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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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7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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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拉赫曼在伊比利亚重掌权势,半岛对岸的北非部族联盟,都降伏在他的绿旗之下,老优素福也在惊惧和猜疑中死去。

于此同时,拉赫曼远征军的后方,一些弊端也开始逐渐显露出来。

比如: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遥远西方的战士中,思想情绪开始蔓延:拉赫曼带来的安达卢西亚军队,沿途征募的北非士兵,还有本地应募而来的军队之间开始矛盾丛生。

又比如,由于缺乏治理地方的行政人员,拉赫曼甚至把沿海所在部分地区,委托给那些塞里斯人进行代管,以通过他们的组织效率来获得较为稳定的钱粮和足够的劳力。

再加上这两条要命的消息,已经足够让拉赫曼的军队不战自乱。

第六百七十一章  筹备

花草繁茂的大内温室中,十几色从南方好容易移栽成活的奇花兰草,正在吐蕊,绽放出与北地截然不同的浓艳芬芳。

“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紫色的木棉和白色的琼花交映下,一个声音发出悠然的感叹。

“喂喂,你是一国之天子,亿兆之主,要什么没有,不要用这么幽怨的语气好不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忍不住手拍额头做无力吐槽道。

“你呢,一国枢要之臣,平日怠工不上朝就算了,说撒手就撒手跑去偷闲了……你的节操在哪里。”

皇帝小白翘脚,坐在我对面毫不客气的反叽道。

长期的操劳国事,让正当壮年的皇帝小白,早早就有了中年男人的深熟韵味,反倒是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般,难道这就是没心没肺宅男残余的余泽么。要知道早年西幸他不请自来参加烧烤聚会的时候,还是皇家养尊处优出来的生嫩小白脸啊,谁能想到他当时已经有儿子了。

“那是着了你家太上老爷子的道啊,当初说好了让我做个幸臣、弄臣就好了,结果呢,谁稀罕做这个累死累活的权臣、能臣。”

我撇撇嘴。

好在最近的内臣近侍,都小心的站在二十步之外听唤,听不到我们这近乎大逆不道判经离世的诏对。

“你们都要离我而去了么……”

皇帝小白继续陷入难以自拔的抒情中。

“谁啊,这么喜欢凑热闹……”

你们,我忽然注意到这个字眼,显然我不是无独有偶啊。

“长源刚刚上表,请去相隐修,挽留不辞啊……”

他看了眼我淡声道。

“李泌也要归隐了?可真是巧了。”

我嘿然一下,这貌似是正史中就发生过的事情,李泌辅助四代君王,几乎都是在位高权重最炙手可热之时,突然请求归隐从朝中的纷争脱身,然后在下一代天子即位后,又被请出来发挥定鼎朝纲,经济世人的作用。

不管他此次动机如何,起码这位对时事和权术王道的把握,是非常令人佩服的。不过一下子去了两位文武重臣,一位还是执领宰相的首席,不由皇帝小白生出些怨念来。

“你尽管放心,李仙人挂心国势,不会真的归隐太久的,国家若有事,还可以奉诏出山啊,”

我毫不犹豫的替他拆台道,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

“只要关系国计民生天下危亡的大义,不用你三招四请的,保证跑出来的比狗还欢快。”只是说道仙人的时候,小白无奈的表情下,好像有点难以捕捉的东西,一闪而过。

“好吧。朕也是慰留不得啊,已遵意令东都留守在嵩山峻极峰,敕修居真观……”

“他可选了好地方啊……”

我再次无语,嵩山是什么地方,这个时代佛门势力最盛的禅宗祖庭少林寺的所在,你在嵩山也就算了,在荒无人烟唯险峻的峻极峰归隐?你一个前首席宰辅不去太室山道门圣地中岳庙,跑到那群和尚的地盘去归隐修道,你这是卖萌么,一定是卖萌。

退一步说,道门真是出了一个好代言人啊,直接把业务拓展到了少林寺对面,难道他打算从此在峻极峰上居高临下,围观隔壁少室山的那群和尚们,让他们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安,个个神经衰弱武功荒废念经走神,最终不战而衰么。

要知道就算他选的是鸟不拉屎的荒漠戈壁,以前任执领宰相的身份,照样会引得地方上各色位高权重的人士和士绅乡民,车水马龙的前来拜见,捐献道场,托名寄下,乃至为之大张旗鼓的造势,更别说嵩山距离大唐另一个政治中心东都洛阳不要太远。

“长源再怎么归隐,总道是身在近畿招询咨闻不过旦夕。可你这一身去国可是九千里,路遥不知乡何所……”

