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高昂的喊叫,大批的暴徒举着明晃晃的尖刀,冲入了这座主修道院之中。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上帝。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上帝的儿子。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随着这座最大的据点沦陷,那些站在火光中的圣像崇拜派修士们,不再逃走,而是拥在一起高唱起福音歌,直到那些黑衣人把他们砍倒。其中一名修士被匕首扎进腹中的一瞬间,他从凶手露出的胳膊上,发现了希腊式刺青。
“你们不是一般的暴徒,你们是海上军……”
“保罗派的异端。。”
几声惨叫,主修道院的顶楼上几个高级教士被活活扔了下来。栽得头开背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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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达米亚大平原上的春天。也是这片流域的两条母亲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水量最充沛的季节,高原地区的积雪融化,让这两条河就在美索不达米亚泛滥成灾,特别是下游一带,地势低凹,几乎全被淹没。
河水泛滥带来的高地腐殖泥土最终积淀成肥沃土壤,史称‘肥沃的新月地带”从苏美尔人到阿卡德、巴比伦、亚述、赫梯等无数古代文明发源于这片地区。美索不达米亚在古巴比伦语里,就是“河间流域”的意思。
也是后世那只因为二次元动画而聚集了颇多人气的金闪闪及其传说《吉尔美伽什》,诞生和发源的故乡。
无论这片土地上换过了多少任主人。这两条母亲河都是一视同仁的敞开怀抱接纳和生养着他们,盛产大麦、鹰嘴豆、小扁豆、黍子、小麦、芜菁、枣椰、洋葱、大蒜、苦菜花、韭菜和山葵,他们的牲畜包括牛、绵羊、山羊、驴子和猪(题外注:绿教禁猪,乃是发源于阿拉伯半岛南方的麦地那地区。但是最早的先知默罕默德也不得不和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是养猪对于干旱的沙漠地区来说,属于浪费水的奢侈品,并且卫生环境恶劣,比其他牲畜更容易传播疾病,因为猪是用来处理人类生活垃圾的。
因此在被猪肉寄生虫和病菌放倒后,默罕默德及其追随者痛定思痛,将猪肉定为世间最污秽之物并写入教义。。。。但是世界穆斯林中,敢于公然要求别民族也禁止使用猪肉制品的,也就是本朝特有民族政策掼出来的绿教少民奇葩)。
但现在本该是农忙的季节。只有绿油油的野草,在那些荒废的田地和牧场,以及成片成片形同鬼蜮的村镇中蔓生起来,越往东走越是如此,连片被火烧过的痕迹,频繁的出现在人类的聚居区内。
这种季节性的春潮泛滥,现在也变成拖延和阻滞外来入侵者的手段一部分,甚至不惜出动士兵掘开支流上的堤坝,让河水淹没更多的田土和家园,而形成骑兵难行的大片泥滩沼泽。也将大量逃难的人民,阻隔在泥泞中跋涉。
泛滥的春潮中,巴格达的数十万军民们,也在坎坷不安的心中中煎熬着,终于等到了哈里发大军的前锋。一整只骆驼战马骑士混编的先锋兵团,从西边的胜利门开进穆兰巴广场。
绿顶金宫。花费了无数的珍宝和建材,十多年功夫,尚未修建完成的星辰大殿中,麦海迪再次见到了哈里发的特使,用满是屈辱和羞愧的表情,聆听着来自至尊的训斥。
“你再次失败了,失去了你的军队和臣民。。也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和厚望”
“米迪亚兵团和亚述部队的损失,让王朝的核心地区不再安全,从塞瓦德(伊拉克),到哲齐赖(意为河洲,古代的亚述之地),都处于敌人的威胁之下”
“如此的冒失和轻进,,怎么令我放心让你领导这个国家和臣民。。”
“有人建议,或许为王朝重新选择一个更合适的继承人。。”
但是严厉的斥责到了最后,还是没有提及要剥夺他现有的权柄,而是给与了最后一次机会,用现有的资源保卫首都,洗刷耻辱的机会。显然是先期送回去的,与赛里斯人作战的感观和心得文献,多少起到了作用。
虽然在哈里发的麾下,至少还有各色人马近十万,其中大多是经过战火考验而幸存下来的士兵,可以作为巴格达的后盾。
但不能忽略的是他们在精神肉体上的疲惫和困乏,长期作战和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的往返奔波之后,带来的消沉和懈怠,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埃米尔们甚至不敢解散部分军队,因为这是王朝最后一点常备军事力量了,遣返之后下次想要在召集起来,就得费更大的皱褶和功夫。
更何况随着倒下的首席大臣,是王朝越加严峻的财政状况,作为最后一块没有遭受战火波及的净土,原本富饶著称的美索不达米亚,也开始出现小范围的干旱和人力匮乏。
