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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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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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偷袭他的,自然是七郎了。
  见到众位兄弟,杨延昭顿时心中大喜,来代州城时,他们刚好跟着大军出征了,因而无缘相见,这些天,总会有些记挂,如今相见自是异常的高兴。
  “延昭见过各位哥哥。”
  说着,杨延昭与大郎他们一一相拥,不远处的七郎倒是有些吃味了,撇着嘴道,“六哥你真是偏心,小弟也来了许久,你怎就未瞧见,刚才还险些要了弟弟的xìng命,当真是狠心!”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笑了,杨延昭走上前,好生的打量了七郎一番,两年未见,长高了不少,如今一身锁子甲倒也显得英气挺拔,当初稚嫩的脸庞棱角越发的分明,只是此刻眼中的调皮之sè显示出了他xìng子里尚未泯灭的贪玩。
  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杨延昭将脸板了起来,“偷袭朝廷命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啊,给我把这不长眼的家伙押进大牢!”
  闻言,七郎忙做出求饶之相,那好玩的三郎更是口中道了声领命,上前捉着七郎的双臂,便要将他给带走。
  “好了,别闹了。”
  大郎低声道了一句,兄弟几人这才消停了下来,不过皆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六哥,难道你就让我与诸位哥哥这般的站着?”
  七郎挤着眼说道,杨延昭则是一拍脑袋,“七弟说得对,只是我与诸位兄弟许久未重逢,自是要把酒言欢,几位哥哥且在屋中等上片刻,小弟我这就买些酒食来。”
  说完杨延昭便要往外走去,却看屋中走出几名手下,他们身上带着些酒气,但是还算清醒,有些尴尬之sè的与大郎等人行了礼,便小跑的出去买酒菜了。
  有他们去代劳,杨延昭便引着大郎等人进了屋,刚坐下,便有茶水端了出来,三郎在这布置雅致的客厅转了转,拨弄了一番那些屏风画壁,笑着道,“六弟如今可了不得了,住的宅子也比我等墙上数倍,本来营地里能独住一屋便已经是极为欢喜的事情,可如今与六弟一比,这又是天上地下了,让哥哥心中很不是滋味啊!”
  将倒满的茶水递上前,杨延昭也不理会三郎的打趣,“三哥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弟弟我也只是暂居此地,当算不得我的宅院。”
  这番话一说,七郎有拉着他,囔着也要着好玩的东西来,顿时让杨延昭哭笑不得,这家伙上阵杀敌也能独当一面了,怎还是如此的小孩儿家般的?
  “好了,你们都不要闹了,没个正形,许久未见六弟,我与大哥还有好些话要与六弟说道。”
  二郎正sè说了一句,那七郎只能悻悻地坐到一旁,看着挤眉弄眼的三郎,不由得再次撇了撇了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大郎抬首望向杨延昭,平rì里不苟言笑的脸上布满着笑意,“六弟,你长大了,你经历的这些事情,若不是听八妹所说,我还真难以相信。”
  八妹闲暇里会往代州城写信,这杨延昭都是知道的,因而大郎他们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倒也不奇怪。
  “大哥说的不错,六弟且不说中了状元,竟然将闽南那里的蛮夷都治理得服服帖帖,可谓是走南闯北,风光的不得了,让我等很是羡慕啊!”
  五郎接着大郎的话说道,语中颇有向往之sè,此言落地,顿时引来一片赞同,也只有七郎低低的说道了一句,“得了吧,诸位哥哥,要你们提枪杀敌倒是容易,考状元,治理百姓,修建书院那啥的,你们成不?”
  话说得很实在,让众人皆是尴尬的笑了起来,正在饮茶的三郎更是呛的咳嗽了起来,佯装气恼的瞪着七郎。
  “对了,六弟,八妹还好么?”
  二郎面露笑意的看着诸位兄弟嬉闹,不禁想起了那最为顽皮可爱的八妹,遂出声问道。
  提及八妹,其他几人也是心生了思念,皆望向了杨延昭,见他面露yīn沉之sè,不由得大为慌张,赶紧催问了起来。
  叹了口气,杨延昭没有隐瞒,将八妹为救他险些丢了xìng命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道了出来,待听完,兄弟几人无不气愤异常,七郎更是一拳将身旁的桌案给锤碎了。
  “他娘的,竟敢伤我八妹!”
  牙齿紧紧咬着,双目中满是杀意,这表情,杨延昭倒是很少在七郎脸上见到,但是想着他与八妹时常的拌嘴打闹场景时,心中也就释然了,七郎对八妹的疼爱与他们这些兄长相比,只多不少。
  想着八妹醒来后独自一人时小脸上露出的凄楚之sè,杨延昭不由得一阵心疼,“几位哥哥,七弟,是我没有照顾好鱼儿……”
  良久,大郎一声叹息,“唉,六弟,这些也不能怪你,当先要紧的事情是不能让娘知道,你们都明白了么?”
