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活的自我救济。
因此,也有传闻说在京华社的幕后,其实有朝廷成立不久的新查闻侦刺机构——判事五房的影子,刑科、户科、工科都有人参与。
机器和油墨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无数架水力机器轰鸣着,将变成一张张传告天下的特别号外,上面是全版各种角度和人物,描述西北之战随军记事的文章。
不断有成叠成叠还热烘烘冒着烟气的纸片,被捆扎包好堆上传驿的马车,然后加紧送到外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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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北城
皇城通政司内,二十四道奏进院送来的表章大都签印压钤,用束带穿订好封匣上火漆,只有来自西北路的各种第奏,还堆得像是小山一般,流水一样递进放出,让左右通政、辅机一下的众多司员吏班忙的是屁滚尿流,脚不沾地。
一直忙到退朝后的响午,才稍稍停歇用饭,这时籍着家人送饭和廊下餐的的缘故,也是朝野上下各种消息开始交流汇集的时刻,全然没有是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和礼统。
“奇了,真是奇了,事情怎么倒各个过来了。。”
“还不是梁开府擅命破敌的事端。。朝中非议的很哪。。”
“但是原本平素与之亲好或是相善的颜中书、贺兰相公他们是一边倒的要求,做议论失。。必须有个说法。”
“而张侍中、小李相公他们却是在说,梁枢府权机当断恰逢其时。当赏勿罚啊。。。”
“殊不知,你看着事情,要倒过来看,才能看的明白啊。。”
“倒过来?。。”
“张侍中素来中允为公,但是小李相公他们确实,他们只是说梁枢府功大于过,并没有说枢府做的对。。还是留下尾巴。。既然要议功,固然就要思过,来日方长。。”
“他们既然如此表态,上者相权,就算有故旧渊源,天子反而不好过于偏向枢府了。。还要做出一番不好以私废公的姿态的必须的,。。若无意外的话,梁枢府这个处分时跑不掉了。。”
“但是颜中书、贺兰相公他们要求做议论失,却始终不提其破敌保全京畿的功劳。。朝野中就会有人想起,只要有人锄头为梁开府鸣不平,为了前方作战的军民人心,天子就算有所处分降下,这个处分也不会太严厉,而且会从其他方面给予安抚。。”
“不管怎么说,梁开府此举,都是破坏朝廷体制。。在史书上既可以说果断从权,也可以说开后世之炀。。究竟是身后骂名还是传名,就看天子的心意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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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听到大破吐蕃,差点俘获赞普的消息,
当朝的皇帝小白,方佛多日的疲惫忧扰一刻尽去,难得一个早上的朝会就算臣子的发言再出格,都没怎么发脾气,连午膳都胃口大开多吃了两碗新罗米,还破天荒的喝了一点三勒浆和果子露。
要知道他自登基以来就想绷紧弦的发条一般操劳不断,为了确保处理政事效率和精神,这位陛下从来不怎么饮酒的。
前几天夏税刚刚收上来,虽然部分地区兵火或灾荒,但其他地方的总体成色很好,这是自从乾元朝废除贞观年间沿袭下来的租庸调法,逐步在北方各道实行两税法以来,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按照田亩缴纳谷米帛布的地税,除掉物耗和周转运费,各道转运使收上来的栗米杂色就有五百多万石,除掉留州和有战事地区需要就近输军的,解到东都洛阳的供朝廷中枢支配的,估计还有三百万石,
而在新法中,按照人头户口来缴纳钱帛的九等户税,也收到了一千三百多万缗,其中最后送到朝廷支用的大概有,八百万至九百万缗。
到了秋税估计这些数目还会再翻一半,因为一些要年底才能收获的物产,也开始计入财政。还有商税、盐、茶、铜、铁等专营岁入的补贴,虽然少了西北商路的进项,但是通过海上经营和沿海众多口岸官椎局增长的,多少能弥补一些。
大幅增长的税赋,这也感谢朝廷实行的清田帐户,光是逐年清理荫蔽户口就累计达数百万,有足够的财政支持,就可以优抚那些将士,削平军中那些可能有隐忧的军将山头,将少民间负担的同时,将新政更加大力的推行下去。
既然朝廷的信用体系,没有因为周转延迟而受到影响,就意味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在民间筹措到更多的钱帛,虽然历朝历代都用强行加征的手段,但是既然有更好的选择,能够不用背上盘剥穷尽民力之类恶名,而同样达到目的,又何乐不为呢。
