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式的文化对他们的改造和影响,远要比深入蛮荒地区,对那些野蛮人布道更加困难,但是他们却可以以自己带来的文化和生活方式,迅速渗透到异域国度中去,然后建立起一个个具有赛里斯人风格的聚居区和殖民地,进而影响周边的地区。
我这一路过来,从印度到波斯,从埃及到阿比西尼亚的所见所闻,无不是在想我昭示和证明这这一切。
以我个人的结论,让他们过多的参与到帝国的事务中,后果不会比古代罗马覆灭前,那些充斥在国内各个阶层的野蛮人后代,更加让人悲观。但是显然帝国内部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清醒的意识到这点,或者说他们已经沉溺在赛里斯人带来的丰富商品和财富,新奇的文化和感受中,而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而已。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北上的道路被封锁了,而伟大凯撒和他的军队在美索不达米亚战败的消息,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我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就觉得身体沉重而冷热交加,再次病倒在了旅途中。
《小马略日记》
第七百四十章 万国兵前草木风3
“学习骑马、拉弓,并学习说真话。”古波斯大帝居鲁士认为所有波斯孩子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
。。。。。。。。。。。。
“目前,我们已经成功挫败了至少七次以上,赛里斯人对大后方的渗透和武装突袭。。成功的让扎格罗斯山脉,成为他们的葬身之所。”
“地方守备官和密探,至少突击和查获了十九起可疑分子的聚会活动,处决了数以百计的治安隐患。。”
“伊斯法罕送来最近一批的辎重,大概有六万多袋谷物和四千人份的装备。。”
“对扎格罗斯山脉西部城市的战时特别税和信仰税,治安维持费,大都已经超额完成。”
“来自巴格达的三个千人队的补充兵员,已经在伊斯法罕开始受训了。。”
“米迪亚诸兵团和亚述行省军队的犒赏已经发放完成,虽然有所挫折,但是普遍士气良好”
“关于对景教徒和沃教徒财产征收,遇到某些困难,这些非信徒者千方百计的想隐瞒和转移名下的财产,需要更加强有力的手段来保障,是否准许地方警备人员采取重刑拷问。。”
“当地的希伯来人的长老会表示,八万第纳尔的捐助配额近期内周转困难,是否可以先缴纳五万迪纳尔的财物,并且用部分值钱货物来抵充。。”
“告诉他们,殿下的耐心和宽容是有限的,并且不容置疑的,如果这些吝啬的剥削者不能完成最基本的要求,那我们也不介意让士兵自己去拿。。”
“从东部撤退和逃亡的军民百姓。已经重新编制起来。。按照军事单位的序列进行管理,严格避免与地方的接触和混杂。。。目前情绪还算稳定”
“对当地居民的迁移,还在继续,我们需要更多的投入,或者更多强制的手段。。请允许投入士兵来协助加快进程”
“不惜代价和悬赏。派出更多的探子和敢于献身的自愿者,我需要对敌人内部更详细的了解和感受。。”
“不愿意随殿下撤退到后方,而宁愿继续留在当地的那些人,都是不虔诚也不够忠实,心存侥幸的投机者。潜在叛徒和协助资敌者,没有必要顾惜他们的。。”
“以至高的名义,我们可以派出更多的惩戒小队,以恐怖和混乱。。避免他们成为入侵者的帮凶”
端坐在驼毛编制的华美军帐中,默默听取这这些汇报,比起初次出兵时的意气风发,这位皇太子变的沉默寡言的多了。但是精神和气质上,更加凝练和坚毅起来。
部下的报告充斥着,已经成功的挡住了敌人的攻势,开始出现一些乐观的声音,认为这些赛里斯军队也不过如此的气氛和情绪。毕竟他们远离了熟悉的故土,在完全陌生和充满敌意的环境中作战。
但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统帅而言,这些捷报背后不能明言的东西,这些只是轻装的敌人而已,协助他们的只有那些仆从军,还没有来得及展开他们擅长的野战车阵和大型火器。正规军的辅助部队也没有到达。
艰苦卓绝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已,放弃了东部地区相对不稳的地区后,他得以将抽调回来的力量。集中在西部山麓的城市中,进行逐一的争夺和反击作战。
短短的几个月内经历,麦海迪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心力憔悴了,他这一生所遇到的波浪壮阔,都浓缩在这些时光内,他失去了包括自己的爱子和亲信心腹在内的很多人和事。也迅速的转变和适应作为最高军事统帅的另一个身份。
