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还他妈装蒜!”少年怒了,撸袖子就要冲上前,“人昨天才出院呢!你说我们老大是谁!”
萧世抿紧了唇,眼底开始有些怒意。
罕健这家伙,平日里不着调喜欢撒撒小谎也就算了,眼前这些半大小子,哪里像是有钱放高利贷的?
罕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平日里的招牌贱笑也收了回去,烦躁地抓着头发,“你们要找的是我!那小混蛋是我收拾的,你们说想怎么办吧?”
少年们已经蠢蠢欲动往上冲了,被他一说突然顿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你?”为首的少年上下打量他,撇嘴道,“呸!我们老大说了,捡最帅的收拾!就你这种货色,骗猪呢?”
不用骗你都知道你笨得像头猪!
罕健忿忿不平地怨念:爷什么货色?爷宇宙无敌霹雳帅,恨不得跟自己结婚算了!
你个猪头猪眼猪心的白痴!
可惜没人听他的,众人黑压压的一片脑袋聚拢过来,那球棒抡得好像绞肉机,萧世两人若是被卷进去,大概瞬间得被和成稀泥。
萧世一脚踹在罕健屁股上,怒道,“别发呆!”
罕健嗷一嗓子惨叫,刚好跌在冲过来的一个少年怀里,一屁股坐在人家脑袋上。
少年“呜”地一声悲鸣,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终于还是打了起来。
虽然两个大男人比这些少年年纪大得多,但个头却不占优势,一群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技巧不足但胜在勇气,齐刷刷地冲过来,几下便让两人身上挂了不少彩。
男人年轻时没有不打架的,萧世性子虽然温和,但不代表没脾气,更何况那粗棍子,砸在手臂上就算不断也绝对要裂个缝出来。
眼见两个人当街被打得见血,周围行人吓得匆忙拨打110报警,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萧世的手原本就伤了,行动不灵活,罕健扑过去替他挨了好几下,却依然没挡得住狠狠砸下的球棒。
情急之下干脆咬上小流氓的手指头,惹得人家嗷嗷惨叫,凶器更用力挥下。
肩膀一声闷响,血水如溪流般顺着袖口蜿蜒而下,萧世一巴掌把罕健拍到一边去,低吼道,“报警啊傻子!”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奔驰猛地从街口窜了出来,急速冲散无数少年,刹车声尖锐刺耳,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
砰!
车头狠狠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一股青烟袅袅飘起。
萧世呆住。
罕健呆住。
被车扫到一边的少年们也同样呆住。
……
半晌,罕健哆哆嗦嗦地看着从车子上悠然迈下的岳父大人,眼泪汪汪地道,“那、那是我的车啊……车钥匙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苏陌言面无表情地把车钥匙丢进他的怀里,淡定地道,“不要乱丢垃圾。”
垃圾?
垃圾!
那是他心爱的奔奔啊!
罕健泪奔三千里,跑去查看爱车的损毁程度。
痴呆状的少年们终于回神,均不敢相信地瞪向面不改色的中年男人。
球棒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对方面色清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半晌,为首的无力地跌坐在地,喃喃道,“TMD……到底他是流氓还是我是流氓?怪不得老爹总说不要小看中年人如狼似虎的爆发力,比我还狠呐……”
苏陌言走到萧世面前,看着他袖管里淋漓的血液,微微皱起眉宇,掏出手机又拨打了120。
110“抓住丫抓住丫”的警报声跟120“死啦死啦”的鸣笛几乎同时抵达。
萧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陌言,即使被医护人员簇拥着上了救护车,也没有离开过半分。
岳父大人紧抿着唇,陪他坐上救护车。
“陌言……”萧世嗓音沙哑,疼痛使得他的面色青白,虚汗一片。
苏陌言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淡淡地,“嗯?”
