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健静默了。
他想起当年自己早逝老妈,也是这样拼命折腾着养家,最后把命都折腾没了。
“今晚你住这里吧。”罕健叹了口气,“我先在外面凑合一晚,明天等莫佳睡醒了,你们再走。”
莫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湿润了睫毛膏和浓浓眼线,在眼圈糊成了一团青黑。
罕健说完便可怜兮兮地看向陆过。
原本热闹餐厅,此时只剩下他一个旁观者了。
“别看我。”陆过扭过头去,得瑟地抖腿,“我可不想收留你。”
“哎呀真吗?”罕健再接再厉,愈加不要脸地凑上去,靠近他压低嗓音,灼热酒气拍打在小孩儿脸上,“那我就上去跟她一起睡?”
“……”
陆过啪地把他拍到一边,愤怒地跳起来,一边搓着痒痒脸蛋一边怒,“你爱跟谁睡跟谁睡!我管得着么?!”
说完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哎呀,真生气了……”罕健苦笑着抓抓头发,急忙拿了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追。
刚跑到了门口,冷不丁地却听到了莫莉轻声道,“罕健,对不起啊。”
“没什么。”罕健脚步停了停,叹气道,“其实我也骗了你,有些事。”
“……”莫莉没出声。
“说谎不好,真。”罕健苦涩地笑笑,“以前阿世就常说我喜欢自欺欺人,但现在才真觉得,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地圆下去,也挺累……尤其最后骗只有自己。”
罕健急匆匆地在冰天雪地里赶路,走两步就险些跌一跤,那小崽子倒是健步如飞地在前面猛冲,任他怎么叫都没用。
“喂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罕健笑眯眯地在他身后道,“我不着急睡觉。”
“……”
陆过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呲牙上去咬他一口。
“都半年没见了,你也不想我啊?”罕健哀怨地叹气,“真是亏了,我还挺想你,餐厅那帮你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们,都比不上我……”
“……”
陆过连回头都懒得回了。
“难道是有了莫佳妹妹,就不稀罕我这个大叔了?”罕健摸了摸鼻梁,怀疑地自说自话,“还是说学校又认识了几个弟弟……”
“……”
罕健两手搭在脑后,一边走路,一边干脆荒腔走板地哼哼起来,“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为什么每个弟弟都那么憔悴——”
“……”
陆过突然想起自己怀里又把菜刀,这种时候拿出来刚刚好……
爷失眠是谁的错(5)
明明出门前陪在身边是个美妞,为什么回来时候却带着个猥琐大叔? 陆过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问还在客厅转悠罕健,“今晚你睡哪儿?”
罕健正在啧啧感叹,这地方上次来时候连门都没进去,这次竟然就堂而皇之进驻了,想来也已经过了一年多,还真是时过境迁…… 他闻言笑着拍了拍沙发椅背,“这儿挺宽敞,我睡这里就行。”
陆过抿唇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为谁守身呢?” “啊?”罕健愣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倒,笑道,“我哪有什么可守?叔叔人老了,你可不要夜袭哟……” “……随你便。” 陆过哼了一声,转身上楼进了自己房间,门板合上,声音震天响。 结果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想到那个害自己郁卒了大半年祸害就安然地睡在楼下,陆过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牙根更是恨得痒痒。 最后还是忍不住起床去夜袭——虽然他告诉自己只是喝杯水而已。 因为不想吵到人,他甚至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踩在柔软地毯上,轻手轻脚地抹黑向楼梯口走去,却冷不丁地被什么东西搬了一跤。
“呜哇!” 陆过惨叫一声,马上就要扑倒在地,腰部却猛地一紧,整个身体被捞了回去,就这样倒在了某人温暖、微微带着些酒气和烟味怀里。 “说了别夜袭,怎么这么不听话。” 变态大叔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些,在陆过耳朵边喷出热气让人痒痒。陆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不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谁夜袭了?我下来喝水,别忘自己脸上贴金。” 罕健立刻举手示弱,“哦哦,我又错了……” “……”陆过喘了一会,平息了急速跳动心脏,这才淡淡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罕健吊儿郎当,“我怕你摸过来强|暴我嘛……哇疼!” 陆过又踹了他一脚。 过了一会,他走到厨房去倒了杯两杯水,加了些蜂蜜解酒,端到了坐在楼梯上那家伙面前,“喝点,然后睡觉。” “真是体贴孩子。”罕健接过水之后直接放在地上,两只手抱住他小细腰用力磨蹭了两下,及时地在对方打人前放手,拍拍身边地板,“来坐下,聊会儿?” 陆过挑挑眉,坐到他身边,“聊什么?” “唔……”罕健摸摸下巴,猥琐地笑,“聊莫佳?哎,那小姑娘挺可爱,长得圆溜溜像个包子似……” 陆过撇嘴打断他,“那是她穿得多,身上没几两肉。” “……嘿。”罕健讪笑地摸了摸鼻梁,“都这种关系啦?那是我多余了……” “别胡说,她没地方住才来我家。”陆过没好气地打断他,抿着唇道,“你当我像你?没节操,随便一勾引就晕头转向,花心鬼……” 虽然是没节操了点,可我不是对谁都晕头转向,更不要提花心了。
