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凶杀案背后的底层社会: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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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凶杀案背后的底层社会: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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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比那些个磁带,更能吸引村民们的关注吧?癌症村的村长,饱了私囊,然后逃跑到城市里,住着小洋楼,开着小车。置村民的死活于不顾。”这回轮到阿信主动,他也悠闲地点起一根烟,“自打这矿开挖了,化工厂建起来了,村子里得癌症死的都有四五十人了。死在你手上的人头,能让你和纳粹刽子手站一并排了……”
  “你想要多少?”小武开始不自在起来,他着急地打断了阿信的话。
  “一百万。”
  “你疯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就两百万吧。我要到这笔钱,不光是为我自己。我还会分一部分给那些家里死了的人,以及救助那些得了癌症,还没治疗的人。”
  “你当自己是菩萨啊?我把我房子全卖光了也凑不齐这么些钱?”
  “我就是想看到你倾家荡产。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我要是向村民们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些家里死了孩子老人的村民们,会把你撕碎了吞下去的。到时候你就去和矿老板作伴吧!”
  “你不嫌自己知道的太多,步伐太重,走不远了吗?”小武咬牙切齿地说着。
  “能走多远,是我的事情。我要是先到了黄泉路,我替你占位子去!”阿信嘴里叼着半截烟,恶狠狠地盯着小武。
  “你不是一名记者。不是一名黑记者。没有黑记者,像你这么玩命。”小武咽了口唾沫,然后把身边的保险柜打开,“我给你个建议,我这箱子里有十几万块,你拿着,赶快远走高飞。”
  阿信把装钱的包的拉链拉开,把空着的包冲着小武。包里的内衬是红色的,就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小武把钱掏出来,堆到包前。阿信数都没数,一股脑,把钱都塞进了包里:“剩下的那些钱,我限你两天期限给我凑齐了。否则,第三天,你有多少处房子,村里就尽人皆知了。”阿信说完扭头就走。
  小武没有吭声,他盯着院子门口。秃头则看着小武,眼神里还是刚才的不解和疑惑。小武指了下阿信背影:“还不快去!”秃头收回目光,畏缩着脑袋,晃荡着跟了出去。屋子里空了。小武从椅子上下来,揉了揉有点酸麻的双腿。他圆滚的身材,坐着的时候,靠在靠背上,这使得他看起来,活像是一尊可爱的弥勒佛的雕塑。可是当他下了椅子,走在地面上,他就像是一个不倒翁在慢慢往前蠕动。
  他的卧室里有一间上着大铁链子锁的暗室。暗室里,满是从城里运来的矿泉水的大罐。他吃的喝的任何东西,都是从城里头拉来的。但这是秘密,不能让村子里的另外任何人知道。否则,那帮奴才们会起疑,会造反。此外,暗室里还放着一个箱子,这是今天才刚刚运来的箱子。是他在矿老板失踪了以后,才运来的箱子。小武拍打着箱子的盖子,里头发出空洞洞的声音。这里头是他的宝贝。
  阿信从小武家里走出来之后,他走向他住的小旅馆。一路上,他东张西望,脚步的速度并不快,他走回到旅馆,上了楼,拐了弯,推开门,看见苏翔站在二层的窗户旁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望着。
  “果然,小武的打手跟在你后边。一直跟到了旅馆。”苏翔小声地说了一句,“你这威胁小武的一招,倒是挺灵的。只要他们对你动手,我们就捉到了证据。”苏翔转头看着阿信,他吃了一惊。
  阿信脸上有泪痕,眼睛红通通的,脸颊还微微发烫。
  

背后的手(1)
原来木炎一直知道我是谁。
  阿信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和矿老板见面的情景。阿信背着空空的行囊,准时出现在路灯之下。他看见对面,一辆红色的跑车徐徐开来。跑车上只坐着一个女人,飘逸的长发,戴着一个遮挡住了半张脸的墨镜,流露着一丝高贵的气质。木炎下车之后,站在车门口。两个人四目相对。阿信知道木炎肯定已经认出了他。但是阿信并没有任何表示。上一次的相见,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不辞而别之后,两个人就断了联系。准确地说,是他主动断了联系。他消失了五年。隔了这么久,再次见面,如果张口,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更何提,她坐在一辆豪华跑车里,而他只是走过来的。两个人中,一个人的鞋上一尘不染,另一个人的腿肚子上满是泥泞。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冰凉。她向他走近了几步,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闯入了他们的视野。矿老板拎着钱箱,从奔驰里走了下来。她停下了脚步,保持着一个和他划清界限的距离。阿信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其实阿信曾经努力过,想跨越这个距离。
  五年前的那一天,他穿越低矮的棚户,在菜市场上,买了很多饭菜。他和木炎商量好了,晚上一起做饭,他要在饭桌上,宣布,他要退出揭黑记者的行业。
  以前,他绝没有想过自己会退出。他只想过,有一天他会身首异处。但是反正他也没有拖家带口的,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无牵无挂。即便死了,也能活在别人的心里。年轻的他渴望追求这种不朽。但是,那晚,那个女人用她的温柔淹没了他的坚硬。他觉得自己变了,渴望拥有每个普通人都有过的安详和幸福。
  就在他买完菜,走向菜市场大门口的时候,角落里突然钻出来个漂亮的女人。女人有一头温顺的长发,眼睛大大的,脑袋也挺大,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样子。她直愣愣地看着阿信。阿信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女人说:“你是记者大会上那个受表彰的记者吧?”
