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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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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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中不平者,刚道出了几句辩护之言,那齐王,燕王甚至赵普等一干寻常里不多说话的重臣纷纷上前,呵斥工部的不是。
  这情形,即便昨rì捶胸顿足,信誓旦旦必定要天子下旨处罚那以下犯上狂徒的诸多朝臣皆是禁了声。
  他们想博个清誉不错,但没必要将乌纱帽也赔了进去。
  因而,在一片肃杀之下,早朝对罢免荀鱼几人之事便这样定了,而对杨延昭,却是只字未提,像是所论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在王继恩尖锐声下,殿中众臣知晓已经没有改变的余地,纷纷俯身行礼,待赵光义圣驾离去之后,三五成群,面sè各不一的说着低语,。
  朝中大事已定,天也不过刚刚破晓,杨延昭刚出了屋子,便见庭院中立着两人,摇头晃脑,口中轻声念叨着。
  或许是听到声响,二人转过首,却是面容憔悴,双目红肿,只是眉目间满是兴奋。
  “秋白兄,元沛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李至不做理睬的继续持卷诵读,而张谦则是小心翼翼的合上手中的‘归藏’,露出个讪讪的笑来,“昨夜,从郭大哥那里看到了延昭兄带回来的珍世奇书,当下心痒难耐,便取来了一睹为快,还望延昭兄勿怪才是。”
  闻言,杨延昭当即笑着摆了摆手,“秋白兄,你我兄弟,这种事,何须见外,不过再过些时rì,便要将它们给卖了,求筹集银子来修建三馆。”
  “可惜了,可惜了。”
  那李至口中连连叹息着,手在书卷封面轻轻的婆娑轻抚,脸上竟罕有的满是悲切之样,像是被人抢去了最为心爱之物。
  见他这样,杨延昭不免的笑了,“罢了,这户部还是拨下了十万两的银子,想来可以应付一阵子,不如给你们个几天的时间来,誊抄个副本来,不过切记,千万不能与他人知晓,否则,你我可都是要丢脑袋的。”
  听得此言,张谦二人皆是双目放光,疾走上前几步,“延昭兄放心,此事当不与外人知晓。”
  一番欢喜之后,趁着杨延昭还未晨练时,张谦思量了片刻,问起了昨夜便一直困扰于心的问题,“延昭兄,这些书卷无论那一份,都能引起一阵惊涛骇浪,该是如何来贩卖出去?”
  “此事,确实颇为棘手。”
  杨延昭托着下巴,沉声应道,若是想省事方便,可以直接将书交给聚宝阁来出售,价格绝对还不会低。
  只是这样,便是暴露了他与聚宝阁之间的联系,而这是万万不能。
  可若是自个去寻找买家,这何时才能将数十本的副本卖出?
  应该是将风声放出去的时候了,手中的这些书卷都是孤本,使得那些家财万贯之人趋之而来,这才是首选之策。
  或许,可以搞一个拍卖会。
  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杨延昭再次将先前所想的零零碎碎思绪调动了出来,在清新略带花香的晨风中,突然之中,想起了拍卖这一手段。
  越想,越觉得可行。
  但要进行拍卖,还需准备不少的事来,因而也未与张谦和李至二人说道,早膳之后,还未出门,一道圣旨又传了来,待听完之后,杨延昭明白他私自捉拿荀鱼的事情已经揭了过去。
  赵光义没有追究,半分的责罚都未出现,只是命他尽快的开工,以待早rì建成三馆。
  收下圣旨,杨延昭心中有些恍惚,宫中下了这道旨意,看来,是默许了三馆修建中的一切便宜行事。
  这本应当是件好事,只是权力莫来由的大了,肩头的担子便显得越发的沉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碧月

      圣旨已下,各方诛伐之声顿时销声匿迹,或许,那些朝臣明白,宫中那位主的心思不会改变,亦如,去岁那福建路那般。
  纵使百般的上书,却也憾不动官家对那狂徒的半点恩宠。
  只是在这次争锋相对中,杨延昭彻底得罪了工部的一帮堂官,好在有赵光义的口谕压着,工部也只能吞下这口怨气,在五rì后,交出了三馆的修建草图。
  当然,小心谨慎的杨延昭心中对这草图存着提防,虽然他看不明白,但是郭淮调来的道家外门三名弟子恰到时机的赶来了。
  这三人,水平似乎不在工部之下,再加上卢多逊派来的吏部一名jīng通此术的员外郎,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竟修改了十数处,看着重新纳入手中的图纸亭台楼阁栩栩如生,各部分的构造清晰异常,杨延昭不由得大喜。
  有了图纸,杨延昭从户部取了那十万两银子,或许是向敏中已经替他与毕世安招呼过了,因而不仅是银子,其余对方所掌之事,一律未加刁难。 。。
  这些,杨延昭自是万分感激,而面相温和的毕世安则是笑着道都是为朝廷办事,心xìng憨厚,让他颇有好感。
  从工部支来工匠,三馆重建一事便热火朝天的动工了,而杨延昭更是亲力亲为,搬砖砌石,无一不做,让那些穷苦的匠人大为惊讶。
  对于这种难以置信,杨延昭不做理会,只是用温和的笑意来与这些最为底层的工匠打成了一片。
  毕竟三馆事关重大,出不得差错,那些言官和工部之人虽然暂且没有弹劾,但是杨延昭知道,这些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找出任何一个过错,来置他与于牢狱之境。
  当然,这也有卖弄的心思,三馆事关重大,天下读书人都在关注,即便赵光义,也会隔上些rì子来看上一看,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怎能不利用起来?
