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却还是没有勇气推开房门。她悄然叹息,相见不如不见,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境吧。她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当她今日没有来过。
然而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房门骤然打开,世清怔怔的望着她,四目对视,谁都忘记了打破沉寂。莫离望着屋内的世清,他早已换下了土布的衣服,穿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三年的岁月褪却了他的稚嫩,但是眼神依旧清朗明亮,只是那份湛蓝为何看上去被蒙上了一层灰郁?他不再是杏子林那个掩目小憩的二公子了,这三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而改变的又何止是他?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就要走?”世清说道,转而走进屋里。
“害怕打扰你休息。”她故作轻松,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些天都在这里,已经休息够了。”
莫离看看房内,一应俱全,想来萧风逸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你好吗?”
“你好吗?”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问出了同样的话。一阵尴尬,又再度陷入沉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象以前那样无话不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念他,却没了少女般的情怀,更多的是对一个久违的老友的思念及担心?
“二公子,你怪我吗?”她悻悻的问道。
“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女子。”
世清笑笑,却苦到了心里。他应该怪她吗?如果她早点告诉他,她其实是个女人;如果三年前他能冲破内心的禁锢,大胆表露对她的感情,如果……
“莫离,你只需记住,无论我身处什么情况,何种境遇,我都不会怪你。我也许会恨生不逢时,也许会叹命运弄人,但是,我决不会怪你,因为我舍不得。”
“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连同皇上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其实是个女子。从小娘亲就将我当男孩来养,所以,我便只当自己是个男子。所以二公子,……”她急切的想阐明个中道理,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相见不如不见(二)
世清为她倒了一杯清水,“莫离,我说了,不会怪你。”
她这才不再往下说,接过茶杯,一口气将杯中水饮尽。
“皇上待你很好。”
“嗯。”她轻声应道。
“以前就总感觉到他待你有些特别,现在才明白,原来……”世清突然止住,抬眼望向了窗外,眼里是一抹嘲讽,“原来,他对你竟也存着这般心思。”
“怀汐他赢了。”莫离赶紧转换话题,与世清谈论萧风逸对她的感情,会让她难堪。
“我知道他会赢,他从来都是爹的骄傲。”他为怀汐感到高兴,却又透出伤感,怀汐赢了,也就是说土布被灭了。可是他的母亲还在那里,她现下可安好?她甚至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十多年前被她遗弃的孩子,也许她早就忘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但是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恨他的吧。
“方将军也很惦记你,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我想他早就来看你了。”
“我知道他的难处,我从来都是见不得人的。”
“二公子,不要这样诋毁你自己。”
世清摇头轻叹,“莫离,阿丹的尸首……”
“埋了。”她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那就好,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二公子,他的死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若是他站在你的位置,说不定他会比你更毫不留情。”
“但他到底是我的兄弟。”想到此处,世清心痛的将头埋进了掌中。
她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可是你并不知道啊!”
强忍于心中的那份坚强终于一一瓦解,他哭了出来,从啜泣到开怀的流泪,在他朝思暮想的人面前,他卸下了伪装已久的防备,“莫离,我是自私的。我之所以答应昔日的王爷远去土布,是因为我也想象怀汐那样,成为爹的骄傲。我不愿一辈子都生活在暗处!但谁知阿丹却是我的兄弟,而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不曾向我下手,他说他在赌,赌我们身上流有一半相同的血。”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一遍遍轻轻拍打着他,象哄孩子一样。“都过去了,这些不好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想了。”
“莫离,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哭?”
“男人也是人,有喜有悲才真实。”
世清坐直了身体,重新振作起来。“你从来都够圆滑。”
莫离不好意思的笑笑,“皇上说会给你谋一条出路,想在陵安还是土布,随你的愿。”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离开这里,和我心爱的人一起。”他直直的看着莫离。
她慌乱的别过头去,“我出来太久了,该走了。”
“莫离,你打算怎么办?”他将她叫住,“就此生活在宫里吗?”