“拜托,你不要这么文青,说的和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

我拍着额头无奈道。

“我只是暂别一会,又不是一去不回,”

“话说我去的地方,来回也就一年半载的事情,现在西北路的直道也就修的差不多了,”

这倒不是虚言,根据兵部驾部司和枢密院直属营造监司的邸报。

由于打下吐蕃后,获得大量吐蕃奴和其他外族俘虏做劳力,实际上已经大大减少了同时分段建造的西北直道的工程成本,大量土石工料也是优先供应,更勒令沿途州县全力配合,所以进度还是在预期内的。

不过其中最艰难的乃是河西走廊的西端,兰州到瓜州的这一段。其中要绕过多处沙漠的边缘,跨越多处高低起伏的地势,以及大片人烟稀少的荒原,复杂的地形地貌对工程是一种不小的挑战。而且昼夜气候相对极端,很容易受到风沙和酷热的侵袭。

因此在上述地区采取了一种与传统直道完全不同,名为卤膏法的筑路技术,就是用当地盐碱土和盐沼出产的石膏,取代过往的胶泥(水泥)和沥青,作为路面材料和碎石路基的填充物,经过筛选和搅拌后的配料,盐卤成分在自然风干后,本身天然的结晶化就会让路面变得坚硬起来。

相比原本的沥青路面,这种路面刚性较大,较为粗糙,对车轮轴的磨损也高,但胜在取材容易,维护成本较低,足以满足大多数商旅往来和军事调遣的需求。

尽管如此,这一段路营造下来风霜雨雪严寒酷暑,不过数年就因为各种原因折损了数千人,其中有五分之一是唐人的工匠和夫役。

“再说处江湖之远,依旧还可以忧其君嘛。”

我收回思绪,继续宽慰道。

“畏谗忧讥,你还会在乎这东西么……”

听到这句话,皇帝小白也忍不禁笑了起来。

“你这一去,总感觉我们皇家亏欠你不少似的……”

他突然叹了口气。

“喂喂,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有些迥然。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和你们皇家有一毛钱关系么……”

“是么。”

我很想吐槽一句你妹啊,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不过想想他的亲妹妹以及一干堂姐妹什么的,很早以前已经洗白白的躺在床上,腻在我怀里撒娇承欢,不由再次陷入无力吐槽的纠结中。

“朕打算将鲁王立为皇嗣啊。”

哦,我有些明白了。

。。。。。。。。。。。。。。。。。。。。。

既然打算离开朝廷中枢一段时间,那相应的安排和策划,一些收尾也要清理干净,有些人得提前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有些人则要永远的闭口。

其实,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对朝局也是一种全新变化,也给那些鬼蜮伎俩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跳出来兴风作浪的空间。

古代国家的政治格局,也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用后世网络游戏的术语来形容,那些科班正途出身的官员,就是广大普通玩家,也是游戏的基础,那些捐班就是典型的人民币玩家,而那些幸臣、宠臣之类的,则属于在运营公司有靠山和内幕的玩家。那些普通玩家(官员),可以容忍部分人民币玩家(捐班)的存在,但是发现自己按照官方指南(科举正途)辛辛苦苦打怪练级攒装备(寒窗苦读,积累资历和业绩)的结果,还不如那些内部有人乱开金手指的超级玩家(弄臣、宠臣),反弹和抗议肯定就爆发出来。

如果运营商(皇帝)比较强势,财大气粗的可以无视普通玩家的抗议和流失,那就有可能重建一种新的游戏模式,反之,就是游戏倒闭服务器重开(改朝换代)。

只要你在系统的规则内让对手出局,那你同样也可以利用系统的规则,绑架庞大的国家机器,来防范铤而走险而上不得台面的攻击手段。

皇帝代表的统治集团,就是这个规则的制定者,但是他们同时还要考虑广大用户、玩家(臣子、官吏)们的倾向,而适当做出一些调整,以便于系统运行的稳定和效能。

从某种程度说,京官所代表的高端玩家,才是政治的主力,也是各大公会(政治势力派系,乡党宗阀)争夺游戏资源的代言人,也是朝堂斗争倾轧的直接参与者。

但是等你到了能够见证乃至参与制定规则的层次,事情又有所不同了。

在这个层面上越是位高权重,忌讳的东西越多,亲自能做的东西越少,多数时间都是通过党羽、门人、爪牙、家人之类的外围,进行试探和交手。通常情况下算计、拉拢和有所妥协,削弱对手的党羽,壮大自己的阵营,因此聪明又有权势的人之间的较量,本来就是相当沉闷无味的,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下,就比的是耐心和对机会的把握。

