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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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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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捐了,从最初报销朝廷的“爱国捐”,到赈济流民的“饥民捐”, 到后来皇家赈民的义卖义演,成都官学四明院的“劝学捐”,很是有办法让人乖乖拿出钱来。

但他的确很有办法,虽然让人割了肉,但都总算让人觉得有些回报地,“爱国捐” “饥民捐”赐匾嘉勉,捐的头几名的,还有圣上的手书“康泽民生“,义卖义演也让某些人花钱花的肉痛,却也斗富竞财大大露了回脸,捐献四明学府。达到一定程度,也有立碑刻名的,捐纳地多的,则按捐赞的具体对象,诸如大门、房厅显眼处刻上名讳,而出血最多的那几位,更是可以为多处重要场所地方命名。也算是名垂后世了。

如此类推到修建道路桥梁等公事上,也不缺少冤大头。特别是最后一次作为工厂入股“实业捐”。着实让许多人大跌眼睛,后悔不殊。投资官办工场,竟然大有利可图,而且前景甚好,那些投入地少地就不免后悔了。

而下手的又都是有钱地豪门富户,多于小民无犯,口碑道是两边倒的好地很。

不合作的也有的是办法。这些豪门大户的子弟,多忧养而闲来无事,哪能不不生点是非出来,还有那些家奴仆役的,特别现在流民满地,人都口杂,什么时候就被盯上了,一抓进去就是拷问家族情况。再狠狠罚上一笔金,

地方固然是怨声载道,但是确实也有无数人得活,这笔帐又怎么算。

“朝恩这么一说”

少年突然开口

“孤倒是想起一桩,说起李广的典故”

“哦”两人都起了兴趣,这李广对本朝来说可不是等闲人物。李唐皇家,高祖奉老子李耳为始祖,为正本蒴源,继嗣接代又追汉飞将军李广一脉为次祖,封赠颂扬有之,居然有人敢不避讳言之。

“那时孤随军见识,梁师范曾有言,为什么李广与卫霍同为一代名将,下场却是天壤之别”

。。。。。。。。。。。

篝火燃冉,筚拨有声。

“小白啊。你知道李广么”我如是说“为什么卫霍可以封狼居胥功泽三代。李广征战一生功劳无数,却始终郁不得志。因为一场小败几断送了前程,最后还要折辱在刀笔下吏手中,愤愤而死”

“难道他战功不够显赫,功绩不够辉煌么”

“难道他威名不够让敌人闻风丧胆么”

“难道他不足让士兵爱戴而上下拼死效命么”

“难道他治军不够严谨,打战不够勇猛么”

“难道他多国家不够忠心,对部署不够爱护么”

“难道他缺少谋略,武艺不够高强么”

“史书不是说他陷于小人而英雄。。。”

少年虽然知道这些历史典故,也知道背后的情景,给他这么一说,顿如全新地感官,生出无比的向往来了。

“不仅仅是时运不济,也不仅仅是因为小人作祟”

“道理很简单,他没有靠山,”

“没有靠。。。山?”

“对就是没有靠山,也没有皇亲国戚的显赫身份,每有所获和赏赐都分给部下,却从来不打点上下,将士归心效死,但是掌握他前程的人却看不到任何好处”

那因为卫霍是外戚,背后有人,那些妒才的小人非但不敢构陷,哪怕出了问题还有人拼命补救,而李广贫寒出身全凭自己的努力,从他身上捞不到好处,不找他麻烦才怪呢。有的时候再怎么出生入死,战功再怎么卓著,也顶不上皇帝枕边人的一句话。

“没有人会不长眼地去构陷或者贪墨一个国舅和皇后外甥的功绩,这也是贰师将军李广利屡战屡败,却都是他人之过,偶有胜利就被吹捧做天大之功的缘故。”

“这就是政治”

少年淡淡述来,左右具做无语状,惊而跪伏

“恭喜殿下”这是皇甫曾的声音

“奴身谨奉上教”心思透彻的鱼朝恩的声音。

面色不同,却各自心惊喜或惊异,果然东宫这位,与那人地依旧往来非浅啊,。

。。。。。。。。

又见新辫子大戏《上书房》,颇有些不是滋味,弘历同学的成长历程,也许对满人来说是一代英主,对汉人来说就是灾难立刻,连绵数十年的文字狱,一个四库全书,就用不见血的软刀子把汉人的文化传统几乎断绝,明修〈永乐大典〉那是叫官员抄录天下孤本藏书,以备宫藏。清修〈四库全书〉,那是派人搜遍天下藏书,鼓励相互举告,不交不报,就是逆贼乱党,抄家灭门株连九族。搜到的藏书也是焚毁其多,四库全书成书之日,也是世间所有不容见清廷的文史典籍从世上被抹杀之日,