“你是不是……”萧世的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别开眼道,“算了。”
岳父大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少说话。”
“……好。”
萧世低垂着头,额发遮住的视线投注在苏陌言白皙修长的双手上。
从那横冲直撞的车上迈下开始,它们就在不停地颤抖,却被主人强自克制住,佯装镇定。
怎么会有人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萧世的脑子里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突兀地想问——
苏陌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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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轻度骨裂,其他都是皮肉伤。”医生头也不抬一下地在病例簿上刷刷刷地挥洒着草书,“上夹板固定一下,半个月就没事了。”
“……医生。”没待萧世开口,罕健忍不住探过脑袋来,“你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他挨的可是球棒!不是铁丝!”
医生抬眼看他,不耐烦地道,“我当然知道是球棒,他长那么结实扛打你问我我哪知道?问他妈去!”
“……”
罕健是典型的弹簧体质,遇强则弱,郁闷地戳了戳萧世,“我说,咱妈是怎么给你补钙的?硬实得跟变形金刚一样。”
萧世心情很恶劣,抬眼看他,冷冷一笑,“滚一边去。”
罕健气血一滞,自知理亏,乖乖地滚到了墙角。
虽然替萧世挡了几下,但偏巧都是不痛不痒的拳头,他几乎算是毫发无伤,身上青紫也少得像是蚊子包。
只有萧世这个可怜虫,被误认为是仇人,十几个少年的拳头都往他身上招呼。
“人长得太帅是要遭天谴的……”罕健窝在墙角阴森森地道,“你看,天谴来了吧?说你不是负心汉都没人信……”
萧世烦躁地打断他,“你还有脸说?”
“怎、怎么没脸说了?”罕健瞪眼道,“长了一张纯良好人脸又不是我的错……”
“啧。”萧世用没受伤的手抓了抓头发。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烦人?
闹腾得让人恨不得拿手活活摁死他!
苏陌言拿着结款单和一包药推门而入,扫了他皮开肉绽的手臂一眼,淡淡地问医生,“要不要缝针?他是厨师,手很重要。”
医生显然对高素质的人很有好感,微笑道,“没事,他骨头硬,人傻,皮也够糙,养养就行。”
骨头硬人傻皮糙……
萧世无语地看着医生,心想我又不是头熊,有你这样形容病人的吗?
医生冷笑着戳了戳他的手,“疼吗?”
“嘶!”萧世倒抽一口气,刚想怒,余光却扫到苏陌言皱紧的眉宇,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没了脾气,无奈道,“您肯定不疼。”
“可有人疼啊。”
“……”
萧世心头一跳,竟条件反射地瞄了苏陌言一眼,莫名地有些心虚。
医生撕下处方,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号码,认真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忌腥辣,既然是厨子,养生你还是懂的吧?”
萧世笑笑,“嗯。”
医生看着他那纯良的笑容就觉得扎眼,忍不住又戳了戳他的伤口,笑容满面,“下次打架记住,宁可用别人当盾牌,也别拿胳膊当武器使。”
萧世疼的牙齿差点咬崩掉。
谁说医者仁心?应该是黑心才对!
出了医院大门,萧世一条胳膊上着夹板跟在苏陌言身后走。
罕健像条被主人牵出来遛弯的狼狗,跟在萧世的后面。
三人站成一列,气场地位一目了然。
苏陌言不动声色地拦了辆计程车,扶着萧世上去。
罕健还要去警局做笔录,不能跟上,手撑在车顶棚,压低脑袋对萧世歉然笑笑,“那个……对、对不……”
萧世噗地一声笑出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什么呢。”
罕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低头干巴巴地也笑了两声。
有点干涩。
这家伙,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他真心生过自己的气。
明明有骄傲不羁的资本,偏偏心软又纯良,相比之下,哗众取宠的自己真是太难看了。
车子发动以后,罕健依然站在原地,萧世从后视镜看着那人在视野里缓缓变小,树影将他的面色映得晦暗不明。
“去哪里?”前面突然有人问。
苏陌言道,“清风街小区。”
“哦。”
萧世看着计程车司机那张无比眼熟的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自动自发地回头看后座玻璃,今天的窗子上空空如也,再没有让人吐血的字迹。
萧世揉了揉眉心,不由地送了一口气。
车子开到一家便利店边,停了下来。
萧世挑挑眉,“还没到。”
计程车司机耷拉着死鱼眼,面无表情地道,“司机是人不是鸡,单靠打鸣是活不下去的。”
“……”
萧世郁闷地别开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搭话都没好结果却还是要搭话?!