  八妹是娘的心头肉,当初她偷偷摸摸的离开代州城,其实大家都是知晓的,甚至连萧慕chūn那些人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听得大郎的吩咐,二郎等人自然是应声点首道,“哥哥说得是。”
  正在这时,酒食送了进来,众人心中被八妹的事情添了些烦闷,皆是饮了数杯,这才觉得气顺了几分。
  “娘亲与诸位嫂嫂还好么?”
  放下酒杯,杨延昭轻声问了一句,三郎随口答道,“娘亲与诸位嫂嫂都很好,现在时常府州舅父家走动走动,倒也能减去她心里对六弟和八妹的挂念。”
  想着当初娘亲的温柔如水般的慈爱,杨延昭只觉得心中郁积的很,自斟自饮,又是喝了数杯。
  “对了,六哥,你这次来见到了爹没?”
  七郎这一句话顿时让屋子彻底静了下来,端着杯盏的杨延昭手一抖,酒水洒落了下来,自知说错话的七郎忙低下了头。
  杨延昭端着酒盏的手停顿了片刻,饮完杯中酒,挤出一个笑脸来,“见是见到了,只是没有机会说上些话来。”
  说罢,又是饮起酒来,大郎等人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半晌,大郎缓缓开口道,“六弟,爹当年那般做也是有着苦衷,这两年,为兄也逐渐想明白了,想我杨家虽然是将门世家,但始终是降将出身,爹将你逐出家门,或许是想着六弟你重建门楣,散我杨家的枝叶。”
  “大哥说得是。”
  二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曾经在爹的书房里看到过大宋的地势图,闽南那边被画上了好些记号,一开始我还不明白,直到看了八妹的来信,才直到那时六弟恰好在福建道当差。”
  其实这些,杨延昭都能猜测得出,只是与杨业明面上的冷漠让他心中很是失落,虽说他已经不再是那原先的杨六郎,但血脉依旧相连。
  他还是期望着能够得到杨业的笑脸,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语。
  兄弟几人轮番劝着,杨延昭将这抑郁给藏下,举杯将话题给岔开了,询问他离开后的代州城发生的事情,也说道着自己两年来的所遇。
  几壶酒逐渐见底,杨延昭等人皆是面sè微红,天将破晓,大郎等人自然是要回营的,杨延昭起身相送,推开门,却见萧慕chūn正候在屋外。
  脸上浮现出局促之sè,犹豫了片刻,萧慕chūn低首行礼道,“属下见过几位少将军。”
  “慕chūn,辛苦你了。”
  大郎拍着他的肩头,很是恳诚的说着,后者那魁梧的身躯竟为之一颤。
  “萧大哥,你忙活了一晚,回屋歇息吧。”
  察觉到萧慕chūn的异样,杨延昭让他回屋休息去了,自己则是送大郎往外走去,晨风冷冽清新,顿时让他晕沉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晨光熹微,渲染着天际,秋风半卷着枯草落叶。
  走过几条街,大郎回过首对着杨延昭道,“六弟,便到这里吧,待有空闲,我们再相见。”
  军务繁忙,杨延昭也是明白的,遂点了点头,“诸位哥哥,七弟,杀敌之时当需小心,切莫鲁莽行事。”
  “放心吧,六哥,现在小弟我都是校尉了,手下领得可是最为jīng锐的虎鹫营,那可是厉害得很,更不用说各位哥哥了。”
  虎鹫营便是用杨延昭留下的毒蝎训练方法打造出来的,由七郎领着,分在大郎的麾下,因为毒蝎总不能藏着掖着,索xìng被杨业拿出来,摆在了明面,一时间,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先前的寰州城头便是由虎鹫营第一个登上去的。
  “行了,别得瑟了”,五郎瞪了在咧着嘴笑得七郎,走上前锤了垂杨延昭的胸口,“回去吧,六弟,你说的王侁那件事我们会告知爹的,你可要好好干,哥哥们等六弟来光宗耀祖!”
  说着,五郎笑着转身离去了,其余之人也是笑着跟上,在寂静的晨光中留下一地的爽朗的笑声。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是四郎

      与几位兄弟相见,使得杨延昭抑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觉又想起杨业。
  倘若真的如二郎所说,那冷漠的面孔下该是隐藏着何等的痛苦?
  为了家族,这些真的值得么?
  深吸了口寒凉之气,杨延昭摇了摇混乱的脑子,既然事已至此,他只能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了,或许rì后的有一天,能带着八妹重回故里。
  那时,小丫头一定是满脸笑靥,摇着娘亲与嫂嫂们的衣袖撒着娇,而他也能够再次听到娘亲那满是温柔的叮嘱声。
  回到院子里,萧慕chūn走了过来,“公子,属下已经将事情告知了潘将军,吴校尉那边,薛强也是通知过了。”
  “潘将军是怎么说得?”
