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公子劝降,不然只怕现在已经打成一团了。”韩浩见不用打仗就可以拿下宛城,也是欣喜不已,连忙拍了拍曹冲的马屁。
曹冲笑着摆了摆手,转过身去看着走上台来的文聘。文聘一上高台,急行几步,跪倒在曹冲面前,双手将长刀举过头顶:“文聘归降来迟,请公子恕罪。”
“来了就不迟。”曹冲连忙扶起文聘,又将他手中的长刀重新系回文聘的腰间,和声笑道:“文将军休要客气,丞相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将军回城收拾一下,我们立刻起身。”
文聘躬身施礼:“一切听公子吩咐。”然后又深深鞠了一躬:“文聘替宛城的将士百姓谢过公子大德,若非公子仁慈,我宛城又要有许多性命丧在我文聘的手中。”
曹冲连忙谦虚了几句,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如果不是文聘配合他演戏,只怕这仗早就打起来了,正是文聘,成就了他的名声。如果文聘心中没有拖延的打算,只怕自己已经死在护城河边,守城弩下。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看见远处一骑绝尘时,才能果断的下令停止攻击。
第二十三节 奇兵
曹冲和韩浩等人商议了一下后续的事情,就带着文聘上了路。文聘将他的二百亲卫从城中全带了出来,要交给曹冲留在大营里,曹冲拒绝了,让他自己带着这二百人,跟着一起急速南下。庞德奉曹操之命,带了五百精锐骑兵来接曹冲,曹冲压根儿不担心文聘会玩什么妖蛾子。这让文聘很感动,他也很会做人,自己带着文休和曹冲、刘先住在一起,其它的人,全部交给了庞德,以示自己的诚意。
一路上两人如何交往暂且不谈,七百多人只在路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下午赶上了南下的曹操大军。曹操有了荆州方面的人做先导,一路穿城而过,速度极快,曹冲他们追上大军时,曹操已经逼近了樊城。
“仲业,来得为何这般迟啊。”曹操一见文聘,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将刚要下跪的文聘扶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我可听说,子廉和公刘可都吃了你不少苦头啊。”
文聘顾不上和他说笑,眼中流出泪来,泣不成声:“文聘无能,受刘使君重托,守护北方,今使君已去,荆州归于朝庭,文聘愧对使君。”
曹操收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将文聘拉到座位上说道:“仲业,景升兄当年与我同在何大将军府中,虽说不上莫逆,也有一面之缘,此次南下,没想到连一面都见不上,真正是憾事啊。”
文聘听了,越发的伤心,一个大男人哭得泪水涟涟。曹操劝了一会说道:“仲业,昔人已逝,就不要太伤心了。景升兄在九泉之下,得知仲业如此,也当含笑九泉。于今之计,还是随我一起,速入襄阳城,也许还可以见上景升兄的遗容。”
“自当追随丞相。”文聘收了泪,躬身施礼。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只是刘备守着樊城,仲业看如何处置是好。”
文聘对刘备并无好感,当初刘备守在叶县,文聘还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说到刘表将他移驻樊城,刘备将叶县的精兵全部带走了,这才导致叶县的夏炜无兵可用,轻松告破,夏炜战死。现在一听曹操问他如何处理刘备,他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丞相莫要以他为意,刘玄德已经被丞相吓破了胆,如果是偏将领兵前来,他也许还会抵抗一番,如果丞相亲自到此,他不过是再演一次徐州城外的故事罢了。”
旁边的荀攸等人听了,不禁都笑起来。刘备当年受曹操所派,带兵去徐州拦截北上的袁术,结果到了徐州,刘备骗了同去的朱灵,斩了徐州刺史车胄,交徐州占为已有,连着击败几次曹操派去征讨的人马,后来曹操亲自率军前去,刘备一听曹操自己来了,吓得落荒而逃。这件事荆州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已经成了一个笑柄。
曹操也觉得好笑,不过他笑了一阵,还是谨慎的说道:“话虽如此,刘备枭雄,关张骁勇,还是不得不防。”
此时的樊城内,刘备正怒目而视着前来宣布刘琮命令的大儒宋忠,握着长刀的手青筋暴露,雪亮的长刀抽出了一半,在油灯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宋忠满头是汗,平日里谈经论道的儒雅和风范荡然无存,轻薄的衣服后背已经湿了一大块。他弯着腰,站在暴怒的刘备面前,紧张得气都不敢长喘一声。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做事,曹操已经到了樊城之外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才通知我?”刘备怒吼道,手中的长刀呛啷一声出了鞘,刀尖直指宋忠的鼻尖,看他那架式,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荆州有名的大儒,平时那种礼贤下士的样子一点也不看不到了。
宋忠这里百分之百相信,刘备盛怒之下会把自己劈成两半,他吓得连退几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玄德公,玄德公,这不是……不是我的意见啊,都是……都是蔡瑁和蒯度他们的主意啊,这……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呸!”刘备将长刀收了回去,背过身去一挥手骂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宋忠如逢大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了。只听到门外一阵乱响,他也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惹得外面一阵大乱。
刘备气哼哼的乱了两圈,回头叫道:“子龙,让人请云长和冀德来。”见赵云转身去了,这才回头对徐庶和诸葛亮说道:“二位先生,你们看这如何是好?”
