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时间。要知道,当初崔筝为学习崔家秘传记账之术,可是整整学了四年之久啊。
崔筝当下就打定主意,无论想尽什么办法。也一定要从江逐流这里把这套鬼画符似地神秘记账之术给学走。
可是怎么向江逐流开口呢?崔筝一想到江逐流见了她那副爱理不搭的臭脸心中就来气。不行,让她开口软言去求那个臭家伙。休想!
可是那套神奇的记账秘术对崔筝的诱惑太大,以至于崔筝不学到手绝不甘心。最后。崔筝决定让冬儿去向江逐流开口。崔筝知道,以江逐流对冬儿的疼爱,只要冬儿开口,江逐流绝对会答应下来的。
没有想到崔筝刚把自己的意思向冬儿一说,冬儿顿时笑了起来,她笑着对崔筝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崔筝开口,江逐流绝对会把这套记账秘术传授给崔筝的。
崔筝自然不肯相信。如此神奇的秘术江逐流会随随便便就传授给别人吗?直到冬儿把江逐流在洛阳为泰顺号教授徒弟地事情讲述出来后崔筝这才相信。纵使如此,崔筝还忍不住大骂江逐流是个呆瓜。为了区区的一年二三十两银子。竟然把如此珍贵地记账秘术传授给外人,真是败家子啊!
当天下午回去后,冬儿向江逐流一提崔筝的意思,江逐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崔家这次为他解决了如此大地难题,他把经过改良的现代复式记账教授给崔筝也是理所应当的。江逐流唯一的担心就是崔筝受了崔家这么长的单式记账教育,不知道能否接受复式记账的思想。
晚上,江逐流和冬儿一起来到崔筝的闺房,江逐流这边首先传授给崔筝的就是阿拉伯数字以及横式书写地规则。这些冬儿自然懂得,她不用再听,就在一旁拿着新式五珠算盘练习起珠算来了。
没有想到崔筝竟然也对新式五珠算盘大感兴趣,她也叫嚷着要练习新式五珠算盘。江逐流劝她道,她的老式七珠算盘已经打得炉火纯青,没有必要另起炉灶去练习新式五珠算盘。崔筝却是不依,坚持要江逐流传授新式五珠算盘,虽然和冬儿情同姐妹,可是在崔筝潜意识中,已经把冬儿当成了一个攀比对象,凡是冬儿会地,她也一定要会。
不得已的情况下,江逐流只好把自己的那把新式五珠算盘拿来,交给崔筝练习。若是崔筝没有老式七珠算盘基础,学起新式五珠算盘当然会非常容易。问题是她已经习惯了老式七珠算盘,练习起新式算盘来自然是乱七八糟,进度奇慢无比。
江逐流这边为崔筝的进度慢发愁不已,却不知道崔筝在一旁暗自高兴,幸亏她从小练习了老式七珠算盘,所以练习起新式五珠算盘来才会乱成一团,进度慢若蜗牛。对崔筝来说,自然是学习的进度越慢越好,只有这样,她才会有日日和江逐流相处的机会。若是一下子就学会了,她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再和江逐流相处了。只是以她的聪颖,让她特意装作愚笨,一个是怕装不出来,二也是怕惹起江逐流的怀疑,哪有现在这样自自然然的乱成一团来得好呢?
江逐流教了两日,见崔筝虽然进度缓慢,却依旧乐此不疲地狂练新算盘,也只得由她。好在崔筝只是晚上练习,若是
要江逐流教,以崔筝蜗牛式的进度,江逐流岂不是要?
张震已经离开阳八日,江逐流算了算他老人家也该到了天雄军,不知道陈尧咨看了王曾的书信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正思忖见,忽然衙役来报,方磊二公子求见。
江逐流命衙役把方二公子请到思补堂来。
江逐流屏退衙役后,方磊开门见山地问江逐流道:“县丞大人,方磊这边全照县丞大人的吩咐,供应了黄河南岸万余名灾民的斋饭,光铜钱都花去了近千贯,方磊与家兄的官司,县丞大人心中可有主意?”
“方二公子真是善者仁心啊!”江逐流感叹道:“这半月来,阳百姓到处都在传颂方二公子的义举,本县自然听在耳中,记在心上。不过说起方二公子与令兄的官司么,本县还要斟酌一下!”
方磊怒道:“县丞大人,你这是何意?方磊已经完全依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你为何推三阻四?若还要斟酌,方磊那一千贯铜钱又要去找谁斟酌?”
“呵呵,方二公子切莫动气!”江逐流笑了起来,“你和令兄是分家产,不是分果子。古人尝因二桃杀而三士,你们方家这庞大的家产又岂是区区三个桃子所能比拟的?你方二公子势力大,令兄背后的势力也不小。这次虽然说你设立了粥棚。还是令兄也没有闲着啊。所以本县既然来断这个案子,表面上地功夫自然要做个十成十足吧?”
