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江舟,你为何不敢开口啊?”小皇帝奇怪地问道。
江逐流说道:“臣害怕一开口会影响前方将士地士气、扰乱朝廷征讨党项的决心、为达到某种卑鄙的个人目的而不惜蛊惑圣听,用意险恶,其心可诛!”
听到江逐流的话,吕夷简深深后悔当日他的孟浪举动。他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仅仅因为钱惟演和他都是太后党中人,就开始护着钱惟演,对江逐流进行攻讦,现在倒好,江逐流过来算账来了。
吕夷简连忙转过身来对江逐流拜倒在地:“江大人,老夫当日是一时糊涂,所以说出一些胡言乱语,得罪了江大人。老夫现在向你赔罪,请江大人看在老夫年老体衰地份上,不要和老夫计较了!”
吕夷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逐流还能怎么计较,他连忙上前把吕夷简搀扶起来,对吕夷简说道:“吕大人,快快请起。当日之事过去就算了,希望以后吕大人谈起朝中之事,能保持一颗公
为好!”
吕夷简连叫惭愧,口中说道:“老夫知道,老夫知道。”
小皇帝赵祯在上面哈哈一笑,说道:“江大人,吕大人,如此甚好,你们能抛弃个人恩怨,团结一心,朕何愁党项不灭?”
感慨了一通,小皇帝赵祯又说道:“江大人,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对于满朝文武大臣举荐你率兵去解鸣沙堡之围,你是如何看地?”
江逐流摇了摇头,躬身道:“皇上,这等重任还是另觅能臣猛将吧,臣江舟资历浅薄,能力低微,怕是不能胜任。”
小皇帝赵祯说道:“笑话!能以五千残兵破党项大军十万的人如果还能力低微、资历浅薄,不能率兵出征地的话,恐怕天下已经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率领大军出征。”
江逐流还欲说话。小皇帝赵祯就说道:“江大人,你别再推辞,朕意已决。这就回去禀明太后,即日让你带兵出征。”
江逐流连忙躬身道:“陛下,且慢,臣真地不能率兵出征。臣已经和崔家小姐定了婚事,两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就要迎娶崔家小姐进门。现在臣如果要率兵出征,可不是两三个月就能返回来地。
”
小皇帝赵祯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处事情,他沉吟着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范仲淹那边奏道:“江大人,你真是糊涂。岂能因为家事而误国家大事焉?你和崔家小姐之婚事,不过涉及到两个家庭,实际上只影响到你和她两个人。可是鸣沙堡却困着大宋一万多军队。这之间孰轻孰重江大人可曾分得清楚?”
江逐流心中说道,我早就分清楚了。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白了就是先主子之忧而忧,后主子之乐而乐。我即使出去拼死拼活,最后能落下个什么?太后不喜欢,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我全部功劳,还不如安心地待在京城,做我的太平官,当我的富家翁为好。
范仲淹继续道:“况且鸣沙堡若败,党项军队必如后顾之忧,一定会竭尽全力和契丹人交锋。契丹现在就小处下风,若是党项军队全部调集过去,恐怕契丹也会落败。契丹人一败,党项人必然会挥师东进,威胁我大宋朝廷。到那时若是再想找目前这种和契丹南北夹击党项地有利形势,怕是不会再有了。江大人,若是你现在不率兵出征,等你将来想率兵出征的时候,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吧?”
江逐流依旧不语。
范仲淹又转身对小皇帝赵祯奏道:“陛下,虽然说国事重过家事,但是婚姻之事也是人生头等大事,若是江舟就这样放下婚事,率兵征讨党项,对崔家小姐也不太公平。所以臣建议陛下能给崔家小姐一些补偿,以宽江舟江大人之心。”
小皇帝赵祯想了一下,说道:“范大人之言甚有道理,我会禀明太后,让她老人家收崔家小姐为义女。待江舟江大人得胜归来,太后会亲自操办江大人的婚事,以皇家嫁女的礼节送崔家小姐出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皇帝已经是给足了江逐流面子。江逐流若是再不识好歹,继续拒绝率兵出征的话,小皇帝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把他削职为民,更有甚着,定他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把他发配的军队之中,派前线和党项人打仗。到那个时候,江逐流可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臣江舟替崔家小姐先行谢过陛下隆恩,”江逐流说道:“承蒙陛下信任,诸位大臣推荐,臣江舟愿意率领大军前往鸣沙堡,解救被困大军。”
小皇帝赵祯哈哈大笑,说道:“如此甚好!有江大人出征,何愁鸣沙堡之围不解,西平王府不平?”
