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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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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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兵还是老规矩,前面一排刀盾,后面两排长戟手,再后面是两排弓箭手,互相掩护,通力合作,手中利器杀伤力惊人,身上的铁甲却有些刀枪不入的感觉,一个个板着脸不带笑容,酷劲十足,在郝昭的指挥下向前猛攻,攻击力自然不是乐进手下那些疲兵可比。

负责阻击的将官一看铁甲军的凶样,看看他们步步紧逼,如汤泼雪的前进速度,再看看他们身后曹冲率领的两千已经整好了队形,随时准备冲锋的铁骑,长叹一声,知道自已能支撑的时间实在有限,立刻派出传令兵通知张飞。曹冲亲率铁骑已经赶到大南湖,估计最多一个时辰,自己这里就会崩溃,请将军速作决断。

张飞得知曹冲这么快就赶到大南湖,知道向朗没有做到他的承诺,根本没有守住三天,甚至连两天都没守住,要不然曹冲不会来得这么快。他知道没有什么时间了,立刻发起了最后的攻击,自己带着亲卫亲自攻击张达、范强把守的城墙。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一见张飞亲自上阵,攻城的士卒士气大振,他们暴发出震天的吼声,一个个奋不顾身的踩着云梯向上猛攻,张达、范强却是面色在变,惊慌失措,指挥也乱了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张飞在城头站住了脚,并很快扩大了战果。

张雄皱了皱眉头,立刻和殷文带着一直养精蓄锐的五百亲卫骑赶了过去。这些人跟着张合多人,上马是骑卒,下马就是步卒,是仅次于张合的贴身亲卫大戟士的精锐战士,他们一冲上来,长戟如林,连推带啄,一下子捅翻了张飞手下十几个士卒,立刻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张飞此时正左手长刀,右手长矛,带刺带砍,一边竭力扩大在城头的范围,一边逼视着十步外的正在指挥的张范二人。张达声音颤抖的一声令下,十几个曹军发一声喊,挺手中兵器冲了上来。张飞大喝一声,右手长矛矛头颤动,瞬间从三个士卒胸前划过,接着象长了眼睛似的刺入了第四个曹军士卒的咽喉,这个时候那三个胸甲被他划破的曹军士卒才喷着鲜血,轰然倒地。

“逆贼,还不投降!”张飞左手长刀连闪,接连劈杀两人。他上前三步,瞪着张达舌绽春雷,怒吼一声。吼声如雷,震得旁边的人耳膜嗡嗡直响,张范二人更是面如土色,身体都僵硬了,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刀,一时吓得连命令都忘了。

“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张飞再吼一声,再向前三步,蓦然发力向前冲去,手中的长矛如毒蛇一般,直奔范强的胸膛。范强似乎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张飞的长矛刺到胸前,却不知道躲闪,眼神里露出无限的惊恐,瞳孔中的矛尖急速放大。

矛尖离范强两尺,张飞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呔!”忽然一声暴喝,一柄长刀在空中翻着滚,呼啸着直向张飞扑来。张飞眼角一挑,手中长矛忽然一抖,象是有生命的活蛇一般,临时转变了方向,矛尖准备的点在长刀的刀身上。长刀发出一声哀鸣,竟被他这一矛临空击断。

“你们傻了,还不砍他。”殷文飞身赶到,一肩撞在范强的胸前,将他撞得斜退了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殷文自己也翻身倒地。

一见到殷文,张飞立刻红了眼,左手长刀入鞘,双手握矛,用力一抖,长矛抖出一朵花,冲着殷文的胸膛就刺。殷文摔倒在地上,手中又没有兵器,根本无法格挡,只得狼狈的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随手捡起一把长刀,间不容息的砍在张飞刺来的矛尖上。

“当”的一声巨响,他劈歪了张飞的矛尖,长刀也再次脱手。

“逆贼,竟敢背叛我,看老张今天要你的狗命。”张飞恶狠狠的骂道,再进一步,持矛再刺。

“法克!”殷文脱口骂了一句从曹冲那里学来的粗话,仰面倒在地上,飞起一脚踢在张飞的矛柄上,矛尖被他踢得向上偏了些,险险从他的面门刺过,在他的面皮上留下一道血痕,顿时血流如注。

“杀!”张飞长矛也不收回,顺势回抽,长矛象一只铁棍,狠狠的砸在殷文挺起的胸腹之间,差点砸在殷文的子孙根上。殷文如遭重击,一下子吃劲不住,只觉得胸骨好象都裂开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嗓子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逆贼,让你背叛我!”张飞吼叫着,将长矛当成铁棍又一次狠狠的抽了下来。他对殷文恨之入骨,要不是殷文在兰溪南岸那么快的投降,他又如何会被张合打了个半渡而击,一下子折损三千人,并且从此步步落后。殷文的投降是他这段时间霉运的开始,他对殷文的恨,比对张达、范强二人的恨还要强上几分,如今见到殷文,不将他活活抽成肉酱,如何能解他心头之恨。

