓得这事儿不太对了,这郝风楼如今实在过于风光,若是再封官晋爵,这还得了?

只是这事儿要反对确实不易,一来是人家的功劳是实打实的,没有挑剔诟病之处,另一方面,人家也确实很受恩宠。

倒是杨荣和杨士奇表现得却还算淡然,他们不愿意搀和到这种事去,毕竟和郝风楼没有什么冲突。

当然,对郝风楼的担忧也是有的,毕竟文武殊途,出于对武人的不信任,杨荣和杨士奇打心眼不愿意一个武人过于见宠。

情绪算是酝酿得差不多了,解缙接着道:“交趾那边呢,倒是有不少消息,郝家在那儿如鱼得水啊。其实吧,讲句公道话,郝家在交趾确实是定海神针,不是郝家,交趾也太平不起来。可是有些时候不能太过,这是为了他们郝家好嘛,据闻郝家和本地豪族有很深的交情,现在呢,又有不懂事的胡乱喊什么土司,这样下去,交趾遍地是土司,而这些土司又和郝家如此亲昵,那这交趾还是朝廷的交趾么?”

顿了一下,解缙淡淡地继续道:“凡事呢,都不能太过啊,若无权衡,还要朝廷做什么?廷议之事想来又要争议这个,却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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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周礼

解缙的一番话其实也算是入情入理,当然,这个道理是相对的,站在内阁的角度来看,就是如此。

现在解缙卖了个关子,询问大家的意思。

只是大家都不做声,这倒不是大家不给这位大学士面子,实在是大家都明白,解缙这显然只是意思意思,假意尊重一下大家的意见。你若是这个时候当真有话要说,反而显得有些孟浪了。

见大家默然无语,解缙微微含笑道:“诸公不答,那么老夫不妨就讲两句吧,现在听说有人将这叛乱的屎盆子都扣在流官上头,这很不妥当啊,云南虽有土司,可是绝大多数也是流官治理,广西是流官,闽粤亦是流官,乃至于辽东,虽是都司治理,其实说是流官也没有错。为何独独这交趾就不能有流官?老夫知道,有些人嘛,只是跟着瞎吆喝,这是人之常情,不说出几句石破天惊的话就不能显出能耐。可是有些人呢……”解缙的语气冷淡下来:“有些人却分明是居心叵测啊。这背后就没有人主使?我看是有的,主使者是谁?老夫不好把话说满,可是毕竟是有人想从中牟利。诸公也知道,流官乃是祖制,什么是祖制,这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制度,谁要破坏,无论是什么理由,这都是大逆不道。”

解缙晃了晃脑袋,继续道:“建文朝的时候,四处平反,擅改祖宗之法,将许多国策修改得面目全非,想一想。还真是令人心寒啊。而今上见此便深知建文为奸臣蒙蔽,为祖宗社稷,不得已而起兵靖难。如今登上大宝,则立即拨乱反正,总算……是把那股子不正之风给遏制住了。太祖圣明啊,当今皇上亦是圣明,他们的法子会有错么?既然不会有错,为什么现在有人呼喊如雷,如此胆大包天?”

解缙冷若寒霜地接着道:“依老夫看。这分明是有人借此滋事,这件事要查清楚,不查清楚说不过去。这也是你我的失职,若是想蒙蔽天子,我等亦要据理力争,不争何以正本清源。不争如何匡扶社稷。我等饱受国恩,若是尸位素餐,如何对得起朝廷俸禄给养?因此,老夫先说个准话,再有人如此不晓事,老夫是第一个站出来要严惩的,若是廷议之中有人妖言惑众,老夫也定然第一个据理力争。”

众人一凛。一番话出来,其实解缙的真实想法也已暴露无遗。

首先。先把一群不安分的人吓住,让他们老实一些,先是口头警告,若是不听话的,自然还有后续手段。至于接下来,那便是理由了,要做任何事都必须得有理由,读书人更是如此,这个理由就是祖宗之法,陛下是打着维护祖宗之法的旗号起家的,在廷议上,解缙若是提出祖宗之法,足以冠冕堂皇的把所有借口全部顶回去。

至于这最后就是动员了,解学士打算亲自打头阵,大家若是不跟上,那么就是不给面子,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你想坐冷板凳的么?

这一番话,料来是有备而来,天衣无缝,基本上为廷议定下了基调,而且流官制继续实施,大抵也成了定局。

金幼孜咳嗽一声道:“解公之言入情入理,我是要附议的。”

其余几个,如胡俨、黄淮几个,也纷纷点头。

杨荣抿抿嘴,这时候却也不好得罪解缙,便微微笑道:“这流官虽也有弊处,可是益处也是不小,大致上还是利多于弊,若是因为几句抨击便予以废黜,不免可惜。”

他没有把话说满,不过大致上还是和解缙一致。

唯一没表态的就只剩杨士奇了。

解缙含笑看向杨士奇道:“士奇怎么说?”

杨士奇脸色平静,目光却不与解缙接触,道:“祖宗之法倒是没错,任免流官固然也可靠一些,不过我担心的是,若是流官再出岔子呢?”

他猛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倒是教人诧异。

解缙的脸,顿时挂不住了。

平时杨士奇虽然和自己走得不近,可是大多时候却极少和自己唱反调的。

只是解缙想不到今日杨士奇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了出来。不待解缙开口,金幼孜便皱眉道:“士奇,你这是何意?你可莫要忘了,各部堂那边也是极力支持流官的。”

说是各部堂,其实却是某种暗示,因为不只是各个部堂,绝大多数公卿都是在解缙一边。

理由很简单,这些人有许多门生故吏,正愁没处安插,这时候继续派遣流官,总算有了个安置。其实不只是交趾的流官,即便是京师的各个衙门也会多出许多乌纱来,比如那户部,本来早就增设了交趾清吏司,比如都察院,也早就设了交趾道监察御史,许许多多的衙门都从中受益。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冰敬炭敬,那就更不必说了,可以说,大家的获益不小,都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杨士奇是什么人,固然是入阁,可是和解公作对,和绝大多数人唱反调,这是什么意思?

杨士奇却是平静如水,淡淡地道:“我的意思很是明白,交趾的事眼下说不清,何必要急于反对。许多事情因时制宜、因地制宜,这是随机应变之道,流官这件事说不上好坏,有利有弊……”

谁都不曾想到,杨士奇今日突然发难,许多人满是震惊,却也有人恼羞成怒。

解缙还算淡定,微微一笑,道:“士奇说的也有道理,今日就议到这里。”

他不再有兴趣继续絮絮叨叨下去,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杨士奇也只是莞尔,起身道:“告辞。”

杨士奇今日的举动,实在大胆的有些过份,内阁大臣之间,固是互有龌龊,可是当面唱反调的,终究是少数,这是一层窗户纸,捅开了就没有什么意义。

杨士奇的表现却是气定神闲,并不为此而懊恼,这倒是急坏了杨荣。

杨荣和杨士奇也算是老相识,素来投缘,在内阁中互为犄角,这杨士奇招呼都不打,闹出这个玄虚,让他心里没有底气。

正午瞅了个空,杨荣假意拿着几分奏书到了杨士奇的公房,先是说了一句:“士奇啊,这里有几分奏书,却需要你润色一二。”

“哦。”杨士奇眼皮子只是抬了抬,接过奏书,提着笔拟了票,他知道杨荣有话要说,将奏书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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