  阿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果然是啊,我是你的崇拜者啊。”女孩一脸微笑。
  阿信笑得更加不自然。
  “认识一下,我叫沈渊,我也是一名记者。但是,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我不是揭黑记者。”她伸过手来。
  “做揭黑记者的女人太少了,就那么几个我都认识。”阿信握手,感觉那双手冰凉。
  “能采访一下我心中的偶像吗,问一点问题,记者对记者的采访?”沈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便笺和笔来。
  “问什么?没有什么可问的?”
  “问一下,我们的英雄是怎么想起来做揭黑记者的?”
  “我回答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了。”
  “哦。”沈渊转动了一下眼神,像是在回忆什么,“可以再重复一遍嘛,偶像?”
  “我想想怎么回答才会有新意。”
  “当然,不想回答也可以。”沈渊看阿信手里提着很多的塑料袋,很吃力的样子。她想帮忙分担一下。“你买这么多菜?一个人吃吗?”
  “今晚庆祝……”他回绝了她的帮助。
  “庆祝什么?”
  “没什么。”阿信看着前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觉得后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该怎么向一个年轻的晚辈解释他不想再干了?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说:“庆祝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换了一家报纸?”
  “去了一家媒体公司做广告策划。”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背后的手(2)
“为什么不做揭黑记者了?”
  “因为我老了。”
  “你这个岁数才刚刚起步啊。而且你干了三年了,也有了经验了,正是工作起来得心应手的时候。因为你,多少社会上的贪官污吏都被抓了起来。你为社会挽救了数以千万计的损失,而且,光黑工厂那篇报道,你一下就救了三十人,那是三十条人命啊!”
  阿信望向前方,心里头念叨,是的,那是三十条人命。他也的确给社会省下了数以千万计的损失,可是他在菜市场买菜,依旧得讨价还价,去买那些并不新鲜的饭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贫穷潦倒。每天把大量的时间消耗在自己买菜,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房里生炉子做饭上。阿信想到这些,一肚子酸水。但是他不愿意提这些。“主要是我身边有了个女人……”女人,也的确是他考虑退出这行的原因。凭什么一个人的危险,现在要两个人来承担!这对那个女人而言太不公平了。
  “什么女人哪?能让我们的英雄放弃拯救人类的理想,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
  这个问题,让阿信愣住了。他早就知道,有人会问起这个问题。可是他该怎么回答呢。他不可能告诉别人,他是为了一个*,而放弃了这份崇高的工作。
  沈渊浅浅的微笑挂在她脸上。她就像是知道会他无言以对,就像是在故意看他的尴尬。
  阿信觉得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地面上的坑坑洼洼里积存着雨水,他得避过那些坑洼。手里的塑料袋就像是一个一个包袱,拖着他一步步把他拖垮。
  沈渊走在阿信的前边,她指了下远处的汽车:“正好我的车就在前边,我送你回家吧?”
