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绿珠倒是没有多少顾忌,一路行来主仆二人也吃尽了苦,既然小主抹不开脸面,她这做侍女自然要将它说出来,也免得小主独自一人心中难受着。
听到这句话,杨延昭有些诧异,他与柴清云,委实不知怎么来形容,曾经,也有过幻想,但后来,随着柴清云莫名的冷淡,倒也渐渐无了非分之想。
收了心里那丝异样思绪,杨延昭将话给岔开,“绿珠姑娘,眼下郡主等人命在旦夕,还是赶快将事情经过道来。”
听杨延昭这般说,绿珠忙将话转到正题来,原来她们主仆二人也是这两rì到了兴化城,本想要寻杨延昭,可是思虑之下,柴清云却是没有这般去做。
恰好,今rì闲逛,听说到了花姑诞辰,出于好奇,柴清云带着绿珠也随着来了花神庙,本也想着拜神祈福,哪只在无意之间,竟发现了那些装神弄鬼之人借着点化姻缘之事,迷倒并囚禁年轻貌美的女子。
其中便有着罗氏女与八妹她们。
柴清云本想上前搭救,哪只却是着了道,而绿珠她则是因为有信徒经过才侥幸逃脱,所以立马下山,想要跟着杨延昭来求救。
听到这,杨延昭顿时明白了,那冯仑所说的女子失踪之事果然和这花间派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以往,钱白等人对此事不了了之,而如今,罗氏女等人已经落在对方手中,他岂能也这般的坐视不理?
“绿珠姑娘,事情杨璟已经知晓,眼下姑娘也是受了惊吓,不如到城中知府衙门稍微歇息,至于营救郡主,便交由我去做吧。”
心中极为担心小主的安危,但是想起之前那凶险的场景,绿珠明白她若是一道前往非但帮不上忙,甚至还要成为累赘。
“绿珠明白了,希望杨大人多加注意,一定要将郡主安全救回。”
别了绿珠,杨延昭往继续疾行一段之后,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此时他依旧心急如焚,但是头脑却是清醒了许多。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一支巫教,在闽地扎根多年,自然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实力,所以,贸然前往,很可能救不出人,还将他与郭淮给搭了进去。
“合德师兄,这花间派,你可曾听闻过?”
止住身形,郭淮摇了摇头,“闽南之境,我也很少听师尊提及,所以对此处的教派倒是有些陌生,只是从今rì上山参拜接踵相至的场景来看,应该是不容小觑。”
听郭淮这么一说,杨延昭心中的把握更是少了几分,不禁开口问道,“那该怎样才能救人?”
“或许,应该将少阳师兄请来,由他在,也能多谢胜算。”
“那便有劳合德师兄了。”
见识过上次郭淮捏碎玉哨,徐少阳便能感应到之后的神奇,杨延昭自是希望再能用那神奇的手段,将徐少阳唤来助阵。
点了点头,郭淮并未取出上次的玉哨一般的事物,而是随手取下一片树叶,手指在上面画了个阵符,继而打出一丝气劲,稍许,那绿叶竟凭空消失了。
见杨延昭面露惊奇之sè,郭淮轻声道,“这些只不过山门中的小把戏,等你到了气势收发自如后,也会熟用于心。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想来少阳师兄应该很快便能赶到了,延昭师弟,我们是不是就在此地等他?”
思索了片刻,杨延昭摇了摇头,捡起一块碎石在身边的树枝上画了个箭头,“合德师兄,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我们现行去探探虚实,至于少阳师兄,有此印记,定然能寻到我们的。”
说罢,便在往前行去,郭淮当然紧随其后,每行数十丈,杨延昭便用石块在道边的书上刻下箭头,以作指引。
终于,半山腰,绿树林荫之下,出现一团花团锦簇之景,芳草纷飞前,一座红砖庙宇映入两人的眼中。
此时,还有三三两两,零星的祭拜的妇人还未离去,看着极为安静的花神庙,杨延昭却是觉得一股神秘的气势迎面扑来,不由得停了下来,“合德师兄,你可察觉到异样?”
“是有些怪,延昭师弟还需当心才是。”
眉头拧着,稍后,杨延昭将手中的小石子收进了袖子中,“合德师兄,既然这些邪派胆敢光天化rì之下拘禁良家妇女,肯定是早有准备,我们与其偷偷摸摸进去,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前往寻人。
他既是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会心虚的很,我们只需将计就计,或许能发现这些人的秘密。”
闻言,郭淮点首赞同,毕竟这深山野林之中,要想藏着些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再加上对方已被柴清云发现,肯定会倍加小心,所以,想要查出些踪迹,一时间,也是无从下手,倒不如来个深入虎穴,探一探险境。
在通劲巅峰的修为下,在疾行之中衣衫自然没有多少凌乱,而如今,他是上山来寻妻女的普通中土商人,这衣衫自然要理的乱一些,才能像些样子。
脚步还未踏进花神庙,便见一身穿白sè长袍,袍子上绣着大朵红sè花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道了几句话,却是正宗的闽南话。
伸头做探望之状,杨延昭面生出焦急之sè,弯身一礼,“见过花娘子,我是从汴梁来的商人,今rì妻女来此进香,到现在都还未瞧见人影,特地来此寻找。”
闻言,那妇人脸sè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话语已经变成了中原话,“申时已过,花姑已还天庭,前来祈福的人都已经离去了,或许只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位官人还是去别处寻上一寻。”
“怎么会?”