从外围和亲族入手,抓住对方的破绽和过失,不断打击削弱对方的政治资源和声望,进而动摇其政治根基,然后再联合内外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和助力,营造出一种逼迫对方去位的大势,或是以自身付出一定的代价,让皇帝为了更高层次的大局着想而牺牲掉对方的政治生涯。

但是这也是我最腻味的,我更喜欢从肉体到精神上消灭敌人的阵营,不过在一个力求稳定的朝局下,这种机会几乎微乎其微。

早几年还可以借洛阳宫变的清算东风,将一些不顺眼和碍事的存在一起收拾掉。现在州上死个主官刺史,京中死个实缺郎中什么的,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所以一些防缺补漏的棋子也要不下去。

虽然我不是特别热衷权势,一日不在其位就生物钟紊乱吃不好睡不香,老的特别快的那种政治生物,但也不认为这离开一段时间就什么事都撒手不管了。

既然终极大boss已经点头首肯,那就要开始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准备返乡探亲的事宜了。不是那些武侠和yy小说中所描述的,带有隐藏富二代、官二代、黑二代模板背景的青年主角们,头脑一热就轻身出远门,然后带着一张有一张大额有价证券(银票?),到处留下挥金如土的装逼或者是打脸传说。

在古代出远门可是一件大事,衣食住行都要有充足的准备,有点条件的人还要焚香斋戒沐浴,以祷告神灵庇佑,旅途一路顺风云云。毕竟古代不比现代,城外就是大片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走个百里不见人烟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在名为官道的干道之外,匪盗之类也是屡禁不止的,原因无他,人性的贪婪和官府管辖的空白而已。

就算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有那些车船店脚牙子类的服务业的存在,而且已经形成了相当庞大的第三产业规模,但是除了少数针对富有阶层的高端经营之外,大多数人的服务意识和水准,都还停留在很原始的阶段。

很多东西都得靠自己想办法,比如很多人会自己准备水和食物,而一方面可以省钱,一方面可以避免吃野店来历不明的东西,避免为人所乘。在家百日好,出门万事难可不是虚言的。但就算你准备充分,随着旅程的漫长,沿途的风险也会逐渐增加,比如遭遇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或是被人盯上而增加打劫的可能性,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仗剑行游天下的本事和资格的,就算那些游侠儿背后至少也是小有身家吃喝不愁的殷实人家或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师门背景,让人下手要考虑成本和收益性价比问题。

因此呆在城邑中,和别人一起成群结队一起出行,以数量和规模优势规避风险,成为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风景,尽管如此因为水土不服或是染病,或是陌生环境下,因为失足之类意外,而客死他乡数年无人知的事情,依旧屡见不鲜。

所以说,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就在这里引申出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和主要劳力动辄出个远门一年半载的,你叫上有老下有小的父母妻儿子女去指望什么。

这也是为了逐利而奔波于道路的商人们,被传统观念鄙视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如李酒鬼人生赢家模板般的前半生,身为一个海归后裔年纪轻轻就取得偌大名声,先后取了两个带着大批田产财物陪嫁而来的宰相家的孙小姐,有足够的本钱支持他在外头花天酒地的肆意逍遥,到处交游饮宴,慷慨散财结交上至公卿王侯下至市井小民的三教九流,还能在家里独守空房,任劳任怨的为他持家置业养育儿女。

对底层百姓来说,出远门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坎,当然到了我这个层次,又不一样了。

事实上只要进入名为士子的这个层次。旅途的风险和成本就已经开始大大削弱了。以游学为名到处串联的官员预备阶层士子们,无论在哪里,总是比别人容易找到接待和扶持的地方,无论是州县的学塾馆院,或是同乡的家宅馆栈,还是寺观厢房,都很愿意为他们提供一些暂时性方便的。

除了饮食标准上要自己想办法外,同年之间也会相互提携一二,以多撒网的方式减少仕途投资的风险,而真要让贫寒士子流落街头而无依存之所,这对地方官的考绩来说,也是一个不小污点。

如果在家乡的名声够大,沿途不但有人接待,还有专门人员愿意和你结伴同行,无论是盗匪还是兼职的乡民,也不会不知趣的来打劫没有多少油水,却可以触怒这个国家官僚系统的学子们。

等到了京师情况又不一样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出入公卿王候门阀显贵之家,做几首诗文什么的,骗吃骗喝兼带博取名声,如果因此传下名声,那就可以玩一玩“一身傲骨轻王侯”的名士游戏了,无论是高考恩是科举还是因此获得举荐,都有额外加分的潜在因素。

而等有了功名,初步进入候选官员的底层,那有不一样了,地方上的大批富有人家会带着适龄女儿的生贴和大笔的嫁妆主动找上门来攀结,出入都有人来结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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