“我,我还没有想那么远。”她疾步走至门口。
他却依旧不依不饶,“你对皇上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莫离终于不高兴了,“二公子,讨论皇上可是大不敬。”
“你不适合宫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会把你拖垮的。这一点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逃也似的跑出庭院,她总在为世清担心,而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无心伤害(一)
连日来,萧风逸一直忙于政事,不曾踏足“惊鸿殿”。而现在,他既已登基,往后也就不便再住于“惊鸿殿”了。昔日的兰太妃,现在的孝兰太后,已经搬至了焕然一新的“慈宁宫”。偌大的“惊鸿殿”便只有莫离住在其中。不知何故,萧风逸竟然让银铃跟随太后回“慈宁宫”,唤来了一群陌生的宫婢来伺候她。
莫离百无聊赖的坐在湖心亭中,看着水面上那层渐渐融化的薄冰,不知不觉竟然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拂面的微风,果然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冷寒,轻柔中还带有春日特有的甘甜。原来,春天真的来了。
那日探望过世清后,他的一席话久久缠绕耳际,是时候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了。
萧风逸轻轻走来,挥手让一旁正要行礼的宫婢悉数退下。
亭中的她依旧一身男装,倚靠栏杆,闭着双目。似感到身边有股渐热的气息在靠近,她蓦地睁开了眼睛,萧风逸一身象征君王之尊的黑色绛纱龙袍赫然在目,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上龙袍。她不得不被丝制坊的宫人们精湛的手艺所折服,最上乘的丝线绣出的金纹九龙,从胸前一直到袖摆将整件龙袍团簇于明黄之中,原本就极其威严的他,在黑与黄两色的烘托之下更是有种压倒性的气势。
“大白天这样睡于亭中,你就不怕着凉?”萧风逸一手掠过莫离垂于脸颊的发丝。
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站起来说道:“皇上……”这才发现,自那夜不欢而散,二人竟已十多日未见了。
“怀汐赢了。”他薄薄的嘴唇弯出一个欣慰的弧度。
“我听说了。”莫离也露出了连日来难得的开怀一笑。
“朕已经下令让他班师回京,再过个半月就能到陵安了。”
她才有的笑容突然又暗暗隐了下去,怀汐要来了,这不过是他的前半段话,后半段想必就是他的妻妾也要被接过来了。玉嫣王妃、月美人,还有几个侍妾的脸一一在莫离的脑中滑过。到时整个后宫就不会象现在那么冷清了,不知道萧风逸会给她们怎样的封号呢?想着想着,心里竟是一阵堵得慌。
见她突然走神,萧风逸问道:“想什么?怎么就发呆了呢?”
“在想墨香和砚朱,皇上把银玲从我身边支走了,我连个用的惯的人也没有。只好等着墨香和砚朱快点来了。”
萧风逸当然知道她说这话是有所指的,怀汐一面是班师回京,一面也是护送他的女眷们进宫。想到此处,心里竟有种渴望,若是那群女人永远不要来,整个宫里就只有他与她相守,那该多好。他屏息摇头,这固然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但却是最难如愿的。
“为什么还穿着男装,不穿朕让人给你准备的衣裳?”
“那些衣服虽好看,但莫离总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不是格格不入,不过是你还未看透自己的心意而已。”
无心伤害(二)
那晚,她那句对世清“有兄妹之情,也有男女之情”一说,的确让他有点恼火。但是更令他不悦的是,她说他对她而言只是意味着皇上、天子。只是他不信这是她的真心话,他总能感到他在有所逃避,因为他从她的眼里能看到她对自己的迷恋,那是女人对心爱的男子才有的神情。
“莫离,你到底在怕什么?在担心什么?”
“没有,莫离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那好,换上宫装,朕说过等到一切过去了,就要你做回女子身份的。现如今你已没有理由再穿男装了。”
“我不要,我不要穿那些红红绿绿的衣服,我情愿别人叫我莫公子。”想到要象他那群妻妾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取悦他,心里就一阵不爽,她突然叫嚣起来,象只被激怒的小野兽,声音和反应之大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你,……”那些衣服都是他吩咐丝制坊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谁知她竟然这样不领情,连穿都不愿穿一下,萧风逸一股怒气冲上心头,“由不得你。”拉起莫离就朝厢房而去。
不顾身后的人如何挣脱,他的大手就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松。殿内的宫婢见状一个个都吓的不知如何是好,上前劝阻也不是,人家可是皇上阿,但是躲闪在旁也不是,眼看那个柔弱的莫公子象小鸡一样被皇上拎着就走,她们到底也是“惊鸿殿”的奴才。一个胆大一点的宫婢试着上前来,“皇上请息怒……”
话还没讲完,只听得萧风逸冷声道:“滚开,没你们什么事。”
萧风逸一脚踹开厢房的门,有的放矢的把莫离甩进了房里。指着椅子上放置的那叠原封未动的衣裳,说道:“换上。”
“不换!”莫离吃痛的揉着发红的手腕。
“不换?那好,朕来给你换。”
莫离捂住领口,“你敢?”
