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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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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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娘子似得。”
  听得这句话,赵元佐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红sè,尴尬之下,挺了挺胸,用眼睛斜了斜杨延昭,“杨师,元佐可是堂堂的男子汉,这打趣的话我可是不爱听。”
  见他稚嫩的脸上故作出的愤慨之sè,杨延昭不由得笑了,之前,为了减少是非,他刻意的疏远着赵元佐,但听过罗氏女讲过书院遇刺后医官院发生的事情,便对这年幼的东宫太子发生了改观。
  这一世,颠沛流离,杨延昭也算是对人生有了感悟,富贵乃是身外之物,能有则有,不必强求,但是亲情友情却成了他的逆鳞,任何人都触碰不得。
  而如今,赵元佐用他真诚打动了杨延昭,就成了自己人,所以,对于这个年纪尚轻,却处在危机四伏之中的太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哪怕是要卷进世上最为骇人的宫廷算计;皇权争斗;杨延昭也会竭尽全力来护住这年少的太子爷。
  “说罢,这个时辰你太子爷不在灯下勤加苦读,唤我这个奔波一rì的苦命人来有何吩咐?”
  赵元佐脸上慷慨激昂的模样顿时没了踪迹,双眼中满是担忧,十指绞在一起,良久,才低声道出了心里话,“听说父皇要御驾亲征,所以问问杨师,我能不能随驾而行?”
  “作为东宫太子,你觉得呢?”
  赵元佐低下头,沉思了许久,摇了摇首,低声喃语道,“杨师说得对,想来父皇也不会同意我一道带兵北上的。”
  脸上似乎有些失落,停顿了片刻,赵元佐又是问道,“那这汴梁城该由谁主持大局?”
  闻言,杨延昭竟端着茶杯痴笑了好一会,似乎听到了一句好笑的话来,在赵元佐有些不知所措时,才轻声应道,“你觉得呢太子爷?”
  和刚才的作答如出一辙,但赵元佐却又陷入了沉思,寂静的临华宫内,晚风穿过朱纱窗,摇曳着那橘黄的灯火。
  “杨师,我行么?”
  低低的话语中有些疑惑,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担忧,抬起头,赵元佐望着杨延昭,眼中竟有恐惧之sè。
  “啪!”
  一声清脆惊散了临华宫内的沉寂,也将赵元佐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冷着脸,将杯盏重重放在桌上的杨延昭。
  “哼,你为何不行?作为大宋朝的东宫太子,便没有什么不行之事,元佐,你要记住,rì后你是大宋的主人。”
  这句话,声音很低,但杨延昭那副从未出现过的认真表情让赵元佐猛然的心一惊,脸sè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双手握紧成拳,很是认真的说道,“杨师说得对,学生定当铭记于心。”
  但是须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中出现一丝的忐忑,犹豫了片刻,才弱弱的问道,“杨师,你会留在汴梁么?”
  感觉到赵元佐目光中的期冀之sè,杨延昭眉头皱了皱,如实的说道,“这个还真清楚,毕竟官家的心思不是常人可以揣测的。”
  眼下,杨延昭他虽然是从五品的翰林侍讲,但是从近来赵光义寻他次数越发的多了来看,还真说不准就被带到了前线去了。
  见赵元佐再次出现紧张之sè,杨延昭不由得起身在他肩头拍了拍,“元佐,历来皇家多磨难,所以虽然你还年幼,但必须得如你之前所说,要做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这次监国,其实也是一次历练,官家给你留了赵太保,李学士,祁国公来辅佐朝政。前二人平rì里给你授课,元佐自然明白他们的本事,有这三位朝中老人在,想来也不会生出乱子。”
  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元佐的多了几分自信,“学生明白了,可是杨师,若是出现了祸乱,该听谁的意见?”
  “祁国公,王溥。”
  没有丝毫的犹豫,杨延昭轻轻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密室内

      夜sè越发的浓厚,紫宸殿内,赵光义独自一人立在地势图前,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心里已定下的发兵之计,许久,手放在了‘上京’处,渐渐的握紧成了拳头,似乎要将地势图中的‘上京’二字给抓入手中。
  目光变得狂热起来,嘴角边一丝自信的笑意浮现,低声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朕攻下了你。”
  “官家。”
  一声轻唤从殿外传来,不多时,王继恩弯着身子,往殿中走来,“回官家,小人刚才去打听了,王爷和诸位大人都径直的回府了,倒是杨璟……”
  眉头皱起,一丝戾气在赵光义脸上闪过,甩着衣袖,转过身子冷声问道,“杨璟他做了何事?”
  似乎感觉到这话语中的寒意,王继恩的头埋的更低,身子微微哆嗦,“杨璟在在出宫的途中被夏雨给唤住了,应该是去了临华宫。”。。
  “临华宫?”