罕健低下头,也没反驳,只是笑嘻嘻地拍拍这孩子头,“知道就好,我跟你说,男人跟男人没前途,我都算好了,别人更差,还是找个死心眼小姑娘吧……” “这话你怎么不跟你那朋友说去?”陆过剜了他一眼,拍掉他爪子,“人家两个倒是甜蜜得很。” “他啊……”罕健愣了一下,嘴角有点发苦,“阿世不一样,他比现在傻小姑娘死心眼多了去了,所以不怕。” 萧世如果心眼比现在灵活哪怕一半,他都不至于憋这么久。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起一个人,就是他。
陆过蔫耷耷地垂下头,也不说话了。
罕健侧过脸来看着小孩儿晦暗不明脸,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分心在为这个小崽子操心。 他自认确实不是什么有节操人,然而对这么一个孩子出手还是头一次。 大概是这么多年来,即使对女人不太有感觉,却一直排斥承认自己是那个圈子人,所以遇到了这样一个表面张扬、内里却单纯崽子,瞬间就被蛊惑了。 滚床单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食髓知味是男人天性。
一开始只是当成床伴,他还可以告诉自己,两人就是这么一种荒唐关系。可问题在于后来,陆过被陆敬哲接回家了,却又回来了。 罕健那时看着一脸执拗却偏要留在自己身边小崽子,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有种念头却突然清晰起来—— 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他。
后来他如愿地把这孩子送去了遥远B大,却发现自己不见得有多快乐,更别提那种做了好事身心舒畅活雷锋精神。
然后他遇到莫莉。 莫莉没怀孕他是知道,开玩笑,没做过怎么可能怀孕呢?那次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喝死了,自己做没做过这种事情,他还是有数。
只是他觉得,老了有个老伴陪在身边,膝下留个孩子养老,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结果也还是失败了。 莫莉不见得爱他,他也不见得爱莫莉,即便想要培养出类似朋友亲人之类感情,也是那么艰难。
到头来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女人,因为从那小崽子要回来前几天,他就已经夜不能寐,满心都想着等他回来要怎么欺负一下……
正摇头晃脑地凌乱着时候,罕健手突然就被一只冰凉爪子握住了。 爪子主人一根一根捏着他手指,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哎,你想不想来一发?” 我心痛啊我忧愁啊我顾虑啊我责任感啊—— 罕健一脸哀怨地瞪着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沉重?!”
“你沉重个毛线啊?” “……”罕健以一种自己老了悲催心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么说吧,你觉得莫佳那小丫头怎么样?”
陆过眨眨眼,“挺好啊。” 他又跑去打开电视,指着广告里性感女明星问,“你看看她们,小会硬不?” “……我又不是禽兽“
罕健瞪他,“闭眼!想象!她们脱了衣服在床上搔首弄姿样子……”
“你硬了?” “放P!”罕健呸了一声,怒道,“专心想,然后告诉我,有感觉么?!”
陆过一开始是想一想就扑哧一声笑出来,到后来渐渐没了声息,过了一会,他皱着眉抬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了? 罕健嗤笑一声,走过去拍拍陆过头,“以后想做就找女孩子吧,别找男人了。”
爷失眠是谁的错(6)
罕健翻来覆去一宿没睡,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念头,比如那小崽子过了今晚是不是就真对自己死心了,或者以后对女人硬不起来对男人不敢硬自己应该怎么度过余生……
他承认其实不是那小混蛋错,根本就是自己太懦弱。
他才是最害怕那个人。
小混蛋还年轻着,三观也才刚刚成形,以后总会遇上比自己好。
可他罕健是个死心眼,摊上一个,几十年估计就这么栽了。
他不敢轻易认输。
看着喜欢人跟别人在一起,即使变成了同性恋都轮不到自己,那种感觉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迷迷糊糊地熬到天快亮,他眼睛在黑暗里瞪久了终于疲惫了,这才缓缓有了些睡意。
而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口中那个“不定性小混蛋”,正蹲在床上给自家大哥打电话。
电话在陆宅响了五六次,才终于被人接起。
“……哪位?”