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讲新都巴格达城。按照前线要塞化来重新营建和修缮,以抵挡随时可能汹涌而至赛里斯人的狂潮。
因此麦海迪接管城防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征用并且拆除底格里斯河对岸的庄园和别墅,以获取足够的建材来加固巴格达的城防,这座城市是作为一座宏伟的大都市来规划的,建城的数十年间几乎是一边建设一边移民发展起来的,因此直到现在,还有部分东面靠近运河河堤和码头的城墙,仍旧在建筑中。
完成了城防交接麦海迪,也见到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密友兼王朝重臣。因为父亲病倒不起,而不得不滞留在巴格达协助处理事务的总督叶海亚。
昔日令人称赞的俊秀外貌和气质,都被一大片下巴至肩膀的显眼赤色疤痕所破坏,那是一名藏在检阅军队中的刺客。给他留下的伤痛回忆,虽然刺客很快被当场解决,但是受伤后无法愈合而溃烂和感染的创面,让他高热昏迷了整整半个多月差点死掉,知道拜占庭人兵临城下的外来刺激,才凭借着过人的意志重新恢复了清醒,指挥了对拜占庭人的最后一次追击。
在短暂的会面之后,他就要前往叙利亚赴任了。
作为阿拔斯王朝腹地的阿拉比亚半岛北方,被大沙漠所分隔开来的伊拉克和叙利亚,可以说是其中人口土地财富密集最富庶的精华地区。
而相比上美索不达米亚这个近数百年才复兴起来的政治中心。作为最大行省的叙利亚则是另一个阿拉比亚传统的政治文化中心,它作为古代王朝的都城和直辖省份的历史和文化传承,也是东地中海沿岸乃至整个阿拉比亚半岛上,最悠久和先进的地区之一。
但是现在的叙利亚大省,经过了拉赫曼的登陆复辟和拜占庭人的入侵战争,曾经号称流淌着蜜与奶的富饶乐土,现在只剩下一片百业凋敝,人们流离失所的遍地疮痍。作为叙利亚总督不但要重建地方崩坏的秩序,还要重新构建和维持起一条面对西方拜占庭人和北方的亚美尼亚王国的防线,可谓是资源有限却是任重道远。
而叙利亚南方省区的局势也不怎么好。虽然有麦海迪的堂兄伊塔亲王坐镇在巴勒斯坦和约旦地区北部,但是拉赫曼的残余军队,则依靠来自西奈半岛埃及总督的支援,以及与麦地那地区什叶派阿里党人的结盟,而重新在南方站稳脚跟。
事实上。因为王朝海军的覆灭和式微,再加上拉赫曼海上入侵带来的连锁反应。从数年前开始,王朝对阿拉比亚半岛上,自希贾兹(汉志)山脉——阿西尔高原——大内夫得沙漠以南的地区,开始失去了控制和影响,虽然这些地方除了少数沿海地区,大都是不毛的荒漠和高原。
虽然还有一些忠于王朝的地方部族和军事据点仍然在坚守,并冒险穿过沙漠和海岸线送回来一些消息,但是实际上,王朝对那些地区的局势,已经无能为力了。
依靠拉赫曼余部作为陆地上的屏障,那些半岛西部麦地那地区的传统派贵族,已经在圣城麦加公然推举被毒杀的纯洁者阿里的孙子,为当地宗教和世俗上的最高精神领袖,当地的官府却毫无反应。
然后是原本衰弱多年的阿克苏姆王国军队,突然越过红海海峡,入侵了更南方的也门地区,半岛西南端沿海农业平原上的几处城市群落,已经全部归顺于这些来自非洲的征服者。
虽然伊塔亲王重新发动了春季攻势,但是在拉赫曼的女婿,一个赛里斯血统的大将坚守下,所能取得的战果寥寥无几,不得不迫切的索要更多的物资和兵员。
因此作为新总督的职责,还有经营一个大后方,协助南方省区的军队讨伐作战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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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林堡,位于从伊朗高原通往巴格达的交通要道上,距离高原边缘的克尔曼沙赫谷地,不过两百多里,向西则是地势逐渐沉降往平原地区的一片坦途。
这座堡垒是建立在古代巴比伦遗迹的一座塔台神庙原址上,因地制宜的利用了现存的四方高台旧址,用不规则的石块和泥砖砌成高耸厚重的城壁。
簇拥着高耸在丘陵台地上的城堡,是绵连在山凹中起伏的商业集镇,和周边盛产谷物、椰枣等农垦区。也曾经是后世两伊战争争夺的焦点和军事重镇。
现在高塔和箭垒上,都插上了辟邪、青龙和血色战旗,成了唐军在扎格罗斯山脉的山外丘陵,最突出部的桥头堡,再向西就是广袤的美索不达米亚大平原,也是后世伊拉克和伊朗的天然分界点。
夺取这座坚固的城垒,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数百名地方守备队,根本没有对抗来自高原骑兵先锋的勇气,就裹挟在逃难的人群中,弃垒而走,留下完好的仓禀、水源和兵舍,甚至连库房里新收上来的数百第纳尔税金,都没来得及带走。
因此过了数日后,一整团的工程兵从克尔曼沙赫来到这里,展开前进营地的扩建工程,以城垒为中心拓展一里的距离,按照对角线挖出X型的壕沟,然后插上拒马构成最初的栅墙,然后用挖掘出来的泥土堆砌夯实成一道矮墙土墩,然后再矮墙上插上另一重稍细的木栅,构成垛口的雏形,然后用陶片插满墙面,在山外的丘陵地区缺乏足够合格的木材,这也是他们所能做的程度。
