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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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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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死中求活

正阳门的城门坍塌了。

就这么不起眼的小炮,发出来的威力,如此巨大。

更可笑的是,在此之前,大家谁也没有当一回事,还在嘲笑这些乡巴佬没事来凑热闹。

很明显,对方确实是来凑热闹的,只是这凑热闹的方式,有那么一丁点的暴力成分。

杨受成心里将这些乡巴佬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而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神机卫便蜂拥入城了。

城楼上的守军没有还击,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预备弓箭,也压根,没有想到对方会动粗,更可笑的是,他们现在一个个被震得头晕耳鸣,到现在,还在感觉大地在摇晃。

“入城,入城,营救赵王殿下,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这些乡巴佬们,依旧是背着可笑的行囊,不过手里端着的,可是真家伙,乌黑的火铳,在月色下发着幽光,稳健的步伐啪嗒啪嗒的响,时不时,有人朝天放铳,啪……夜空下发出火舌,瞬间照亮了夜空。

这一队人马,蜿蜒入城之后,二话不说,便朝着郝府而去。

城头上的人缓过了神,那杨受成楞的说不出话来,这……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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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附近的兵马也是愣了,大半夜的居然是炮声。紧接着有人大吼保护赵王殿下,这一下,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见到黑暗中。一支官兵啪嗒啪嗒的慢跑前行,一个个傻了眼。

这又是哪一出。

今夜实在出现了太多的意外,让人实在有那么点儿转不过弯。

即便大家都自诩是聪明人,可是再聪明,也抵不过这无穷无尽的变数啊。

倒也有人尽责,命人戒备,城门你们都敢炸。反了天了,于是命人拍马上前,大吼:“尔等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对方却是答道:“交趾神机卫,奉命勤王。”

“勤的是哪个王。”

“赵王殿下。”

于是又开始纠结了,赵王的人……这么大胆放肆,到底有什么依仗?到底是拦呢。还是不拦他们。可是假若。是当真太子对赵王动手,自己拦住了,赵王性命垂危,这笔账,会不会算在自己头上?

郝风楼的猜测没有错,这京营和亲军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人精。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

可是不拦。这些人如此放肆,到时如何交代。

倒是张辅聪明,他一拍脑袋,大吼一声:“都听到了么,勤王!”

大家反应过来了,凑热闹去。

于是呼啦啦的大军,尾随着神机卫,又朝郝家那边过去。

这么做当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盯着这些人,一旦这些家伙敢轻举妄动,立即便予以剿灭,可若是对方也是打秋风,那大家就一起混着。

只是这么混下去,实在有那么点儿艰难了,连张辅的脑袋都有点嗡嗡的作响,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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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府这边,灯火通明。

郝风楼此时此刻,已是一身戎装,精神奕奕。

他刚刚去了后院一趟,和郝母、陆夫人分别说了话,而现如今,从后院里出来的时候,神机卫便到了。

郝府的外头,呼啦啦的围满了各路的兵马,神机营、骁骑营、金吾卫、三千营、五军营,自然还有神机卫。

此时此刻的郝风楼,与赵王朱高燧对视一眼,一字一句的道:“赵王殿下,事到如今,你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朱高燧重重点头:“我明白,不过,你到底想如何,总要说个清楚才是。”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道:“殿下,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境地,方才我也已说了,太子必定要上书告御状,我只问你,你我当如何?”

朱高燧道:“自然是咬死了他要杀我,你这是要勤王,只要咱们口风一致,就算彻查,那也不怕。”

郝风楼摇头:“可是陛下未必肯信,至多也就将信将疑,甚至会不相信,太子会如此愚蠢,做出这种事。所以,太子告御状,我们也要告御状,太子上了奏疏,我们不能单单上奏疏,我们要去北平,去了北平,直面君上,如此,才能说动陛下。”

“你说什么……”朱高燧呆住了:“去北平?”