朝廷上文武百官也俱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想着是江舟出马,党项必败,鸣沙堡之围必解;有些人却是想着,哎呀,总算有人去面对穷凶极恶的党项人了,这件凶险的差事不会轮到我头上了。江逐流却躬身说道:“陛下,臣率兵出征可以,不过臣还有几个条件需要陛下答应!”
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皇帝赵祯说道:“江大人,你有什么条件,只管向朕
江逐流说道:“首先,臣需要将兵之权。臣曾听人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既然陛下让臣率兵出征,那么臣就拥有对军队的全权指挥的权力,除了陛下和太后,其他任何文武大臣都不能干涉臣的指挥。”
其实江逐流想说的是,即使是陛下和太后,也不能干涉他对军队的指挥。
但是他说出这话来一定会被别人认为是大逆不道,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只要其他人不能干涉他的军队的指挥就行。至于小皇帝和太后,那是天高皇帝远,江逐流到时候听不听他们的命令完全要看自己的心情。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他能打了胜仗,想来小皇帝和太后也不会去责怪他的。
小皇帝考虑一下,说道:“江大人,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条件。”
江逐流说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这次出征的军队要由臣亲自挑选。因为只有选中精兵强将到战场上才有用,若是选上一些老弱残兵上前线,那不是去打仗,是去给党项军队送军功去了。”
江逐流提这一点主要是担心吕夷简等保皇党人对他有意擎肘,派给他一些战斗力弱的部队过去。
小皇帝说道:“这个条件朕可以马上答应。不知道江大人需要带多少部队出征?”
江逐流说道:“若是任臣挑选的话,大概需要五万骑兵,两万辎重部队,一共七万人。”
小皇帝点头道:“七万人的军队。倒是可以。你还有其他条件么?”
江逐流说道:“第三个条件,臣想把在我大宋境内休整的五千回鹘兵卒也带上。这五千回鹘兵卒曾经跟随臣和党项人打过仗,他们了解臣地指挥习惯,臣也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配合起来非常默契,他们如果跟随臣上战场。一定能对党项人造成严重打击。”
小皇帝赵祯思忖了一下,说道:“江大人,这个条件也暂时先放在这里。你还有其他条件吗?”
江逐流说道:“臣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让武节郎狄青担任臣的先锋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条件。”
小皇帝道:“好。江大人的要求朕已全部知晓。江大人,你今日先回去等待一下消息,待朕回去和母后商量一下,明日早朝的时候一定给江大人一个答复。”
江逐流躬身说道:“臣恭候圣命。”
小皇帝赵祯挥舞一下长袖,说道:“退朝!”
于是文武百官都散了下去。
晏殊和范仲淹并排来到江逐流身边,口中说道:“江大人。我等实在是有愧啊。前几日……”
江逐流连忙拦住二人:“晏大人、范大人,此事在朝堂上已经议过了。不必再说了。”
三个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就算揭了过去。
晏殊又道:“江大人,此次前去鸣沙堡救援枢密使钱大人,七万军队是不是少一点?”
江逐流说道:“晏大人,在战场之上。决定胜败的不在于军队地数量而在于质量,所谓的兵在精不在多。如果真的能让我任意挑选军队的话,七万人足以!况且还有五千名彪悍地回鹘骑兵。这些军队加在一起。足以给党项人施加以强大的威胁。”
范仲淹笑着说道:“江大人既然如此有把握,可是成竹在胸,心中对如何救钱惟演钱大人一定是有了腹案吧?”
江逐流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等明日早朝再说吧。也许太后根本不同意我的要求呢!”
范仲淹目光就凌厉起来,说道:“圣上今年已经年满十八,太后应该还政于圣上了。”
江逐流却不言语。
晏殊就道:“江大人,如果明日太后允了你的条件,你就要领兵出征了,今日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家里人交代,我们就不打扰江大人了。等改日江大人出征之时,我和范大人一定来陪江大人和出征壮行酒。”
回到家中,冬儿就飞身扑到江逐流怀中,口中连声叫着官人。这本是江逐流原来一直教着冬儿去做的。冬儿当时一直扭扭捏捏,说这样太羞人,不愿意去做。可是自从江逐流出使兴州府五个月返回来后,冬儿却主
子做了,当然,也只是敢在自己家里去做。对冬儿五个月内没有一丝一毫江逐流地音讯,她即使想扑到江逐流宽大而又温暖的胸膛中也没有机会,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官人那么喜欢抱着她,那么喜欢让她扑到他怀里。所以自从江逐流从党项回来之后,冬儿几乎是见到江逐流就想扑到他怀里。那亲热亲昵地程度,简直像正在热恋的恋人。
看到冬儿一脸欢笑,江逐流的心不由得又疼了一下。这才回来几天,就又要出征了?有的时候他非常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安心地在泰顺号里做生意,当一个安稳地富家翁,是不是对冬儿更好,更负责任?