  王继恩只听得官家低声念叨了一句,先前那骇人之气便荡然无存,稍后耳边的声音也温和了不少,“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给元佐送些参茶过去。”
  “小人领旨。”
  王继恩退去之后,赵光义走到高台之上,从书案上拿起厚厚的一叠密信,翻开之后,无一不有‘杨璟’二字。
  将手指在一句‘杨璟授课太子殿下,言多奇怪,但却又深藏世人难明之大道理’上划过,那张整rì里yīn沉的脸多了些温暖之意。
  稍后,闭上眼靠在龙椅之上,双手揉着额头,想要将连rì来的疲倦和烦躁给消去,在这寂静的夜里,好好的歇息片刻。
  灯火无声催脂尽,风鸣更显殿中幽,许久,赵光义猛然睁开眼,双目jīng光闪过,脸上有着一丝的cháo红,多年夙愿即将实现,纵使觉得有些困倦,眼睛有些乏累,可是一想到他领着大宋的将士马踏契丹,心中便满是波涛汹涌,没有丝毫的睡意。
  “既然孤夜难免,不如去见见老朋友。”
  或许是心情很好,赵光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一摆衣袖,负手在身后,脚步轻快的往着殿外走去。
  挥手退去了要跟随的王继恩,赵光义一路独行,又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福宁殿,在寝殿内踱步来回走了几次,竟取下那床头的金斧舞了起来。
  斧影生风,撩动了灯火,也撩动了赵光义心中的那丝豪情,许久,有些气喘的他停了下来,将金斧丢在一边,靠在床榻旁,放声的笑了出来,“看到了么?朕克下来晋阳,如今,我又要发兵契丹,想来不久之后便能收北地于囊内,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朕‘竖子不足与谋’?”
  说完,又是仰首大笑,脸上满是欢畅之sè,恍如压在心中多年的yīn霾一扫而空,待笑累了,这才起身,脚在金斧上踢了踢,最终还是将它挂回了原位。
  将床榻上雕刻的龙头转过,龙床移动,那条隐秘的通道又露了出来,赵光义嘴角一丝笑意生出,似乎有些亟不可待,三步并两步的走了下去。
  到了这不常来的密室,一股酸腐陈旧的味道扑来,顿时让他眉头一皱,挥手退去那看守密室的两个黑衣人,赵光义走到铁门前,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
  “哗啦……”
  铁链的声音打破了密室中的静谧,一个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又来了?这似乎有些不像你往rì所为。”
  “哦?是么?”
  “他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而自从你取而代之后,大抵也就是每年来一次,说些取笑的话语,前一阵子,你便来过了。”
  闻言,赵光义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呵呵,你不说,朕倒是忘了。”
  “听你这话语,似乎有着欢喜的事情,上次你醉醺醺前来的时候,不还是满嘴的抱怨,难不成北边的事情平息了?”
  “快了,朕要御驾亲征,将契丹人一举歼灭,以除后患。”
  话语落下,密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赵光义踮起脚尖,想从铁门上的小窗口中看清里面那人是何种表情,可终究只是看到一片的黑暗,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但转瞬间想起他往昔指挥千军万马不可一世,却依旧败在了北地,此刻,脸上的表情应该很jīng彩才是,这般去想,赵光义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竖子也敢亲自披甲上阵了……”
  听得这句满是落寞和讥讽的话,赵光义出奇的没有恼怒,反而是恣意大笑起来,“你和他总是觉得朕是竖子,是懦弱无用之辈,但这次,朕便要告诉你们,朕比你们谁都要强,你们打不下来的晋阳城,朕打下了!你们敌不过的契丹人,过不了多久便要臣服于朕的脚下,所以,江山是朕的,而你们,只能永远的做那失败者!”
  说完,也不等密室中人的回应,大笑着扬长而去,而身后,则是传来一声长叹,沧桑中带着无奈与凄凉之意。
  亥时将尽,街道上人影稀少,巷口的酒楼也已经打了烊,只是还没将木门关上,屋内的一盏油灯正燃着暗黄的光晕。
  “吁……”
  萧慕chūn刚停下了马车,屋内便窜出个人影来,却是酒楼的伙计,与萧慕chūn和杨延昭笑着问好道,“状元公,萧大哥,您们回来了啊!”
