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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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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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如此,那么就让人生寒了,因为你是太子。你好生生的听父皇的话去做事就是,你没事,和东厂勾搭什么,你可以勾搭户部,那或许还可以说,是为父皇分忧,勾搭东厂。莫非是有图谋不成。

可是假若不是东厂呢?不是东厂,莫非是太子私下里自己派人打探?

若是如此,那么足以让人背脊生寒。

你在打探什么东西。连锦衣卫都指挥使的秘密都能刺探到,你暗中培养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你想做什么?

朱棣依旧背着手不动。也没有转过头去看郝风楼。只是默不作声。

不过郝风楼明显感觉到,他搭在身后的大手,那食指微微颤了颤。

良久,朱棣慢悠悠的道:“你继续说。”

郝风楼继续道:“本来,若是拿微臣,微臣倒也认了,微臣确实是死罪,太子若是要治罪。微臣无话可说。可是好端端的,京师之中。却是调动了兵马。起初微臣以为,太子是因为微臣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神机卫又驻在京郊,太子为了稳妥起见,出动京营,倒也是稀松平常,可是这京营将微臣的府邸围了,却是一直没有动作,反倒是有一标兵马,竟是径直往鸿胪寺去。”

郝风楼说到这里,朱高燧道:“父皇,郝风楼没有说谎,儿臣可以以人头作保,这些人都是京营的军马,明火执仗,带队的,是五军都督府的一个武官,儿臣认得他,只是记不甚清了,他带着人来,口称是要保护儿臣,可是突然却喊,拿下赵王,赏金百两,儿臣吓了一跳,本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不过是拿个锦衣卫都指挥使,都出动了京营,鸿胪寺这儿,儿臣也有护卫,怎么可能,太子命人来保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早有图谋,反正故意制造混乱,儿子若是出了事,大可以推给别人,我一见不妙,便带着护卫,杀出重围,去寻了郝风楼,京郊外的神机卫见出了事,郝风楼传了讯号出去,他们便立即杀入京师了。父皇,儿臣死不足惜,可是绝不肯枉死,即便要死,那也该死个明白。还请父皇做主。”

朱棣终于旋过身,他的脸色铁青,却是冷哼:“这只怕,是你们合了伙来蒙骗朕吧?太子早有奏疏来了,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这一切,都是个误会,那只兵马,确实是去保护你的,这叫顾念兄弟之情,只是不曾想到,军中混杂着乱党,突然喊出了那句话,这才出了乱子,想来这是有奸贼,借此,来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借此来动摇我大明的国本,此事,朕已命太子彻查到底,太子是何等稳重之人,即便他再和你不睦,也断不会做这等事,朕信他。”

朱高燧一听,心冷了下去,原来他还以为,自己能将太子告倒,可是谁知,父皇居然让太子去彻查这件事,最后还不是由着这太子随便拿出个替罪羊来,说是乱党,借故滋事,这件事,八成也就了了。

想到这儿,朱高燧心里,不由有几分怨气,自己在父皇眼里,八成就是个胡闹的角色,而说起太子,却总是稳重、老成之类,单凭这一点,自己似乎在父皇心里,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只得道:“是,是……既如此,儿臣也无话可说。”

朱棣瞪他一眼,道:“既然无话可说,你们便下去吧,既然大老远的赶了来,那么就乖乖在北平待着,再敢胡作非为,朕定不轻饶。”

郝风楼和朱高燧唯唯诺诺,乖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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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就这么没了,虽然最后,郝风楼没有落在太子手里,还在京师大闹了一场,可是也没有如朱高燧预料的那样,狠狠的修理太子一番,这让朱高燧很是义愤填膺,从暖阁出来,有个太监上前,正要引路,朱高燧却是恶狠狠的一脚踹他,道:“这是我家,难道不知道大门在哪里么?滚开!”

这太监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瘸一拐的走了。

朱高燧看了郝风楼一眼,却是苦笑:“恭喜,恭喜,恭喜郝兄弟喜得贵子。”

郝风楼朝他笑:“同喜,同喜。”

朱高燧却是懊恼:“却不知这喜从何来?你没听到父皇的话么?咱们这一趟,是白来了,不但白来了,还挨了一顿训。哎……哎……”

连叹两口气,耸拉着头。

郝风楼却是笑吟吟的道:“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了,难道这还不值得庆祝么?”、

朱高燧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父皇连这件事都让太子来彻查,又有什么好庆祝的,父皇对他,真是信任有加,他们才像是父子……”

郝风楼笃定摇头,道:“你错了,我们只要到了北京,太子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因为有三件事,太子讲不清,你要听么?”