杨延昭一声惊呼,“花娘子你有所不知,贱内生xìng怯弱,从不胡乱走动,今rì也是听闻花姑诞辰,才慕名前来烧香祈福。”
见杨延昭认定了人是在花神庙中消失的,妇人眼中闪烁之后,轻声出言道,“即是拜我花姑而来,我等自会帮着官人寻回,还请稍后片刻,我去唤来那些花童子来问上一问。”
转身,离去,一阵微风也随之而来,风绪之下,几朵艳丽的花瓣轻轻绽放,那郭淮见此景,正yù抬手却被杨延昭给抓住了衣袖。
清香扑鼻而来,似乎有些熟悉,正想着,神识却是越发模糊,不多时,只听得两声噗通,二人皆栽倒在地,那妇人从一边再次走来,身后跟着另外几名同样绣着花sè的长衫年轻女子。
“将他们带走,想来是那中原女子的相公,正好用来做感化之礼。”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花姑
“教官,教官……”
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声,待杨延昭睁开眼,却发现他已经身处密室之内,在他的身边,正是之前陪着罗氏女的萧慕chūn四人。
此刻,他们手脚皆被铁链锁着,见到杨延昭醒来,急忙开口道,“教官,罗姑娘、八小姐和排风都被她们给抓起来了。”
揉着有些发晕的头,看着一边已醒来的郭淮,杨延昭点着头,“这个我已经知晓,我与师兄也是将计就计被擒,或许是瞒过了她们,所以少了脚镣手链。”。 。
闻言,萧慕chūn几人悬着的心放下不少,在他们眼中,没有杨延昭办不成的事情,哪怕如今身陷困境,也绝对有脱身之法。
“这些臭婆娘,就知道使一些yīn谋诡计,用那些花香之味来迷倒人,真是卑劣!”
少了担忧,这群xìng格教直的汉子自然要骂起娘来,听到这番话,杨延昭不禁望向了沉声的郭淮,“这里的人却是有些奇怪,合德师兄,你可有办法来破解那悄无声息的烟香迷药?”
转过身,郭淮从思绪中回过神,“延昭师弟,刚才我也一直在想,也似乎有了些眉目。”
听到这句话,杨延昭大喜,“还请合德师兄说来。”。 。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还未闻到那迷烟之时,会有花瓣出现。”
待郭淮说完,萧慕chūn不禁出声应道,“还真是这样,之前,属下在昏倒之前也看到花瓣之物。”
如此说来,倒是对了。
“若是屏住呼吸,或许能抵住这迷烟。”
杨延昭点首说道着,郭淮却担忧的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可能之一,闽南的巫术很是厉害,许多情况下都是防不胜防,或许这迷烟只要触及到肌肤,便能起到了作用。”
想起建州救林默娘时突然全身发软的感觉,杨延昭明白,这确实不是胡乱之言,想着,不觉得头又疼了些。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由脚步声传来,杨延昭忙上前拿出事先放在袖子中,打算用来刻记号的石子,运起气劲,在萧慕chūn四人的手链脚铐上划出裂缝来。
“不要说话,等下就当我们不认识,随随机应变。”
吩咐了一句,杨延昭便再次倒头,而一边的郭淮也是随他,装晕起来,毕竟两人此刻是寻常的普通人。
铁门被打开,却是几名容貌尚佳的女子,赤着脚,脚踝上系着一只金sè的铃铛,领头的女子瞪了萧慕chūn等人一眼,继而上前对着杨延昭和郭淮两人各踹了几脚。
“叮铃铃……”
铃铛声顿时响在密室之中,一旁的毒蝎成员有张口yù呼者,却是被萧慕chūn狠狠的踩了一脚,吃痛之下话也咽了回去。
回过头,用那闽南语训斥了几句,那女子衣袖轻甩,飘出几片花瓣,正眯着眼装昏的杨延昭哼了几声,这才缓缓的将眼睛睁开。
脸上有些惊吓,身子蜷缩起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见杨延昭如此,那些个女子皆是轻蔑的笑了起来,领头的女子更是放声大笑,继而用那不是很纯正的中原话道,“哼,天下男子皆负心,不过算是你们走运,可以用来献祭神母。”
说着,又是一阵狂笑,转身往外走去,而其余的女子则是手中拿着皮鞭,狠狠的在众人身上抽着,显然,是要他们跟着出去。
出了密室,耳中竟有哀求声,抬首望去,这狭长的通道上有着十数名的男子,身体壮之人则是和萧慕chūn几人相似,戴着手链脚镣之物。
