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撩动刀锋,陆振东准确无误的接住双刀,把刀往地上一掷,正好一左一右插进二狗子胸前,被誉为活关公的二狗子就这样死在了家乡热忱的土地上,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陆振东叩响房门,金雪溪失声哭喊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是我,快点出来。”
陆振东坚毅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有一阵暖流从体内流过,金雪溪连忙擦干眼泪,拉开门一头扑进了陆振东怀里,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有安全感,令金雪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陆振东却一把推开了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的依人,严肃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给你三十秒钟收拾重要物品,我们必须马上走!”
金雪溪愣了一下,听话的钻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陆振东则在二狗子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一串钥匙和两颗弹药。
陆振东心念一动,跑回客卧拿到了双筒猎枪,迅速填弹,把枪机扳到击发位置,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金雪溪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拿了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而已。
拉着金雪溪跑到外面,一辆满载的皮卡车正停在大门口,陆振东把枪扔到中控台上,利索地爬上车将混凝土原料和铁桶都扔下去,只留下一把铁锹。
陆振东拉开车门让惊魂未定的金雪溪先坐进副驾驶,自己一屁股坐在驾驶座,把从二狗子身上搜来的车钥匙插进钥匙槽,松手刹、打火、挂档、松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直接四档起步,半旧的皮卡车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发动机轰隆作响。
皮卡刚刚起步,后面三辆车就风驰电掣的追来了,一辆奥迪a6、一辆白色捷达外加一辆火红的富康。
农村没有路灯,看不清楚后面的车上到底坐了几个人,但隐约能听见嘈杂的叫骂声,说明人数不少。
这三辆车每一辆都比皮卡的性能好,葛天龙的奥迪a6最先追上来,不管不顾的猛撞皮卡车尾部,车体被撞得一抖一抖的,险些失控冲进水渠里。
陆振东坐在车里一言不发,镇定自若的掌握着方向,前面是一个急转弯,陆振东稍微减速,奥迪a6趁机又顶了上来。
陆振东嘴角上扬,心说等的就是你这一下。
黑洞洞的双筒猎枪伸出窗外,陆振东往左轻打方向盘,左边一半的车轮都悬在了路面外,从后视镜里刚好可以看见葛天龙愤怒的表情。
轰!
陆振东依靠后视镜概率瞄准,果断击发,打完也不看,因为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无法保证命中率,直接就把枪扔进水渠里,脚下油门踩到底,到了急弯前猛打方向盘,再踩刹车,一个漂亮的漂移荡起漫天黄土,直接甩掉追兵绝尘而去。
皮卡车刚转过弯,就听到咚的一声惊天巨响,恐怕整个凤凰村的人都听得见,只见奥迪车整个栽进了三米多深五米多宽的水渠里,车身大部分已经被淹了,只露出狂闪不止的尾灯。
捷达和富康轿车一个急刹停住,从车上走下来八个壮实的汉子,有人叫道:“快救葛村长!”
所有人齐齐跳下水,在水底下摸索起来,这条水渠的水是从南湖水库里送出来的灌溉用水,本来就浑浊不堪,再加上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救人的难度变得极大。
终于,有人摸到了葛村长肥实粗壮的大腿,正想把葛村长从车里拽出来,却悲剧的发现葛村长身上系了安全带,必须要先解开带扣才能把人拖出来。
一个三角眼二话不说就憋住一口气潜下水去,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带扣,手忙脚乱的把带扣解开,终于顺利把葛村长托出水面。
三角眼在水里托举着葛天龙沉重的身躯,体力耗费极大,好在水流不算湍急,勉强能顶住。
其他七个人利落地翻身上岸,抓住葛天龙的手脚把他往岸上拉,好家伙,葛天龙这货就像是二师兄下凡,重的难以置信,七个精壮汉子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葛村长拉上岸,一个个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三角眼用最后的力气爬上岸,气喘吁吁道:“葛村长这体魄,起码二百三十多斤,刚刚得亏水的浮力大,不然我早就托不住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不屑地摆摆手,道:“啥才二百三十多斤,我是开屠宰场的,猪的分量我用棍子一抬就知道,葛村长这体重怎么也得二百八十斤以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三角眼说:“别瞎聊了,葛村长都快咽气了,你们谁行行好,上去做个人工呼吸。”
汉子们都把脸撇到一边,谁也不想给一头大肥猪嘴对嘴吹气,尤其还是一头公的大肥猪。
三角眼无奈地摇摇头,道:“大家来帮个忙,人都救上来了,总不能看着他死。”
于是八个人又奋力提着葛天龙的双腿,把他倒挂起来,三角眼腾出一只手,往葛天龙肚子上死命一锤,这一招果然奏效,倒挂金钩的葛天龙咳出大量积水,但脸色依然煞白如纸。
“人呢,追到了吗?”葛天龙急切的问道。
大家伙一摊手:“刚才为了救你,人跑了。”
葛天龙噌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快点上车追,绝对不能放他们进市区!”