朱高燧不由微愣,道:“自然是想。”

郝风楼抱着手:“你方才说什么大成楼,你先请我去大成楼吃酒。”

朱高燧见他卖关子,又气又急,只得道:“好,好,好。”

二人出了宫,外头早有人接应,又骑了马,踏着雪往那巍峨的大成楼去,这大成楼足有九层,高耸入云,形似佛塔,却是雕梁画栋,四面都是门窗,一路上去,自高处去俯瞰北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朱高燧道:“当年父皇还是燕王的时候,奉旨征北元残余,降服蒙古诸部,太祖皇帝闻之,龙颜大悦,便命人修建了这里,好兄弟,你和我讲一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风雪大,把门窗一开,呼啦啦的雪絮便如刀刮一样的吹进来,郝风楼去关了窗,照看这里的宫人已是拿了酒水来,二人坐在桌椅上,脚下是几个炭盆,身子还是暖和了一些。

郝风楼自斟自饮了一杯热酒,笑吟吟的道:“这其一,方才我便和陛下说过,这件事,是私情,而我呢,很不幸,又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大的秘密,太子是如何得知?这就不免引人遐想,这太子,到底暗地里留着什么手段。在皇上心里,太子不似表面上这样简单,你想想看,这样的太子,陛下会放心么?”

朱高燧也跟着吃了口酒,似懂非懂点头:“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郝风楼继续道:“要拿我,动用了京营,最后事情闹得这么大,出动了这么多兵马,其实一开始,太子并不想这样做,可是兵马一旦出了,就是出了,今日固然是太子是为了拿一个都指挥使动了兵,他现在又监着国,假若,下一次他又动兵呢?五军都督府那儿,朱都督对陛下,自是忠心耿耿,可是他必竟老迈,而且体弱多病,都督府里的许多事,已经不再是他署理了,他就是个泥菩萨,真正做事的,却是下头那些同知和佥事,你想想看,陛下眼见如此,不会留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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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父子相疑

朱高燧也不是傻子,郝风楼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可总还觉得欠缺了一些什么,他不禁摇头,道:“单凭这两点,便说太子要遭难,只怕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太子必竟也是父皇的儿子,平时并无过错……要让父皇真正生出忌惮,还差一点。”

郝风楼笑吟吟的道:“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这第三点。”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你可知道,神机卫进京,陛下为何要亲自出城会见?我告诉你,其一,是因为陛下深知这火铳队的厉害,也知道这火铳队就是神机卫的前身,神机卫人数不多,进取可以,却不能守成,你想想看,神机卫即便是天下第一,攻无不克,可是这点人数,又能守住几个州县?这也是为何,交趾要练精兵的原因,只练精兵,看似是锐意进取,实则却是告诉陛下,郝家没有野心,郝家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稳固交趾。”

“陛下早知神机卫乃是精锐,人数虽然不多,可是留在京师,却是一支制衡的力量,一旦有事,神机卫决不会和某些人同流合污,立即会掉转铳口进行平叛。”

“殿下是带过兵的人,想必也知道,这兵呢,都有从众的心理,最容易受人裹挟,京营和亲军有十万人,可是一旦有一万人突然起事,控制京师,那么其他地九万人,绝大多数都不会轻举妄动,而是先观望事态发展,等到对方大局已定。太子假若召集百官,在那奉天殿登基时,这些人自然而然。也就被裹挟了,不得不向太子俯首称臣。”

“人啊……就是如此,总是会瞻前顾后,所以历朝历代的宫变,往往参与的人都不多,可是成功的却不是少数,为何?因为参与之人。都是抱着必死之心,都是带着从龙之心,一旦事成。便有天大的好处。而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也都知道枪打出头鸟,所以最后坐以待毙。等到人家事成。俯首称臣,于自己也没有损失,无非,就是换一个天子而已,总比冒了风险,一旦事败,落个死无葬身之地好。”