相比年亦垂老的哈里发,他拥有更多变通和可能性。作为从小被作为第一继承人培养的皇室成员,他并没有那么容易给挫败和消沉击倒,也从不吝啬从对手身上学习和吸取教训,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可以学习安息人的政治制度和统治经验一样,学习那些赛里斯人的做法和范例。
实际上从兵败呼罗珊开始,他也有些理解叛变的前总督卡塔赫的做法,虽然他在军事领域上算不上多么出彩,但却是在战略大局和宏观判断上,还有是所睿智的。
面对这样保守而稳健的敌人,除了投入全力在战场上正面对决,几乎没有多少可以投机取巧的可能性,而只有在凭借熟悉的地理形势和无谓牺牲的勇气,在漫长的对抗和拉锯中,逐渐消磨光他们的锐气和耐力,才有可能出现新的契机。
为圣战的荣耀与光芒,而夸大了理性的思考和判断,追逐过高过大的战略目标和战争成果,分散自己宝贵的有生力量,进而忽视对后方的巩固,反而给了那些入侵者地方潜在叛乱分子的可乘之机。
继已经变得动乱而不可靠的内沙布尔和高原北方,进而将广袤而荒凉的中部地区,让给那些赛里斯人肆虐驰骋,曾经有不少争议,但是抛弃了这些波斯故国情节浓重的传统复地后,也等于抛弃了一个充满隐患的大后方,光是看战场上那些本地的波斯志愿军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大多数的担心。
相比之下同属波斯故地,无论是米迪亚行省或是更西边的亚述行省,都是属于古代波斯王朝的宿敌或是被征服的敌对民族发源地,更兼在阿拉比亚人崛起后,覆灭波斯萨珊王朝的过程中也是出过不少力的顺服地区,而且地缘上受到圣教的熏陶和影响,也远超过波斯的其他地区,因此对波斯复国的情节和影响,反而是最小的。
好消息是他之前许诺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哈里发统帅的大军终于要回师了,作为代价是是与困守在安条克的拜占庭军队及他们的皇帝谋和,为此哈里发放弃了彻底击败敌人,将他们赶出这片土地或是变成绿顶金宫里巡游俘虏的最终荣耀。
作为先头部队。一只贝贾骆驼骑兵和阿颇勒沙漠骑兵组成的混合兵团,已经抵达泰西封,随着快马传信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来自哈里发私人密信的训斥。
但出乎意料的是,哈里发并未直接追责他在东部战场上失利的责任,或是导致前王国重臣卡塔赫叛变的前因后果。
而是严厉的批评了麦海迪在东方战略上的畏手畏脚。不善于怀柔和运用当地人的力量,而让他们有足够的余力,倒向外来的敌人。这些不够坚定的穆斯林和臣民,本就该在血火和眼泪中忏悔的,
这一点更应该学习北方总督叶海亚的做法。在受至高至大的荣耀关注和的土地上,就不应该给敌人留下一颗燕麦或是一束干草,让他们在人为制造的废墟和荒芜中举步维艰。
作为帝国储君的同时,他也是整个东方地区的最高统帅,圣训的庇护者和传达者,不能过于爱惜自己的名声,大过对王朝及圣信所负的责任。将国家利益和部下至于次要地位。
习惯于墨守成规和依仗身边人的意见,固然是一个稳健上位者的基本美德,但对已一位抵御外敌的统帅职责来说,却还远远不够。
所幸只是私下的申斥,并没有公开影响到他作为统帅的权势和威信。
他剩下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倾尽全力挡住赛里斯人的攻势,坚持到第一批援军的抵达,
“派出外交代表吧。。试探那些赛里斯人的态度”
他有些疲倦的下令道。
“弄清他们想要什么,然后与之周旋更多的时间。。”
。。。。。。。。。。。。。
刺夷城(德黑兰)的西南方,阿尔温德山峰下,古城埃克巴坦。后世又称哈马丹的城市,西征军最新的战利品。
作为首都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米底王国的君主统治时代。后来的古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第一个首都,帕提亚王朝的夏都等一系列头衔。
至今存留着依山而建,古代波斯君王们作为金库的哈格玛塔那城堡,哈夫特·黑萨勒行宫、塞琉古时代的庙宇废墟等古迹,当地最后的抵抗力量也退守在其中,然后被弹射器投进去的火油弹。变成浓烟和烈焰中哀嚎的焦炭。
这是一座基址颇为宏大的古城,但如今也踏在了大唐征服者的脚下。激烈战斗过的痕迹还犹然在目,折断的兵器和血迹大量的残留在被摧毁的建筑废墟中,
被称为狮门的古城门两旁,巨大的安息狮子昂首蹲伏在地上,用一种千古恒远的目光,注视着一切东方来的人和事物,身上满是岁月沧桑剥蚀的痕迹,然后他们刚刚又被涂上新鲜的血色,那是城上坠落的守军留下的肝脑涂地痕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它们继续沉默而木然神情,用始终如一的目光注视着这支来自东方的大军,鱼贯穿过他们守护的门洞,彻底控制这座古城。