  期间,张谦与李至也来过,想要帮忙,但奈何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望着忙碌的景象,独自叹气。
  “秋白兄,元沛兄,若是要帮忙,我这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二位。”
  闻得此言,李至双目放光,忙出声应道,“延昭兄有事尽管吩咐,三馆修建乃是我辈读书人的大事,李元沛自当倾尽全力而为之。”
  “元沛兄说得极是,张秋白亦是如此。”
  听得二人这般说,杨延昭将手上的泥灰拍掉,袖口摸了摸额前的汗水,走上前低声将书卷卖出去的方法道来。
  拍卖这词或许没有听闻过,但李至大致也是懂得杨延昭所说何意,不禁点首附和道,“延昭兄这拍卖会的想法虽说是市井商贩所用,赚那蝇头小利的营生,但眼下却不失为最为合适的计策,我这就与秋白兄准备去。”
  说罢,便像是突然寻到了件神圣的事,拉着张谦匆匆的离去了,见他们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杨延昭不由得笑了笑,继而再次加入到搬砖搭木的劳作去了。
  夜晚,回到院子,早已是jīng疲力竭,罗氏女满是心疼的帮他换下衣衫,并小声的说着今rì所发生的事情。
  “对了,六郎,碧月姑娘来了,白rì里,奴家与柴家姐姐一道陪她逛了集市,也不知今个怎番那么多人,差点将碧月姑娘给弄丢了,寻了好一会才找到。”
  碧月来了?
  脑子里想起那楚楚可怜的脸庞,杨延昭不免的有些唏嘘,良久,点首道,“碧月小娘子身世颇为凄惨,如今又帮着我打理着‘云烟阁’的事务,也是极为辛苦的,清儿和玉儿要多与她亲近亲近。”
  “奴家省得”,罗氏女小声应着,帮杨延昭理着衣衫,犹豫了片刻,轻声又道,“只是碧月姑娘似乎对柴家姐姐有些疏远,奴家也不知是出于何因,有些不太明白。”
  前朝公主,与当朝郡主,虽说碧月已经压下了心中的情感,但是,面对柴清云,怎么还能敞开心扉,满是欢喜?
  这其中的缘由,杨延昭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当初并未和罗氏女等人说清楚碧月的身世,她有疑惑,也是难免的。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那罗氏女蕙质兰心,明晓这其中有着些她不知道的缘由,但杨延昭不说,她也不愿去追问。
  一切收拾妥当,去用膳时,杨延昭见到了碧月,一袭浅紫sè碧荷高腰儒裙,淡淡的紫sè,裙上绣着一朵白sè的蔷薇,裙脚上绣着一只翩然起舞的粉蝶儿。
  腰间系着一条白sè的手绢,轻风吹过,轻摆摇曳,并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鸦鸦乌发绾着百合髻,插上一支蝴蝶簪子,只留一缕青丝落在胸前,垂到腰间。
  发间的白sè流苏,发出泠泠的声响。虽是淡妆,亦是掩盖不住由内之外的气质,秀眉如柳条,细长的睫毛如蝶扑闪。
  像是那柔弱的江南女子,轻盈,美丽。
  一别便是十数月,再相逢,碧月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吓破了胆子,终rì里切弱弱的女孩儿,她的身上也不再有贵为一国公主的高贵与冷傲,有得,只是作为寻常人的平淡。
  见到杨延昭,她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欢喜,继而又露出痛苦之sè,低下头,纤细的玉手抓着那白sè的手绢。
  “碧月小娘子,你又清瘦了。”
  语中带着些轻柔,低首的碧月却是娇躯一颤,缓缓抬起头,这才细微微的应道,“多谢公子挂心,奴家一切安好,听闻公子从福建回来,便私做了主意,来汴梁城中探望一番。”
  “怎会有怪罪之意,碧月小娘子独自一人cāo劳,已是帮了我的大忙,若不是官家来了旨意,重修三馆,本还打算着前往宋州去与小娘子见一见。”
  闻此言,碧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sè,紧抓着手绢的双手放到一边,婉约可人的脸上露出丝许的笑意,“公子有这份心,奴家便知足了。”
  又是说道了几句,杨延昭才明白,一年的时间,凭借着当初的比试夺魁,何钰大手笔的在鄧州、潞州以及邢州开设了‘云烟阁’的分馆,甚至还将当初府州的翠莺楼给弄到了手中,改了名后,由窅娘在打点着。
  对于‘云烟阁’发展如此迅速,杨延昭不免有些吃惊,同时也对碧月的歉意更多了几分,沉声不语,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
  好在八妹这时来了,口中欢快的喊着用膳了,拉着碧月进屋,将杨延昭的这丝不适给搅断了。
  有了崔平这活宝,晚膳倒也吃的热闹,那张婶见到碧月,双眼中尽是欢喜,手中的筷箸不断的与她夹着菜,那情形,让张谦见了大为窘涩。
  一旁,杨延昭与身边左右坐着的罗氏女、柴清云对望了一眼,三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张谦,这下,后者白皙的脸庞上随即生出了羞红。
  似乎,可以考虑一下了,收回目光,杨延昭吃了口饭,心中默念道。
  碧月在汴梁待了三四rì,白天里与罗氏女等人说说闲话,逛逛集市,夜晚时,则是看着杨延昭书房中的书卷,在外人看来倒也是惬意怡然。
  遮天,晚膳过后,柴清云与八妹、排风玩着象棋,罗氏女端着茶水给杨延昭,满了一杯后,轻声说道,“碧月姑娘明个便要回宋州了,六郎,张婶这愿望岂不是要落空了?”