那边低喘着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大哥,陆过尴尬地啊了一声。
安睿挑挑眉,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干咳一声,“小陆?”
“……嗯,我大哥睡了?”
安睿低头看了眼跪趴在自己身下臀部翘起恋人,很想说,他没睡,不过我在睡他。
陆敬哲被压得腰酸背疼,刚刚也不知是爽晕了还是累昏了,总之还迷迷糊糊,胡乱捶着腰转头,“谁啊?”
安睿大手不安分地爬上他脊梁和腰椎,轻轻地揉捏着替他放松,坏心眼地把电话塞进他手里,“你弟弟。”
“陆过?”陆敬哲眯着眼睛享受按摩,随手接过电话,“怎么……啊……靠……”
才说了一句,身后男人便用力顶了起来。
“哥,你忙……?”陆过看看外面时钟,已经四点多了,他们应该不会是在……办事吧?
陆敬哲死死扶住床头,伸过去踢安睿腿也被大大敞开,只能无力地任由那人冲撞,咬牙不让呻吟声泄露出来,“没……有什么事?”
陆过不疑有他,直截了当地道,“哥,你反攻过么?”
“……”
咔嚓。
电话被直接切断。
陆敬哲转过头朝罪魁祸首怒吼,“你干什么?!!!!”
安睿无辜地眨眼,“让你专心点啊……”
才说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陆敬哲这次是真不爽了,把电话夺过来就不让安睿再靠近,“刚才断线了。”
“哦没事。”陆过蔫了巴登地道,“我知道你肯定没攻过,不用不好意思。”
“我……”
陆敬哲气得踹了安睿一脚。
“哥,那你问问安睿,怎么才能搞定那个别扭大叔啊?”
陆敬哲眼见安睿又死皮赖脸地摸了上来,想起今天饭桌上萧世那句“一家子都是受”,冷笑了两声,“往死里插,插柔顺了他就体贴了。”
“……”
陆过在判断这个方法真实性。
安睿等得不耐烦,床上事被打断可真是很不得了,严重了会阳痿,于是也跟着附和,“小陆你可以温柔点,没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陆过想了想,终于还是推门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
那大叔正睡得天塌不惊。
沙发很宽敞,安睿是惯于享乐,沙发这种□经典场地,他一定弄得极尽舒服。
于是陆过蹲在沙发边戳了戳罕健睡脸,“老板……”
罕健睡得好像死猪。
陆过捏着他鼻子左右摇了摇,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衣服裤子迅速扒掉,大概是太怕罕健醒来,袜子剥了一只就没再浪费时间,陆过对着眼前睡猪瞪视了半晌,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以前大叔都是怎么做?
啊,不对,那时也都是自己先咬上去,咬得多了,他就反过来咬自己了。
陆过皱着眉头来回看了看,又戳了戳那细小几乎没有乳珠,撇撇嘴,“没什么想咬**啊……”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走高效率路线。
视线挪到下面,那子弹内裤包裹得鼓鼓囊囊一团,小狼崽子眯了眯眼,终于俯下头,啊呜一口——
罕健是被爽醒。
男人这辈子至高无上享受:天天晚上做春梦,醒来发现不是梦……不过仔细一看,发现春梦变成噩梦就糟了。
比如现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小菊花,可能,就要,被爆了= =|||
“小兔崽子你到底想干啥?!”罕健嗷嗷惨叫着扑腾起来,小菊花被手指戳进去感觉让他万分不自在,“我靠靠靠靠靠!!!老子屁股爽不起来!!!”
屁股不爽,可黄瓜很爽。
命根子还在人家嘴巴里,他怎么也不敢太张狂,生怕小崽子一个冲动把那玩意咬下来。
“闭嘴。”
陆过也不耐烦得很,自己做下面那个时候,好像随随便便就松开了,怎么这大叔菊花怎么跟铁做似,一点都不见松动……
罕健欲哭无泪,俩手扶着小崽子头抓也不是打也不是,“你折腾什么呢这是……”
陆过手口并用,淡淡道,“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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