“朕是皇帝,有什么不敢的?”萧风逸大声道,原本积郁了多日的不悦就已经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再加上今天一见面,她还是一再的忤逆他,更激化了那份不满。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该不会是世清不在,你便连梳妆打扮的心思也没了吧?”
“整个宫里想要让皇上一睹芳容的佳人大有人在,待到王妃、月美人,还有几位夫人进了宫,恐怕皇上的眼睛就要忙不过来了。”
他心下一个喜悦,她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朕再说一次,换上。”
莫离背过身去,“不换,不想换,也不愿意换。”
萧风逸一怒之下,大步走至她的面前,一手将她捂在领口的手拉下,一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衫,从领口处用力拉下。
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莫离觉得胸前一片冰凉,低头一看,衣衫已经散至了腰际。她羞愧又慌乱的用手去捂住胸前,但是身体已经彻底暴露,而手却不知该遮蔽何处。
明亮的屋里,她如白玉般的身体就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没有一丝瑕疵,宛如精雕细琢的一件艺术品,清瘦却不贫瘠的身体将每一寸凹凸和曼妙勾勒的恰到好处,这具少女的身体比起他以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体都要美丽,也更具诱惑。
无心伤害(三)
萧风逸看着此情此景,久久被压抑的欲望突然如洪峰一般决堤。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不顾怀里的她奋力反抗着,他只知道自己要疯了,也许已经疯了很久了。
“放开我!”她小手乱挥,但是萧风逸却并不给她反击的机会,一只大手就将她两只手腕握在掌中,高举过头,身体直直的压了上来。
“朕不放开,永远都不放开。”
她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而他滚烫滚烫的唇已经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向下,来到了她饱满却还是青涩的两团圆润处。他忘情的深埋在其中,一手或轻或重的抚上它们。
她的颤抖愈来愈厉害,“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她再度嘶叫道,双腿也不安分的踢动起来。但是身上的人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大了动作,萧风逸的大掌按住了她的大腿,而腿部丝质般的皮肤带来的触感使得原本就燥热的他难耐到了极点。
他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当莫离看着沉重的黑色龙袍被他狠狠置于地上的时候,心里是种从未有过的绝望,那种绝望就好像自己是一朵无助的小花,在空旷的原野上被人任意践踏却无处躲藏。
隔着单薄的亵衣,她感到了他双腿间的生硬在抵触着她,她闭上眼睛,不再作任何无谓的挣扎,只是双手死死握住床单。
感觉到身下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萧风逸虽然已经忘乎所以,但是也迫使自己停了下来。她额间的发丝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湿透,嘴唇被咬得将要沁出血来,但是面色却是异常的惨白,一双原本灵动的美目,此刻因为绝望而紧紧闭了起来。他倒抽一气,心狠狠的被撕开一道口子,他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竟然在伤害这个从小被自己视为珍宝的她。
萧风蓦地坐了起来,惊慌失措,“莫离,莫离,……”
“你是皇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轻声说道,没有抽泣也不带任何情感。
“是朕失控了。”他已经从一片混浊中清醒过来,连忙拉过被子轻覆在她身上,懊恼道,“对不起,莫离,朕只是太喜欢你。”
她躲在柔软的被子里,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但是却转过头去,不愿看萧风逸。
他笨拙的解释,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直以为你我经历了那么多,总该是敞开心扉的时候了,朕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但是你却从来不曾表露过你的心迹。那夜,你说你对世清既有兄妹之情,又有男女之情的时候,你可知道,朕真的是嫉妒的要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说到动情处,他便不再用“朕”自称,“我能感觉到!”
他将被子轻轻拉下,露出了她的头,额上的发丝依旧湿湿的,“莫离,原谅朕的鲁莽,朕答应你,若非你是心甘情愿,朕决不会强迫你。今日之事,决不会再发生。”
“惊鸿殿”有位莫姑娘(一)
一席话说完,他在等着她有所表示,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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