(正史中,代宗大历年间宰相刘晏,清查民间隐蔽户口达三百多万,而通过两税法让国家财政收入,从原本乾元朝的一千多万缗,一下增长到三千万缗)
现在再加上吐蕃这个最大的外患已经被击退,朝廷紧巴巴的财政总算可以松一口去。
“真是老天赐给大唐的礼物啊。。”
“。。乾元朝就一道之兵攻灭了西南大患南诏,本朝朝又解决了吐蕃,十数载年内边患不能再生事了。。回纥也已经恭顺,”
虽然登基前后一直风波动荡不断,眼看着在自己带领下,大唐新的中兴时代眼看就要到来了,皇帝小白有些心情满胀的,一边喃喃自语的嘟囔着,一边有些熏熏然的乘辇,行幸到圆壁城沈惠妃所在的庆云殿,
满庭草木葱茏中,众多宫人和内宦正在在厅下围坐数对,正在下一种叫做跳棋的琉璃珠子,有些浑然不觉,直到清道吆喝声响起,也惊觉一窝蜂散去,心惊胆战的站立左右夹道迎请。
鱼朝恩倒是想不成体统之类的训斥两句,不过被心情甚好的皇帝小白拦下了。由于沈妃一贯与雍国家里走的近,因此很多新奇的玩意儿都是从她这儿在宫中流行开来的。
乌沉沉的殿门被推开,厚厚的帷幕被掀起,扑面而来的是空气中咝咝流动着凉爽的气息,让初夏的燥热一扫而空,随着朝廷财政的好转,内库的逐渐丰盈起来,这些宫室也被慢慢的修缮一新,甚至铺上了给水的管道和地沟,装上水力空调新兴玩意儿。。
沈妃正yu体陈横的斜靠在软塌上,聚精会神的看一本彩绘的书册子,有些会心的笑逐颜开,赫然是一些市面上最流行的传奇书志。
只是大片的雪色随着珠润的腿儿,从腿根开始撩在裙子外头,名为睡裙的宽松丝裙,沿着高耸的沟壑,松垮垮的垂出大片空隙,慵懒的不由让人眼睛突突的血脉喷张起来。
“恕臣妾无礼了。。”
沈妃按着胸口,提着裙子跳了起来,扶身跪安。
“无妨无妨,都是老夫老妻了。。”
皇帝小白摆摆手,搀扶住她。
在沈妃的服侍下,皇帝小白喝了几口醒茶,却不但没有解酒,反而觉得天气更热了,把滚龙秀金的罩袍和紫罗纱的外杉也解了下来,连同龙吞玉带一起丢在胡床上。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鱼朝恩赶忙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一干内侍宫人都向流水一样赶忙悄悄退出内室,点起熏香,放下帷帐,只留下帐外待传唤的尚宫。
“阿衡,我很高兴啊。。”
周旁无人,皇帝小白像是松懈下来一般,斜斜的倚在脸色微红的她身上,咬着耳根叫着她的乳名,一边沿着衣带,抚摸起女人丰韵盈满的身段来。所谓近朱者赤的影响,这位皇帝陛下也稍稍对调治情趣什么有那么些心得。
虽然生的儿子已经十多岁了,但却是保持**最美好年华的甜美温醇,既有江南女子的纤细,又有**熟女的盈满,欲推难拒的让人爱不释手。
“陛下,
沈妃意识满脸羞红,方佛回到了青春正华的东宫岁月,只能低声的轻唤道。
突然皇帝咦了一声,
“你也学了这个调调。。”
他从内里勾出一条晶莹缕纱的带子。
由于在室内沈妃只穿了薄薄的纱裙,皇帝小白很快在里面找到一些一些难以蔽体,却又让那些令人人眼红耳热的位置,纤毫毕现的突出出来的东西,
“臣妾只是觉得这样穿,比那些柯子什么的舒服而已。。”
“陛下不喜欢么。。”
皇帝小白越发的性质高昂。
“当然喜欢的紧啊。。朕科不知道多羡慕小十七家啊,没有多少无聊的纷争,有情趣又有懂得享受,每天都有新的玩意和变着花样过日子。。”
“那陛下将何以自处。。”
被抚弄的娇红羞热的沈惠妃,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是君臣相善始终,打算留给儿孙的辅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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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嫩带香苞展,露洒啼思泪点轻。”
我懒洋洋的从被辇上爬起来,空气中女子的体香混着欢好的痕迹,随窗打开散发出去。心中浮现出这么两句。
稍稍活动了下身体,觉得有点体力消耗过度,喉咙也有些干渴。昨晚最后过于投入的小慕容玩的太嗨,甚至动用助兴的玩意,于是这两个女人到现在还贴胸揽背的紧密连在一起。只是这个别开生面的第一夜,对她来说会不会太激烈了点,我又看了眼“人鱼”脸上斑斑泪痕和娇巧哀婉的蹩眉。而我居然还不知道她的闺名。
虽然是在军中,但是早饭还是简单而富有特色,主要是串削,囊肉、坑饼构成,其实都是具有鲜明河潢风格的食品,耐贮存加工简便。