当年《四库全书》总纂官纪晓岚负责押江南藏书入京,一边审阅,就一边往京杭大运河里丢,至京师后十船不存一二,为帝质而辩言,反书徒污眼尔,详情可见〈纪晓岚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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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狼跌跌撞撞奔行在山岭间,心中充满了抑郁和不甘,一切灾难根源,都来自这个姓氏。

他本来和大多数边境上因为兵火而出生,不知道父母,也没有姓名弃儿一样,象小狼崽子的一样的讨活,只因为能在眼珠子里还看到栗末人特有灰黑色,被东家安老爷拣回去,才冠了姓这个起了名,做个出入奔走前后的家养小厮。

东家做的是贩马的营生,依靠西边同宗的门路,偷偷弄回一些膘肥体健的安息马,然后配养一些本地的河湟马,生下的好驹子卖大钱,把营生做的家大业大,远近闻名,安小狼因为有力气,又足够机灵,每次跑腿沾点好处,平日偷偷捏捏的调戏下房的丫头,这也是少年最理想的日子了。

但自从听说有个姓安的大官造反后,他的好日子也就绝了,外出耽误了晚回的他,躲过一劫,却也在在街角,亲眼看作和那位平日与老爷称兄道弟的县令大人,气汹汹的带了一干衙役,明或执仗的冲进府里,只剩下一片呼天抢地的哀号怒喝,一切什么都完了。

他听者府里那些女眷压抑着喉咙意味不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了动静,他虽然心痛如割,但显然更爱惜自己的性命,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大家都知道他姓安,那些平日里结交亲近的同伴。似乎都变了番嘴脸,在悬赏和利益面前,屡屡上演地那出卖与背叛的一幕,让他差点陪上一只眼睛,还有失去所有积蓄和私藏,那段逃命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少时,与人争食求生的岁月。直到他第一次发狠来拿刀斩了人,原来血的味道是这样腥热而刺鼻。

该死的。自贞观年间太祖爷派狼头大将军阿史那杜尔开西域,内迁的栗末胡陆续下来何止十数万,近百年光景繁衍生息至今,谁又算地过来,几乎全遭祸害,老爷一家并不是例外。。。。现在河北路内那些草原上那些短腿的马番子到处肆虐,见人就杀。可他连城都不敢进,就是因为据说为了防止奸细,那些大城小围里地太守、防御使们,几乎把栗末人捕杀一空,他可不想变成城头上那些所谓奸细的众多风干没风干的人头之一。

于是,在一些官军和反军激战往复,死人最多的地方,挤在红着眼的乌鸦和野狗中。冒着生疫和被斩头的风险,收些死人的东西回来,所谓地拣兵荒。好歹是大户人家呆过的,比别人多一分心眼,拣漏到的东西都比别人好一些,换的东西也能支持的久一些。

野物早被吃光。而那些到处流窜的乌鸦和野狗实在不敢吃,曾有一对拣荒兄弟饿的是不行,哥哥啃几只后,也变的和那些畜生一样红眼发狂,竟把弟弟活活咬死了。

世道越来越越乱,也越来越艰难,流民却越来越多,连一些曾经肯收人地城,现在也只肯收看起来最结实的青壮和尚有姿色的女子。

终于有一天,拣荒越来越难拣了。死掉的人却越来越多。收黑货的人也不见了,本地的流民开始抢外来流民地。青壮的抢老弱的,每个黑夜过后总有一些人永远消失不见,白天的路边总会增加一些被剥的赤条条,皮包骨清晰可数的人。

这种景况一直持续到,出现了一些关中口音的人,他们是带着一袋砖头一样的黑疙瘩,随便扔水里就能泡出一大锅糊糊来,人虽然少身手却装具精良,相当凶狠利落,将那些饿昏头一拥而上乱抢的人,下痛手打倒一大片后,才放下话来说“要吃饱么,拿起家伙去抢把”,于是他拿着削尖的木棍,又成为黑压压地讨食人群中地一员,在那些关中人的带领下,人多势众地抢了一小队收粮的队伍。。

这期间很多人死去了,劫道中不够狠,或者迟疑被乱刀砍死的,没有力气去拼,活活饿死的,体力不支直接累倒在半路上的。。。但他却活了下来,因为他足够机灵,因为他向护马的武师学过一些拳脚,因为他拣荒中私藏的一把锋口不错的兵器,因为他总比别人跑的快。。。。于是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

活下来的人,就有了指望。

要知道抢军粮可是血泊捞饭吃,拿人命去换的,许多人是口中嚼着粮食,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死去的,就因为太久没尝过饱的滋味,等不及了收拾战场,就去抢食,而被人从背后捅死砍杀的。

许久之后突然一顿饱饭的滋味,足够让人足够印象深刻到,暂时忘却杀人与被杀的恐惧和怯懦。。。。

抢钱抢粮抢活路,这是他们这队不断增加,又随时在减少中的人马,唯一没有变化的口号,更好的武器装具,意味着,于是他近水楼台的学那些关中人,披起了很不合身的镶钉甲,戴其了皮圆盔,还在身体里充上了许多破烂棉花毛团这些,据说能包暖又能稍稍挡箭的填物,甚至还拥有了一只驮东西的瘸骡子,以及一股跟班的人。

