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药铺中的学徒也发现了门前的罗氏女,忙迎了出来,其中还有两名少女,看来罗大夫还真是与世大不同之人。
见到来人,罗氏女立马将右手臂从刘延昭手中抽了出来,“六公子,天气酷热,不妨到屋中稍作歇息,也让奴家一表谢意。”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斜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摇了摇头,刘延昭微微躬了躬身,“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罗姑娘能不怪罪,延昭便已经是感激万分。姑娘的脚还需趁早医治,时候也差不多了,在下便先行回去了。”
见罗氏女已经被人搀扶,刘延昭便折身往返,想起刚才她害羞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阵sāo动,但没多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并生出一番鄙夷。
才见到一个美女就心猿意马了,真是没出息,更何况这罗姑娘心中所属的可是他还还未出现的四哥,哪能这般抢了兄长女人的?
再次大加鄙夷了一番自己,将这杂念抛开,毕竟认识了位美女,刘延昭心情愉悦的迈着步子。
“小姐慢点。”
济chūn坊的内屋,罗氏女在一名中年妇人的小心搀扶下坐了下来,那妇人从一边的铜盆中湿了湿汗巾递了上前,“老天爷保佑,还好小姐没有事,这些天杀的恶人,真希望老天爷将他们全都收了!”
将手中还有些cháo湿的手绢儿放到桌边,接过递来的汗巾,罗氏女轻轻的擦拭了几下,“张妈,这件事千万别让爹知晓,我怕他又会气急伤了身子。”
“小姐放心,张妈明白”,正在祷告的张妈连连点头应声,随即看到那桌边的手绢,顿时眼光变得诡异起来,“这手绢儿……小姐你……”
感觉到语气的变化,罗氏女赶忙摇头,“张妈你多想了,这是刘府八妹的手绢儿,我这脚扭伤了疼的厉害,劳烦张妈去前房取些药来,小林子应该已经配好了。”
“瞧我这老糊涂的,竟然将小姐的伤给忘了,小姐你坐着歇一歇,张妈去去就来。”
待张妈走后,罗氏女将那手绢拿了过来,放在手心,却不由的生出个念头,今rì所见的六郎似乎与平rì里有些不同。
不过这样的他却是更好呢,想到这,脸莫名的发烫起来,罗氏女忙低下了头,生怕被进来的张妈给撞见。
第十五章 夜相寻
“哼!没用的东西!”
代州城,算是豪华的宅院中,数rì没外出走动的马元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这帮废物,好不容易见到个貌美的女子,竟然没能带回来。
更为恼怒的是又被那小小的伙长给坏了好事,真是冤家路窄,想到那rì下不来台的场面,马元恨不得杀了那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刘继业也不会趁机收走了建雄军,而他马元也不会沦落到闭门不出,没了行事的底气。。 。
“还没打探出他的来历么?”
身边一名心腹走上了前,“回小主,有消息了,此人名为刘延昭,乃是刘继业的第六子,现为刘继业手下一名伙长。”
“啪!”
一声脆响,马元右手狠狠的拍在了身边的桌面,整个脸铁青的吓人,目光也变得yīn厉起来,那几个跪着的随从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忙将头再低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厮敢如此的嚣张,都是刘继业搞的鬼,看我不收拾了他!”
刚才那心腹之人脸上一丝犹豫浮现,挣扎了片刻,轻声上前继续道,“小主,千万不能失了分寸,严先生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他一到,定能帮助小主好生的对付着刘家父子。”。 。
紧紧地捏着拳头,马元的脸sè不断变幻着,最终不甘的砸在了桌面上,“就依你所言,在严先生未到的rì子里都给本少爷老实点,还有,传信给何峰,让他暂且委曲求全,待rì后大事所成本公子定会重赏。”
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四人,马元眼中生出一丝厌恶,嘴中吐出一个滚子,继而一甩衣袖,往着屋外走去。
“你是说马元纵容手下行凶?”
晚膳之时,刘继业刚端起碗筷,那八妹便忍不住的告起状来,“是的爹,幸好有六哥与七哥在,否则罗家姐姐肯定被他们抓走了!”
“什么,他们竟然抢罗家小娘子!”
罗家父女与刘府较好,营中将士受伤时济chūn坊也会经常相助,因而听到马元要抢罗氏女之时,不禁是刘继业感到吃惊,其余几郎也是大为愤怒。
放下手中的碗,刘继业沉声问了刘延昭当时情形,后者自然认真的一一作答,待说道并没重创对方,放其回去之后,刘继业点了一下头,“六郎做的不错,这件事为父会处理,你们兄弟几人便不要插手了。”
“可是爹……”
八妹还想说些,却被刘延昭给拉住了,“八妹,爹会给罗姑娘一个交待,来,赶紧吃饭吧!”