  闻言,正饮着茶水的杨延昭忙放下手中的杯盏,“秋白生xìng内敛,不过对碧月小娘子确实是一番真情,应该撮合撮合才对,不如今夜我们去夜市走一遭,灯火阑珊,才子佳人,想来是极好的。”
  说罢,杨延昭便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罗氏女眼sè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身为女孩家,罗氏女怎看不出张婶极为中意碧月,可是后者,却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杨延昭的身上。
  落花流水,这情字,谁又知对与错?


 第二百四十三章盛世夜唱

      众人都闲着无事,因而听到杨延昭提议游赏夜市,自是一呼群应,即便是张谦和李至,也丢下了手中很是醉心的古籍。
  出了院子走了数丈远,杨延昭敲了敲那略显发黄的木门,不多时,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见到他与郭淮,忙将身子让了出来。
  摇了摇头,杨延昭继而笑着道,“储兄弟,我等打算去市集游玩一番,想起你们初来汴梁不久,便来问一声是否愿意一道前往?”
  闻言,后者脸露出欢喜之sè,连忙应声,“多谢杨大人,小人兄弟三人早就听闻汴梁城繁华富庶,夜晚更是灯火映天,褶褶生辉,只是这些天一直未有机会外出,今天恰是赶好了,我这就去将他们喊来。”
  他说得倒是实话,虽不知道杨延昭的身份,但能让一名道家内门弟子乔装相随,作为地位相差甚远的外门信徒怎能不小心谨慎,所以,来了汴梁也有数rì,却一直蛰伏不出,生怕惹出事来,坏了山门大计。。。
  如今杨延昭与郭淮来相邀,当然是欣然相随了。
  花灯连天,箜篌欢奏,胭脂染眉梢。画舫湖上游,莺歌绕燕舞,葡萄美酒夜光杯,龙膏美酒把那路人醉。
  棱户珠帘,金翠耀目,罗绮淡飘香。华光满路,何限chūn游,几家又夜宴。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胡姬轻笑,罗衣飞舞,烟花流水云鬓美。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
  好一幅盛世夜唱。
  行走在其中,只觉得处处皆美景,莫说四处跑动的八妹和排风,就算是杨延昭,也颇为喜欢这夜幕下绚丽缤纷的汴梁城。
  一路走来,欢声笑语,也是买下了不少的物件,身上有些闲散的银子,杨延昭便给几女都买了些物件。
  碧月跟在众人之中,不知为何,竟没有欢笑,两片云烟眉间似乎藏着心事,那张谦随在她的身边,眼中有些焦虑,张着嘴,可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见着情形,杨延昭不免在心里干着急了,看了看一直不吭声的张谦,最后还是没忍住,将手中胡饼吃下,拍掉饼屑,移步往后走去,“碧月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似乎思绪有些恍惚,碧月并未注意到杨延昭走到了她的身旁,所以,这话语便像是凭空般的在耳边响起,使得一丝慌乱在她眼中闪过,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察觉到众人都在望来,碧月面露歉意的笑了笑,“奴家没事,不过是昨天夜里没有歇息好,让公子担忧了。”
  “既是这番,小娘子怎不早些讲来,我们便打道回府,也好让你歇息歇息,可不能累着了身子骨。”
  说着,杨延昭从怀里取出个墨绿sè手镯来,这是他刚才趁着给罗氏女买发簪的时候顺带挑的,本想让张谦交给碧月,以作增进感情之用。
  可是他朝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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