见方磊兀自在生气,江逐流笑着从书案下面拿出一卷案宗道:“好了,方二公子,且莫生闷气了。只要你配合本官,本官保证这家产一定分得让方二公子满意。”
方磊这才转嗔为笑道:“县丞大人,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语,莫要忘记哟!”
“那是自然!本县的记性一向很好。”说着。江逐流打开卷宗道:“方二公子,本县现在询问你几个问题,你须据实回答。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走走过场,是断案必须的程序而已。”
方磊一笑道:“县丞大人尽管问来。”
江逐流道:“天圣二年,阳知县孙度大人以长子为大为由。断令兄方魁应多分家产,你不服判断,可有此事?”
方磊怒道:“那孙狗官收了方魁的贿赂,自然是胡乱判案,方磊自然不服。”
江逐流笑着提醒道:“方二公子,前知县孙度收受贿赂一事你可有切实证据?”
方磊冷笑道:“还要什么证据?他这样胡乱断案自然就是收了方魁的贿赂。”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好,方二公子,你不用管前知县孙度有没有收受方魁的贿赂,你只要回答,前知县孙度的判案你服还是不服即可。”
“不服!我当然不服!”
“好。本县记下!”江逐流提笔边写边读道:“天圣二年,方磊对阳前知县断案不服。”
书写好后。江逐流放下笔道:“方二公子,现在本县问你第二个问题。天圣三年,阳知县柳潜夫以正房所出为尊作为理由,判你应当多分家产,你可有异议?”
“柳知县秉公而断,方磊自然心服口服。可惜柳知县如此清正廉明,为民请命地好官,竟然惨遭罢免,真乃是阳百姓不幸啊!”方磊一脸惋惜地说道。他刚说完。立刻醒悟到在江逐流面前如此大肆夸奖另外一个官员似乎不太好,连忙补充道:“当然。江县丞江大人清正廉明更胜柳知县,阳县幸而有县丞大人的到来,才使阳众百姓忘记了失去柳知县之痛。”
“方二公子,本县何德何能,敢当方二公子的谬赞?”江逐流拱手谦道:“柳知县当方二公子如此赞许,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然后江逐流提笔写道:“天圣三年,阳前知县柳潜夫断方磊多分家产,方磊心悦诚服。”
写完之后,江逐流为方磊读了一遍,然后问道:“方二公子,你对本县如此记述可有异议?”
方磊连声说道:“县丞大人记录十分精准贴切,方磊毫无疑义。”
“既然方二公子无甚异议,本县就继续往下问了。”
方磊道:“县丞大人只管问来。”
江逐流放下笔,翻了几页卷宗停下来问道:“天圣三年,阳前知县黄之公把方氏家产分为两份,你和令兄一人一份,对黄之公大人的分配你方家家产的办法,方二公子怎么看呢?”
方磊大摇其头道:“这黄之公是一个和稀泥的糊涂虫,会分什么家产?他以为他分得很公平,可实际上家兄所得地家产远远高于方磊,方磊自然不服。”
江逐流提笔记录道:“天圣三年,阳前知县黄之公断案方磊不服,方磊认为其兄方魁分得家产远远胜过自己,所以不服前知县黄之公判决。”
江逐流停下笔,把刚记录下的文字读给方磊听,方磊点头道:“对,我当然不服!糊涂虫黄之公这方案明显偏向家兄。”
“呵呵,这一个问题也过。”江逐流一笑,继续问道:“天圣四年,时任阳知县的焦克家大人当时……”
江逐流和方磊的一问一答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才算记录完成。江逐流收起笔,把刚才记录下的问答递给方磊道:“方二公子,你再从头到尾详细读一遍,看本官记录的可有差误?”
方磊结果江逐流的记录,逐字逐句地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差错,江逐流的记录完全反应了他的意见。
“县丞大人,无甚差错!”方磊把记录递回给江逐流。
江逐流没接,却笑着说道:“方二公子,劳烦你在这记录上书上你的名字。将来结案时宪司若要询查,本县就把这记录交给他们,让他们明白,本县绝对不是胡乱判案,而是经过详细地审问研判之后,方才审结此案。”
“县丞
虑周全!”方磊提起狼毫笔在江逐流的记录上书上名给江逐流。
“县丞大人,你到时候一定要秉公断案,勿要受家兄方魁的蛊惑。”方磊显然仍有点不放心,“方磊能不能压家兄一头就全指望县丞大人了!”
“呵呵,方二公子,你只管放心。”江逐流笑呵呵地说道:“我一定保证让方二公子满意。而且断案那日,我会把公堂设置在阳县马道口,并且会提前贴出告示,让全阳县的百姓都过去看本官断你们这场官司,这样阳众百姓都在现场,本县即使想翻悔也是不成的呢!”