晚膳之后,八妹与七郎本想缠着刘延昭来继续讲着故事,却被他给打发了,因为等下还有要事得办。
穿过不长的檐廊,来到厨房,小排风已经提着食盒在那里守在,见到她,刘延昭忙走上前接过食盒,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笑着逗道,“真是香,排风做菜的手艺倒是进步了,弄得我刚吃饱又饿了!”
“六公子不嫌弃就好,上次六公子与夫人准许排风与小姐一道习武识字,小妇人还没有机会来感谢,如今又给她买了衣物,小妇人真是感激万分!”
这时候,厨房中走出一位年轻的妇人,想来是排风的娘亲,秀娥了,对着刘延昭便要弯腰作福,后者忙将饭盒放到地上扶住了她,“无需多礼,排风清秀乖巧,我待她如妹妹,自家妹妹当然得照顾几分。”
刘延昭这随口一说,却是让秀娥更加的感恩戴德,她与排风只不过是刘风的打杂仆役,如今刘延昭却是要视排风为妹,即便是口上说说,也足以让秀娥欢喜异常。
“排风我有事得先走了,你扶你娘亲回去早点歇息吧!”
那秀娥硬是要拜谢,刘延昭实在无法只能拔腿开溜,提着食盒跑开了,留下排风被娘亲给搂进怀里,听着她口中不断念叨着的,“六公子真是好人,排风你rì后可不能做了错事……”
提着食盒,牵着马,出了门刚要上马而行,却听到背后有唤声,回过头,见到三郎正匆匆的快步而来。
“三哥,你找小弟我有事?”
“诺,这是爹让我给你送来的!”
三郎将手中的一只小瓮递了过来,刘延昭闻了闻,一股较为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应该是烈酒,当下放入食盒中收好,“爹果然做事周到,小弟我就差点忘记了。”
“呵呵,得了,七弟都告诉我了,你是没钱了,囊中羞涩才故意忘记了酒这茬子了吧?”
三郎没好气的撇着嘴,“你这家伙,有难处与兄长说道些怎么了?别看三哥已经成了家,但身边还是有些银子的。”
说道着,三郎回过头看了两眼,确认身后无人,快速的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子塞到刘延昭手中,“诺,三哥的全都给你了。”
“嘿嘿,多谢三哥了”,尴尬的笑了笑,刘延昭也不推辞,将银子纳入怀里,“这七弟,可真是的,这种事也到处说道。”
“行了”,三郎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可害臊的,早去早回,若是来不及回府,明早三哥帮你将铠甲带过去。”
“得了,多谢三哥!”
一甩便,马蹄踏着街面,带着刘延昭疾驰而去,留在原处的三郎则是笑骂了一声,不过眼中却是欢喜之sè。
六弟越来越懂得如何的为人处事了。
“来者何人!”
夜幕拉下,军营守卫听到马蹄之声,当下竖起长矛低声喝着。
“不要慌张,是我!”
这时走上前检查的士卒也发现了刘延昭,忙收起长矛,“原来是少将军,这么晚了还来营地,莫非是有要紧之事?”
对着来人笑了笑,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去,“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营中看看,辛苦兄弟们守夜了。”
寒暄了两句,刘延昭便朝营地里走去,幸好这营地够大,不然要容纳这建雄军三万还真有些困难。
营地中不时的有一队士兵巡视着,见到他们,刘延昭难免要停下招呼两声,待走往营地西北角去时,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考虑到安抚建雄军,所以刘继业并未将这支队伍打散,重新整编,所以在入住上,建雄军还是自成一块。
而这块驻地与刚才所经过的营地之间明显多了几分生疏之意。
“谁!”
在刘延昭暗自想着解决办法之时,一声低喝,继而巡守的建雄军为了上来,见到是刘延昭,当即将手中的刀枪举了起来,“军营重地,擅入者格杀勿论!”
此时的刘延昭一身便服,这些建雄军当然不以他是营中之人,好在另一波过来的队伍中有那rì一起受罚之人。
“这不是刘兄第么?快快住手!”
此人正是常磊麾下的队正,官职在刘延昭之上,见到他忙上前走了几步,“多谢刘兄第请来的大夫,要不然还得多受些苦。”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对了,常大哥他在么?”
“你是说校尉大人?他在营房中,昨rì还派人去探望刘兄第,只是你不在,下午的时候我还听他念叨刘兄第,这不你就来了。”
一起受过罚,外加请罗大夫来送些药物,对刘延昭的态度立马不同,这也难怪,军中的汉子都是xìng情之人,能够结交的自然不会一直刁难。
“小弟家在代州城,所以回家养了两天伤,这不刚好腿脚能动了,便来营中看望一下常大哥。”
“难怪寻不到刘兄第,原来是府宅落在城中,倒也是方便的很”,那队正一边说着一边转身领路,“不过校尉大人要知道刘兄第前来,应该会大为高兴的。”
走了不一会,带路之人在停下了脚步,对着屋外的两名士卒交待了两句,“刘兄第,校尉大人便在屋中,在下还得当值,就先回去了。”
“有劳了,还不知道老哥怎么称呼?”