苏陌言目送司机开门下车,突然道,“这里不许停车,会开罚单。”
司机看了他一眼,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用过的罚单,彪悍地往车窗上一拍。
啪。
其人洒然而去。
……
结果,真的直到司机从便利店提着大包食物出来,都没有交警来开罚单。
空气诡异地静默片刻。
萧世看着岳父大人干笑道,“人类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萧世原本是家务主力军,此时爪子一受伤,立刻就成了一枚废柴,重任便落在了岳父大人的头上。
某些方面精明的人,另一方面就会比较笨拙。
虽然早就听说过这句话,但萧世没想到苏陌言会把它贯彻得如此彻底。
“那个……牛仔裤不能跟白衬衫一起洗的。”萧世靠在卫生间门边,无力地道,“还有,客厅的水晶茶几……最好不要用厨房的抹布来擦……”
油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像是磨砂玻璃。
苏陌言正严肃地搓衣服,闻言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一团白泡沫,“知道了。”
起身就去拿拖把。
“……”
这、这是要用拖把拖茶几吗?!
萧世急忙上前抢下拖把丢在一边,黑线地道,“用一般难度的就行,这个太高端了……”
苏陌言蹙眉,认真地看着他。
仿若求学的态度让萧世失笑,不禁伸手将他脸上的泡沫抹掉,“这种小事我可以做的。”
“……”
苏陌言怔了怔,没有去听他的话,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碰触自己脸颊的位置。
萧世的笑脸陡然一僵。
貌似荒诞不经的旖旎念头再次浮现出来,他急忙退后两步,慌乱道,“呃,我、我去擦桌子。”
多日不在家,公寓里蒙了一层灰尘,翁婿两人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它打扫得干净如初。
萧世洗完澡回到房间里,坐在电脑面前查看自己前几天的求职消息。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来自名臣公司的面试邀请。
萧世苦笑着叹了口气,只是食堂大厨而已,如果这都没办法进,那才是意外呢。
面试日期就在两个礼拜后,萧世看了看自己上着夹板的手,不由地有些焦急。
高级技师的考试也时间也很紧张,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最近自己倒霉得出神入化,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倒霉,就忍不住想起了离家出走的苏娜,心情不禁更加沮丧。
在S城的那些天,苏娜一直没有来过电话,萧世尝试着联系几次却都是无法接通,直打到她的学校寝室电话,才听说她又跟着老教授跑去西藏了。
刚刚流产半月多月的身体,竟然也敢这样乱跑。
萧世只觉得多日下来逐渐沉淀的心情再次烦乱起来,也不知是气她的自作主张多一点,还是气她不爱惜自己多一点。
在房间乱逛了一圈,实在觉得很无趣,萧世躺在床上呆愣了半晌也睡不着,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一晚苏陌言胡乱宣泄的样子来。
平日里那么禁欲的男人,却有着那种迷乱的表情……
萧世啧了一声,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倒出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萧世叹气着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嘟囔一边打开门去客厅找杂志。
就算是GAY也不会见谁都发情的,更何况岳父大人还未必是GAY……他对安睿那种年轻英俊有多情的帅哥都不假以辞色不是吗?
这样想着,却做贼一样地左顾右盼,偷偷地将书架上那本裸男杂志也抽进了手里。
人的视野偶尔还是需要扩展的,只是纯学术研究而已……
萧世努力说服自己,转身想要回房,却突然瞄到一边盆栽上方露出一点乌黑的头顶。
“陌言?”萧世诧异地道。
如果不是那头顶太眼熟,他一定以为家里进了贼!
“……嗯。”
不知为什么,苏陌言的声音有些发闷,支支吾吾的。
萧世往那边走了两步,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岳父大人闷声道,“浇花。”
萧世看着地上晕出的一片水迹,抽了抽唇角,“浇完了没?”
再不浇完就不用浇了,淹死算了。
“嗯。”
“那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苏陌言淡定地从盆栽后面走了出来……
好恐怖的一张黑色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