大汉们就又钻进车里准备追击,汽车刚发动,葛天龙的大圆脑袋就伸进来了:“带上我!”
车里的人又是两手一摊,两辆四座的车已经被坐满,哪里还有葛天龙的位置?
葛天龙也不含糊,拉开富康车的后备箱直接睡了进去,他这身躯和身份睡后备箱确实有点委屈,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把逃跑的两个人追回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捷达车早已追了上去,富康紧随其后,农村的路烂,遍布坑凹,葛天龙在后备箱里被颠的头晕脑胀,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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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猛汉
陆振东驾驶皮卡开在烂路上游刃有余,旁边金雪溪的情绪稍稍平息,一脸紧张的盯着前方,不时侧目观察后视镜。
“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求救,后面的人可能持枪,带着你我应付不来。”陆振东两眼平视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道。
金雪溪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标记为老爸的号码,电话响到第五声那头才接。
“宝贝女儿,这么晚打电话有啥事?”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庸散,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爸,快救我!”金雪溪掩嘴哭了。
电话那头的金东杰脸色猛然一变,睡意全无,急道:“小溪,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爸爸马上就去救你。”
“我在凤凰村这边被人追杀,怎么办……”金雪溪嗓子都哭哑了,她在家里属于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千金公主,哪里遭遇过这种险境,此时全然六神无主,要不是有陆振东这个依靠,她恐怕早就崩溃了。
金东杰抓起钥匙就直奔车库而去,身上还套着睡衣拖鞋:“别怕,爸爸来了,你被他们抓住了没?”
“还没有,有人带着我逃跑,坏人就在后面追我们,爸爸你快点来,我好怕……”
“别怕别怕,告诉爸爸你的具体位置,爸爸马上就来。”
金雪溪支吾半天也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陆振东一把夺过手机,冲话筒吼道:“三五国道往南方向,开一辆半旧的黑色无牌皮卡车,就这样。”吼完就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给金雪溪,继续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保持高速行驶。
这辆皮卡车的车况并不好,起码开了八年以上,而且车主完全是把这辆车当成坦克在开,减震器发动机等重要零部件几乎处于崩溃边缘,车身哐当作响,在高速行驶下更是不堪重负,陆振东都在担心这车会不会开着开着就散架了。
相比之下,后面的捷达和富康就要皮实许多,颠簸的路面对它们影响不大,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追上了皮卡。
一个汉子端着一支自制散弹枪从捷达车里探出头来,对准皮卡车开火射击,上百颗钢珠从枪口飞出,打在车体上火花四溅,所幸大部分都打在了车屁股上,只有少数几颗穿透玻璃射进驾驶室,不过也没打中人。
陆振东背后冷汗直冒,暗道一声好悬,伸手将金雪溪的脑袋按低,道:“千万别抬头,后面的人有枪。”
此刻金雪溪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电影里的场景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太惊心动魄了!
在颠簸的土路上狂奔十几分钟,皮卡车终于开上了平坦的三五国道,后面的凶徒穷追不舍,时不时冲着皮卡车的尾部和侧面放两枪,可惜命中率实在太差,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人,倒是把皮卡车脆弱的铁皮外壳打的坑坑洼洼。
……
凌晨两点半,平州大佬金东杰吹号子喊人,把还在梦中和周公女儿惬意缠绵的兄弟们都叫了起来,其中有上百号道上能打能拼的好汉,还有金氏集团旗下的特保队,近四十辆汽车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在夜里寂寥的公路上一路飞驰,执夜勤的交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赶紧把情况上报给领导。
平州市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公安局和交警大队集体被惊动,十几辆警车追逐拦截金东杰的车队,但只截住跑在后头的几辆小面包。
“咋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遛车吗?”一个老交警上前询问道。
一个光头从车里探出脑袋,道:“警察叔叔,别挡着我们救人。”
老交警当时就笑喷了:“你们救人?砍人还差不多。”
光头不耐烦道:“关你屁事,我们又没违法犯罪,那条法律规定半夜不能开车了?”