悔教夫婿觅封侯,未成功名已白头。
江逐流低声说了一句。冬儿仰头说道:“官人,你说什么?”
江逐流摇头浅笑了一下,“我没说什么!”便把大嘴亲在冬儿红艳可爱的香唇上面。
“官人!”冬儿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被沉醉在江逐流粗暴狂放的热吻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逐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冬儿柔软火热地香唇。冬儿犹自不觉,依旧闭着眼依偎在江逐流的火热的胸膛上,口中低声呢喃道:“官人,官人……”
江逐流搂着冬儿,却发现两个丫鬟一边偷看一边在偷偷地笑着,江逐流一瞪眼,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掀开门帘,躲进江母的房间了。
江逐流轻轻拍了一下冬儿娇艳的脸颊,轻声说道:“冬儿,我该去拜见母亲了。”
冬儿啊了一声这才清醒过来,想起来这是在院子里,并不是在她和江逐流的卧房里。一时间连忙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和头发,口中低声埋怨道:“官人,冬儿都被你教坏了。”
江逐流笑了一声,说道:“冬儿,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的坏吗?”
冬儿羞得连脖子都红了,捶了江逐流胸膛两下,转身也跑进江母卧房。
江逐流跟在冬儿后面进门,口中喊了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
江母笑吟吟地说道:“娘早就看到你回来了呢!”
一听此言,冬儿脑袋低的几乎要碰到胸脯。娘早看到官人回来了,那么刚才在院子里那一幕,娘也早就看到了啊!
江逐流却神色自若地笑着说道:“是啊,孩儿在院子里跟冬儿说了几句话。”
江母慈祥地笑着,说道:“舟儿,你以后只管尽心尽力地陪着冬儿,娘这里来不来问安都不要紧。娘等着盼着抱孙子呢!”
“娘!”冬儿声如蚊呐的抗议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江母张着没牙的嘴笑道:“瞧冬儿这孩子,还害羞呢!你们都成亲拜堂两年多了呢!”
江逐流这才想起,可不是吗,他和冬儿在一起两年多了,也没少行周公之礼,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孩子呢?难道说是他的问题吗?想到这里,江逐流额头上就有点冒汗。也许冬儿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想办法让他接受崔筝吧?
“舟儿,想什么呢?”江母问道:“你说,你什么时候给娘添一个孙子。”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江母,又看着江逐流偷笑。
江逐流苦笑了一声,孙子这东西是想添就添的吗?他不是也要看机会看运气吗?
江逐流本来是想向江母禀告一下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想告诉江母,他很可能要率兵出征了,但是被江母这么一问,他也不敢说了。这一上沙场就是生死立见的事情。他纵然是领兵的统帅,安敢保证自己不会战死沙场?假如他不幸战死,江家也没有个后人,那么以后冬儿和江母倚靠谁呢?
一时间江逐流就懊恼起来。
到了晚上,江逐流就和冬儿疯狂的恩爱,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直至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冬儿怕到江逐流的胸膛上,用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口中问道:“官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总觉得你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只求你平安归来
逐流叹了一口气,搂着冬儿说道:“冬儿,我一直不说。枢密使钱惟演被党项人困在鸣沙堡,圣上命我率兵去解围。也许明天,诏书就会正式下来了。”
冬儿浑身一僵,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顺着俏丽的面颊滚落下来,滴到江逐流的胸膛上。江逐流紧紧地把冬儿抱胸前口中说道:“冬儿,莫哭,莫哭!哥这次去党项,很快就会得胜回来的,绝对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等那么久。
”
冬儿两只小手环抱着江逐流的后背无声的哭泣,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惟其如此,才让江逐流感觉更对不起冬儿。
“乖冬儿,你放心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这次我去很快就会回来!”江逐流信誓旦旦地发誓。
冬儿依旧无声地抽泣着,过了好半天,她才对江逐流说道:“官人,你答应冬儿,这次从党项回来之后,就向皇上递交辞呈。我们辞官不做了!我和官人还有崔筝姐姐,我们三个人共同经营着商号,日子照样过得滋滋润润的,好过我和崔筝姐姐还有娘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
江逐流连连点头:“乖冬儿,哥听你的。这次从党项回来,说什么都不做官了。即使皇上封我个宰相我也不干。”
冬儿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她抹去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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