  “不远,不用麻烦了。”
  “很方便。咱们不能为英雄做点别的事情,这点事情还是很容易做到的。”沈渊抢过来阿信手中的一个塑料袋,加快地走了几步,走到车门旁,直接钻了进去,“别让女朋友在家等太久了。”
  阿信犹豫了一下,钻进了车里,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沈渊把汽车的发动机打开,她在等着齿轮热油的时候,凝视了一会儿阿信,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偶像……”
  阿信说:“别叫我偶像了,我不配。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沈渊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戴上一副白色橡胶手套。
  阿信看着她戴上手套,他奇怪,她为什么突然戴上手套。他突然想起来,在什么情况下,人们会戴橡胶手套。是的,他正处于危险之中。他条件反射地把手伸向了车门的扳手,就在他即将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沈渊已经把一个东西抵在了他身上。他的直觉是对的,那是把电枪。只要打开电枪开关,一瞬间,什么感觉就都没有了,就像是灵魂被从身体里甩了出去。阿信在昏迷前,想伸出手去抓住沈渊。只要抓住她,至少可以同归于尽。但是在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恍惚中,他发现,沈渊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孔。原来,最邪恶的东西,却习惯隐藏在最美丽的外表之下。
  沈渊看到阿信浑身酥软了,她把阿信的姿势调整了一下,把他的座椅放倒一些,这样他感觉就像是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沈渊盯着阿信的面孔。阿信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嘴里有一点白色的泡沫,那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痴呆儿。沈渊替他把嘴角的泡沫擦去,把他呆滞的双眼合拢上。她就像是在细心地照料着植物人的哥哥。她的确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孔。世上的男人都无法抵御她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尽管那双眼睛,黑色中渗透着太多的冰凉。 txt小说上传分享

背后的手(3)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鲁新出现在了小监狱里。他发现李拐子老婆每次来给李拐子送饭,都是现做的饭菜,都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个巧妇。鲁新以检查为名,看了看今晚李拐子老婆给拿来了什么好吃的。他多想听李拐子老婆说,这回做多了,警官辛苦了,也分你点吧。但是李拐子老婆偏不说。每次都是光让他闻闻味道。然后她把李拐子吃剩下的全都装在篮子里带走。鲁新心里头不舒服,他就是想不通这么个丰满的女人,凭啥嫁给一个瘸子。
  由于没有座位也没有桌子,李拐子老婆只能蹲在地上,拿手当桌子,给李拐子端着饭盒。鲁新则监督似的,在旁边走来走去。他的视线会偶尔滑过那里,最终停留在李拐子老婆的胸口。由于这*人胸部太大,还习惯穿敞胸的衣服,所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可以看到胸口处白花花的一片。鲁新吃着填肚子用的饼干,他想象着,他手中的饼干,被牙齿咬断,碎渣子顺着他的两天没有剃的胡子,掉在她胸口上,滑过她洁白的乳房,滚落到她胸前的那一条黑暗的深沟里,在一个深渊里不停地下坠,偶尔会轻触到她凝霜一般的肌肤。继续不停地下坠,滚落,离光明越来越远。最终它摔碎到她的小腹上,被碾压的更碎,粘在她身体上,在她出汗的时候,和她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鲁新突然注意到李拐子盯着他的眼睛。他瞅了李拐子一眼,李拐子看向别处。鲁新觉得面颊发烫,他走到治安亭的门口。
  鲁新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根烟,烟还没有叼到嘴里,他第一个感觉是,喉咙里干渴。有的时候,他看着租借来的画面模糊的VCD完成那事之后,他会突然感觉到,一股渴了的感觉,就像是一根管子,从他喉咙里吸走了所有的唾沫。失去了滋润的地方,立刻开始蒸腾起一股热气。接着便是干燥,他甚至感觉到,喉咙那里在裂开一条裂缝。他咽了口唾沫,琢磨,要不然今晚去趟那村子和村子之间的小黑屋,那里有那些连胸罩都不穿的女人。他还可以试试那瓶小武开的什么宝贝药。他正犹豫着呢,突然他闻到股香味。是李拐子老婆身上的味道。他转回头,她已经离他很近很近。她手里还端着个盘子,她用那种笑容跟他说,我多做了点,你也吃点吧!
  那种笑容,顷刻之间,就让干裂的地方冒起了火。
  傍晚的时候,大雾开始逐渐变得厚重。苏翔坐在窗户前,发着呆,遥想着很多事情。两晚,两起谋杀,还挨着。现在一切的可能,都把嫌疑人的方向引向了小武。动机上,他有争夺财产的动机。条件上,他还有杀人的条件。如果从那个宽大的大坑来看,那至少是两个成年男子用了几小时才能挖出来的。符合这个条件的也只有小武和他的助手秃头。似乎,一切都豁然开朗。可是,苏翔心里头却隐约觉得,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这个该死的、倒霉的案子,难道真的马上就要收尾了吗?
  有没有别的可能?譬如矿老板没有死呢?
  苏翔心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因为矿老板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如果他还活着?他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呢?矿老板杀的木炎和她的保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的沉默和放任不理只是假象,他在内心中不停地在积攒着怒火。而被绑架,可以作为他杀人的时候不在现场的借口。唯一的问题是,究竟是怎么靠挖一个大坑来杀人的?这是一种太偶然的东西,杀人完全没有目标性。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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