这里也成为进入西部大平原地区剽抄寇略的附从藩骑,补给和出发的集散地,除了正在整训的几只重装骑军,几乎绝大多数骑兵编制,都投入到这场烧杀掳掠的盛宴中去。
随着成群结队前出的骑兵,大批的青年男女俘虏,车载马驮的战利品和物资在这里汇聚和初步交易后后,又顺着古老的商路,从反方向被押送到高地边缘的克尔曼沙赫去,他们的眼泪和哀叹声,洒满了这条大路。
龙武军进入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情报据点,也设立在这里,相比不乏在复国和反对宗教压迫旗号下,涌现出带路党的伊朗高原,这里可以说是完全两眼一抹黑的所在。
因此大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夹杂在那些四出寇掠的藩骑中,进行地理水文气候等初步的战地情报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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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幕中
“耶和华必伸手攻击北方,毁灭亚述,使尼尼微荒芜,干旱如旷野。”——《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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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胜追击,更进一步的大进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贸然杀入广袤的大平原地区,对劳师远征的有利也有弊,好处是敌人新败之后防守空虚,几乎无可抵挡,但是另一方面大平原既是骑兵驰骋的舞台,也是适宜大兵团作战的地理,依靠都城背水一战的敌人可以在内线战场投入全力。
而唐军大战之后再深入平原,就已经接近强弩之末,不再留有余地,胜利的结果,唐军将更进一步的消弱,而同样没有足够的兵力消化和经营这些战果,只能便宜周边的那些本地势力,败了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一句“一夜回到解放前”可以形容的,从伊朗高原到安西的数千里溃亡和统治崩溃,那是不可承受的代价因此,这种赌博式的军事冒险,除非走投无路或是迫不得已,明显不符合我的军事主义,毕竟我们不是蒙古人那种蝗虫式的流动扩张,而是准备充足步步为营的逐一推进式进军,虽然失之效率,但是对战地资源的整合利益率相对高一些。
虽然伊朗高原上除了西部和北方的山脉边缘,南方的沿海低地,和东部的河谷外,内陆大都是不毛的荒漠盐沼,但是光是现有唐军控制区内的城邑户口。就数以百万计。
此外。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再次取胜之后,军队中频繁出现的思乡情结和造成的人心不稳,主要是国内来的那些将士,从战获和土地上已经相当满足了,小富即安的厌战思想开始有所流行。
要知道当年名将裴行俭受命册送波斯王孙泥涅师归国,结果到达葱岭附近时,内地将士思归不愿再行,而不得不作罢,为了将功赎过。而发兵攻取了附近的突骑师部。
我可不想再闹一次这种把戏,因此轮换遣还掉一部分疲病士卒是势在必行的,此外还有大规模的授田和封土的再次规划,虽然大部分不是直接发到手中的。而是由军屯组织代管享受收益,只有在退役后才能正式接手,但是可以通过权益转让,事先指定给自己的亲人或是特定的受益对象,多少可以重新激发一些士气和精神。
再就是鼓励多多迎娶当地降顺的豪门贵姓女子组成新的家庭,确保他们扎根本地长期经营下去的心思。
比如在伊斯法罕建帐之后,小慕容领导的宫廷礼仪班,规模再次得以扩充,多了至少数百名新生源,都是来自从尼普歇尔、尼萨、戈尔甘、刺夷、塞姆南、、埃克巴坦那到伊斯法罕的地方各族贵姓、豪强之女。不得不写信吧小丫头身边带出来的女官和宫人,也要了好些过来。
其中将被选出一批表现出色的来,补充进我的身边由伊利亚管理,就算平时用不上,做为日常的排场也好,毕竟作为一代国公兼忠臣,身边才孤零零的两个女人,未免太不像话了,挑选侍女也是一个信号,某种释放休养生息。安定下来长期经营的信号。
达到目前这个战略格局,我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我们已经取得了昔日波斯帝国版图最大的全盛时期,除了安娜托利亚(小亚细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大平原以外的绝大多数领土,历史上的那些所谓的沙汗沙(万王之王)。伊朗和非伊朗之主,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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