而那些平rì里扮作清高的花娘子皆是兴奋的舞着鞭子,口中发出近乎疯狂的笑声,萧慕chūn眼中冒着火气,想要起身反抗,却是被杨延昭死死的拉住了衣襟。
在皮鞭的抽打下,一行人顺着通道前进,约莫着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来,却是到了一个祭台来。
高台之上,不满了颜sè妖异的鲜花,群花内放着一座雕像,容貌逼真,长衫微摆,宛如一秀丽的女子正迎风站在花海之中。
高台四周,雕刻着四只异兽,似乎是猛虎,巨龟,腾蟒,海蛟,四只异兽皆是仰天张口,在做着怒吼之状。
在鞭子的抽打下,杨延昭等十来人站到了一边角落,等待了稍许,却见到花瓣漫天而降,而之前杨延昭在祝家寨所遇的那一幕再次发生。
几十名身穿白sè刺花的女子赤脚离地,漂浮而来,口中喃喃清唱之声,伴着铃铛作响,似乎有些迷惑心智之效。
好在杨延昭已经有了防备,稳住了心神,回首朝着萧慕chūn等人望去,只见他们皆是面露汗珠,想来是在耗着心神做抵抗,而其他的男人则是逐渐目光变得迷离起来,竟跟着低声念道起来。
最前方蒙面的女子纵身飞跃到高台之下的石梯顶端,而身后的女子则是立在石梯两侧,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后,耳边再有脚步声传来,抬起头,却是见到几十名年轻女子被押送了过来,而其中,正有着罗氏女、八妹与排风,在她们之后,则是双手被缚的柴清云。
“六哥!”
见到人群中的杨延昭,正是板着脸的八妹忙欢喜的叫了出来,她这一出声,罗氏女、排风以及柴清云皆是身躯一震,朝着八妹所望的方向看去。
听到八妹的声音,杨延昭心中也是猛然一紧,可是此刻哪里能有所反应?只能学着身边之人,脸上继续装着那呆滞的神情。
八妹又是唤了几声,见没有回应,语中竟带了哭意,那罗氏女甚至开始低低的抽泣起来,强压着心中的冲动,杨延昭仍是没有应声。
在那些花娘子的训斥下,八妹不惧反而迎了上去,一个跳跃,便朝着对方的腹部踢去。
可是须臾,便听一声呻吟,在脚尖接近那花娘子之时,八妹却是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后者却是轻蔑的一笑,想要上前教训八妹,却是被喝退开了。
石梯之上,那花姑口中高呼一声,继而,所有的花娘子皆朝着那石像跪拜下来,三叩九拜,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待起身之后,对着罗氏女等人又是一阵闽南语说教,杨延昭自然是听不明白,但在其言语之下,众多女子开始面露痛苦之sè。
突然间,那花姑对着杨延昭身边指了指,便见一戴着手链脚镣的魁梧汉子有些木楞的往那些了几步,望着一边的花娘子,竟生出yín·荡的垂涎模样。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场景,花娘子对他笑了笑,那汉子顿时更加的眉开眼笑,而另一边,柴清云的右手边,一畲族的女子正焦急的大声喊着什么,看情况,两人似乎是夫妻。
在那花娘子的玉指之下,汉子扭过头,脸上多了些不悦,甚至是愤怒,继而神情扭曲,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大步走向那畲族女子,一只硕大的拳头便要砸了过去。
“啊!”
是女子尖叫之下,跌坐在地,在那拳头要砸到她面门之时,一侧的花娘子身影移动,将那汉子给踢开了。
稍后将那女子扶起,而高台之上,花姑也开始不断的说道起来,杨延昭仍是不知她在说着什么,但是看着那些被抓来的女子面sè皆有无助变为痛楚yù绝。
应该是在做着洗脑一类的事情。
说话间,铃铛轻摇,似乎更有着淡淡的花香之气,即便是杨延昭,也觉得心中有着哀伤生出。
须臾,除了罗氏女等人或许是因为听不明白闽南语的缘故,其余被抓来的女子都泪水涟涟,抱头痛哭起来。
“我花间派以救天下黎民苍生之苦为己任,本座有心纳尔等入教,更是许出执事之位,还有何不愿意?”
纯正的中原话,清脆入耳,杨延昭也来不及做着惊讶,因为他得时刻注意着对方的举动。
“你不要说了,我们才不跟你做着什么烂执事!”
八妹依旧是心急口快,大声的回绝着,那花姑闻言不怒反笑,“牙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