  “他说知道了,让公子依照那二人的吩咐行事。” 。 。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杨延昭让让萧慕chūn退下歇息,而他则是走进了书房,此刻酒意未退,恰好有些晕晕然,便径直的坐在椅子上入睡了。
  待醒来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柔和的阳光洒进书房,落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分外的舒适。
  起身往外走去,萧慕chūn拿来的吃食,见到托盘中的粥饼和几样小菜,这时杨延昭才想起来让他这个生xìng粗放的汉子去做这些女孩儿家的活,倒是苦了他。
  笑着与萧慕chūn道了声谢,吃着这曾经在代州时常吃的薄皮炊饼,杨延昭竟然觉得胃口大开,一连喝了两碗粥,吃下数块饼才觉得尽兴。
  朝廷大军到了云州城,杨延昭倒是闲着无所事事了,那些行军布阵的事情由不到他来说话,便翻出书房中收藏的经卷,在院子中随意的看着,等那急不可捺的人上门。
  未时,一道身影探进了院子,正在下着棋的萧慕chūn上前询问,待见到是昨夜所见的青袍小厮,明白杨延昭所等的人来了,遂也不多说话,径直将他引了进来。
  “杨大人,我家大人请你过去相商要事。”
  终于来了。
  靠在椅背上晒着太阳的杨延昭将放在脸上的书卷拿开,一股淡淡的墨香随之散开,眯着眼看着来人,好一会才起身道,“原来是王大人相请,前面带路吧。”
  走了几步,却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车身上花团锦簇,雕刻得好不漂亮,就连那拉车的两匹马也是高大异常,一看便知是缴获的契丹战马。
  就这样迫不及待的骄奢*起来了,真是浪费这两匹上好的战马,若是他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后面,吃喝玩乐不也快哉?
  奈何硬是要跳出来争他不应该得的东西,将脑袋望黄泉路上挤,那自然是怪不得别人了。
  唉,竖子不足与之谋。
  杨延昭叹了口气,上了那很是华丽的马车,车行得很稳,一路上也遇到兵卒盘查,却被那驾车的小厮厉声呵斥了一番。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扑,这主仆狗仗人势的xìng子还真是一脉相承。
  “大人,到了。”
  车帘被挑开,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杨延昭睁开闭着得眼,跳下马车,在那小厮的引路下,走进了这昨夜来过的大宅院。
  书房内,王侁正左手捏着衣袖,右手提笔的写着字来,待他停笔之后,那刘文裕忙凑上前,圆胖的脸上笑容如屋外绽放的秋菊一般,“大人这字当真是好,苍劲有力,风骨铮铮啊!”
  恰好这时杨延昭进了书房,他正yù行礼,却被王侁招手唤到身边,“延昭,都说你是书法大家,今rì来看看老夫这字怎么样?”
  “大人的字想来是极好的。”
  杨延昭恭维的说了句,继而走上前,看那宣纸上写着‘铁马金戈百万骑,不破上京誓不还’。
  这两句话,看起来有些气势,但硬生生的被那字给毁了,臃肿无力,哪有半分气骨,更与这豪情之言完全搭不上边。
  完全是无病呻吟,做作之态。
  可即便如此,杨延昭还是拍手称好,将这字夸得天花乱坠,更是大力称赞王侁的忠君爱国之心堪比诗家夫子王江宁。
  有书法享誉盛名的杨大家这番吹捧,王侁顿时心情大悦,捋着胡须,面sècháo红,显然心里大为的激动。
  当然能让他这番失态的并非杨延昭这几句简单的奉承之言。
  “延昭,今夜戌时,老夫约了潘美、杨业等人谈事,倒时候你便随我一道前去,将他们给拿下!”
  “晚辈自当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办事。”
  表了句忠心之后,杨延昭面露出了为难之sè,“可是大人,潘美等人无不是带兵多年,手下定有甘愿为他们赴死的将士,若是生起事来,怕是不好对付。”
  这是杨延昭的一句试探之言,王侁虽然无脑,但敢如此明目张胆行事,怕是手中还拽着其它的筹码。
  果不其然,那王侁闻此言笑了起来,刘文裕也是随着笑了,好一会,也许是看出了杨延昭的不解,后者这才出声提点道,“杨大人难道忘记了我与王大人的身份了?”
  这时,杨延昭才反应过来,确实,一直以来他都只将两人当作都监,却忘记了另一个身份来,这王侁可是宁化的刺史,而刘文裕也是麟州巡检,大军伐辽,自是要调集各州兵马,这二州也是有不少的将士在云州城中。
  像是继续给他吃定心丸,那王侁止住笑声,悠悠的说道着,“延昭,你放心好了,老夫所掌握的人远你所想多得多,回去好生准备,今夜你我共举大事。”
  听到这消息,杨延昭心里大为惊骇,倘若真的是因此而产生内乱,伤了西路大军的元气,那北伐可是如何是好?
  出了王侁的宅子,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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