殷文再次被张飞的长矛狠狠抽中,他再也忍不住胸口翻滚的血气,一口鲜血脱口喷出。就在那一刹那间,殷文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死死的抱住了张飞的长矛。

第三十九节 血口

张雄随后大步赶到,一见殷文被张飞连抽两矛,口角全是殷红的血迹,他立刻红了眼,对着呆立在一旁的范彊和张达大喝一声:“一起上!”手中的长戟带着凛冽的风声,已经向张飞的前胸刺去。范彊被张雄这一声大喝给惊醒,他看着张飞的暴虐,想起当初在张飞手下所受的屈辱,不由得浑身发冷,蓦的从胸膛里憋出一声嘶吼,紧握手中的长刀,一跃而起,抡起长刀就向张飞劈了过去,看他那势头,似乎恨不得一刀就将张飞劈为两半,才能解心头之恨。

张飞不屑的冷笑一声,抖动手中长矛想要格挡,不料殷文却死死的抱住长矛,他一下了没有抖开,转眼间张雄的长戟已经到了跟前,范彊的长刀带着啸声也砍到头顶,他吃了一惊,拖着长矛急退两步,张雄长戟嗤的一声刺入他的胸甲,却只刺进一个矛尖,后劲已完。范彊的长刀刀尖也从他的胸甲上一划而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带起一溜火花,劈开了两片甲页。

张雄见一戟落空,勃然大怒,咬着牙抽回长戟抖手再刺,范彊却一步落空,落在张飞的面前,单腿跪倒。他也来不及爬起,借着身体前冲的劲头,长刀划了半个圈,恶狠狠的冲着张飞的双腿又砍了过去,根本不给张飞反击的机会。

张飞无奈,再退一步,让开张雄和范彊的联手攻击。他气沉丹田低吼了一声,双手用力,竟将长矛带着殷文给举了起来,凌空舞动。殷文抱不住长矛,顺着矛柄就滑了下来,正好落在张飞的后背上,他的视线已经被鲜血糊住,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顺手就搂住了张飞的脖子,两条腿晃了半圈,转过来盘在了张飞的腰间。

张飞大怒,抡拳正要去砸殷文的双腿,张雄的长戟再次刺到,他只得背着殷文,跨前一步,侧过身体以背上的殷文去挡张雄的长戟,同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刚要起身的范彊胸口。

范彊的胸口仿佛被疯牛撞了一番,一口鲜血喷出,仰面腾空而起,紧接着又被张飞手中的长矛凌空扫中,他在半空中折了个方向,摔出城墙。在落下城头前,他奋力甩出手中的长刀,斩杀一名张飞身边的亲卫,然后重重的落在城下,当场气绝。

张雄本来快要刺中张飞,却见张飞将背上的殷文对着自己,他不免有些投鼠忌器,生怕一招不慎反伤了殷文,连忙用力抽回长戟,就这么一让,张飞已经抢回先机,一矛将范彊击落城墙之后,矛柄反弹,冲着张雄连刺三矛。

张雄大惊,舞动手中的长戟,硬接了张飞三矛,被张飞强劲的膂力振得气血翻涌,两臂酸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戟,他大步急退,身边的侍卫一涌而上护在他的身前,挥动手中的长刀大戟冲着张飞乱刃齐下。

张飞一招击杀范彊,逼退张雄,抢回了先机,声势大振,他纵声长啸,手中长矛象是有灵性一般,如影如随,紧跟着张雄不放,不时的扭动着身体,以背上的殷文为挡箭牌去遮挡曹军的兵刃。他虽然背着殷文,身法却灵活得轻若无物,转眼之间连进五步,再次扩大了战圈。在他的身后,亲卫们组成了一个防卫阵型,紧紧的护住了他的两侧,努力扩大胜果。

张雄见势不好,连声大吼,用力甩了甩手臂,勉力握紧了手中的长戟,咬牙再上。张飞冷笑连连,长矛抖动,转眼间击杀十余名张雄的亲卫,一矛挂在张雄的长戟小枝上,一声低吼,张雄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再也握不住长戟,长戟突手而飞,胸前空门大露。

“大人!”亲卫们急疯了,两个亲卫同时冲了上来,护在张雄身前,他们还没站稳脚步,张飞的长矛已经杀到他们眼前,几乎不分先后在他们的脖子上刺出两个大洞。

“杀——”张飞一声暴喝,退回一步,左手翻过肩一把揪住了殷文的肩甲,用力一扯。殷文双腿用力,拼命的夹住张飞的腰,两人较了一会劲,张飞单手到底没能拉开殷文,而身边的侍卫又生怕伤了张飞,居然没有人敢上前用刀来劈殷文。