北平朱高燧倒是想去,而且闹出这么大的事,这京师,确实是没法儿呆了,朱高燧自幼在北平长大,当然巴不得去看看。

可是去北平……特意去告御状……而且擅自离京…这……

郝风楼微微一笑:“殿下似乎觉得不妥,但是我要告诉殿下的是,此番去北平,太子的根基才会动摇,你我才能平安无事,殿下相信么?我们只有去北平,才能有出路,到时候,非但这笔账,陛下不会追究,更有甚者,这太子往后的日子,只怕要不好过了。”

“这是什么意思,郝风楼。你又玩什么把戏……”

郝风楼已是不再言语,直接拉了朱高燧,出了府门,看到外头乌压压的兵马,却似是早已预料之中,只是大吼一声:“赵王殿下就在这里,何健何在。”

何健立即排众而出,道:“卑下在。”

郝风楼道:“护送殿下,出京!”

何健立即道:“卑下遵命。”

一个个口令在黑暗中响起。

“列队。”

“备车!”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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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和朱高燧坐上了马车,马车被捂得严严实实,朱高燧满头雾水的看着郝风楼,忍不住道:“老夫人和嫂嫂可还在这里,难道……”

郝风楼有些乏了,靠在马车车厢上,半阖着眼睛,道:“放心,太子并不愚蠢,很快,他就要坐立难安了,她们绝对安全,更不会有人,动她们分毫。我们现在去北平,是死中求活,殿下,你信我一次,这一次,我要让太子付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如此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走,我的孩子,都快出世了。”

郝风楼说罢,幽幽的叹口气,道:“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可是事情既然做了,有人招惹到了头上,就必须让他们寝食难安,让他们知道代价,等着看吧,太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郝风楼说罢,不再多言,虽然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是突然说走就走,似乎也有些不太好受。

马车有些颠簸。朱高燧似乎也定下了神来,他看着几分疲倦的郝风楼,看着那偶尔张开一线的眼眸瞳孔里的血丝,不由叹口气,真挚的道:“无论如何,本王信你,反正我是天不收地不管,自幼就没人瞧得起的,父皇和母后,虽然也疼爱我,可是从来没把我当一回事;至于其他人,虽然表面唯唯诺诺,却都对我敬而远之,哈……都知道我这个人,是个胡闹的性子,所以他们总是陪着笑,却从不敢亲近。郝风楼,至少你还能利用我,至少我在你这里,还有用处。其实……其实我知道,你今夜利用了我,是为了自己。我只想问,我们是朋友么?”

郝风楼张眸。

看着一盏油灯摇曳下的朱高燧,看他颇为真挚的面容,郝风楼不禁笑了,道:“殿下以为呢?”

朱高燧托着下巴,有些苦恼,道:“这不好说,你这人太深沉了,可我觉得,你跟我说的上话,我生出来,就有两个兄弟,可总觉得,有那么点生分,从前在北平的时候,我和二哥玩的好,可是后来,也生疏了,总觉得他对我笑,对我嘘寒问暖,总是别有深意。哎……哎……那个恶婆娘说的对,我爹是孤家寡人,我呢,有一个好娘子就该知足了,敢要多想,便撕烂我的脸,他娘的,这恶婆娘,真以为本王怕了他。”

郝风楼不禁失笑,这个家伙,三句两句,总是离不开某个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女人,这或许……也是某种爱吧。

可是……自己和朱高燧,真是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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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有点晚,主要是吃了药,精神恍惚,睡了一下,抱歉。

第五百五十章:义无反顾在所不惜

郝风楼拉开了车帘子,车帘之外,是一队队的神机卫,在他们的后头,隐隐可以看到乌压压的人马尾随其后。

各路的京营和亲军,不是不敢冲撞他郝风楼,而是不敢招惹赵王。

赵王是天潢贵胄,是天子的儿子。

换句话说,赵王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是他们所能决定。假若当真是太子要动赵王,此事没有天子的圣旨,谁敢去动赵王一根毫毛。退一万步,即便是赵王施展的苦肉计,可这又如何,他要走,谁也拦不住。

呼啦啦的人马,这云蔽月,安静而沉默。

只有车轱辘的声音在不断的咯吱作响。

朱高燧也有些累了,不知是不是觉得今夜过的是否有些荒唐可笑,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他似乎感觉到,今夜之后,自己有些不同。

他终于可以站出来,再不是以胡闹的方式,不是一两句冷嘲热讽,去回敬他那可恶的皇兄,在这京中十万兵马一动,想到这些人,竟都如棋子一般,成为自己和皇兄之间举棋不定的木偶,这些有血有肉的人,竟是可以凭着双方的心意,去摆布,去操弄。这种感觉……很好……

这……就是权利么……这便是权利的游戏么?