十个拿长枪的,四个拉弓的,七个拿大排和把刀的,三个牵马和拣破烂的,至少一半都有可以稍稍挡箭的甲子,所以他这一伙,活下来的人总比别人多,抢到的东西总比别人多一点,。

也不知道那些装具精良的关中人,哪来的那么多消息,十扑有八九准的,不过他们并不怎么管底下的事,只有在指派事物,和分配家伙,粮食的时候,才出来主持一二。

但在昨天,这一切都完了。四乡八里,好容易拉杠子聚起来上千人,还有一只七拼八凑起来小马队,在路边等了一天一夜,做一单大生意,结果无数人嗷嗷红眼睛冲上去,被人一个照面的冲杀就全散了。然后是血满地地血和尸体,虽然他见机快。果决丢下一切东西和手下,发狠拼了命跑路,但还是差点没命了。

真是见了大头鬼了,曳落河,居然是那些边境上最凶横的胡人部落里,偷偷用来给小儿止啼的那个恐怖的名字,传说中的那个纹面。那个刺身,虽然只有那么一小队,天晓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沟子里。

他又饿又累,舔了舔嘴角裂结的血痂,细细在在嘴里化开,似乎又有了点力气,天要似乎黑了。又跄跄走了几步,却发现豁然开朗。

前方是漫长的谷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小截是高耸连云地关楼,他知所以能看的这般清楚,却是因为关楼背后冲天火光,已经印红了半边天云,又是哪里城破了。

这一失神,咕噜狠狠摔滚下坡去。草木砾石,他龇牙咧嘴地却不敢发声,死命按住极欲痛呼的嘴巴,因为他听见了马蹄,让他没命逃一天一夜的噩梦一样的马蹄声。

透过稀疏的草隙,虽然只有数骑,浑身鲜血披淋的已经看不出甲衣原来的颜色,轰地一声,随口吐白沫汗雨淋漓的战马摔滚到一旁,却一骨碌翻身。拖出被押在挣扎抽搐马下的刀弓。抢到某个人身边,背靠相抵的死死盯住来处。大口的喘气着。

这几个月劫道的生涯,让他学会了靠行头和眼神,分辨对象的强弱。

穿明光、山纹的那是主将直属地虞候兵,穿全身甲的一等一的精兵,穿链子、锁甲、鱼鳞的那不是贴身亲兵,那也多少是个军中头目,穿镶甲至少也是槊队或者步兵,穿皮子是排手和刀斧手,布袍或者白帛的才是射声或者军工之属。

这几个人全是上好手磨打光的锻鳞甲和云氅,再多地血污一抹就就现出黑亮的本色来,中间扶的那个人更是狮吞口的护肩和插翅虎纹胸甲纹,却很快被扒下来,穿在另一人身上,再由一人扶着进了旁的林子。

随后马蹄震响,剩下的人骑着马儿飞奔而去。

当一切都结束后,安小狼心中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了决定。

数个时辰后,安小狼用最后一点力气,摔开纠缠在身上面目狰狞的死人,为了伏击这两个家伙,他在水边守了一个晚上,才找到机会。

拄着刀,向另一个人走去。剩下那个人伤的实在太重,几乎来站起来都不可能了,只是冷冷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他,眼中有一丝明悟,他也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方,却是看从对方身上可以得到多少有价值地东西。

“没想到”一种低抑含混地声音。

那员将领生的剑眉英凛,而枯容憔悴,口中虽然依旧冒着血沫,却神若自然,竭力地扯开结巾将金线的鸾兜解开,翻落在一旁。

安小狼自不理会,只是凑上前去,挑开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事物,把刀举起来。“某大好头颅,谁将取去”对方撕声大喝出来。

挥出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错手把刀背翻了过来。。。。

数个时辰后他被另一群银甲的骑士包围,却没有力气逃跑了,只是闭上眼,心道来点痛快的把,等了许久,却是类似那些关中人的口音。

“居然让他拿住了。。。。。”

“真的就是他”羡慕和惊叹的表情

一重又一重的检查和重复的类似询问后,见到的人级别也似乎越来越高,他终于被前后看押着,带进来一个偌大的营地,最大的帐篷中。

帐中油火点的热融融的,直逼到人骨子里。

但他看见那员赫然战立一旁将领,心中开始发冷,就是这个人,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恐惧要大叫出来,这个曳落河,就是他带着十几骑,想恶鬼一样兜着他们,整整一团数百人如切菜瓜的斩杀迨尽。

他还记的,自己围击他的人从中,用数十杆参差不齐的矛头扎上去,就被这个人单手一拨一卷贴身挟住,反身飞落,手中刀光错闪,就见一大圈人断喉喷血,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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