张飞体力虽然强悍,可背着一个大活人,时间长了实在影响灵活性,他见扯不掉殷文,气得大喝一声,连步急退,狠狠的撞在城墙上。殷文被他这一撞,只觉得内脏都要被撞碎了,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玉章——”张雄大急,不顾双手鲜血淋漓,拔出腰间的长刀就扑了上来,他势如疯虎,长刀左劈右砍,斩杀两名张飞的亲卫,紧接着就被另外一个人抱住,两把长刀跟着砍了过来。

“杀——”张雄长刀横拖,刀锋从抱着他的士卒脖子上一划而过,磕开一柄长刀,却被那一柄长刀劈在肩部,他伸手紧紧握住那柄长刀,长刀反撩,锋利的长刀一下子割开了那士卒的胸腹。那士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血如泉涌的胸口,再看看张雄手中的长刀,连退两步,翻身栽倒城下,喷出的鲜血将张雄染得满身通红。

“玉章——”张雄见殷文又被张飞在大腿上猛击了两拳,右腿已经扭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再也盘不住张飞的腰,急得嘶声大吼,回头对还在发抖的张达叫道:“你傻了,还不上?”

张达这里才如梦初醒,他抹了一把脸,嘴里怪叫一声,拎着刀就冲了上来,搂头就劈,身后的侍卫跟着冲了上来,张飞见张达也上来了,更加着急,反手揪住殷文的肩甲再次发力,想要将他揪下来。殷文已经神智迷糊,他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两手死死抱着张飞,张开嘴冲着张飞的耳根就咬了下去。

“哈——”张飞痛得狂吼,抬手甩出长矛,双手揪住殷文的腿,全力向后再撞。长矛如电,飞过十步的距离,一下子将正要冲过来的张达透胸而过,强劲的冲力带得张达连退两步,这才看着胸口的矛尾,张开吐出两口鲜血,翻身栽倒。

殷文被张飞又撞一次,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挤了出来,他再也抱不住张飞,撒手松开,靠着城墙软软的滑倒在地。张飞一手捂着喷出血箭的耳根,一手夺过一把长刀,回身恶狠狠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殷文,高高的举起长刀。

就在长刀快要落下的那一霎那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似乎浑身的力气都在转眼之间流失了,眼前的一切都摇晃起来,连脚步都站不稳了,他前后晃了两下,无力的松开了手,长刀“当郎”一声落地,他勉力想站稳身体,却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象踩在云堆里一般。

耳边的血箭透过手指喷出,形成一篷血雾。张飞松开手,将满是鲜血的手伸到眼前,却觉得眼皮很重,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手,他忽然咧了咧嘴,张口发出一声狂吼,重重的仰面栽倒在地,沉重的身体撞得城墙都似乎晃了一晃,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张飞死了。

正在搏杀的双方士卒一下子都呆住了,气势如虹的张飞亲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骁勇的张飞居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就连张雄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倒地的张飞,再看了一眼倚着城墙,嘴角挂着血丝,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似笑非笑的殷文,忽然打了个激零,他脱口大叫一声:“张飞死了……张飞死了……”

双方士卒都被他这一声给惊醒过来,曹军士卒愣了一下,顿时欢声如雷,士气高涨,而张飞的亲卫却一下子士气丧尽,被曹军杀得步步倒退,他们甚至连张飞的尸体都不知道去抢,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张雄一把拉过一个传令兵,大声吼道:“快,给我沿着城墙跑,就说张飞死了。”

传令兵愣愣的点点头,转身跑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雄,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飞,灵光一闪,立刻沿着城墙飞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张飞死了……张飞死了……”

很快,张飞阵亡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龙阳城,带着士卒已经攻上了城墙的向条一听,立刻傻了眼,他还有些不相信,仔细看了一下张飞主攻的方向,发现张飞的战旗已经不见了,这才相信了曹军的传言,他不敢再战,带着人匆匆的退下城去。

张飞部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向条刚刚收整好队伍,还没来得及撤退,两千西凉铁骑已经杀到了城下。向条二话不说,立刻放倒大旗,投降了。

阎行和庞德带着铁骑正准备从向条背后展开冲杀,一举击溃他的后阵,却见他投降了,都有些不惑不解,在情况未明之下,他们带着铁骑从向条部的两侧一扫而过,轻松的削下了一层,这才远远的兜了个圈,在远处重新摆好攻击阵型。

向条见铁骑一个冲锋,就将自己的两翼削去一层,杀伤不下五百人,心惊胆战,不敢再战,他立刻派出人举着白旗赶到阎行、庞德阵前,表明降意。阎行和庞德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这里,曹冲也赶到了城下。

曹冲也不敢相信,直到张雄出城告诉他张飞已经死了,这才恍然大悟。

张飞静静的躺在城墙上,耳边是一滩已经凝结的血迹。随行医匠正紧张的救治殷文,殷文受伤很重,却奇迹般的没有晕过去,反而清明起来,他看到曹冲大步走过来,想要说两句话,却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想抬起手行个礼,能动的却只有两根手指。

“玉章,别动。”曹冲大步走到殷文的跟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擦去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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