诸葛亮和徐庶相视苦笑,然后说道:“主公,事已至此,只怕以我军单独抵抗曹军已经不太现实,且不论曹操大军转瞬即至,我军一时防备不及,再者北后有襄阳,本来是后盾,现在却随时可能抄了我们的后路,两面夹击之下,形势于我大为不利。于今之计,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刘备发完了火,慢慢的冷静下来,刘琮等人的愚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关键的事情,生存才是第一重要的。他和曹操打过无数次的仗,胜少败多,当然知道曹操的厉害,更何况曹操的实力今非昔比,自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眼下之计,只有先避其兵锋,然后再找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点了点头。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飞的大嗓门先响了起来:“大哥,深夜唤我等前来,有何急事?莫不是那曹贼要到了么?”
襄阳城荆州牧府内,西门守将王威跪倒在刘琮面前,连声哀求。上次蒯度没抓到他们的把柄,虽然知道他可能和刘备有勾搭,却无真凭实据,只得先放过了他。王威听说刘琮决定投降,痛哭失色,在府外求了两天,这才有机会进得府来,跪倒在刘琮面前。
“王司马,这件事,你容我想一想可好?”刘琮有些为难的转着圈子,细长的眉毛拧得象个桥。
王威来见刘琮,给刘琮出了个主意,他说,曹操知道我们投降了,必然会放松警惕,轻军直进,他对荆州的地理不了解,我们只要找一个地势险要的地方,不用人多,埋伏上五千人,一鼓而下,就能抓住曹操。一旦抓住了曹操,刘琮的威名就会传遍天下,然后依据荆州,东联孙权,西联刘璋,马超,中原唾手可得,即使一时拿不下中原,坐拥荆州还是绰绰有余。这样公子上不负朝庭,下不负使君,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一席话说得刘琮呯然心动,真要是把曹操给抓住了,那真是奇功一件啊,到时候不仅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兄长刘琦来责问自己,也可以理由气壮的面对荆州的文武,你们可见有人抓住过曹操吗?看,你们都办不到的事,我刘琮办到了,理所当然,我做荆州牧、镇南将军是游刃有余的,说不定天子会下旨,封我个更大的官呢。
刘琮被想象中的荣耀激动得脸庞发烫,浑身的血液也似乎燃烧了起来,他踱了两步,在王威面前站定,声音颤抖的说道:“王司马,你可有把握?”
王威一听,觉得有戏,立刻大声叫道:“末将有把握,不用将军另派人马,只带我手下的两千人马,即可将曹贼捉来,跪在将军面前,听凭将军发落。”
“这……这两千人是不是少了点?”刘琮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将军莫要担心,我帐下两千将士都忠于将军,要去杀曹贼必然以一当十,奋不顾身。末将虽不才,假司马魏延却有勇有谋,足堪大用。何况樊城近在咫尺,如果能联手刘豫州,趁着曹贼渡水之际,半渡而击之,末将敢担保,曹贼必为我所擒。”王威兴奋得声音有些颤抖了,将和假司马魏延商定好的计策细细说来。说得刘琮兴奋不已,那颗心就跟旁边的火苗一样,突突的跳个不停。
“既然如此,你速去安排。”刘琮听完了王威的话,咬着牙想了半天,用力的一挥手。
“是!”王威应了一声,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而去。
刘琮看着王威大步走出门去,激动得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刚才王威跪着的地方,想着过几天也许曹操就会跪在自己的脚下,那该是何等的荣耀?到时候蔡瑁和蒯越会怎么想?还会那么大声的对自己说话吗?兄长会不会心悦诚服的拜倒在自己的脚下,称叹只有自己才是荆州最好的主人?夫人会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温柔有加?