我却兴致盎然的行走在层叠重户的廊柱中,欣赏着那些还未完全被后世岁月和兵火破坏殆尽的浮雕、柱头楹窗等建筑艺术,波斯帝国是一个崇尚和喜爱狮子的国家,因此他的建筑风格中最常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狮子,坐狮柱头,狮子盾纹的门户、狮子和长生树装饰的阶梯,
但最多见的是历代雄武有为的君王,骑马持兵搏斗并且猎取狮子,并用它的心脏取悦神明获得赞许和认可的浮雕刻绘故事。
一边让人拓印下来,一边忍不住破坏这些后世视为珍贵文物的存在,在上面作诗提留。所谓上行下效,伴随而来的是一场古代文物的大发掘和搜罗民间的私藏品“大捐献”狂潮。
这里也是西伯来人的一处朝圣地和传统聚居区,因为这里埋葬着一位犹太裔皇后,即萨珊王朝国王伊嗣侯一世之妻苏珊。杜赫特,这也让古代波斯帝国一度成为古代犹太人的保护者和庇护所,
在男人遭到杀戮,女性被掳掠的命运下,用女性的子宫作为血统的凭证,这个民族依旧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顽强的维持自己的传承和民族特征。
这些与当地通婚多年而变得皮肤黝黑。干瘦平直的西伯来人后裔,也匍匐在我的脚下,由他们远方的同胞,来自可萨的约书亚,为我引见并献上代表降顺的贡礼和白色公牛。
之前就是它们出头进行卑微的交涉和谈判。以较少流血的代价,交出这座城市的所有权,提供服务和物资为条件,避免青壮年男女被卖为奴隶的命运。
虽然立场和可靠程度还有待商榷,他们也是当地少数可以找得到比较像样一点的协助者。以所掌握的地方上的信息,帮助我们迅速掌握当地基本局面,并且榨取出足够可以马上派上用场的资源。
由于这里已经相当靠近战场的前沿,我的宿营地并未选择在城市中豪宅或是官邸,而是在城外的塞琉古时代的庙宇废墟,阶级而上小丘台地上林立的十字垂花廊柱和坍塌横错的石块,自然而然的形成某种便于守卫和警戒的地势。只要搭配布置在外围的车阵稍加改造,就会使一个不错的营地。
而柱廊顶端则是上佳的瞭望和哨台,用布织的软梯和绳网布置成交错的空中通道,下面则是车厢和毡布分隔成的大小居室,足够干燥和通风。
在这里,我也第一次见到了大食派来的使者。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卷曲,穿着月白丝绸长袍的老人,他不动声色的望着站在我身旁的卡塔赫等人,用我熟悉的汉腔高声道。
“奉行,真理的地上之影。至高的意志代行者,麦加、麦地那和耶路撒冷的保护人,穆罕默德家族的合法继承者和正统派教义的捍卫者。波斯和阿拉比亚众王之王,”
“闭嘴,我对你们的哈里发有多少自夸的头衔毫无兴趣”
我冷笑打断道,顿时周旁一片哄笑声起。
“你的来意,长话短说,我并不介意处置一名废话过多的使者”
“我代表我的主人想问一句。”
他也丝毫不气妥,继续正色对我道。
“作为一位尊贵至极的统帅。您的欲念和野心的终点在哪里。。“
“你们一句远离你们的故乡,穿过无数的高山、大地和河流。。蹂躏了无数的国家和民族,制造出无数家庭的血泪,”
“直到得到我满意的结果而已。。”
我再次打断他的发挥道
“这是一场正义的复仇和追求而已。。其他都只是过程而已”
。。。。。。。。。。。。。
两天之后,麦海迪终于得到他期待中的回复,却是有些匪夷所思的答案
“你们已经选择战争开始的方式和时间,但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结束,却是由我们说了算。。”
“而这场战争,从十多年前的但罗斯城下,就已经开始了。。”
“在我们古代有一句谚语,但凡是,胆敢冒犯我们国家民族的敌人,哪怕再遥远的路程,追至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么说,这一系列的战争和痛苦,只不过是我们为了十数年前,阿布穆斯林的那场圣战,所付出的时候代价而已。。”
米迪亚的总督也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或者说赛里斯人用十几年的时光,准备了这场旷日之久的战争”
“这不可能,赛里斯帝国前几年才刚刚结束了声势浩大的内战。。”
阿拔斯王朝邮政兼情报大臣的副官,高声道
“他们。。”
“或许这只是个人以国家名义行驶的复仇呢。。”
另一个声音道,却是麦海迪的外交顾问,曾经出使过赛里斯帝国的使团重要成员。
“据说这位统帅祖先来自西域,或许是那位圣雄(阿布穆斯林),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