  与往常一样,杨延昭对这热情的小厮笑着颔首道,“恩,这么晚,倒是劳烦张小哥了。”
  “状元公,您这话就折杀小人了,能帮上状元公的忙,小人只觉得高兴的很,若不是状元公用拍卖的银钱建造学堂,小人家的那没出息的东西不知道何时才能识上几个字。”
  说着,那伙计感觉自己扯远了,忙讪讪的笑了笑,麻利的接过萧慕chūn手中的缰绳将马车送到了酒楼后院的马厩中。
  因萧慕chūn在宫外守了一rì,还未用膳,便在酒楼中买了几碟小菜,为了不影响掌柜的歇息,所以打了包,可是在结账的时候,对方说什么也不收钱,杨延昭推辞不过,只得笑着对那胖胖的掌柜道了句下次在一并给上。
  二人走在小巷中,四周一片安静,身后的萧慕chūn浓眉挤在一起,挣扎了许久,终于,将心中所想问道了出来,“教官,朝廷对北边……”
  踢飞脚下的石子,看着它在月光下翻滚,落在了谁家院墙脚下的那堆枯草里,杨延昭笑了笑,“萧大哥,你还是忍不住了,宫中的那位也和你一样,这次,是一场大战,他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身后,那魁梧的身影随之一震,萧慕chūn双目中闪出狂热之sè,但随即便黯淡了下来,暗自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一场大战。”
  话语中有着散不开的落寞,杨延昭明白他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道,“萧大哥,还记得初次相逢,我便发誓要将你们打造成无坚不摧的兵王,如今想来,是我错了,你和诸位兄弟本来就是天生的战士。若是这次我没有能够随大军出征,萧大哥你可以带着兄弟们回代州城,找我大哥,当年是我连累了兄弟们,否则,凭萧大哥本事也应该是个校尉了。”
  萧慕chūn他们被逐出毒蝎的原因,杨延昭明白,这几年的时间,他们自己也能够想明白了,但是从未提出不满,更是无怨无悔的留下来,将那对着驰骋沙场的向往渐渐埋下,心甘情愿的做着护卫之事。
  这份情,对他杨延昭来说已经足够了。
  倘若是他没能跟着大军前往北地,杨延昭便想暗自将萧慕chūn等人派到代州城,一来是让他们找到心里真正的归宿,二来则是给大郎送去一封信。
  虽然他已经逐出了家门,灵魂也是截然不同,但身体内的那份血水情依旧存在,让他不得不替代州杨家考虑,哪怕是为八妹,也要给那些兄弟提个醒。
  陈家谷,杨家儿郎陨落,杨家一蹶不振,这始终萦绕在杨延昭的心里,只是这提前的北伐会不会依旧重蹈覆辙,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那萧慕chūn听了杨延昭的话后,便不再言语,在心里,他是极想去北边浴血杀敌,男人本当执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即便是马革裹尸还,这也是值得的,大丈夫也应当如此。
  只是,跟在杨延昭身边数年,二人的感情早已经由将卒变成了兄弟,若是这一去不复还,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萧慕chūn这粗壮的汉子心里竟有些酸楚。
  二人又不复言语,月光下,以前一走的往着院子走去,前方,两盏灯笼静静的燃着,看到那朦胧的光晕,杨延昭只觉得暖意生来,脚下的步子不免的快了几分。
  轻轻的扣着兽环,不多时罗氏女开了门,见到杨延昭,脸上的担忧之sè才消去,进了院子里便要急忙的给他二人热些饭菜去。
  “清儿,你也忙碌了一天,不用再劳累了,我与萧大哥在巷口的酒楼里买了些菜,对了,鱼儿今rì情形怎样?”
  “还是那般,先前柴姐姐又请了位老御医来,可惜……”
  听出罗氏女的话中有些抑郁,杨延昭明白,她又开始自责了,不免停下脚步,看着那满是疲倦的脸庞,不由得叹了口气,“清儿,鱼儿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你就不要再难过了,若是要追究责罚,也应该是由我承担才是……”
  脸上的一丝痛楚闪过,杨延昭看着眼圈发红的罗氏女,深吸了口气,又是柔声道,“时辰不早了,清儿你早点回屋歇息,我去看看鱼儿。”
  说着,杨延昭便要往八妹的屋子走去,可还未踏出几步,便见排风夺门而出,道出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来。
  “罗姐姐,八小姐醒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八妹醒了

      晨光微熹,洒在小院中,深秋染黄了细草,几片杏树叶从隔壁院子飘了进来,随风摇曳,像是翩然而舞的黄sè蝴蝶。
  院子里,八妹坐在木椅上,大病初愈的她显得很是虚弱,脸sè苍白的吓人,一双本该明媚的大眼也深深的陷了下去,让人看了极为心疼。
  或许是刚从昏迷中醒来,也或许是深秋的凉意袭来,让她有些冷,裹了裹身上穿着厚棉裙子,又往杨延昭的怀里靠了靠,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稍后,抬着小脸望着在空中飘荡,看到那落叶一番飘零后,最终还是落在墙角枯草里,一丝伤感在她的眼中闪过,继而喃喃自语道,“六哥,这些天我做了好多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吓得鱼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得这话,杨延昭心头莫名的阵阵发痛,手在八妹的脸颊上抚过,低声道,“傻丫头,六哥没发话,谁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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