“好!县丞大人此举甚妙!”方磊顿时喜上眉梢,“方磊能当着全阳县的百姓胜过家兄一局,想想就解气。不知道县丞大人何时断我和家兄这场官司?方磊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家兄如何在阳县众百姓面前丢乖露丑呢!”
“当然还是上次与你们两兄弟约好的日子!”江逐流笑道:“方二公子,本县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方二公子能够答应!”
“县丞大人只管讲来,你既然能担保我当众胜过家兄,你有什么要求方磊自然会全力照办。”
江逐流低声道:“说起来也不是太难的要求,本县希望方二公子离开县衙后,千万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怕方大公子那里得到消息,搬动朝堂中地大人物来压本县,到时候本县承受不了压力,就无法保证方二公子你心满意足呢!”
“嘿嘿,”方磊低声笑道:“那是当然,方磊一定会保密的。不过在县丞大人断案的当天,方磊还是会请几个朝廷要员过来为方磊站台助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方磊是如何扬眉吐气的。”
江逐流点头道:“方二公子,你这个举动本县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希望方磊公子在请他们来的时候要事先保密,等他们到达断案现场后再告诉他们不迟。”
“这个……”方磊迟疑起来,如是不告诉他身后那些官员实话,又将以什么理由把他们请到阳县来呢?
见方磊还在迟疑。江逐流又道:“不是本县谨小慎微,实在是你们两兄弟的官司牵扯甚广,一旦走漏什么风声,本县受到什么压力,方二公子,到时候你可别责怪本县没遵守什么事先的约定哦!”
“好!方磊答应县丞大人便是!”方磊终于下了决心,“我会以其他理由把他们请到阳县来的。”
江逐流长笑一声,对方磊拱手说道:“方二公子通情达理,本县实在是感动。方二公子你且回去,就待十二日后。到马道口听候本县地公开判决吧。切记,回去吴要声张!”
“方磊牢记在心!”方磊对江逐流连声感谢。意气风发地离开了阳县衙。
当日晚上,江逐流正在为冬儿和崔筝讲授会计科目的设置。前衙班房的轮值衙役来报,方魁大公子求见。江逐流叮嘱崔筝和冬儿自己练习,然后一身便装来到思补堂。轮值衙役随后把方魁引领到思补堂来。
“县丞大人,你那个主意让俺花了不少钱财啊!”方魁一脸肉痛地说道:“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一百多贯呢!”
江逐流暗笑,方魁这粗人出手果然大方,同样的时间内竟然比方磊多用去两百多贯铜钱。心下这样想,江逐流嘴上却说道:
“方大公子,本县何曾为你出了什么主意?本县只不过是忧心黄河南岸的灾民而已。不料想方大公子却一副菩萨心肠。见不得灾民忍受饥寒,特意在黄河南岸开设粥棚施舍饭菜。实在是让本县感动啊。”
方魁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县丞大人,你不要弄那些曲里拐弯地道道了。反正你若不在那里哭丧着脸替那万余名灾民难受,俺也不会到黄河南岸赈济灾民。”
“本县替黄河南岸万余名灾民谢过方大公子了!”江逐流抱拳说道,“不知道方大公子今晚来找本县所谓何事啊?”
“何事?”方魁大声嚷道:“县丞大人,你就不要在那里打马虎眼装糊涂了。除了俺与方磊那厮分家产的官司,俺还有什么事情会到你阳县衙门来呢?”
“噢,原来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啊。”江逐流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方大公子对黄河南岸灾民如此慷慨,本县保证一定让你满意。不过在本县公开审理你们两兄弟分家产的案子之前,需要方大公子配合一下本官。”
说着,江逐流把日间询问方磊的话又重新询问了一边方魁。方魁一一作答,结果自然与方磊的回答相反。末了,江逐流让方魁重新看了一边他的记录,让方魁在记录上签字画押。一切完毕之后,江逐流又对方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晚在县衙内的事情。
方魁一口答应。他听说要在马道口当着阳众百姓的面公开判决他们两兄弟的家产官司不由得喜出望外,这样他岂不是又可以在阳数万百姓面前威风一把?三胜六平两负的结果也将变成四胜六平两负。
和方磊一样,方魁竟然表示也要邀请己方的高官过来助威,因为本方地高官在场,才能镇住江逐流,从而免得他到时候迫于对方的压力而改变判决。
送走方魁,江逐流回到院内,他刚来到崔筝房门之前,猛然听到身后有斯斯作响地奇怪声音,他扭头一看,却见两条拇指粗细的黑白相间地小蛇在月光下向他吐着惨白的蛇信……
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欲破蛇兵,须用火攻
蛇!
江逐流一下子僵在那里!
怎么会有蛇?
三九寒天,滴水成冰,怎么会无端端冒出两条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