朱高燧感觉的心底深处,似乎蠢蠢欲动,有一种东西,似要炸开来,他假装打盹,努力的呼吸,去遏止这股力量。

原来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如此的畅快淋漓。

他深深知道,这一次,是郝风楼在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下的棋子,可是他突然有一种渴望,有一天,这苍生万物的棋子,理应由自己来下,山川和河流,便是那方块大的棋盘。世间的万物,都可如棋子一般随意的摆弄。

他猛地张开眸,觉得自己呼吸已经有些困难。深深吸了口气,却是发现,车厢里的郝风楼,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哈……”朱高燧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假装随意的问道:“什么时辰了,出城了么?”

郝风楼道:“殿下,半柱香都还没到,眼下距离正阳门还会有一些距离。”

“哦。”朱高燧发现自己有了城府,开始掩饰起自己的情绪,不愿让郝风楼去看透他心里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不知出城能不能顺利。”

“放心。没有人敢阻拦殿下。”

两个人,在这摇晃的马车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似乎都各有心事。

“是走水路去北平吧,本王不喜坐船。”

“只能走水路,否则这么多人,根本供应不上。我们可以借助漕传北上,漕运都督刘茂是个谨慎的人,平时做事就畏手畏脚,他两边都不敢得罪,所以只要殿下开口,他不敢不应。”

“你似乎对所有人的底细都摸的很清楚。”

郝风楼笑:“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嘛,假若连这都不清楚,那就是失职了。”

朱高燧不由又笑了:“是呵,难怪人人都羡慕你,许多人都忌惮你。”

“殿下,你有心事?”

“唔……哈哈……你胡说八道,本王岂会有什么心事,本王若是有心事,那才见鬼了……”朱高燧哈哈大笑,可是被郝风楼的目光看着,最后不禁苦笑:“好吧,是,我有心事,我在想,为何人人都怕你,可是我是天潢贵胄,却似乎大家除了敬而远之,可是我看不到他们害怕。”

郝风楼不禁失笑:“那是因为殿下只是殿下。”

朱高燧忍不住脱口而出:“若是殿下不只是殿下呢?”

郝风楼沉吟片刻,认真看他:“这……很难很难,知道么,殿下,这很难……”

朱高燧不由吁了口气,没有做声。

良久良久,似乎浩浩荡荡的人马已经出了正阳门,朱高燧突然道:“可是你会帮我,对不对,正如今夜那样,我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你,你会不会?”

郝风楼微愣,最后很是认真的看着朱高燧,道:“对,只要殿下愿意,那么我便义无反顾、在所不惜。就像今夜一样,即便是明知不可为,也会帮助殿下到最后一刻,因为,我们是朋友。”

朱高燧重重点了点头,突然笑了:“我那恶婆娘,若是知道我现在这样子,却不知会如何,你知道么?她近来听说擀面杖好使,所以特意叫人去备了擀面杖……咳咳……我胡说八道的,你不要相信,哎哎哎……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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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东宫这里。

朱高炽的寝殿里熄了灯,他不敢点起油灯,生怕让人知道,自己一宿未睡。

谨慎,谨慎,再谨慎,他一定要装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虽然这是掩耳盗铃,可是他没有选择。

在这乌七八黑的寝殿里,他坐在椅上,一直发了一夜的呆。

而朱詹基则是一直陪侍在父亲的身边。

父亲的地位稳固,他的地位才能稳固,他们本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的大事,朱詹基又怎么睡的下。

一个太监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将外头的事禀告的时候,朱高炽又是愣住。

“走了……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是死人,就放任他们走?”

“说是去北平。”

“告御状!”朱詹基脱口而出:“则是要去告御状,父亲,我们的奏疏,比他们快一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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