串削,就是将加工炮制牛羊之下脚料,骨头上剃下来的碎肉,在模子里用米浆或是麦糊调和压实风干成饼状,然后需要烹制的时候,只要铺上蔬菜和油在如法炮制,层层串起来放到火上慢烤,一边转动一边将烤焦黄的外层用小刀象削果皮一样削成条子,直接食用,果蔬与肉脂、面筋鲜香糅合在一起,既有劲道又绵软。
囊肉就是用羊皮做囊,将羊肉脱骨剁成长条大块,连同大葱等佐料一起均匀按在囊壁上,再丢入大块灼热的圆石,不断抡圆抖动,直到羊皮焦黄变色掏肉而食,就是容器,肉汁油水在石头的热量和重量挤压下与作料充分渗透混合,保存了最地道的鲜美,没有寻常烤羊的烟火味,连割成小块作为容器的羊皮,都焦香酥脆很好入口。。
而坑饼,则是来自汉地的做法,将事先和好的生面摊饼抹油,扑在火塘烧红的卵石上直接烙熟,因此做出来的饼子呈现不规则的坑坑洼洼而得名,胜在简单快熟,而且不费器具。随时随地都可以获得热食。
一张焦黄的坑饼,上面铺满满的是还在冒油汁切细块的囊肉,一盘子团成尖堆的串削条子,和军队中大多数将士的饮食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我的食材是新麦和羔子肉,坑饼多加了鸡蛋和乳酪,囊肉用了昂贵的胡椒和肉桂、孜然,淋在串削上面是鱼露、虾酱、蟹粉调制的三生酱,而不是寻常的豆豉酱而已,
早饮是一大壶热腾腾,在后面的厨车里才煮开,加了大量石蜜和糖霜的酸**,酸甜热乎即开胃又解乏。
这沿途不断的有藩部头领来拜揭,只要一落营歇宿,争先恐后来献食劳军,很有点箪浆壶食以迎王师的味道,争着替我挽马开道,如果不是我的审美品位比较挑剔,他们恨不得吧自己妻子女儿现出来便是诚意一般,
无非就是为了封官许愿,以及自己将来的地位和前景的重新定位而已,毕竟原先和他们一样耕牧的人少了,空余的地方就多出来不少了。
其中还夹杂的一些秃瓢和尚,他们大都是从僧录司和祠部拿津贴的传道僧,对于那些大多生活方式野蛮简陋而精神领域简单空白的湖人来说,宗教精神麻醉这种软刀子还是蛮有用处的。
就像党项八部,至少有五部以及皈依了佛法,并在在自己的聚居地内建立起了帐篷寺庙,每年回易、走商、护商、雇请、乃至开矿殖的进益,很大一部分都用来供养这些闲人了。
沿途一个个临时的战地疗养所被建立起来,虽然是给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临时养伤性质的,但选址都占据道路要冲河流边缘,水源灌溉补给输送往来方便,在需要的时候,旧址可以直接转变成驿所或是更高层次的堡寨,成为监控制约这些藩部的节点要冲。
“卫军侯所部已经追过积石山南,克定宁边、威盛、金天、武宁诸军,”
“以神策都虞候曲环为先锋,进据宛秀、百谷城,夺弘济桥度过曲水(黄河上游),吐蕃大莫门城、树敦城守军不战自散,放火焚城而逃往没离驿方向。。。”
“严大使收复耀州、淳州、儒州、西仓州,天成、振威诸军,于磨环川故神策军广恩镇遇吐蕃饵药部、大破之。。已经沿米川河追向耀武军。。”
“所获牛羊人口极多。。人手不够”
看着手中的战情内要,我忽然有些啼笑皆非,一度与河西行台失去联络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俘获太多,人手根本不够的缘故,
河州会战之后,卫伯玉就快马加鞭,率部对河西境内残留的吐蕃军队,进行强力大扫荡,结果追亡逐北,一不小心就抓了一大堆,虽然卫伯玉三令五申,但是除了龙武本部外,其余各部基本都打散打乱,都不愿意轻易放弃手上这一票俘获,因为不论死活,每一个吐蕃人,都能换到一笔数目不等的钱。又不敢违背军令影响行程,就派人不断把俘虏往后方移送了事。结果就这么占用了大量的人力,连临时应募的民夫,都要拿起武器去看守俘虏。
这种数万军民管控数倍于己俘虏,还要维持最低限度饮食的微妙局面,一度让河西行台留守的将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神经衰弱,期间真是心惊胆战如履薄冰,这种危险而的境况,直到严武率领关内的生力军抵达河州附近,才得以缓解。期间甚至有人建议,效法白起,将这些吐蕃人中看起来最精壮最危险的,骗出营地逐一坑杀之以绝后患。
再加上紧急传讯的鹞子,基本都在河州会战用用掉了,幸存下来的也疲弱不堪使用,而信鸽则干脆在激烈的内城攻防战斗中被吓坏了,于是不得不采用快马递送,结果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耽搁了下来,等穿捷和联络的信使到达关内,也差不多是关中会战最激烈的时候。
但这次的战果如此之大,这却是吐蕃本身的国家体制所决定的。
吐蕃早期的官僚制度主要是赞普集权领导下众臣分治的一种制度,众臣亦拥有各自的城堡、庶民(奴户)、农田、牲畜、草场和森林等,实际上他们是地方领主。平时都住在自己的城堡办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