夫人,对,要去告诉一下夫人。刘琮忽然转过身,要向后堂走去,刚转过帷幕,却见他的夫人蔡氏撇着嘴站在那里,用一种常见的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刘琮看惯了那种眼神,知道里面全是同情和可怜。不过,他今天不生气,过几天,等抓住曹操,夫人的眼神肯定是那种狂热的崇拜,就象看到心目的英雄那样的狂热。
“夫人,”刘琮赶上前去,一把抓住蔡氏的小手,开心的说道:“夫人,我很快就要抓住曹操,成为一个真正的荆州牧,镇南将军了。”
“是吗?”蔡氏忽然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是死期到了,我快要做寡妇了呢?”
“夫人此话怎讲?”刘琮一下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蔡氏那红润却又冰冷的小脸。
第二十四节 魏延
“此话怎讲?!”蔡氏寒着脸,拨开刘琮伸过来的手,慢慢向前踱去,微微的偏着头看着亦步亦趋的刘琮,冷笑了一声说道:“夫君以为,王威比刘备如何?”
刘琮想了想,怎么又来了?不过他还是好好想了想:“王威不如玄德叔叔。”
蔡夫人慢条斯理的在席子上坐好,整理了一下裙子,又问道:“那比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如何?”刘琮想都不用想就笑了:“他如何能跟关张相比,关张那可都是万人敌的猛将。”
“既然王威连关张都不如,那刘备手下兵有两万,将有关张,谋有徐庶、诸葛亮,为什么不会想出这等奇袭之计,却被王威这个粗人想出来了?”
“这……”刘琮一下子无言以对。
“王威粗勇少谋,唯有忠心可嘉,要不然他跟着使君十来年,也不会只是一个城门司马,那个魏延,哼,好用奇计,不计后果,也只有王威这等人才会把他当个智谋之士。你以为使君不用他,是有才不用吗?难道你觉得你的眼光比使君还强?”
刘琮被蔡氏这么一说,刚才的雄心壮志一下子成了泡影,浑身象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道:“那夫人说现在该怎么办?”
“哼!”蔡氏撇着嘴看了他一眼:“你别担心,王威这个人向来跟刘备不干不净的,留着也是个祸害,你就别管了,叔父他们会处理好的。”
王威出了府,上马直奔西门,刚进了营门,假司马魏延就迎了上来。魏延身高八尺,脸色红润,颌下一把短须,高鼻大口,看起来极为威猛,只是两只眼睛比较细长,眼皮总是不能的闪动,好象总是在想着什么。他一见王威从马上跳下来,连忙凑过去说道:“将军可曾答应?”
王威兴奋的点点头,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侍卫,拉着魏延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文长,曹贼的位置搞清楚了没有?”
魏延点了点头:“我向刘始宗的随从打听过了,他说是在新野城外遇到曹军的,按照曹操的行军速度估算,现在应该留樊城不远了。”
“那估摸着明天就得过汉水了吧?”王威想了一想说道。
魏延有些挠头道:“按说应该如此,只是现在刘豫州还在樊城,听说他拒绝投降,将大儒宋仲子赶出来了。这样的话,只怕曹操不会放着樊城不管,直接渡汉水啊。我们原先的半渡而击的计策只怕有修改才行。”
王威一听,立刻急了,他扯着魏延进了内室,将他摁着坐下,虎着脸问道:“文长,我这可是在将军面前拍了胸脯的,你不是说绝无问题吗?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变卦了?”
魏延一见他急了,连忙安抚道:“大人莫慌,我们当初议定的计划本就是以曹操过汉水为准,如果刘豫州拒绝投降,曹操自然不能放着樊城在后,放心大胆的渡水。不过大人也不用急,既然曹操可能会先攻樊城,我们不妨过了汉水,再向北去,不远处便是邓塞,当年孙坚破黄祖于此,地势极是险要,又是曹操必经之路,我等在此设伏,两千人足可擒得曹操,然后飘然遁去。曹军地形不熟,纵有骑兵又能奈我何?我们在邓塞之东三里处河中备船,只要我们上了船,纵使曹操十几万大军全到,也只能望水兴叹,大人奇功可成。”
王威听了,沉思片刻,邓塞那里他也是熟悉的,知道大队人马通过极难,如果伏上两千人马,一击而走,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他才露出笑容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只怕明天曹操就会兵临樊城,我们要截击他,只有在这里了。传令,今夜就到邓塞设伏。”
魏延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带走两千人,如何向蒯大人交待。”
“别理他,我有镇南将军的秘令,就说我们是去迎接曹操的。”王威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魏延见了,本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王威这样子,想来是在刘琮那里得了保证的。他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他,自己再问,也许会惹得他不开心的。
派到蒯越那儿去请令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蒯越也没有多问,一听说是镇南将军刘琮的命令,很快就签了手令,派了接替他们守城的人过来,相关手续一应俱全,要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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