几个警察义愤填膺,掏出铐子就要上去铐光头,这时腰间对讲机却响起了局里领导的声音。
“所有在场的警员听着,立刻上车跟着金先生的车队去救人,必要的时候允许开枪。”
这边交警队也下了命令,让交警给车队开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三五国道。
于是车队里又加入了十几辆警车,更加声势浩大。
通往郊区三五国道的路上,五十多辆汽车呼啸而过,由五辆警用摩托开道,后面十多辆桑塔纳警车断尾,警笛声不绝于耳,把开夜车的司机师傅们惊的目瞪口呆。
……
皮卡车已经挨了十几枪,浑身是坑,所幸这种土造的火药枪威力并不大,高速行驶下又不能保证命中率,钢珠弹几乎全部嵌入车体,坐在车里的人则毫发无损。
陆振东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神经紧绷,脚下油门踩到底线,不时猛甩盘子来影响后车瞄准,车速到现在为止就没下过一百八十迈,纯粹是把皮卡当成越野车在开。
嘭!
陆振东下意识地偏过头,左侧后视镜被一枪轰掉,数颗钢珠弹飞进驾驶室打在挡风玻璃上,陆振东感觉手臂和后背火辣辣的疼,他知道自己中弹了。
又飞驰了接近十分钟,濒临报废的皮卡车终于彻底完蛋,前面引擎盖冒起滚滚黑烟,陆振东赶紧刹车停住,车子猛颤一下就彻底不动了。
陆振东让金雪溪坐在车上等他,跳下车拿起铁锹横在路中央,捷达和富康也一个急刹车停住,从车上走下八个壮汉,身形都比陆振东要大一圈。
陆振东抽出一支红梅叼在嘴里,用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燃,微弱的火光映出他从容不迫的面容,上身是沾血的白t恤,下身是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踏五十元一双的球鞋,一股浓浓的草莽气息油然而生。
八个壮汉拿着砍刀西瓜刀剔骨刀等凶器冲杀过来,陆振东不动如山,紧紧握着手中用来铲沙的大号铁锹,冲在最前面的三角眼被他一锹砍在脸上,面骨当场碎裂,血腥的场面惨不忍睹。
七个大汉把陆振东围在中间,明晃晃的刀子不断落下,与铁锹击出明亮的火花,陆振东一锹捅翻面前的刀疤脸,背后同时挨了一刀,感觉火辣辣的疼。
近距离打斗使用长兵器很受制,再加上这把铁锹非常笨重,导致陆振东没法正常发挥,索性扔掉铁锹夺下一把剔骨刀,尖锐的刀子在陆振东手中上下翻飞,一会儿时间就捅翻了四人。
剩下两个见陆振东实在悍勇,直接扭头钻进捷达车里慌慌张张的跑了。
穷寇莫追的道理陆振东还是懂的,他扔了刀,弹飞烟蒂,敲开皮卡副驾驶车门,只见金雪溪眼圈通红,还在不停抽泣。
“没事了。”陆振东呲牙一笑,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金雪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他良久,突然一口吻了上去,香润的嘴唇和陆振东充满烟草味的嘴紧紧贴合在一起,陆振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姑娘强吻,还能怎么办,亲就亲呗!
两分钟过后,一辆保时捷suv杀到现场,五辆警用摩托紧随其后,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私家车和警车占满路面,堵了起码有二十多米长。
金东杰从保时捷车上跳下来,不顾大哥和明星企业家的身份撒腿狂奔,拖鞋都跑掉了一只。
只见地上躺着五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一地带血的凶器,红色富康轿车靠边停着,还有一辆冒着淡淡青烟的黑色无牌皮卡车,自己的女儿正坐在车里和一个男人忘情激吻。
金东杰当场就懵了,眼珠子瞪的溜大,心说:“这他妈什么情况!”
警察过去封锁现场,发现富康轿车后备箱里有血迹,顺着血迹一路追下去,在离案发现场大概八百米远处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胖子。白胖子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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