“陛下对神机卫的考量,就在于此。京营其他人。久在京师,瓜葛太深。他们的父母妻子,也大多都在那里,所以即便是那些老兄弟,许多人也开始变得瞻前顾后起来。而神机卫和京师并无瓜葛,郝某人呢,又和太子素有嫌隙,他一谋反,郝某人决不会让他得逞,只要神机卫肯站出来平叛,其他各部兵马见状,才会纷纷有所动作,将这叛贼余孽,通通斩杀干净。陛下不在乎神机卫的能力有几何,在乎的是,神机卫能有当机立断的决心,所以我和神机卫,是留在京师里的最后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是到了最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动用。”

“殿下现在明白了么?现在我带着神机卫,以护送殿下的名义‘仓皇’出逃京师,不管那太子是什么居心,也不管那一夜的事到底如何,对于陛下来说,京师已经失衡了,整个金陵,已经处在极为危险的境地。在陛下心里,太子是孝顺呢还是不孝顺呢?即便陛下相信太子孝顺,可是太子身边的人,会不会趁机怂恿呢?你可莫要忘了,当年陛下,亦是没有靖难的决心,是我的恩师,日夜怂恿,不断劝说,这才说动了陛下,发动了靖难。陛下即便信得过太子,可是就信得过其他人么?天家父子之间,没有信任,有的只是平衡,而现在,平衡已经打破,接下来,陛下也该金刚怒目、当机立断了。”

朱高燧托着下巴思索:“你的意思是……”

郝风楼道:“有人要被敲打,有人要人头落地,京师的所有防务,都要整顿,等着看,很快就会有消息。”

朱高燧不禁苦笑:“你的心思太深了,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有些可怕……”

郝风楼比他笑的更苦:“心思深的不是我,而是陛下,陛下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其尊贵,可越是尊贵,家业越大,心思就越是缜密,就越是深不可测,因为这样,才会有江山的稳固,才能开永乐的太平啊,殿下,以后,你就会明白,你现在只是皇子,不知当年的难处。”

朱高燧笑嘻嘻的道:“我……我若是当家,便让你来管事,我便可以闲着了。”

郝风楼脸色一变,正色道:“殿下何出此言,这是要诛我的心么?”

朱高燧这才正色起来,道:“好吧,不和你玩笑,郝风楼,你很聪明,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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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

暖阁。

朱棣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

他手里拿着火钳子,慢悠悠的拨弄着脚下的炭盆。

每拨拉一下,那火焰便窜出来,焰火辉映在他的眼底,那双眼眸,深邃而烈焰腾腾。

对瓦剌和鞑靼的方略,几乎已经定了,动手的日期,也已经选定,现在的朱棣,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便像一头恶狼,在耐心的等待的最佳的时机,一旦时机来临,他的数十万大军,便会毫不犹豫,在他的挥动之下,一口咬住那些北元残余的脖子。

朱棣似乎已经嗅到了鲜血的味道,他不禁舔了舔唇,那双眸子里,烈焰更盛。

可是……

朱棣将火钳子丢到了一边,他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焦躁。

十几年前的时候,每次他出关,想着的,就是如何击败他的对手,他不会回顾,不会向后张望,因为在他的身后,是他的父皇,是那个睿智无比的太祖皇帝,有他在自己的身后,自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他要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立下奇功,一次又一次,去捏碎别人的骨头,将太祖皇帝的世仇打的满地找牙!

可是现在……

他眼眸眯着,闪掠过一丝疑虑。

似乎……有一件事,始终让他放心不下。

他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招了招手:“杨卿,你来。”

杨士奇一直伴驾左右,这些日子,他明显的感觉到天子身上有一股不安的气息,敏锐的杨士奇此时也已经预感有些不妙了。

尤其是出关的日期越来越近,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朱棣慢悠悠的道:“杨卿,虎毒不食子,这句话你听说过么?”

杨士奇不敢怠慢,道:“微臣当然听说过,即便是老虎,亦有舔犊之情,这是天理伦常。”

朱棣叹口气,道:“是啊,朕不曾听说过鸟兽食子的事,历朝历代,也没什么父亲杀死儿子的事,可见即便是天子,那也是人,是人,怎么会没有舔犊之情呢。”

“可是……”朱棣目光幽幽,道:“可是鸟兽大了,翅膀就硬了,当自己的父母妨碍到了它时,也会对其撕咬,这些事,你听说过么?”

杨士奇心中一震,却还是故作平静的道:“那是鸟兽,可是人不是如此。”

朱棣摇头:“这却未必……朕担心啊……担心啊……朕怎么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即便是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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