别人熟络的与他说道了这么久,刘延昭还不知其姓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方听后也是不禁失声笑了出来,“瞧我这记xìng,见到刘兄第只知道欢喜了,倒是忘记介绍了,我叫郭淮,是校尉大人手下的兵。”
“原来是郭大哥,失敬了。”
“刘兄第无须如此的客套,这样倒是生疏了,我得去巡视营地了,待稍后再叙!”
别了郭淮,那屋口站着的守卒刚才得到了交待,而且他们是常磊的亲信,也识得刘延昭,自然也不会为难他,其中一人还是那天救出斧口之卒,甚至还友善的对刘延昭笑了笑。
在木门上轻轻的扣了几下,常磊沉厚的声音传来,“何事?”
第十六章 饮酒论心
“常大哥,是小弟找你来了!”
很快,们被打开了,常磊的铠甲还没有脱下,仍是戎装的样子,见到刘延昭倒是颇为欢喜,“原来是刘老弟,昨天还差人去询问你,倒是没见着,老哥还有所担心,没想到你比老哥我好的还快!”
走进屋,倒是简洁,桌上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半,而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用眼睛瞄了一下,却是他也正在看的‘六韬’。。。
没想到这常磊也是位粗中有细之人,看来没有结交错。
将食盒放到桌上,取出里面的饭菜,“小弟我伤好了,所以特地来看看常大哥,这些都是家里做的菜,也顺道给常大哥带了些。”
看着刘延昭从食盒中拿出数盘菜肴,常磊忙将兵书收起,大喜的坐上前,“这顿棍子挨得真是值了,能结识到刘兄第,不然老哥哪里还有这口福。”
“常大哥也别刘兄第的称呼了,直接唤我六郎吧,小弟还有好东西要给常大哥。”
当刘延昭将那装酒的小瓮拿出来的时候,常磊更是眼睛都发亮了,忙接过来,打开塞子闻了一闻,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还是六郎知我,这一路来,老哥已经有一阵子没喝酒了,现在闻到这酒香味可是馋的不行了。”。。
“出来的时候匆忙了,倒是忘记带酒盅了,便以此代替吧!”
取了两只茶杯,那常磊笑着接了过去,“巧了,老哥我最不喜欢那小酒盅了,还是大口喝酒爽快。”
熟练的将茶杯倒满酒,常磊率先喝了一口,脸上尽是满足的神sè,“真是爽快啊!”
见他这样,刘延昭倒是笑了,曾经听世上有人说好酒如命,却未曾见识到,没想到今rì倒是碰上了。
“恩,这菜肴也很是爽口,比营中的伙食可是强多了,多谢六郎记得老哥,来老哥敬你!”
刘延昭则是端起茶杯与他碰了一下,灌了一大口,不过很快就呛得咳嗽起来,谁说这古代酒度数低的?
都是那无聊时看的网文小说,让刘延昭一直以为古代的酒应该和啤酒的度数无异。
这也不能怪别人,小白害死人,这一时期酿酒因为酒jīng是酵母菌糖代谢的产物,对酵母菌的发酵有一定抑制作用,是以低度数为主。
可还是有靠着巧合酿出烈酒来的,只是这种酒度数太高,寻常人哪里喝的了,而刘继业也是偶的了一些,想到常磊的xìng情,这才命三郎取来给刘延昭带着。
“哈哈,真是爽!”
不过这酒倒是对了常磊的胃口,看着刘延昭那模样,大笑着又痛饮了一杯,摸着嘴边的酒渍,“六郎这酒真是好东西,这种酒老常也是因为运起才只喝过两次,后来怎么托人寻找都无终而返,没想到今rì能再次喝到了。”
嘴中仍旧辛辣,这酒度数是有了,可是却不纯正,只可惜前世没有研究过酿酒,不然真的要狠狠的发上一笔。
“常大哥喜欢就好,这也是家父收藏的,刚才你也看到了,小弟可是不胜酒力。”放下手中的代做酒盅的茶杯,刘延昭丝毫没有做作的说着。
“那老哥可就不客气了!”
满着酒,常磊抬首望向了刘延昭,“六郎,老哥有一事还未想明白。”
这话让刘延昭心中一咯噔,这常磊难道看出了什么,但还是面不改sè的笑着应道,“何事,常大哥尽管开口。”
“六郎家在代州城中,可是能回家住宿的伙长怕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